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定终生

  端起柜上的水杯，楚云绯起身倒了半杯温热的清水，纤手抽出一根棉签，沾了温水，细细地抹上夏渊翎的双唇，滋润他有些干燥的唇瓣。这些天来，他仍然没有转醒的迹象，楚云绯的焦急不安也从表面上沉入心底。
  重新在他身边坐下，楚云绯又想起昨天东方朔带给她的“惊喜”。
  
  “小绯，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东方朔大步走进病房，瞟了一眼病床上的夏渊翎，然后低声对楚云绯说。
  “什么消息？我现在倒是没事。”楚云绯笑得温润，看见东方朔的俊脸上有着异常的喜悦。
  “嗯，我们能够出去说吗？”东方朔又瞟了一眼夏渊翎。虽然他现在昏迷着，但是情侣之间说话，有个电灯泡总是有点不自在，就算那个电灯泡不会亮也是一样。
  “嗯……不能在这里说吗？”楚云绯不想出去，她担心夏渊翎随时会醒来，到时候身边没有人就糟了。
  楚云绯眼里对夏渊翎满满的担心让东方朔脸上的喜悦打了折，眼里的光彩也黯了黯，不过他很快调适过来，扬起更加温柔的笑，伸手抚上楚云绯的粉颊，说：“好吧！我不介意。”
  楚云绯不好意思冲他嫣然一笑，抱歉地说：“对不起，我……”
  “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永远都别对我说对不起，我都是心甘情愿的。”东方朔眼里满盛柔情。
  这情话令楚云绯双颊更红，可是，她虽然有害羞，心里却有着不安和愧疚，同时，她也感到很幸福。有这样一位深爱着她的男人，她当然应该感到幸福。
  “那么，你要对我说的话究竟是什么呢？”楚云绯笑问。
  “这个嘛……你猜猜看！”东方朔眼里闪着调皮的光泽，双手更是揽住她的细腰，不客气地使她贴近自己。
  楚云绯对于这件的亲密感到很不适很不自在，甚至有一点点反感。但是，夏渊翎这样对她时，她没有这种感觉啊？虽然不情愿，但是楚云绯还是忍受了，她已经决定接受东方朔的感情，那么，就应该接受他的一切，习惯他的一切。是的，习惯了就没问题了！
  “让我猜猜看……”楚云绯想了想，突然惊喜地说，“你是不是找到让夏渊翎醒过来的办法？”
  闻言，东方朔身体一僵，笑容也变得扭曲，同时，语调陡降：“不是。”
  楚云绯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继续猜：“那么，你是找到了能够让他好起来的医生？”
  “不是。”语气更加森然，东方朔不自觉地加强了搂紧她的力度，甚至让楚云绯感到疼痛起来。
  “东方朔……”楚云绯皱起眉头，希望他能够不那么用力。
  “叫我朔！”这次是命令的语气，东方朔压抑着怒气。
  “……朔……”楚云绯乖乖听话，似乎也感觉到他心情不太好，“那……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东方朔盯住她饱含慌张的双眸，心中一痛，不忍再看她的眼睛，低下头，毫无预警地吻上她的樱唇。
  楚云绯因东方朔的靠近带给她的压力而闭上眼，在他吻上她的那一刻，又皱起了眉。她当然没有忘记夏渊翎还躺在他们身后，所以，她有些微的挣扎。
  东方朔并没有打算让这个吻持续很久，但是楚云绯的挣扎让他改变了主意。他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她几乎窒息，才强迫自己离开她的唇。
  两人相对而视，眼里的情绪都很复杂。
  “我想告诉你的是……”东方朔在楚云绯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抢先出声，“一直困扰着你，让你不得不过着四处逃难生活的人，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楚云绯被他的话震到，这对她而言，的确是个不得了的、天大的好消息！
  “真的？”楚云绯展露出这些天以来最灿烂的笑容，“你是怎么办到的？”
  “嗯……这个嘛……是秘密哦！”东方朔不打算告诉她全部的实情，“不过，坏人们都已经得到惩罚了，这个是故事里的一般性结局，不是吗？”
  “嗯……”楚云绯可爱地笑，也不觉得在他怀里不自在了，因为现在这个样子，他们比较像感情很好的兄妹。
  “不过，这个结局还只完成了一半。”东方朔语焉不详地说，眼神却没有话语中的轻松。
  “嗯？只完成了一半？”楚云绯奇怪地重复。
  “是啊，不是每个故事的结局都是坏人得到了惩罚，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东方朔用轻松的语气说出了类似求婚的话语。
  他有点等不及了，想要快点让她属于他，因为他心里有着很不好的预感，似乎下一秒楚云绯就会从他眼前消失掉一样的感觉。虽然这并不是正式的求婚，但是，他的确是在试探她的态度。
  楚云绯是心思细密，心肝透明的女子，她当然明白东方朔的意思，可是，她现在真的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这个问题。她希望，等到一切事情都结束，等到夏渊翎醒过来，能够过正常的生活，她就可以好好地说服自己，没有任何担心地走出他的世界。
  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东方朔期待的眼神，楚云绯只好给了他一个抚慰性的微笑。
  东方朔眼神彻底黯下去，心也跟着下沉。回她一个微笑，东方朔亲亲她的脸颊，道别：“不要太累了，再见。”
  似乎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悲伤，楚云绯条件反射地拉住他的衣服，却在他停下的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我回去。他醒了，我就回去。”楚云绯最终，说出了这样的话。
  “嗯……”东方朔只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楚云绯看不到他嘴角的那抹笑，既苦涩，又高兴。
  
