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夫人忙扶住道:“表姐,你再听我一句劝,偿补的事急不得,每一步你们都要小心谋划,以免影响那些女子名声,这是长久之计,你必须先养好身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在路上颠簸半日,即便挨到家,恐怕也要大病一场,还怎么谋划偿补事宜,另外吴家生意最近一落千丈,还没有什么起色,我知道你一直想着吴江清白了、吴家清白了,生意就好了,可现在你已知吴江也算咎由自取,那吴家生意往后你也要重新盘算,你若病倒了,这些交给吴江,你放心?”
吴老夫人沉默不语,低头思索,曲老夫人继续道:“别说现在天擦黑了,路上不安全,就算白日,你也要修养好身体再回去啊,这碧波池的汤池水温适宜,我昨天泡了一下午,感觉身体清爽不少,你留下来泡几日,一来养养身体,二来也陪我说说话,还有你不是说你们家这位红菱夫人,按摩手艺不错吗,让她帮我按按吧,不瞒你说,昨日从兮那丫头说要讨好我,帮我捶肩揉背,结果她净顾着跟郡主聊天了,轻一锤重一锤、轻一手重一手,差点把我这边老骨头弄散架,我这肩膀现在还有些不舒服呢。”
吴老夫人面色缓和一些道:“你说的有道理,也好。”吴老夫人顿了一下又凝眉道:“那个从兮确实是一个特别的人,有勇有谋大胆的很,说句公道话,置身事外看,她没有做错什么,反而聪明仁善,只是..”吕老夫人停住了口。
曲老夫人接话道:“表姐,从兮未做错什么,若不是她,这几个月吴江不知又害了几名女子,刚才你们一家人对她又骂又辱,她也并未在意,除了吴江,她也未出言伤过你们吴家其他人。刚才,她与妙之争吵,实是费心开解吴庸,她那时应猜到,她和吴江的恩怨瞒不了曲家、吴家人了,因此,试图先一步帮吴庸解开心结。她厌恨吴江行恶,对吴家其他人却心怀宽厚,从兮其实是个心善的好孩子。表姐,你们吴家还要继续追究她对吴江所做之事?”
吴老夫人忙道:“当然不会,我们现在那里还有追究的资格,而且桃花宴上我就看出来了,在尘、云世子、还有那个简大人都在极力护着她,我当时特别不明白原由,她那样一个恶徒,怎么在尘他们都护着她?不过我当时就想,遇到她,我们吴家恐怕只能讨回清白,惩治不了她了,没想到她才是清白侠义。表姐这样一说,她刚才确实在好心劝解吴庸,也算用心良苦。
可.我再明白,终究是她揭露吴江恶行,是她让我们吴家身败名裂,我不知怎么面对她?”
曲老夫人:“那就等能面对的时候再面对,你或者你们吴家所有人,若是不知如何面对从兮,见着从兮远远避开就行,避不过就直接走过,不用俗礼客套,从兮不会在意这些。”
吴老夫人叹气:“哎,说到底,终究是我们理亏,对不住人家。”
曲老夫人望了一眼天色转开话题道:“天都黑了,也该到用晚饭的时辰了,表姐,我唤人将饭菜送到房间,我留下陪你用晚饭吧?”
吴老夫人:“我实在没有胃口。”
曲老夫人:“刚还说要先养好身体,你就当陪我吃点,行吧?”
吴老夫人微点点头。
曲老夫人扫视众人道:“曲逸、罗嫣,你们陪吴江、吴夫人,还有红菱夫人出去用饭吧。”
曲老爷点点头,走近两步拉起吴江,一起向外走去,曲夫人、吴夫人、红菱夫人向吴老夫人、曲老夫人施礼出去了,曲老夫人瞅向面容苍白,木然站着的吴庸道:“吴庸,你父亲的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为他的事自责,你好好想想从兮在桃花宴上对你说的话,莫辜负她一片好意。”
吴庸低眉道:“原来她早知纸包不住火,我总会知晓父亲的事,所以,她一开始就在帮我,而我却差点杀了她,我该去向她道个歉,也该道个谢,谢姨婆提醒。”
曲老夫人道:“我提醒你,不是为了让你向从兮道谢,从兮行事该仗义仗义、该除恶除恶、该反击便反击,不图人谢也不在意人骂,她只做她认为该做能做之事。这也是我当初一眼看中,非让她做我孙媳的原由,而你则该学会面对你要面对之事。你父亲的事与你无关,你依然可以堂堂正正、顶天立地做你想做之事。”
吴庸向曲老夫人深躬一礼:“多谢姨婆指点,吴庸受用不尽。”
吴庸起身,走近吴老夫人一步,忽然跪下,吴老夫人忙道:“庸儿,你做什么,刚才你姨婆说了,你父亲的事跟你没有关系,又不是你的错,你跪什么?”
