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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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去拔个签吧。”
    吴蜡:“好。”
    两人一起过去,先是临风拔了一个签,是个上上签,拿去换了一张签语,是一首诗,诗云:
    玉树亭亭雁南飞,
    霓裳羽衣赛贵妃,
    若得蛟龙雨露施,
    凤栖梧桐人人佩。
    临风看了半天,不解其义,就把它交给了吴蜡。
    吴蜡:“得了吧,你大学生都看不懂,我咋知道?问问张一嘴吧。”
    两人把那签交给了张一嘴。张一嘴看了半天问道:“是这位姑娘拔的签吧?”
    吴蜡惊喜地:“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旁边那个徒弟:“你不知道啊?我们师傅就是有名的张一嘴。”
    张一嘴:“你看啊,这签中所说的‘玉树亭亭’难道不是这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吗?”
    吴蜡和临风相对一看,笑了。
    吴蜡:“师傅啊,你看这个签好吗?”
    张一嘴:“好,好!你不看这是上上签呢!”
    吴蜡:“那就好,师傅啊,这个签怎么解啊?”
    张一嘴:“这位小姐是从北边来的吧?”
    吴蜡:“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旁边的徒弟:“我师傅是神算,你就别问为什么了,就听师傅给你解签吧。”
    吴蜡:“行,行。我不说了。师傅,你说吧。”
    张一嘴:“这位姑娘啊,长得漂亮,还会唱歌跳舞,若是能得到一个属龙的人的帮助,肯定是会作官的。”
    吴蜡:“此话怎讲?”
    张一嘴:“你看,‘凤栖梧桐人人佩’是说姑娘当了官就如凤凰停在梧桐上,人人羡慕呢。”
    吴蜡:“师傅解得真好!”
    张一嘴:“哪里,哪里!那是这位姑娘的运气好,手气好,拔了这上上的好签。这上上签可不是寻常人等都能拔到的,切记,不要错过了属龙的贵人星了。”
    吴蜡:“真的?那就谢谢了。呶,这点小意思您打点酒喝。”
    吴蜡将那张签给了临风,临风高高兴兴地收好了。吴蜡道:“我也去拔个签试试。”
    吴蜡在签筒里找了半天,然后抽出了一根签。
    他拿了那签给了那徒弟……徒弟给了他一张签语,也是一首诗,诗云:
    谁言乱世无英杰,
    建安风骨千年谐。
    休提太祖生前事,
    江山万年存碑碣。
    明悟禅师赶五戒,
    龙吟凤鸣情缘结,
    一朝北雁南飞梦,
    圆在三生奇石前。
    吴蜡拿了那诗,对临风道:“我拔好了,来,想听听吗?”
    临风因方才那个张一嘴把她那支签讲得头头是道,很觉得欣赏,她倒想听听这个张一嘴到底讲得准不准。于是,她就跟了过来。
    吴蜡:“师傅,这里还有一签想请你解一解,好吗?”
    张一嘴问徒弟:“哪一签?”
    徒弟:“西五十八签。”
    张一嘴:“哦,好签啊。这位小兄弟虽出身贫寒,但是,却有高官之份,现今造反时日,你就如那曹操,是谓‘治世的英雄,乱世的奸雄。’也。”
    临风:“什么高官呀?”
    张一嘴:“起码也有个司令吧。”
    临风“噗吱”一声笑了:“还高官呢,人家现在已经是司令了。”
    张一嘴:“阿唷,失敬,失敬!不知司令大驾光临,怠慢了!不过,司令日后前途无量啊!”
    吴蜡:“托你口吉,日后若真发达了,我一定来给这里的菩萨重塑金身!”
    张一嘴:“那就多谢了。”
    张一嘴继续说道:“敢问一声小兄弟,你是不是属龙的?”
    吴蜡:“正是属龙的。”
    张一嘴:“这就更好了,我告诉你,你若能有一个属鸡的辅助你,那你的前程可是不可估量啊!”
    吴蜡:“真的吗?”
    张一嘴:“当然,这可不是我随便讲得了的,那是签里说的,你看啊,‘休提太祖生前事,江山万年存碑碣。’说的是明太祖虽是贫贱出身,但是他当了皇帝,他的墓碑当然世世代代保存下来了,那是说,不管你出身是否贫贱,命中有官运的,自有官可当,争都不用争,运来铁生辉,运去金如土啊。”吴蜡最爱听那张一嘴如此说了,他心中着实高兴,还象上次一样如法炮制,马上摸出一张五元的人民币给了张一嘴,张一嘴接过钱,非常高兴,对吴蜡说:“你与那属鸡的缘分,可是三生有缘啊,拆不散的,那属鸡的人,应是从北边来的。你可别错过了,你还是那个人命中的贵人星呢!”
