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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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只钉了两枚。”
    原来,死人入殓后,孝子要钉棺材,一般是钉四根钉子,可是今天是陈武抱着阿丐的弟弟钉的钉,他装模做样地敲了几下,只把两根钉子钉了进去。
    两个人轻轻一撬,棺材被打开了。陈武拿出带来的被单,铺在地上,两人把死人抬了出来,用被单包好,再把棺材推了进去。刘强用带来的泥灰重新把龙门封好。两个人抬着尸体下了坟山。随后,两人把尸体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板车上,推到了三里湾的村口,然后,再把尸体抬到了溪边,在他们事先找好的一个地方,那里密密麻麻长着许多丝竹,平日根本没有人来这里,他俩在尸体上绑上石头,再把尸体藏在水里,仔细察看了周围以后,然后放心的走了。
    陈武边走边朝四周察看。
    刘强:“放心,根本不会有人来,大家只知道今天是大破日,大破日的夜里,路上尽是孤魂野鬼,一般人是不敢出来的。”
    陈武笑了。
    第三十二章 之庆之死
    第二天,陈武把袁之庆“逃跑”的事“报告”给了林新。
    陈武:“林司令,不好了!”
    林新:“咋啦?”
    陈武:“袁之庆不见了!”
    林新:“什么时候?”
    陈武:“不知是昨天还是前天晚上?”
    林新:“此话怎讲?”
    陈武:“前天上半夜我还见过他。昨天晚上……”
    林新:“你说是昨天晚上?”
    陈武:“大概吧?”
    林新:“妈的,这个袁之庆,早不逃晚不逃,偏偏拣了昨天晚上!妈的!——等老子寻着了他,非鞭了他的尸不可!”
    原来林新的老婆小琴嫁了林新后不改扬花水性的本质,最近,又钩上了司令部的马司令了。前天有人跟林新讲,看到两个人在县旅馆开房间了。所以,昨天晚上,他派陈武去监视那个“猪牯”去了!农村里有人养了公猪专司交配用的,人们就称那些寻花问柳的男人为“猪牯”。司令部的马司令就是这样一个人,而且,还专门喜好“吃窝边之草”,这让林新着实窝囊!不得已他才只好出此下策——捉奸。想不到,等他要拣猪屎,猪却拉稀屎了。
    陈武:“鞭尸是找到后的事,问题是现在还不知他在哪里呢!”
    林新:“到周凤家里找找看!”
    陈武:“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林新:“我去?你不去?”
    陈武:“你这个草包!说你傻,你不承认,说你不傻吧,你还真是傻!”
    林新:“怎么傻啦?他袁之庆逃出去,不去找老婆去找谁啊?”
    陈武:“他袁之庆再笨,也不会在家里等你呀?万一找不到袁之庆,让她周凤倒打一耙,跟你要人,你咋办?”
    林新一下傻眼了。
    陈武:“老实跟你说吧,我早派人过去打探过了,袁之庆根本没有回家过,前天下半夜,我从司令部回去的时候,看到一个人一瘸一瘸,很像那个美蒋特务。”
    林新:“那你干吗不抓住他?”
    陈武:“我会想到是他吗?再说了,你也说他不会逃的。”
    原来前天下半夜,林新要陈武去监视马司令,陈武不去,故意推说要看守袁之庆,是林新一定要他去的,林新说就是借给袁之庆他十个胆,他也不会逃的。
    林新:“那你就没多长个心眼,到牢房里去看看?”
    陈武:“哎哟我的司令哎,我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走路都在打瞌睡呢!”
    林新这时候可真是“打落了门牙只好往肚子里咽”了!
    林新:“那你再去找找看,找到了马上来告诉我,没找到以前千万不要声张,记住了!”
    陈武:“知道了。”
    第三天一早,林新又把陈武叫去询问寻找袁之庆的情况了,林新这会子简直是“小狗让火给烫了——正火急火燎”。呢!
    陈武:“……我还派了人监视着周凤家呢!”
    林新:“奇怪了,他在这里也没有别的什么亲戚呀。”
    正猜测着,突然,状元牌楼的袁世辉拉着刘强进来了。
    林新:“什么事?”
    袁世辉指着刘强:“你问他!”
    刘强:“我只是路过那里……”
    林新:“哪里?”
    刘强:“三里湾。”
    林新兴奋地:“怎么啦?”
