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裸的青春

第20章


  只是没想到痞子也加入了那个社团。他说他当选了社团的摄影助理。看到我的会员资料于是就和我打了电话。
  我说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喜欢摄影哈。
  他说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的。不过只要你问,我什么都告诉你。
  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兴致想要问的。我后悔都还来不及。只怕以后和痞子的纠葛会嚷得越来越大声。
  
  周洲果然还是跑来了。他骑着单车在我们校园了乱闯。
  迎面看见我的时候就说,苏小末,我就知道会碰到你的。
  我看他骑的满头大汗就扯了一张纸巾给他。他随便抹了两下就丢到了垃圾堆里。
  他说苏小末,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我给你打过去。
  然后他又说口渴了,让我陪他去买水喝。我就歪歪斜斜地坐在了他的单车后座上。
  校园里面的大路其实是很凉爽的。因为旁边都栽着很高很大的树。而且因为靠湖,所以经常有风。偶尔还会闻到阵阵的花香味。
  周洲的单车总是没有痞子的摩托车舒服的,坐得我屁股磕磕地痛。我说周洲,要不下来我们一起走路过去吧。
  周洲说好。于是两个人慢悠悠地开始赏树赏景。
  
  周洲问我学的什么专业。我说是广告。他说那是很热门的专业啊。我是也许吧。反正就这么将就着读吧。
  他学的是机械自动化。他说怎么学个机械都要和马克思主义挂上勾啊。想起来就觉得胡扯。
  我呵呵地笑。我说那就相当于高中的政治教育。关于马克思邓小平毛泽东□的思想在大学里会贯彻得更彻底。也可以理解为同化教育。
  其实这都是任安跟我说的。因为我也问过河周洲一样的问题。每个星期两大节党的理论课,上的学生们都是昏昏欲睡,人仰马翻。有的干脆点了名就从后门溜走了。
  我还算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如果是迟到了,哪怕是一分钟我都会翘课。因为很不喜欢当着很多人的面摇摇摆摆地走进去。
  不喜欢一下身上聚集不明不白的目光。就像是偷了桃子的小朋友在低头迎接桃子主人咄咄的眼光。
  我也不喜欢上到一半的课然后悄悄地溜走。只要是坐到了那里,我就会坚持两节课。实在撑不住无聊就趴在桌子上睡觉。反正老师是不管的。只要你不站到讲台上去胡闹,老师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上课是很逍遥自在的。
  大一专业课不多,理论课倒是堆满了。这个时候我的MP3积极有效地为我服务了大半年。所以为了奖励它,我又给它换了几对新的南孚电池。
  
  课程时间安排得有点荒唐。这是我拿到课程表时候的第一反应。和高中完全不同的模式。琢磨不透。
  比如星期一上午就两节英语课,下午没课。星期二上午四节下午两节。星期三上午没课,下午7、8节倒有课了。星期四也是下午才有课。星期五的心理课,老师还说你爱来就来,不来也没关系。反正给你及格。
  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去适应了。好像觉得太轻松。又好像觉得这样下来只怕什么都学不到。
  任安说大学主要是自学。考试也不难过,临时抱佛脚是可以坚持的真理。还说有些老师会给你划重点,保证让你闭着眼睛都能过关。
  不用担心考试倒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只是如果没了考试不久没什么学习动力了嘛。那平常的业余时间都该怎么打发呀。
  恩,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佛·上帝
  学校有规定大一的学生都必须晚自习。从7点到9点。
  自习室很大,我们一班38个人才占了一半不到的位子。我喜欢坐在倒数第三排挨着墙的位置。卓念就经常坐在我的后面。
  我们班阴盛阳衰,只有9个男生。而且个个其貌不扬。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也看不出有多大的才华。女生的势力就不可阻挡了。不仅美女多,而且机灵古怪。
  我是不大愿意和没有沟通语言的人打交道的。就像卓念说苏小末,你有挑朋友的洁癖。
  所以除了卓念,我只和佩佩和细君有点交流。但是也不多。
  
  卓念习惯在晚自习后去湖边的亭子里坐着。她说那里的空气让人容易买醉。
  我有时候会陪她去,然后两个人一起寂寞。铺天盖地。
  卓念的话是很少的。但是字字珠玑。她会说苏小末,其实青春是可以贱卖的。如果你愿意把心交给上帝。
  我说上帝长什么样呢。
  她说上帝呀,是一个女人。她穿着透明的白纱,一层一层,像一粒正在绽放的茧。她有着飘逸的长发,乌黑柔亮,一直垂到地上。她的美,让人多看一眼,就会窒息。
  我说那应该会有很多人甘愿把自己的心交给她吧。哪怕青春被贱卖得一文不值。
  卓念吻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扯下一根丢进风里。她说苏小末,如果是你,你愿意吗。
  如果是我,我愿意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哪怕我曾经年少轻狂地咆哮着说,我会成为传奇。我的青春会辉煌得比太阳还要灿烂。
  
