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专情第一帝:明朝花又开

15 第十三章 相逢


的确地震使朱祐樘保住了太子之位,在这场无硝烟的宫廷大战中险获全胜。同时昭德宫内的万贞儿得知战况后,几乎当场气晕。她很不甘心,在这宫里她从没有如此惨败过。特别当汪直的死从遥远的凤阳转来,她觉得她更加惶然了,戾气直冲肝部,隐隐生痛。不几日,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即然朱祐樘成于地震,她就要让他死于地震。于是在她努力进言下,翌日朱祐樘被明宪宗派往山东赈灾济民。
    天灾之后必有人瘟,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四处都是废墟,沿途的村庄没有几个完好的,昼夜散发出腐尸的瘴气。面黄肌瘦的人们奄奄一息地躺在原野上、道路旁,他们刚刚经历过一波地震的浩劫,现在又要面对瘟病的魔爪。自从昨天开始,柳芸萼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路,没来由的虚喘,脑袋不时的晕眩,浑身时冷时热,若不是她强提真气,恐怕此时已然晕倒,便别说在这驿道上骑着马颠簸着。
    晌午的日头雪亮雪亮的,烤照得柳芸萼头顶几乎要着火似的。头仿佛越来越沉重,眼皮前总是飞舞着许多冒着火花的金星,不停颤抖着的双腿没有丝毫力气,疲软如泥。慢慢地慢慢地柳芸萼的头越低越下,最终乃至整个身子垂伏下来,瘫伏在马背上气若游丝。
    走在稍前一个马头的曾皓已经发觉,急忙勒转住马头,焦心如焚地将柳芸萼抱下马背,圈在怀中,焦心地唤着:“芸萼,芸萼。你怎么了?”
    柳芸萼使劲地撑开眼皮,扯了扯嘴角如半死的鱼儿吐着气泡极其微弱地应着:“曾大哥,芸萼恐怕是病得不轻了,实在是连累了。”
    曾皓急道:“芸萼,你怎么能对我说连累两个字?我几乎恨不得能代替你身上的病痛……。你别再说话了,我这就给你找大夫去。臭丫头,无论怎么样你都要挺住!一定要挺住!”说着,曾皓单手将柳芸萼一搂,双目赤红,跃上马背,长鞭猛力一甩,哒哒哒地直往前冲去。
    行走在满眼无边的沙海,无比困顿的柳芸萼艰难地独自一人一步一步地走着,炙热的阳光将脚下的沙砾烘烤地冒出腾腾蒸气,柳芸萼感觉无比干渴,只是这沙海中滴水全无。这时,天际边一阵若有若无的萧声若一汪清泉注入柳芸萼的体内……。
    “啊!”柳芸萼藿然张开眼睛。
    “这是哪儿?”柳芸萼转动着眼球看了看这间简朴的小屋。
    悠扬的萧声从门缝外飘浮进来,仿佛昆仑玉虚上那片梅林树上含苞待放的梅朵又在眼前瞬间次递盛开着,在月夜下芬芳吐芯。
    从床上撑起身子,柳芸萼情不自禁地寻声而起。推开房门,萧声转而清越涓涓如溪流。
    庭院间,满架蔷薇,冷洌芬芳的斑驳光影投射在一欣长清俊的束发蓝袍男子身上。俊奇的侧脸,儒衫微动,低低闲逸地宛转地吹弄着手中管萧。
    骤然间梅朵停滞开放,溪流停流。“囡囡,你醒了啊!”
    “啊!”柳芸萼滞立在原处,她几乎以为是在梦境。那声调,那神情。“哥哥,是哥哥!是哥哥!”柳芸萼叫着狂奔过去。
    朱祐樘原本清冷的眼眸中此时挂满温柔的笑意,他一把拥住撞入怀中的柳芸萼,揉着置在肩上的那头如缎的秀发,低语道:“哥哥来接你了。”
    柳芸萼眼眸泛起水雾,使劲地搂住面前这梦中驻了十来年的人儿。
    曾皓小心翼翼地端着刚刚熬好的药,一面吹着一面朝柳芸萼住的小屋走了过去。“吱呀”推开门,笑语着:“臭丫头,睡了这些天,也该醒了。师兄这熬药的工夫可是练的炉火纯青了。”
    “人呢?”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床榻,曾皓皱了皱眉,放下药碗,转身出门。
    突然他的视线停留在一处不动了,一丝痛楚在眼里闪过。“芸萼!”他望着不远处密密相拥的人,暗呼。当他已明了爱在心头时,却又发现一切如镜花水月,一种苦涩若黄连的滋味漫了上来,原来他的心竟然会痛,而且是那种坠入深渊锥心的痛。他踉跄了一下,手中的药碗也跟着颤动了一下,苦涩的药汁大半泼了出来。不知何时,他踉跄地退出这所庭院,一心只想着离去、离去……。啊……!他如一匹狂癫的野兽朝旷野冲去,赶山鞭抡的呼呼山响,沿途的树丛草木浩劫从天而降,纷纷折断□□。“啊……!呜呜呜……!”精疲力竭的曾皓一屁股坐地泥地上,掩面哭出声来。一忽尔,他却又站了起来,白玉般的脸上在稀薄的星光下照射出未曾风干的泪痕,“哈哈哈……!”他又大笑几声。
    “唉……!曾小友,你为何又哭又笑,难道你就不难过了?”蒙装墓主伯颜猛可诡异般地出现在他侧后,幽幽地问道。
    桃花眼一斜,曾皓答道:“我哭是哭我钟情的她不喜欢我,我笑是笑她能与相爱的人相拥彼此。所以我又哭又笑,随性而已。”答毕,他头也不回,踏步上前,直朝北京的方向行去。
    伯颜猛可在原地站了片刻,面无表情喃喃自语:“年轻人,只是我无法再哭再笑了……!”语音刚落,瞬间人影俱杳。
    尊敬的太子殿下,臣昨日接到急召,需回京执行公务,请恕臣不辞而别,特留此条。臣曾皓叩首留言。
    自从与哥哥奇异般地相遇后,柳芸萼从上到下溢满了笑容,眼里心里挂满了哥哥,美好绚丽的叫憧憬的泡泡纷纷冒了出来。当她好不容易想起曾皓那可恶的桃花眼时,这才察觉他已离去好几天了。一阵莫名的怅然油然而生。然而这丝怅然也只是一刹那,因为同时她得知娘已逝去,无边的痛悸从四周向她包抄过来。“娘……!囡囡想你啊……!”
    成化二十二年春,屈指一算,柳芸萼已随朱祐樘从山东回京小半年了。在京内宫外朱祐樘临时购置的别院中,生活简朴,书到是挺多的。期间,柳芸萼常常泡在府中藏书里,所看的书大凡是一些武功兵法类。朱祐樘闲余时分也常会看看这不爱红妆偏爱武妆的妹妹。他除了一旁默默地看着柳芸萼,偶尔取笑着柳芸萼将来定会是当朝第一位女大将军。柳芸萼常抱以一笑,两人默契地对望一眼,满室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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