  “你快点醒过来吧！究竟有什么心事让你不肯醒过来？”楚云绯在夏渊翎耳畔低语。
  其实，楚云绯注意到，有好几次夏渊翎的睫毛在颤动，仿佛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然而每次都令她失望，在睫毛在短暂地颤动之后，又恢复平静，似乎夏渊翎又陷入沉睡。
   
（^_^） 
正文   第三十章 告白（1） 
(更新时间：2010-03-02 15:3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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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哪里？为什么周围雾蒙蒙的？他什么都看不清。
  前面似乎有个女孩的背影，散发着温和的光芒，吸引着他，牵动着他，给他很温暖的感觉。他极力向那个背影靠近，想要看清那个人究竟是谁，可是，不管他如何奔跑，如何追逐，那个背影总是离他那么远。
  她到底是谁？似乎是个对他很重要的人。
  “小绯……”
  这个称呼突然窜进他的脑海里。
  对了，就是小绯，楚云绯，那个女孩，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那个女孩……那个女孩……那个女孩……
  他念着那个女孩的昵称，拼命向她追去。
  
  楚云绯发现夏渊翎眉头在剧烈颤动，双唇也在一翕一合，似乎在说什么。楚云绯慌忙按下呼叫铃，紧接着，她附向他的嘴边，想要听清他说的话。
  “小绯……小绯……”
  他只是重复着这个称呼，这两个字，却让楚云绯心惊不已，几乎分不清此刻，她浑身的颤抖究竟是因为惊讶还是喜悦。这一刻，她忘记了对东方朔的承诺以及自己下定的决心，情不自胜地捧住夏渊翎的脸庞。
  “远凌……远凌……你醒醒啊，我在这里，远凌……”楚云绯边说边垂下泪来。
  “对不起，楚小姐请让开，我们要替他做检查。”闻铃声而至的医生护士们迅速采取措施，将楚云绯拉开到一旁。
  片刻后，医生告诉楚云绯：“夏先生目前并没有完全清醒，但是他已经有了意识，并且随时可能醒过来。你不妨多对他说说话，这样对他的恢复一定会有帮助的。”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医生。”楚云绯送走医生，又坐回夏渊翎身边。
  “小绯……小绯……”夏渊翎的吐字一次比一次清晰。
  楚云绯听着他一声声地呼唤，几乎心都融化了，同时，甜蜜中还伴随着痛楚，随着心脏的跳动，甜美深入心内，而痛楚却攀上心尖。
  “远凌……远凌……”楚云绯终于忍受不住痛楚，借由低喃程远凌的名来舒缓它。
  那痛，是当年他的不告而别带给她的打击和绝望，还有这七年来的思念累积而成，一直被楚云绯有意识地封印在心的最底层，如今，又被程远凌深情的呼唤释放出来。
  “远凌……远凌……”楚云绯累积了七年之久的思念之泪落在程远凌苍白的脸上，顺着他的面庞滑落在枕边。
  
  “远凌……远凌……”谁在叫？又是在叫谁？
  他直觉那声音是由那背影的主人发出，而被呼唤的那个人，则是他！
  对了，他就是远凌，程远凌。
  程远凌……程远凌……
  这个名字，似乎背负着什么，可是，他一时想不起来。
  现在，他只能跟着自己的心去做选择，忘掉一切，一心追逐着那前方的背影。
  终于，他终于能够碰触到她柔软的肩膀了！
  迫不及待地，他将她转过身来，目光触及她容颜的那一刻，女孩却倒下。
  这个情景……似乎很熟悉……
  头很痛，好像有很多东西想要挤进来，可是，他的脑袋却容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