  在网吧上网的时候联系到了果果和夏秦。他们说新学校很棒。活力四射。
  我问果果关于青春的事。果果说她的青春正在蠢蠢欲动。
  我说那到了破土而出的时候就告诉我吧。我在这里给你放一朵烟花。
  然后夏秦说,青春还是像沙发一样。我动一下,它就弹一下。波动不大。还不至于断裂或者腾云驾雾。
  他还发给我一道谜题。佛祖拈花一笑,笑的是什么。
  我说我猜不到。他说他也不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是任何人又都知道。
  我苦笑出声。这是佛理参禅。我不会打坐,也不会敲木鱼。我更没有见过佛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而且,他手里拈的花又是什么花。牵牛花,牡丹,清荷,或者玫瑰。
  
  后来我问单佐。单佐说或许笑的是人生吧。佛祖普度众生,所以知人的生死轮回。见到再生来世里好笑的因缘或者人兽身份的互换,觉得很有意思,所以就笑了。
  我说那为什么是拈花一笑。为什么不是饮水一笑。
  单佐说那就是巧合吧。
  我说不会是巧合。我总觉得那花是有故事的。但是那个故事写在天上。我们无从得知。
  单佐说那就不要想了。或许佛祖只是在故弄玄虚罢了。
  可是一旦拿起一个问题,又怎么能轻易放下。而且,佛祖到底在暗示些什么。他笑起来的样子会不会比向日葵还要温暖。
  
  任安在开学还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跟我表白了。他说小末,你做我女朋友。
  我摇摇头,转身就走。
  他拉住我问我为什么。我说没有感觉。我只把你当师兄。
  任安说感觉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只要给我们两个一点时间,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我甩开他的手,一脸的淡漠。事情并不是突如其来的。而我早就做好了拒绝的准备。
  我说恋爱不想养盆栽,一个人浇水,一个人就会生长。恋爱是需要心有灵犀的。只要睁开眼睛看着对方,就会觉得地球在停止旋转。
  任安很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他说苏小末,我服你了。我不会在对你说那些话。但是,我也不会放弃。
  我说任安,我没有权利阻止你,但是我有权利拒绝。所以哪怕你给了我全世界,我也不会感动得说我喜欢你的。
  任安突然就笑了。他说苏小末,喜欢你很值得。即使最后我会一无所有。
  我也跟着他笑。我说,如果我找不到自己真心爱上的人,我宁愿一无所有。
  然后我听见了任安声音里发出的忧伤。他说苏小末,你笑得真残忍。
  
  我交给每个人的爱都是浅浅的。但是储存在大脑皮层里的爱已经积蓄得拥挤,快要发紫。
  我在等待一个人。然后郑重地把我沉甸甸的爱交给他。我想听他说,苏小末,感谢你。为了我,你已经把自己伤得发紫。
  然后我会给他一个热情地吻。告诉他,我无悔。青春无悔。
  可是我始终找不到他。他或许藏了起来。或许就躲在佛祖的背后。佛祖拈花一笑是想暗示我,我爱的人,在用最可爱的方式爱我。捉迷藏。
  所以我应该笑的。不是笑得残忍。而是笑得让佛祖发呆。
  
  痞子每天晚上都会在11点给我发一条短信。晚安,勿回。
  那个勿回让我迟疑了半天。当我想起应该回复他一句晚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他也不给我打电话。偶尔在校园了碰到他也只是微笑着打招呼。从不逗留。
  我想这样也好。避免两个人都受到不必要的伤害。但是卓念说,这或许正意味着战争的到来。他会打得你猝不及防。
  我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只有他挑起武器,那么不管结果怎样。他都是输。
  卓念说苏小末,如果你不是传奇,那肯定就是疯子。两者,你必居其一。
  我说不要总是相信你的第六感。卓念。爱和疯子本来就是并存的。如果我不参与战争,那么奇迹也不会出现。
  
                  蛊毒·衍
  我遇见朝洐,是在国庆放假的前一天。将要十月。
  天桥是连接着东院和北院的。北院的外面是一条小吃街。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是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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