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士录

    “好臭！”
    龙云顺着地洞一路向前，不见任何岔路，一条笔直的道，肯定不是自然形成的，里面还堆满大量枯骨和臭肉，一摊摊挂在岩壁上，看起来像某个巨大生物的嘴般，充满了食物的残渣。
    “就算距离远些，这帮人也该听到动静了！”
    龙云自顾自地问着，杀竹听的动静不算小，就算一般门派此刻也该收到消息了，这条山洞为何如此安静？
    难道是在布置陷阱？
    想来不会，魔的陷阱该不会出现在凡人身上，特别是在这种被封困的地方。
    当然最大可能是等自己上门，足够强的力量和傲气让这些怪物不会在意任何凡人。
    “你是什么人？”
    连跑带走近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个人！
    周围点亮一排烛火，在火光的照射下，一个壮汉从黑暗中慢慢走了出来。
    “龙云！”
    “龙云？来我魔门所为何事？”
    “哈哈，你们杀了那么多江湖中人，别人来这能干什么？”
    “你是为来报仇的？”
    “不！”
    龙云反而笑道：“替别人杀你们！”
    “哦，你是杀手？是暗？所替何人？”
    “替天下苍生！”
    原本只是普通对话，不管壮汉问什么说什么都不会让龙云停下脚步，可当这句话说完，好像内心的方向更坚定了些，只是为了那些人？
    “哈哈，天下苍生？”
    壮汉听后大笑起来，这个江湖从来也不缺行侠仗义之辈，但让人记住的可不多，因为大部分都被杀了。
    龙云的回答消除了壮汉的担心，年少轻狂为名为利都会闯一闯，眼前这个年轻人和挂在岩壁上的残骸并无分别。
    壮汉撸了撸袖子，冲龙云招了招手！
    “过来！”
    虚空中出现一道道细长的彩带，看上去五颜六色，可仔细一看，却充斥着大量白色。
    这异样的色彩普通人看不出来，但在龙云眼中十分怪异。
    龙云定睛一看，却是看出了端倪，此人在那魔主竹听之上。
    难道魔主之上？
    还是？
    哦？倒是小看了此人！
    龙云感受对方能力的同时，竟然看到了一个让其惊讶的现象，不只是虚空中的彩带，就连跟他说话的壮汉也充斥着大量白色，只不过这白色凝聚已久，看起来淡了。
    “一个凭空创造的人！你的主人在哪？”
    听到这句话后，壮汉的能力产生了效果，彩带以极快的速度缠在龙云身上，看不到任何过程，在双方中间忽然消失，紧跟着出现在龙云身上，并且一层层将其裹了起来。
    与此同时，壮汉原本正常的双眼泛起一圈白光，片刻后回归正常，脑门却是流下了几滴冷汗。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愿回想，可偏偏那段记忆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一点一点，一层一层逐渐显现轮廓，最后睁开双眼，站在那人面前。
    主人？还是造物者？
    壮汉不清楚，就连名字也并不曾赐予，之后就开始了杀戮人生。
    对壮汉而言，他的意愿就是所作所为，不论对错，或许根本也不存在对错。
    “杀！”
    “杀！”
    “杀！”
    三个孩子对地下的虫子大喊，并且不停用脚踩来踩去，企图将虫子踩碎，虫子依靠地势来回逃窜，一时间竟躲了过去。
    在龙云眼前，不时闪过三张巨大人脸，一张亲切地笑，一张愤怒地笑，一张怜悯的笑，而后数只大脚冲过来不停晃动，从远到近掀起大风，隐隐吹散了周围的岩石，看起来竟是那几个孩童的脚。
    不等龙云看清楚，幻想很快消散了，紧跟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绿色草地，一眼望去竟不停生长，一会从脚底到脚面，从脚到小腿，小腿到大腿，再一望，回到脚底，继续生长，不停来回。
    一个身材不高不胖的孩子背对着龙云坐在草地上。
    “好玩！”
    龙云笑着对孩子道。
    “好玩？”
    孩子听到后，转过头来，是一张极为亲切的脸，看起来像是相识多年。
    “出现在这里，说明你已经很危险了，怎么会好玩？”
    “危险？我看不出来！”
    “这里是地生碧罗天，意识来到这里的人永远都出不去了！”
    “为什么？”
    孩子站起身来，慢慢走到龙云旁边，指着草地道：“你看那草，是不是很奇怪，不停地长，却只能到这里！”
    孩子伸手比了比快到腰间的草，依旧十分亲切，像是认识多年，在帮助龙云一样。
    “你是想说，这是天的最底下，高不能过限，却可以一直存在！”
    “哈……嗯……这么说也对，嗯？你的意思是？”
    孩子脸上的亲切像是停顿了般，忽地换了一张疑惑的脸，但很快回到亲切的模样，继续问道：“你在说什么？”
    龙云拍了拍孩子的肩膀，指向上方，怪笑道：“你看天呢？”
    就在孩子望向上天的时候，咔嚓一声，亲切的面容从中间崩开一道裂缝，紧跟着像面具一样，一块块碎裂，掉在草地上。
    龙云继续说道：“看不到天？那是因为这里就是天，最下一层的天，草只能长到这层天的高度，再往上是另一层天！”
    嘎吱嘎吱！
    龙云说完，地上的碎片一块块飘了起来，重新聚合成一张亲切的脸。
    “你怎么会知道？”
    孩子好奇地问道。
    “嗯…………我怎么会知道？”
    龙云看了一眼孩子，在其耳边悄声道：“因为我见过！”
    见过！
    见过？
    见过！
    “草只能长这么高，可为什么不停长呢？”
    龙云笑着问道，只见孩子的脸再次碎裂掉地上，片刻后重聚，却是看不到半点亲切，满是疑惑。
    哗啦，整片草丛碎裂开来，一只巨脚瞬间穿过龙云的身体。
    呼！
    赤色的火焰在地上流淌，一圈圈打着转，却感受不到任何风的迹象，什么在控制火焰？
    龙云刚看清楚周围，一个孩子从火焰中走来，愤怒道：“你可来了！”
    “哦，你在等我？这是什么地方？难不成是净灭赤罗天？”
    “什么？你、你怎么知道？”
    龙云的话像是一道落雷狠狠地劈在孩子身上，满脸的愤怒瞬间消失，布满了疑惑的神情。
    “我见过！”
    见过！
    见过？
    见过！
    “你、你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里啊！”
    龙云抬手挥了挥，一圈火焰转到龙云手指上，十分柔和，看不到半点被烫伤的样子。
    哗啦！
    火焰也碎裂开来，一只巨脚瞬间穿过龙云的身体。
    吱吱！
    一片冰天雪地，到处都是冰雕，奇形怪状，但都不大，好像人在里面做各种动作。
    “对不起！”
    一个奇怪的道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