    袁世辉:“他看到袁之庆淹死在东山溪里了。”
    林新问袁世辉:“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看。”
    袁世辉:“陈武哥让我监视周凤家,突然,我看见这家伙鬼鬼祟祟地在周凤家门口探头探脑,我就揪住了他。”
    刘强:“不是,我是路过,看见索命潭里浮着一具死尸,吓了我一跳,我忙走近一看,原来是袁之庆,我知道这个袁之庆是周凤的老婆,所以我想去告诉他一声。”
    陈武紧张地:“你告诉她了吗?”
    刘强冤屈地:“还没有,这不……”
    陈武夸张地吁了一口气:“没有就好!”说完回头对袁世辉:“世辉,周凤家你不用监视了,马上去看看,那尸体是不是袁之庆,是的话马上把他埋了,千万不要声张。”又对刘强:“谁叫你看见了,你也一起去,一定要看清楚了,是袁之庆就动手。不能告诉周凤!谁走漏了风声,我唯你俩是问!快,趁现在还早,先把尸体捞上来,藏在旁边竹丛里,再挖坑,知道吗?”
    袁世辉、刘强:“知道了。”
    陈武:“注意保密!”
    袁世辉、刘强:“知道了。”
    两个人匆匆忙忙地走了。
    林新:“干吗不能告诉周凤?”
    陈武:“唉,你呀,我就不懂吴司令怎么就看中你这个草包了!你想想看,你让周凤知道了,袁之庆死得这么惨,她还能活啊?”
    林新不语。
    陈武:“周凤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了!懂吗?”
    林新似有所悟。
    陈武:“那叫做‘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新:“对对对,这话让你给说对了!”
    陈武:“要不要我们一起再去验一验尸体啊?”
    林新:“你去看看算了。我就不去了,我去找吴司令去吧。”
    陈武:“也行。咱们分头去吧。”
    陈武知道林新这会子正急着要去报功呢!他更清楚,林新和吴蜡他这两个人都希望袁之庆真的是死了。
    这几天,吴蜡都没有来打牌,李威和陆齐都有点奇怪。
    李威:“那个林新前天来念了什么咒啊?司令这两天怎么没声响了?”
    陆齐:“不知道,你最好别去冲撞他,啊。”
    李威:“知道,咱管自己打牌吧。”
    的确,吴蜡这两天真是有点心神不宁。那天,林新给他看了袁之庆的离婚报告,他知道袁之庆终于明白过来了!他知道自己等待已久的机会来了!
    令他自己也感到吃惊的是,当他看到离婚申请上周凤两个字的时候,浑身的血不知怎地竟然都朝头上涌去了!他在心里想: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吗?竟然连周凤的名字都能让他如此激动?!真的是“龙吟凤鸣”的梦要圆在“三生石前”吗?从他见到周凤的第一眼起,他的魂从此就再也收不住了!在没有周凤的日子里,他可以很萧洒地和别的女人应酬,只要见到周凤他就再也不能自持。他想抱住她,吻她,跟她交欢!他要爬到她身上尽情的发泄,发泄心中蓄藏已久的爱、恨、情、仇!他会像发情的雄兽,一切都不由自主了。真是前世冤家吗?这两天晚上,他天天都梦见周凤,梦见自己抱住了周凤……
    早上,吴蜡无精打采地坐在办公室里,昨夜的梦让他心中好生不快:他正搂住周凤想要求欢,可是袁之庆这个不识事务的家伙突然来了,真是扫兴!这个袁之庆,他不是自己要求离婚了吗?怎么又变卦了?都说梦里梦到的事情往往与现实都是相反的,相反就好,但愿袁之庆走得远远的,死掉最好!这样,周凤才会彻底死心了!
    吴蜡正恨得咬牙切齿,听见隔壁打牌的声音,心中烦躁,走过去把门狠狠地碰了上去。只听得“哎哟”一声,林新撞到了碰过去的门上。
    吴蜡正没好气:“进来也不弄点声响,撞了活该!”
    林新:“是活该,是活该!谁叫我们司令心中不畅快哟!今天我就让你畅快起来!”
    吴蜡一愣:“怎么讲?”
    林新:“你别急嘛,听我慢慢跟你讲,听完了,保管你马上开心起来!”
    吴蜡:“卖什么关子!有话快讲,有屁快放!阿爸我今天正烦着呢,你再卖几下关子,当心我撤了你的司令!”
    林新:“袁之庆逃了!”
    吴蜡:“什么?逃了?怎么逃掉的?”
    林新:“他是爬窗逃走的。”
    吴蜡气急败坏地:“你,你马上给我去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去!”
    林新:“找不回来了!要找到阎罗王那儿去找!”
    吴蜡:“怎么讲?死了?”
