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窃玉

第40章


  
  阿莫犹豫不觉,不知该说不该说,眼前的血玲珑显然是赝品,不管是气味还是色泽,虽然掩饰的很好,却仍逃不过阿莫多年练就下来的本领。但媛儿心性单纯,肯定不会拿赝品来糊弄自己,那媛儿带自己来的地方,是不是那个吴名说过的在阵法后的屋子,阿莫不得不怀疑起来,抑或是侯府故意拿了赝品糊弄外人,连媛儿也瞒了,还是……侯府根本就没有真物……
  
  每一种可能都无法确定,阿莫收回视线,瞥向媛儿,这一瞧,却又发现了端倪。
  
  “媛儿,怎么了,你在害怕什么?”阿莫走过去蹲在媛儿面前担心的问道。媛儿的脸色很差,白的吓人,无缘无故的,怎会这样,阿莫环顾四周,却看不出任何不妥。
  
  媛儿身子轻颤,张开双手便搂紧了阿莫的脖子,扑进她怀里,阿莫连忙搂住,一边安抚的拍着她的背,一边柔声说道:“有我在,媛儿,没事的没事的,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吗?”
  
  媛儿摇了摇头,埋在阿莫怀里了会儿,待情绪慢慢平息,才放开手,指了指血玲珑写道:你还会拿走它吗?
  
  阿莫很不是滋味的回头看了眼那个赝品,摇摇头道:“不会的,媛儿,我不会拿走侯府里的任何东西,我只是想解开那个谜团罢了。”
  
  媛儿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恐慌,迅速低下头去,阿莫没有察觉,只发现媛儿又写道:它就是血玲珑,御赐的,没有别的了。
  
  “我知道,不说这些了,我们回去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阿莫适时打断了媛儿的解释,也许这孩子不知情,又何必再说出来让她烦心,阿莫看得出媛儿不喜欢这个地方,也许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她不肯说,阿莫也不便追根究底。
  
 
第三十八章 衷情难诉
  
  吴名这日一直心神不宁,手里握着刀,木头刻废了数块,也没一样成品,地上满是木屑。他干脆丢了匕首,头枕在椅背上,晃着摇椅,闭上眼回忆前前后后的细节。
  
  一声叹息,莫名的在脑子里响起,吴名一愣,仔细回想,顿时惊得睁开眼,那叹息并非他的幻觉,而是真真实实听见的……只是,阿莫为什么而叹,叹了什么,他纳闷不解。
  
  回想起这几日相处,难得的和睦温馨,恍如梦中,阿莫到底在想什么,以前他还觉得能够摸透,如今,他莫名的不安起来。
  
  一定是有事瞒他,吴名手拍扶手,借势起身,不打算继续龟缩下去。
  
  对于自身的身体状况,吴名自觉不赖,除了组队的侍卫,要避些寻常不谙武功之人,自是小菜一碟。他对槿园的地形早就熟的不能再熟,决定出去后,三两下便找着了主屋,寻了个隐蔽的窗户躲下,本打算听听阿莫和那小女孩的说话,但等了许久,屋里却没一丝动静,纳闷之际,吴名顿时想到一个可能,悄悄掀窗一观,果然所料不差,屋里没人。
  
  这大冷天的,会有闲情逸致玩耍,吴名暗嘲的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念头,可其他理由,吴名还真难想象。
  
  突然,远处碎步而来的声音渐渐靠近,吴名顿生警惕,留神注意。却听那个脚步声在隔壁的侍女房门口停下,接着敲门声响起,里面一个侍女应话。
  
  “安大人传话来说,让各园子里都去几个人到大堂听话。”清脆的声音带了点傲慢和不耐,带到话,便似要走。
  
  “啊,可否劳烦姐姐提点,究竟是什么事儿?”带怯的声音自觉的带上了卑微讨好的味道,只为让对方听着舒服。
  
  “去了不就知道了,着急什么劲儿!”那声音更是不耐烦,吴名屏息凝听,不知里屋的女子做了什么,一会儿后只听先前那声音软了语气接着说道,“也真没什么,不过,听禁地外面的人说,就刚才,那个刺客被抓到了,安大人刚想审问,没想那人居然死了。哎,这些都跟我们无关,倒是那些侍卫可以放松一阵子了……哎呀,别再傻站着了,快去叫上人,迟了我可不管。”
  
  “啊,抱歉,我马上找人去。”急急忙忙的声音听上去就不让人放心,躲在暗处的吴名悄悄评价着槿园的侍女,心中对这偶然得来的讯息疑惑不解,他这“刺客”明明躲在这里,又是还有哪个“刺客”被抓又死掉了呢?倒是撤走的侍卫对于吴名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只要他们是真的撤走而非空放的讯息。
  
  蹲在原地又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阿莫和那个小女孩,吴名气血已亏,熬不住冻,咬咬牙还是返身回了屋子。罢了罢了,他等阿莫回来再好好聊聊吧!
  