吴庸平静道:“不是因为这个,我是想求祖母一件事。”
吴老夫人道:“你说?”
吴庸道:“祖母知道我不喜接手家中生意,想去外面走走,祖母认为家业为重,一直不许,如今因父亲之事,家中生意凋零无几,吴庸自知没有重振家业的能力,也不喜经营商铺,只愿五湖四海走一程,况且我一直想做个除暴安良的侠者,而父亲所为却是最违侠义之事,吴庸日后无法整日面对父亲,所以回槿州后,我便想离家外出,一来圆我平生志愿,二来江湖路上我可多做些善事、义事,替父亲还些孽债,也不枉今生父子一场,请祖母成全?”
吴庸说着磕头不起。
吴老夫人叹气不觉又泪落道:“我就知道,他做的事你接受不了,也好,现在我们吴家在槿州也是众矢之的,你出去走走也好,待偿还过你父亲欠的债,或许我们一家搬离槿州,才能重新开始生活,不过这些以后再说,我答应你了。”
吴庸直身:“谢祖母成全。”
吴庸随后起身离开房间。
曲老夫人道:“你也不必太伤心了,你儿子虽混账,你孙子却是个豪杰,世事难全如意,多想些如意的事,才能活的开心些。”
吴老夫人微欣然道:“你啊,几十年没变,还是这么会劝解人。”
从兮房门前,吴庸抬手敲响门框,刚敲两声就看到左边房门打开,曲在尘从房间走出来,也来到从兮门前,与吴庸并排站定,吴庸犹豫一下道:“你放心,我不是来杀她的。”
曲在尘淡淡道:“我知道。”
从兮打开房门,看到曲在尘、吴庸一起站在门前,微讶道:“你们是刚巧碰到的,还是一起有事找我?”
曲在尘抬步走进屋内道:“巧碰遇到。”
吴庸站着未动,瞅着从兮略有些尴尬窘迫,踌躇一下低声道:“我是来道歉的,中午误会你了,还差点杀了你,抱歉。”
从兮笑道:“无妨,反正我无事,不过以后遇事,请吴公子千万记得三思而行,不可再那么冲动了,真杀错了人,想道歉就要到地府走一遭了,再轮回做人,还要重新长大一次,很麻烦的。”
吴庸点头:“我知道了。”
从兮:“进屋说吧。”
从兮转身回房,走到桌旁坐下。
吴庸犹豫了一下也走进房间,走到桌旁站着未动,从兮道:“坐啊,你看曲在尘多不客气,茶都自己斟上了,让曲二公子亲自斟茶可不容易,别人若是不领情,他就该生气了,他这人本来就...。”
从兮瞅见曲在尘瞪过来的目光,停住了口。
吴庸犹豫了一下,才坐下,端起面前的茶盏,慢慢啜呡。
从兮盯着吴庸道:“看你这样子,你父亲的事你想开了,这么快,倒是好样的,男儿汉就该这样,该面对面对,该担当担当。”
吴庸羞赧低下头。
从兮又道:“你父亲的事,吴家打算怎么处理?”
吴庸吴老夫人的打算详细说一遍。
从兮点头:“也好,虽然不能解那些女子心结,能补偿些银钱给她们,也算对她们略些补偿吧只是你们千万谨慎,免得再影响她们生活。”
吴庸点头,没有说话。
从兮又道:“你真打算从此仗义江湖了?”
吴庸:“嗯,一直都想,只是祖母、父亲、母亲都不准,这次父亲.丑事败露,于我也算因祸得福吧,虽然祸大了点,福少了点。”吴庸苦笑。
从兮:“那我给你添点福气,经此一事,吴公子看人看事,见识心境应大有不同,至少你以后行事不会再那么冲动鲁莽,反会多思稳重些。江湖路上多风波,这些或对吴公子行走江湖大有裨益,或许能保吴公子多次活命,这种福气可够大?”