    林新:“死了活该!”
    吴蜡口气缓和下来:“讲讲看,怎么回事?”
    林新见吴蜡软了,他反而强硬起来:“不说了,让你骂吧!”
    吴蜡:“好了,好了,算我不该发你脾气,好吧。跟你讲,哪天找个借口把那个‘猪牯’给废了,我把你给‘扶正’了,好吧?”
    听了这话,林新真是太过瘾了!
    林新:“当真?”
    吴蜡:“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林新:“那倒是真的。”
    吴蜡:“那快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林新得意地:“这小子也是该死!上个礼拜四晚上,他从牢房的窗口逃了出去……”
    吴蜡:“逃出去?牛棚里没人看守的吗?”
    林新:“有人看守。”
    吴蜡:“那是谁看守的?”
    林新:“是陈武。”
    吴蜡:“陈武?”
    林新:“那天晚上是陈武值班,可能他睡着了……”
    吴蜡:“睡着了?人逃走了也不知道?”
    林新:“他是第二天才发现袁之庆逃走的。”
    吴蜡:“真是乱弹琴!到底怎么回事?”
    林新:“那天晚上,袁之庆是从墙上的气窗里逃走的,可能在跳下去的时候崴了脚,一瘸一瘸地逃到了三里湾村外的东山溪里,可能他是想去找周凤吧?”
    吴蜡一惊,可是他马上镇定下来:“找到了吗?”
    林新看到了吴蜡表情的变化,但他装作没有看见。
    林新:“没有。”
    吴蜡不动声色的吁了一口气:“你干吗不马上来告诉我?”
    林新:“我,我也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吴蜡:“那现在他人呢?”
    林新:“淹死了。”
    吴蜡大惊:“啊,淹死了?”
    林新:“淹死了。不信,你去问陈武。”
    吴蜡若有所思:“不对呀,他会游泳的呀。”
    林新:“可能他脚崴了,不能游了?”林新竭力想自圆其说。
    吴蜡:“那也不至于淹死呀。”
    林新:“那是三里湾村外的索命潭!他自己半夜三更从那过,不让鬼抓走才怪呢!”
    吴蜡:“哦,是这样的。”
    此时,林新已是满头大汗了。
    他见吴蜡不再盘问,连忙说:“司令,那我先走了。”
    吴蜡:“好,你去吧。”
    却说林新出了革委会大门,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往回跑,生怕吴蜡再叫住了他,再问下去可就要穿帮了!
    林新走了,吴蜡心中好生痛快:这都是天意!天助我也!
    可是,他坐下来仔细想想,觉得这当中破绽不少!袁之庆明明会游泳,怎么脚崴了就游不动了?难道他在牛棚里呆的时间长了,体力不行了?脚抽筋了?袁之庆要去找周凤,他可以从桥上走啊,何必涉水过溪呢?难道他是怕人看见,不敢大模大样地从桥上过去?既是陈武值班,陈武一向是个稳重的人,他怎么会擅离职守呢?更奇怪的是,既然已经看到袁之庆脚崴了,干吗不抓住他呀?……总之,这里面有蹊跷……
    吴蜡摇通了林新的电话:“林新啊,我好象听你说,袁之庆的脚崴了?……嗯,嗯,哦。那他干吗不抓住他呀?”
    电话里,林新:“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陈武却说,他没想到袁之庆会跑的。”
    吴蜡:“糊涂!这点革命警惕性都没有!他人呢?”
    林新:“司令,他去验尸去了!对,我给他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让他将功补过去了。要不,他回来,我叫他自己去向你汇报,行吗?”
    吴蜡:“那就不用了,你好好地批评批评他,问问他看,他那点子革命觉悟都到哪里去了?你亲自过去,确定一下,死者到底是不是袁之庆,这件事,不能马虎,知道吗?回头再跟我汇报,快去吧!”
    其实,林新也怕吴蜡真的让陈武过去“汇报”,这样,陈武“擅离职守”的事就难瞒住了。既然吴蜡不叫陈武过去,他当然求之不得了。
    林新:“是,司令,我马上过去。”
    林新放下电话,马上到门口叫来了正在打牌的眯眼,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两个人进了办公室,林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林新刚坐下,电话铃响了。林新一使眼色,眯眼拿起了电话:“喂,是啊,哦,林司令啊,他刚出去了,什么事您能告诉我,我来转告他行吗?哦,那行,等他一回来,我马上让他打电话给您好吗?好,再见!”
    眯眼放下电话,林新一挥手,他出去了。林新也出去了,他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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