    吴蜡:“谢谢师傅了!临风,我们走吧。”说完,拉着临风的手,走了。两人继续往上走,那些小队员们,看到吴蜡和临风进了观音洞,就不敢到观音洞来了。不一会儿,两人到了第七层,从这里看出去,更感到气势轩宇,吴蜡走到此层的右壁前,向前看了半天,回过头来向临风招了招手,临风过来了。吴蜡把她拉到自己刚才站的位置,叫她往前看。
    吴蜡:“看见了吗?”
    临风:“看见什么呀?”
    吴蜡:“看,右面墙壁上,有没有一块石头突出来呀?”
    临风:“没有呀?”
    吴蜡:“中间偏上一点,有吗?”
    临风:“对,对,对,有,有。”
    吴蜡:“你仔细看看,像什么?”
    临风:“像一个戴着帽子的老头。”
    吴蜡:“再仔细看,像不像土地公公?”
    临风稍微移了移脚,再仔细地看了看:“对,像!像极了!你怎么知道的?”
    吴蜡:“听人家说的呗。”其实,三天前,吴蜡已经自己一个人来过一次了。临风怎么会知道呢?
    临风感慨地:“真的很像呢,是谁最早发现的呢?真是奇怪!”
    说着,两人继续往上爬,到了第八层,这回,吴蜡走到了此层的左壁前,也向前看了半天,又回过头来向临风招了招手,临风过来了。吴蜡仍把她拉到自己刚才站的位置上,叫她往前看。
    临风:“又搞什么名堂呀?”这回,临风有经验了,她不等吴蜡开口,就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看见了!是一个观音的侧面像,是吗?”
    吴蜡:“到底是大学生,真是‘聪明人无须多祷告’啊!你再看看,这个观音有多大?”
    临风:“这我怎么知道?大约一个手指头那么长吧?”
    吴蜡:“对了!这就是有名的一指观音!”
    临风若有所思:“‘一指观音’——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听他们讲过一指观音的故事,这是你们这里的民间故事,对吗?”
    吴腊:“对,你把你听来的民间故事将来我听听。”
    临风:“我这也是刚刚批来的,马上就到你这里来卖,不是‘班门弄斧’吗?”
    吴腊:“没关系,这说明你已经跟贫下中农在思想上拉近距离了,不是吗?你看,都有人跟你讲民间故事了!”
    临风:“那我就讲啦,错了,你纠正,行吗?”
    吴腊:“行!”
    临风:“那我就讲了:一日,观世音菩萨坐在莲台上,飘过双峰山上空,只见山间香烟冲天,鞭炮噼噼啪啪响。她想: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热闹?就化作一个老太婆下去看看。
    原来观音洞里在刻她的檀香木浮雕。这檀香木高九百九十九尺,重九百九十九斤,要把它雕成佛,要花费九百九十九斤银子哩!
    ‘老太婆’眉头一皱,叫苦连声。她找到一位方丈,劝他:‘师父,这多劳民伤财呀!’
    方丈白了她一眼说:‘修行人么,苦修千世,只求超脱凡尘,为什么还要计较钱财呀?’
    ‘老太婆’不认输:‘师父,万贯钱财几家有?老百姓连番薯汤也喝不上呢!’
    方丈瞪大双眼叫:‘你——你——,心不诚,神不灵,烧香拜佛空念一世经!’
    哪晓得方丈话没讲完,合掌峰间刮起了一阵狂风,把未雕好的檀香木大观音刮得无影无踪了!观音洞内,嘀嘀嗒嗒,落下一串串珍珠来。
    那些烧香的善男信女,连紧扑上去,捡了一把又一把。方丈见了,大发雷霆:‘不许捡!这珍珠是洞内的宝贝!’
    这一叫,把大家吓住了,方丈要大家把捡的珍珠统统倒出来。没办法,大家只好全都倒出来。奇怪的是,珍珠倒在地上,就变作水珠流走了!方丈想捧捧不牢,想拦拦不住。仰头一刻,石壁缝里落下来的也都是水了!
    方丈懵了!忽听空中有人讲:‘诚不诚,看真心;塑巨像,害死人!’
    那未雕成的檀香大观音,慢慢落了下来。它越变越短,越变越小,最后只有九寸九分九长了!它侧身一靠,就牢牢粘在合掌峰巨壁的左侧缝间了,仅仅有一个手指大,活像观音佛,人们就称它为‘一指观音’。
    呵嗬,那方丈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观世音把他点化成一块‘和尚岩’倚在‘一指观音’对面下侧面的岩壁间,拱手跪拜,向老百姓请罪哩!”
    吴腊:“讲完了?”
    临风:“嗯。对吗?”
    吴腊:“对极了!讲得不错!”
