红颜泪冰魂

第六十二回 曲终人未散(二)


“孰能无过,既然万事木已成舟,你又何必苦苦执着,何不放开胸襟容纳他呢?”
    “大师又何尝不是苦苦执着,两年来,大师可谓费尽口舌劝我放手,只是我这个顽固的人儿做不到罢了。”要不是有玄空相助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还能活到今天,但是对于他一味的劝说,我几乎是从不认同,苦苦执着!何谓执着?如果我认为是正确的,我必然会义无反顾地坚持下去,让我放下一切,等于宣布我的死讯。
    “哎……不宽恕众生,不原谅众生,是苦了你自己,佛说:今日的执著,会造成明日的后悔。即使老衲再如何的劝解,你还是会一意孤行。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玄空无奈的双手一拜。
    “玄空大师,既然一切命中注定的,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自己会走完它,大师的教诲我记下了,只是我这一个没有结果的女子,何来什么明日,明日在哪?明日又如何?或者我根本不需要明日,是老天爷弄错了才让我多活了这么些年,否则我早已烟消云散,一个早死了多年的人活着也只是尝到更多比死更痛苦地经历,现在我生不如死,只希望夜可以早点醒来平安无事。”看着床上闭着眼睛酣睡的夜,我真的有种感伤,明明就在我面前躺着,却仿佛与我天各一方。
    “白姑娘既然想的这么透彻,那老衲也不便多说,如果掐算的准确,夜公子今夜亥时便可醒来。”
    “多谢大师这几年的相助,夜能醒过来,就是了了我最大的心愿,我已经别无所求……”一个将死的人,还能求些什么,无欲无求是我现在最好的诠释。
    “一切缘起缘灭,命里有数,何必强求何须执拗,老衲也只能言尽于此。”
    “我是不是真的太固执了,我是不是真的错了,夜,你快点醒过来啊,夜,告诉我,我这么忍辱偷生是不是毫无价值,是不是根本不值得同情,是不是……”望着夜的方向,我却看不清夜的身体,有些朦胧的水汽遮盖了我的眼睛,我想我不是真的哭了……
    每每夜里,我都会偷偷溜出来看夜,我知道无论我在与不在,夜都是这样一动不动地睡着,但是我就是想要陪在他的身旁,担心他突然醒来会恐惧,担心他找不到我会害怕,甚至担心他忘记了自己……但是我宁愿他忘记了自己。
    “亥时已过,为什么夜他还不醒呢?”
    “许是着冰窖过于寒冷,夜公子怕是身子虚弱,一时间还适应不了,如此寒气,恐怕需要多些时辰方可。”
    如果夜不再醒过来,我该怎么办呢?没有了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只会彻底崩溃,两年来我唯一的信念就是夜能够醒来,再喊我一声忆儿,我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别无所求,我只要你能够醒来,我就知足了。
    “咳咳咳……忆儿……忆儿……”久违的声音让我一下子如释重负。
    “夜……夜,我在这在这……。”紧紧抓住夜的手,贴在脸颊上,我的夜醒了,是真的,不是梦,我使劲地用另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腿。
    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设想了一万种问候的方式,只是没有一种可以用上,默默地念着他的名字,却不争气地泪如泉涌,两年说长很长说短很短,对于我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
    “冷……好冷。”夜一直闭着眼睛,我想他是不适应一下子的光明。
    “被子,来我替你盖上……”忙将身后的被子搬来,将他盖得严严实实,可是夜仍然像是冷得发颤。
    “冷……忆儿我好冷……”从来没有看见过夜像现在这么的无助和让人怜惜,即使是活死人似的昏迷,仍旧是那么的坚强和霸气,可是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好比是一只受伤的羔羊,恐惧无助害怕低迷,好久没有萌发的触动,我心疼地看着他,苍白的脸上似乎也刮着泪珠……
    “大师,怎么办,夜身子冰冷?”
    “阿弥陀佛,有道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夜公子的病也只有白姑娘可以医,白姑娘一定明白老衲话中之意,老衲先行告退,两位保重……”
    “大师……”我正想叫住他,回头只见玄空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这个怪人,总是这么神龙见尾不见首。
    夜公子的病也只有白姑娘可以医!只有白姑娘可以医!可以医!
    玄空的话响在耳畔,我却有些犹豫,不是我故作清高不甘愿,而是怕我这低贱的身子弄脏了他,我根本配不上夜,夜那么善良,那么温柔,那么与众不同,在我心里简直就像一个神,我不想用我的身子玷污了他的高洁……
    “夜,对不起,我知道我很脏,脏的几乎令人作呕,但是我是真的想救你,无论你是不是愿意,我都管不着了,对不起……”
    颤抖地手始终解不开身上的扣子,一排排的扣子今日变得那么执拗,我不敢直视他,只是低着头,我怕看见夜失望的眼神,我怕看见夜不屑的表情,虽然我知道他不会,但是我真的好怕,怕连他也误会我。
    冰窖至冷,不自觉打了个战栗,褪去最后一件薄纱,我轻轻打身后抱住夜,我感觉到夜在抖,在挣扎,可是心一横,便死死地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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