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大兴

    剿匪胜利少不了论功行赏。
    兵营里仿佛过年一样热闹非凡，喜气扬扬。吃罢庆功宴，孔方回到县衙，他将猴子叫到书房。
    他要猴子去办两件事。
    第一件，他要猴子放出兰陵笑笑生已经伏诛的消息，他的尸体正在犁头山上吹着山风。
    他要借此警告那些有绿林盟主梦的人。
    人生有梦想是好的，但是别想着用他孔方的人头当作上位的垫脚石。
    虽然这是一条捷径，但是他本人不同意。
    第二件，他要求猴子尽快建立起一个高效的、属于他的情报系统。他不敢确定兰陵笑笑生的尸体能镇慑多少爱做梦的人。
    毕竟他们大都是亡命徒，武林盟主这份工作实在诱惑又太大。利令智昏是人类的通病，他不得不防。
    猴子盯着黄澄澄的金子，一脸纠结。
    “大人，什么是情报系统？”
    他倒是想立即接下这活，为了金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敢干。
    问题在于，他不知何为情报系统。
    孔方拍拍脑门，特么又忘记自己是身处大兴朝了。他想了想，问道：“你知道包打听吗？”
    猴子点头，这个他了解。
    “情报系统类似于包打听，当然它比包打听复杂、先进百倍……”孔方将前世从谍战片学来的情报知识，细细讲解给猴子听。
    他不仅要在清河县组建谍报系统，他还要从清河县开始，逐渐向周边县府渗透，然后全国，然后全天下……
    这是他在犁头山一铳崩掉兰陵笑笑时，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谍报知识他虽然只是略懂得皮毛，毕竟电影都是虚构的。
    但是它足以让猴子惊奇，那眼光灼灼，让孔方汗毛倒竖。特么的老子是取向正常的男人，别用这种眼光看老子！
    待猴子恢复正常，他继续说道：“我给这个系统取了个名字，就叫春雨楼，你是第一任楼主，只对我负责。”
    “这一百两黄金是启动资金，人员你自行招蓦。我只有一个要求，人员要绝对可靠。鉴于春雨楼初建，规模不必过大，就从清河县开始，目前重点也在清河地面上。”
    “你们目前的主要任务是监视绿林人物的一举一动，犹其是在清河县境内活动的绿林人士。”
    猴子明白了，大人是担心绿林人士对他不利，提前提防。
    这个嘛，小菜一碟，这一百两黄金好赚！
    但还没等他笑出声，孔方忽然声色俱厉地说道：“当然，监视绿林人士只是任务之一。你们还要监视清河地面上的任何动静，事无巨细都必须了如指掌。”
    “不论是张家媳妇偷人，还是哪家老爷扒灰，你们都必须知道。当然并不需要你将所有的事情都汇报给我。至于哪些必须上报，就看你这个楼主的判断功力了。”
    “至于其他事，万一我要对其进行了解，你也必须能拿出详细资料。”
    猴子悄悄抹一把汗，这就有点欺负人啦。
    孔方盯着猴子，“你能不能干？”
    “能！”
    猴子虽然心里没底，但是嘴上仍然倔犟。一百两黄澄澄的金子，能把白痴变成天才。
    敢说不能？
    除非他脑子有病。
    孔方担心他没记好，将情报系统搞成四不象，于是再将整个系统结构、运作方式写在纸上交给他。
    猴子接过瞅了半天，然后悠悠说道：“大人，你的字真丑。”
    “滚！”
    孔方抬脚就踹。一个偷儿，竟敢嫌弃老子字丑，信不信老子让你将牢底坐穿？
    猴子落荒而逃。
    赶走猴子，他没来得及喝口茶，方氏三姐弟就连袂而来。看架式明显是兴师问罪。孔方本能地躲到桌子底下。
    “姐夫，你干嘛呢？”
    方世铂就象好奇猫，低头看着孔方。孔方知道躲不过，便讪笔道：“捡笔呢，刚才笔落地上了。”
    “哦。”
    方世铂不置可否。
    方世清向他招招手，“拿来。”
    她声音不高，语气不重，但是丝毫不容孔方拒绝。孔方小心翼翼将毛笔递上，却被她扬手拍掉。
    “装傻是吧？世铂，把他绑起来，吊衙门大堂上去！”
    “不是……别……那个……”孔方急了。
    这玩笑不能开，不然老子还怎么管理治下百姓？
    “姐，别逗姐夫了。”方世怡劝止。
    “姐夫，你拿打死兰陵笑笑生的武器给我们看看。”方世铂跳到书桌上，晃着小短腿。
    孔方拍脑门，原来是这个，早说嘛。
    他麻溜从抽屉拿出短铳。方世铂好奇地上下翻看，“姐夫，这是啥玩艺啊？它真能打死人？”
    就它那样，既不能砍，也不能捅，当烧火棍都嫌它短。
    “它叫鸟铳，也叫短铳。”孔方解释。
    “它现在这样当然不能杀人，但是给它填上震天雷那种火药后，它就是相当厉害的武器了。”
    方氏姐弟半信半疑。方世铂更是非要他再试开一枪瞧瞧，看方世清和方世怡也有这个意意，他只好妥协。
    当然他不能在县衙里试铳，于是四人四马，来到城效外僻静处。四人下马，孔方一边装填火药和铁砂子，一边讲解操作步骤。
    装填完毕，他扳起鸡嘴，放入引火，然后举起短铳瞄准不远处的一棵树扣动扳机。
    “嘭”
    闷声响起，铳口喷出一股黑烟，再看那棵树，残枝断叶“沙沙”落下。
    噢耶，厉害！
    方世铂大喊大叫，方世清与方世怡震惊不已。
    “你教教我。”方世清抢在方世铂前接过鸟铳，方世铂被截胡心情不悦，赌气甩脸。方世清是破天荒第一天求自己，孔方当然乐于当一回舔狗，至于小舅子的脸色……
    不好意思，没看到。
    俩人并排而立，轻风拂过，衣襟相碰，方世清似乎浑然不觉彼此距离几乎归零。淡淡的桂花香在鼻尖缭绕，孔方吸吸鼻子，瞬间有些许的迷醉。
    手指尖忍不住划过方世清手背，丝滑圆润。
    “咕……”
    他很没节操地吞咽口水。
    方世清的心尖莫名颤了一下，耳根隐隐发烧。
    “别乱动！”她咬牙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