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泪冰魂

“忆儿，你久等了，苦了……你了，今后有我在你身边，你再也不会孤独了。”
    “夜……”埋在夜的臂弯里，我知道我是幸福的。
    “对不起，要你这么痛苦地等候，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夜没有了武功，没有了他引以为豪的强势，但是他还是我的夜，那个守候我一辈子的男人，那个值得我一辈子守候的男人，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夜，你别说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甘愿等你，即使是一辈子，只要你还活着！”眼眶总是有些湿润，夜伸手将我眼角的泪抹去。
    “忆儿，我一定会珍惜你的，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不会再让你流一滴眼泪了。”
    “哈欠。”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忆儿，是不是受了风寒？”夜担忧地问。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夜反手在我额头来回试探。
    这个傻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发傻了，我好笑地看着他不语。
    “是不是难受啊？”
    “衣服。”我指指地上掉落的衣衫，低着头。
    “什么？”夜是真没听见还是假没听见，故意大声地问道。
    “我说衣服给我拉！我很冷啊！”
    “哦……呵呵……对不起，对……不起，来，我给你披上，是我不好。”顺手拾起一件衣衫，将我裹好，现在差不多已是卯时，夜身子是暖了，可我却像是被吸光了热气，元气大伤，冻得只打颤。
    “本来就是你不好……”我嘀嘀咕咕的笑声说着。
    “你看什么呀？”夜将扣子一个个系上，双眼却一直盯着我笑。
    “看你啊。”
    “看够了没？”我圈住他的脖子，笑着问道。
    “没有。一辈子也看不够！”夜将我箍住，在我额头落下深深的吻。
    “傻瓜。”
    “忆儿！”
    “啊……”
    “我今后绝不负你，如违此誓，万箭穿心。”夜突然间很认真的说。
    “需要发这么毒的誓言吗，我岂会不相信你，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可以了。”
    “什么事？你说。”
    “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地活着，知不知道，无论今后有多难，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我说过要守着你的，当然自己要好好地活着，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夜似乎还不清楚我的意思，但是他总会清楚的。
    现实总是来得那么现实……
    “你又开始不安分了？”我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比我预料中的来得晚了。”我没有正视他，穿好衣服，继续美美地靠在夜的胸膛上。
    “他……忆儿别怕，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他伤害你。”夜不知哪来的勇气，现在的他别说是保护我，即使是他自己也保护不了，但是我还是愿意听他这么说。
    “他不会。”我一边说一边替夜扣上最后一颗扣子。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因为一直以来只有我想要害你的命！你是不是感觉到自己心有余力不足呢？”
    “什么意思？”空灵子貌似迷茫。
    “你是不是觉得这阵子胸口很闷，像是要随时要爆炸，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像是要散架？”
    “你怎么知道的，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把你给夜的蛊移花接木转到你的身上罢了。”我拍拍夜衣服上的尘土，下床。
    “不可能的，御膳房的膳食我们都是经过严密的检查，怎么可能有毒！”突然一个属下大声说道。
    “如果是我亲手煮的呢？是否又另当别论了？”
    “要娘娘你岂不是自己也吃了？”我不语，但是答案却是显然的，为了让他没有戒心，我同样也服下了这个蛊，而且是同一个药量。
    “忆儿……你……”夜拉住我担忧地想说什么，我回身反手握住他笑道。
    “夜，对不起，我知道无论如何我们也摆脱不了这个魔头，除非我和他同归于尽，我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不可以，你真傻，你何苦呢？”
    “我自己的蛊你以为我发觉不了吗，我只不过想看看你是不是这么心安理得的下的了手，你是不是真的下了决心，还好，你真是没叫我失望，不过不好意思，辜负你一番美意，我都没服用。”空灵子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你……怎么可能？你……你知道？”
    “若你一次性放下，我也许很难发觉，可惜你用了整整两年，总是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这么说来，你没吃？”
    “没错。”
    “我只是给自己下了药……”
    我有些无奈，是真的无奈……“可以这么说。”
    “解药，拿出来，解药呢？”顿时，夜像是疯了似地，冲到他面前咆哮道。
    “没有解药！”空灵子一甩手，理理衣冠，说道。
    “不可能，我的蛊都可以解，忆儿也可以的。”
    “你中的根本不是蛊，只是我的昏迷术罢了，要想救她，世上恐怕无人能解？”
    “夜，算了，人总是要死的，只不过我早走一步罢了，没关系的，真的。”只要你或者我就满足了，别的什么都不求了，真的。
    “不，忆儿，要死一起死，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上路，你要是死了我绝不会苟活于世，我不要再和你分离了。”
    “也不是真的毫无办法，除非……”他总是这么突然。
    “除非什么？”夜突然闪过一丝明亮，期盼地问道。
    “服下那个下蛊人的双眼，便可痊愈。”
    “下蛊之人，不就是你！”
    “正是。”
    “你不是很很我的吗，给你！杀了我啊，杀了我你们就可以双宿双栖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搅你们了！”空灵子倏地将我一把剑递给我。
    “往这儿捅，往这儿刺，刺啊……刺啊……”指着心脏，指着胸口，说道。
    “啊……”也许是没料到我真的会捅下去，毫无防备的惊叫一声。
    “你……你真的刺？”死死地握住我捏着的剑，使劲往自己身上钻，满手是血，满身是血，都丝毫不在乎……
    “我恨你，恨不得你立刻死！”
    “你真的从没有一刻爱过我吗？一刻……”
    “没有，我肯定的……告诉你，从来没有半秒都没有，对你我只有恨！”他居然奢求我爱他，他真的很可笑也很可怜！
    “我真的很失败……很失败。我以为只要我对你好，即使你一时间接受不了我，总有一天会被我的真心和诚意打动，但是你却……你真的这么恨我？”
    “啊……”这一次不是我，是他自己。
    “主上……”
    “都别动，别动……白微尘，我那么爱你，换来的却是你的仇恨与敌意，我自问对你……对你宠爱有加，你却从不给我……机会，两年了，我陪着你两年，整整两年，石人也会被感动，可你却始终无动于衷，我是不是真的很失败……”
    “你从来只是想占有我，只想得到我，你只不过是想满足你征服天下的欲望，你根本不是真的爱我，你从来没有真的爱过我……别再用你那些所谓的爱意遮掩你丑陋的本意。”
    “我没有爱过你……呵呵……没有爱……哈哈哈哈……”剑已经完全刺穿了身体，背后的剑端已经毫无保留地显现，还夹杂着些血和肉丝……
    空灵子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主上，不要啊！”
    “放他们走，放他们走！不许追！”
    “主上！”
    “你们也想抗旨吗？”
    “属下不敢。”
    放我走，他真的愿意放我们离开，也许是禁锢太久我都忘了可以离开，真怕他临时不高兴又变卦。我没有再望一眼地上的他，便和夜离开了。
    也许我该望一眼，也许他值得我再望一眼，也许他只求这么一眼……
    世人都无法杀了他，但是他自己却可以。
    “虽然我明知膳食里有毒，但是我还是吃下了，因为……因为那是你亲手做的，而你的却是安全的……”空灵子说完最后一句话，微笑着闭上眼睛，原来他的样子也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安详，只是最在乎的女人，看不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