吴庸愣了一下舒颜:“也对,这个我倒真没想到,谢谢二少夫人提醒,也谢谢二少夫人上午宽言开解。”
从兮:“不用那么客气,我也有私心的,其实我也一直想着将来有机会,行走江湖做个侠女,可我武功不够好,而且行走江湖也要吃饭住店,又不是话本小说的主角,永远白衣飘飘在天上飞着,跟神仙似的,咱可是肉身凡胎,没钱饿着肚子怎飞的起,可我实在缺钱,只能先白想想,等我攒够钱,咱们江湖路上再见,那时吴公子可要传授一些行走江湖的经验给我,我可不想一入江湖就挨刀。”
吴庸笑道:“好,一言为定。”
从兮转头望向曲在尘:“说起钱,曲在尘,祖母说你应该给我月钱的,可我进你们曲府两月了,怎么一次都没收到,被你克扣了?”
曲在尘望向吴庸平淡道:“这是曲家家事,吴公子若无其他事,可否让我们单独谈?”
吴庸忙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吴庸转眼多瞅一眼从兮,转身离去了。
从兮戏言:“需要这么神秘吗,还是你不想在外人面前承认你小气吝啬?”
曲在尘望着从兮淡淡道:“曲家人的确都有月钱,可你又没当自己是曲家人,你不是一向自诩正直坦荡,我担心你拿了曲家月钱,心有愧疚,为你着想,月钱还是算了吧。”
从兮立即道:“我不愧疚,真不愧疚,只要你给,我就拿的坦坦荡荡。”
曲在尘:“你即不是曲家人,却拿着曲家月钱,坦荡在哪里?”
从兮:“谁说我不是曲家人了,现在曲家上下谁不知我是曲府二少夫人,我怎么就不能拿月钱了,难道大嫂也没有?”
曲在尘:“大嫂可是大哥同床共枕、名副其实的妻子,你呢?”
从兮愣了一霎道:“说到底你就是不想给我月钱呗,小气,算了,本姑娘有手有脚,银钱我自己挣。”
曲在尘却伸手取出半袋银钱,放在桌面上。
从兮望向曲在尘:“曲在尘,你什么意思,不是说不想给我月钱吗?”
曲在尘:“你可以出力换月钱。”
从兮:“比如?”
曲在尘:“每日帮我打扫书房,铺纸研磨、端茶倒水。”
从兮:“不是容儿、涵儿、俞嫂她们在做吗?”
曲在尘:“你做了,她们就少几分劳累。”
从兮:“我才不信你关心她们,才花银钱多请一个侍女,曲在尘,你打什么歪主意呢?”
曲在尘:“怕你闲着无聊,再去撺掇郡主做些不该做的事。”
从兮愣了一霎:“你果然还在因昨日的事生气,我真一片好心,还以为能让你和郡主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没想到是我想差了,你果真不在意郡主的。”
曲在尘面色不悦,身子倾斜凑近从兮,盯着从兮目光一字一句道:“你从哪里看出我在意郡主,对她有情了?”
从兮瞅见曲在尘又不高兴了,不由有丝慌怯,急忙转头寻找助力,竟发现吴庸出门时,将房门关合上了,屋内就自己和曲在尘两人,从兮忙望向曲在尘,面带讨好道:“昨日午饭前,在院中里,我看到陈行多瞅了郡主一眼,而你看着陈行的目光似乎挺有深意,我想着,或许你发现别的男子觊觎郡主,便心生不快吃醋了,那你就是喜欢郡主了,我才让郡主去汤池找你的。那个.是我眼睛有毛病,误会曲二公子了,给曲二公子添麻烦了,请曲二公子见谅。”
从兮说着,紧瞅着曲在尘面容,暗忖着,发现曲在尘发怒,自己要赶紧跑路,却发现曲在尘目光缓和些,心中暗松一口气。
曲在尘端起茶杯,抿一口茶,语气平静道:“夫人对我还真是观察入微,体贴周到。”
从兮讨好一笑,望着曲在尘小心道:“你既然不喜欢郡主,那陈行多看郡主两眼,你干嘛在意?”
曲在尘:“我只是觉得陈行看郡主的目光似乎有异,多瞅陈行两眼而已,没想动引起夫人如此误会。”
从兮:“陈行看郡主目光有什么异常的,不就是他可能对郡主动了心,不时偷望两眼心仪的姑娘吗?不论郡主身份,郡主容貌出众,温婉端秀,陈行对她动情,不奇怪吧?只是郡主眼中只能看到你,陈行也只能白痴心一场了。”
曲在尘略思一下道:“或许吧,希望我多心了。”
从兮望向曲在尘,似有不解,曲在尘并未开口多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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