  阿莫回屋时,已近黄昏,奈何天气不佳,看上去只是更加暗沉了些,别无他样。一推开门,摇椅上坐着的依旧是吴名,阿莫没心思搭理,挪到床沿整个身子便倒床躺下。
  
  “阿莫?”吴名轻咳了声,低声唤道。
  
  “干嘛?”阿莫懒懒的应道。
  
  “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阿莫沉默了会儿,不爽的答道:“胡思乱想什么,哪里会有事,你就安心养你的伤,好了走人。”
  
  “听说,他们抓到了刺客?”吴名随意问道。
  
  阿莫身子一撑,立刻坐起身道:“你怎么知道?”转念一想,阿莫眉头一皱,不快道,“你出去过了!”
  
  吴名微微一笑,侧过头看她,没有回答,却是默认。
  
  阿莫懊恼的想骂上几句,却又不肯将自己的担心说出口,最终还是选择了回答吴名的问题:“据说是侯府内贼,没审就死了,禁地那边撤了守卫,估计是把他当做你了。你别笑,想打什么主意,别给我犯傻事!”
  
  吴名摇了摇头,淡笑道:“我只是问问,好奇而已。”
  
  阿莫怀疑的瞪了他一眼,心中盘算着,故作不在意的说道:“淮南侯待不了多久,最多还有三日,等他一走,我们一起离开侯府……”
  
  “我们的赌约呢?”吴名恰时问道。
  
  阿莫沉默,过了会儿烦躁的摆了摆手道:“打平了,我没心情!”
  
  吴名笑了笑,没再坚持,心里却犹在记挂着禁地的事,并没有真正放下。最多还有三日么,虽然紧凑,但也不是不行……
  
  平平淡淡的过了两日,两人各怀心思却都没有明说。关于遇见澹台的事,阿莫是早忘了提,但关于媛儿的事,她却下意识的不愿第三人知晓。媛儿这孩子,似乎经历了什么刺激,才不再开口说话,阿莫不觉得仅仅是她母亲过逝造成,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但两日下来,她试探不到任何信息,只要是关于她不能说话之事,这孩子就只会消极逃避。
  
  这日,天色依旧灰蒙蒙的,难得调侃了几句与吴名分开,便见安源立于槿园门口,微笑说道:“莫姑娘,侯爷有请!”
  
  阿莫暗道该来的总要来的,便也勾起笑容,有礼道:“有劳安管家亲自传话,请。”
  
  安源含笑抬手,抬眼看了槿园一眼,闪过一丝算计。却没发觉,树后,小小的女孩正安静的看着这一切。
  
  屋里,吴名重新为自己上了药,束紧绷带,心中已有决定。从床板下拿回佩剑,环顾四周,七个神态各异的小人儿正立在窗台,想起昨日阿莫如同孩子一样对木雕产生的浓浓好奇,吴名轻笑,将纸条压在木雕之下,推门出屋,提起一跃,上了房顶。
  
  他并非故意不听阿莫之言,但大丈夫在世,岂可因为困难退缩,答应的事,在他吴名手上,更不可能会有变卦之举。虽然御赐之物,照当年出师的承诺,他不会真的拿走,但借来一观,了却阿莫的心愿,他却势在必行。
  
  初见阿莫,他只以为是个顽劣嚣张的少年,再见阿莫,却为那直爽纯粹的个性心动,误为少年,得知真相时,他心中喜悦难以倾诉,本以为他一生只爱美玉珠石,却没料,会有这般人儿让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虽然彼此没有真正承诺过什么,但一句“我们一起”,却让他心甘情愿,哪怕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他还是眉毛也不抬的运气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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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枫随了流水,远远逝去,就像一去不返的生命,没有轮回,没有再见。
  
  依旧是一身广袖玄袍,依旧素簪轻绾,负手而立的女子,眼中罕见的露出了哀伤之情。而她身后,白衣男子深情款款,却欲言又止。
  
  “走吧,浩念,你我缘分已尽,我不会再留你……”澹台低沉的声音淡淡而道,没有不舍,没有留恋,那平静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哪怕身后的男子意外的比之前提前了半个月离开。
  
  “……先生,李浩念在此拜别。”男子一揖到底,心中恳切的盼望着面前的人儿能回头看自己一眼,然而,对方始终背对着自己,连一个侧影都吝于付出,男子苦笑,却求不得。
  
  “一路顺风,请恕澹台不能远送。”
  
  “告辞……”
  
  背离而去的男子,带走的是绝望之心,然而,原地沉默的女子,却是有所预料的无奈。
  
  “走吧,今日宜远行……得友如你,澹台此生足矣……”闭上眼,澹台溢出一丝苦笑,九死一生之局,她已算到,但心有所坚持,便当作为,哪怕付上性命也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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