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士录

    曾翻极度不满，从龙云口中说出来，说明魔肯定知道，那为什么之前不告诉自己。
    “为什么？”
    面对魔种的沉默，曾翻再一次厉声道，难道对方在欺骗自己？
    “他的力量比你强，超过了我们现在的极限！”
    “极限？什么极限？”
    魔种的声音很平淡，就像一个普通人在跟另一个普通人对话。
    “虚士之上是白气，白气之上是黄气，他的力量已经触摸到了黄气的边缘，可以轻松破除任何白气，就好像白气可以破除虚境能力那般！”
    “什么？！”
    曾翻听后大惊，这岂不等同超过了自己的境界，如对虚士那般？
    好像感受到曾翻的惊慌，魔种继续说道：“相差不如之前那般巨大，白气和黄气都是本身存在于天地间的，并非虚幻，就好像两个人比拼力量，一个大一个小，但两者相斗，未必是力量大的人获胜！”
    未必，但也未必是力量小的人获胜！
    曾翻很快冷静下来，从魔种的话中听出三层含义，第一层十分明显，对方未必比自己强，武学之道，更依靠招式和能力，但极限是什么意思，魔只能达到白气？还是…………
    第二层，这话像在安慰自己，力量强未必获胜，难道力量弱就能获胜？对方的招式不如自己？还是在安慰自己，让自己与对方拼斗到底？
    曾翻隐隐感到不安，对魔的掌控好像超出了自己的预计，第三层也是最重要的，明显知道而不告诉自己，就是一种欺骗，不论因为什么，欺骗都不能算完全掌控，难道魔还藏着别的秘密？
    亦或……魔并非自己认知的那般是个散乱在天地间的意识？
    还是一种特殊能力产生的灵识？
    曾翻的念想一闪而过，面对龙云强大的力量，他来不及多想，只能处理此刻面对的问题，是逃还是继续打？
    逃？以自己的能力，就算打不过眼前这个人，纵横江湖也不是问题，将来提升力量在来报仇也不迟，魔的极限不是他的极限，说不定日后能够超过龙云。
    不逃，继续打？
    曾翻也是个武痴，以往受过的苦难大都能用武力避免，那些过往嚣张横行的人更是在曾翻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也许…………多年后自己能成为那样的人？
    执掌魔门，杀了大半江湖名门，可这并非出自曾翻之手，那些血和恐惧未曾见到，让他多了一丝冲动，即使本意并非出自喜好，但对武而言亦是痴迷。
    更是对强大的向往。
    曾翻内心隐隐升起一种念想，如果能打败龙云，自己的武道将会更上一层楼。
    “杀！”
    激起了斗志，曾翻也不在多想，将自身的力量融入双手，争取在空间崩溃前抓到龙云。
    咔嚓！
    咔嚓！
    咔嚓！
    波纹一层层碎裂，像是砖块从墙壁上掉落，但看不到掉落的地方，而掉落之外的空间仍是黑色波纹。
    轰！
    曾翻明显提升了速度和力道，几个闪烁间，白色泡泡中出现一圈黑色。
    龙云见状挥剑砍去，剑刃不曾触碰到任何泡泡，却穿了过去，正好来到出现黑色的地方。
    剑刃忽然一转，进入泡泡，呈一个向外凸的状态，而黑色中窜出一只手，呈向里凹的状态，双方在泡泡内碰到一起。
    奇怪的是并非现实那般触碰，而是将泡泡一分为二，一半是剑刃，另一半是手，泡泡快速旋转起来，剑刃和手的形状逐渐模糊，好像在缠斗在一起看不出具体方向。
    扑通！
    好像什么落入湖中，紧跟着泡泡裂开了，一只带着鲜血的手跟黑暗波纹退了回去，剑刃也向里回到龙云身旁，可只剩下半寸，大部分消失不见。
    砰！
    就在龙云以为双方打平时，一只手忽然按在龙云后背，汹涌澎湃的力量如猛兽般冲入体内。
    “不好！”
    龙云急忙双指点向心脏位置，一道黄光从里向外打在手上，手立即退了出去，但黑色波纹紧跟着出现，一层一层将龙云与泡泡隔开，空间凝固的力道再次出现，龙云招出黑金剑，带出更多的泡泡，将自身再次与黑色波纹隔开。
    波纹出现一层，紧跟着出现两层，三层，到最后与之前一样，数不清的黑色波纹层层罩在一起。
    之前龙云的剑刃挡开了曾翻的手，但这一次曾翻用了双手，在层层波纹遮盖下，双手混乱成一体，难以分辨，其中一只出现在泡泡的另一个方向，刹那的错位让龙云忽略了这只手。
    内外也存在前后！
    砰的一声巨响，泡泡外面的黑色波纹彻底崩碎，一层层散开，但外面并不是现实空间，而是另一片黑色波纹。
    泡泡在外，波纹却入侵了里面，外面的泡泡此刻已经挡不住曾翻，也帮不了龙云，龙云在新的泡泡里看向外面，是新的一层黑色波纹。
    双方重新回到起点。
    但主动权还在曾翻手里，波纹在外面，是一层层的外面，泡泡在里面，却是一个个泡泡，曾翻想攻击，只需要跨过一个泡泡，龙云想攻击就需要先找到曾翻，可曾翻在哪层波纹里？是里面的一层？还是外面的一层？
    双方能力不一样，龙云是利用混沌大罗天的剑气带动白气，形成一个个圆形的剑气泡泡，将其放在通往外面的方向，然后形成隔开黑色波纹这个局面，可他不能将这些白气形成的泡泡像黑色波纹一样层层罩住，那样其中的剑气就会出现混乱碰撞在一起。
    除非…………不停挥剑，形成一个个泡泡往外冲击，再形成泡泡，再冲击，等同于层层罩住的黑色波纹。
    “混沌大罗天！”
    “混沌大罗天！”
    “混沌大罗天！”
    想到关键处，龙云立刻出招连续不停地挥出混沌大罗天，并不是冲向曾翻，而是利用剑招感受内外方向，连带起大量白气形成泡泡，将波纹推向更外面，使其达到极限，以此来消除黑色波纹。
    砰！
    曾翻用双手按住黑色波纹，使白色泡泡对抗，这一次与龙云用更强力量消除波纹不同，一旦让白色泡泡冲破波纹，那他就会陷入到白色泡泡内，到时不仅限制不住龙云反倒使自己落入被动。
    呼！即使内外能感受到，可还是不如东西南北更直观可靠。
    吱吱！
    白色泡泡越来越多，顶住黑色波纹使其不断撑大，就在曾翻支撑不住，将被击开的瞬间，一条黑色的线从更外面的地方飞来直插在曾翻体内，饶是曾翻此刻高度集中，并且对内外方向极为敏锐，仍感受不到黑线的存在。
    “天魔策第一式！魔道万千！”
    魔种忽然说话，现实中的曾翻也跟着说出来，那一瞬间，曾翻头昏眼花，身体好像注入了大量精华难以消化。
    一个个人形在脑海里翻动，像武学招式走来走去，曾翻迷迷糊糊地跟着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