    两人继续前行,一边走,吴蜡一边讲:“这个一指观音呀,还有个故事,想听吗?”
    临风:“想听。”
    吴蜡:“据说,双峰山原来只有一个峰,就是灵峰,所以叫做灵峰山。有一年,菩萨在灵峰讲经,山神就向灵隐寺借来了一座山峰,它就是杭州灵隐寺旁的飞来峰,因此,灵峰山就变成了双峰山。菩萨讲完经以后就回去了,那灵隐寺的土地就来讨回飞来峰,但双峰山的山神看到这双峰屹立煞是好看,居然起了歹念,他说,那灵隐飞来峰本是别处飞来的,又不是本地的,飞哪儿不行呢,留在灵峰与灵峰作作伴也未尝不可,就不想归还。却说那土地在灵隐寺虽是很显灵的,但是到了灵峰,就无能为力了,他只好一个一个的向那些山神啊、峰神啊、土地神啊的去求,结果,那些神都被灵隐土地神的诚意打动了,都同意归还飞来峰,于是就择了良辰让飞来峰起程,谁知到了那日,这飞来峰是怎么也飞不起来,你猜怎么着?”
    临风:“怎么着?”
    吴蜡:“问你呀?”
    临风:“嗯!别卖关子了,说呀。”
    吴蜡:“哟,还会撒娇呢!我看你在那帮小孩子面前挺老到的嘛。”
    临风:“去去去,谁理你呀?”
    吴蜡靠近临风轻声道:“你撒起娇来还挺可爱的!”
    临风:“不跟你说了。”
    吴蜡:“好好好,我告诉你吧,原来呀,那土地把所有的神都请遍了,独独忘了这个不起眼的一指观音!那一指观音小是小,可人家大小也是个神啊!”
    临风:“后来呢?”
    吴蜡:“后来么,吉时良辰一过,那飞来峰就留下来了!要不,怎么还有这个观音洞呢?”他又放低了声音:“怎么会有我们俩今天这么愉快的相会吗?”
    临风脸红了,不语,径自往前去了。
    已经到了十楼了。
    吴蜡:“临风,你抬头往上看看。”
    临风抬头一看,只见一线天光从石逢中洒下。她说:“这是一线天吧?”
    吴蜡:“真聪明!再向下看看。”
    临风扶住栏杆往下一看,只见洞下的山脚,从脚底直下几十丈,她觉得自己恍若置身在半天之中,忍不住叫了一声:“哎哟!”晃了一晃,吴蜡连忙扶住了她。临风只觉得一阵眩晕,无力地靠到了吴蜡身上。吴蜡抱住临风,轻轻地叫道:“临风,临风!”
    临风慢慢抬起头来:“好晕啊!”说着,从吴蜡怀里慢慢脱了出来,脸上泛起阵阵红晕。
    吴蜡伸出手:“慢点儿,拉住我,当心晕。”临风乖乖地拉住了吴蜡的手,两人往下走。
    吴蜡:“别怕,我们说说话就不怕了。”
    临风:“嗯。”
    吴蜡:“临风,我给你讲个笑话好吗?”
    临风:“行。”
    吴蜡:“从前啊,有一个农民,娶了个老婆,这个老婆啊,不守妇道,姘了好几个男人。先是姘了隔壁的一个也是农民,后来啊,又姘了个秀才,再后来啊,居然姘了个和尚,这几个人啊,就轮流着来……”
    临风:“那农民怎么都不知道啊?”
    吴蜡:“哎,笑话么,随便讲讲,还究这么多干吗?”
    临风:“乱说的。”
    吴蜡:“乱说就乱说吧,我们农民啊,没有你们知识分子那么多穷讲究,要听我讲下去不?”
    临风:“随便你,你爱讲就讲吧。”
    吴蜡:“好,我接下去了,啊?过了几年啊,这个妇女生了个儿子。儿子渐渐长大,到了四、五岁上,有一天,隔壁的农民、秀才和和尚都来到了那女人家,三个人都说那孩子是自己的,个个都挣着要那孩子叫自己‘爸’,正争论不下,那孩子指着和尚开腔了:‘这是我爸。’大家很奇怪,就问他为什么,那孩子说:‘我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整天就只见到这个秃头进进出出,没见过你们!’”
    临风的反应总是慢半拍,吴蜡知道她没听过这种笑话,一下子肯定理解不过来。他仍然拉住她的手往前走,走了几步,临风突然把手抽了回去:“不理你了。下流!”吴蜡连忙追上去:“留心,留心!”又拉住了她的手。
    吴蜡:“好了,好了,不说了还不行吗?”两人默默地往前走,过了许久。
    吴蜡:“临风啊,想到县造联总部宣传队去吗?”
    临风:“想是想,可是去得了吗?”
    吴蜡:“那就看你怎么争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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