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红颜

第八十六章 半张画像


    他们一回来,周遥天便嚷嚷着要带萧吟雪出去透气,竟一刻不多呆,裹了老婆、包袱就跑了,气得秦忧直向他的背后仍石头。
    “太不象话啦,我还没跟师父好好说说话呢!师父也是,怎么反倒听起师公的话来了?转性了?”
    白逸尘忍住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该好生学学。”
    “咦?那我到底嫁的是鸡还是狗?”
    白逸尘叹气,无语。
    周离离早已到达王府,闻讯后姗姗而来,后面跟着韩墨。
    秦忧惊喜道:“韩公子,你没事了?”
    韩墨含笑点头。“多谢小嫂子搭救之恩。”
    秦忧蹙着眉。“到底是谁啊?我的一封信就能救了你?”
    韩墨不答,只向白逸尘打招呼,后者却若有所思。
    不日后,韩墨的三位手下亦来到王府,再次谢过秦忧。
    “韩公子如今是无官一身轻了,嗯,何时喝你的喜酒呀?”秦忧小声问。
    韩墨望了望一旁面无表情的周离离,道:“这个,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秦忧叹道:“韩公子真是善解人意,体贴入微,比有的人强多啦。”
    白逸尘瞥她一眼,她扮个鬼脸。
    “是何呈辉告了你?”白逸尘问韩墨。
    韩墨亦不惊讶,只点点头。“白兄可否考虑过退隐山林?”
    “考虑过啦!”秦忧答。“等喝完你的喜酒,我们就……”话未完,便见周离离起身离开。“呃,你们……如何了?”
    韩墨苦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秦忧摇头。“不要看表面,她与这位一样,性子阴,藏而不露,要慢慢探。这不,一听说你有难,她第一时间就来了,你还感觉不出来么?要用慢火细细熬,总能将那层坚冰化掉。已经胜利在望啦!”
    韩墨沉思一下,笑了。
    一场大雨打落满地翠叶,燥热涤尽。与白逸尘悠悠行于荷塘之畔,听蛙声震天,小鸟欢悦,腹中的宝宝舒适的伸展着四肢,偶尔打打太极,惹得秦忧一阵一阵的娇笑。
    路上湿滑,白逸尘小心的扶着她。
    “大哥,韩墨是在担心我们呢,一日不退出江湖,那人就一日不死心。你想怎么做?”
    “以静制动。”
    “可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怎么制啊?”
    白逸尘只叫她别操这些心,却不再说。
    “大哥,我们去看看韩墨吧?”
    “不去。”
    “呃?”
    “就在园子里走走。”
    “不,我要去!”
    白逸尘瞪她。“你一日去三趟,有什么看的?”
    “哪是一日去三趟,是三日才去一趟好不好?”
    “记得倒清楚。”
    秦忧忽的抿嘴一笑,伸指刮了下他面皮。“吃醋了。”
    白逸尘转眸望向他处,秦忧开心的大笑。
    夜间,秦忧腿有些抽筋,便醒了,却不见白逸尘。正发怔,门轻响,他走了进来,竟身着夜行衣。
    “大哥,你做什么去了?”
    白逸尘脱下夜行衣,上床将她揽进怀里,一言不发。
    “大哥?”
    秦忧自凤枕下拿出夜明珠,见他面色紧绷,眸中怒火如潮,身躯居然发颤,几乎一触即发。
    秦忧愈加惊诧不已,亦有些担忧。“大哥,谁给你气受了?为何出去一趟就……”
    狂风骤雨般的吻蓦然团团罩了下来,顷刻间,忘了要问什么……
    可恶的家伙,就会用这招!
    清早醒来,白逸尘仍在酣睡,秦忧撑着小脑袋看他,忍不住抚上浓淡适宜的眉,浓密的眼睫,略显消瘦的面颊……
    修长的眸子在顽皮的骚扰下缓缓打开,迎视她爱怜横溢的眼波,轻轻拉下她。
    嫣红的脸蛋贴上他胸膛,哝声道:“大哥,你昨晚到底做什么去了?”
    过了好半晌,秦忧以为他又睡着了,方才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只是去探探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探到了?”
    “没有。”
    “骗人!”秦忧坐起来。“你肯定先猜到是谁,然后去确定,果然如你所料,是不是?”
    白逸尘叹口气,亦坐起来。
    “大哥,是谁?”她抱着他的腰,一番轻摇。
    白逸尘亲一下她额头,眸色转深,声音变得浓浊。“等你生完孩子再说。”
    “还有三个月,我哪等得到?”
    “正好趁此机会练练你的耐性。”
    秦忧一把推开他,作势下床。“我去问韩墨,就不信他的嘴巴是蚌壳做的!”
    白逸尘伸臂揽住她。“他不会告诉你。”
    “哼,我自有办法让他开口。”
    白逸尘再度叹息,咬住她小嘴儿便是狠狠一番折磨。“稍后我画给你看。”
    “呃?”
    “你若猜得出便可,猜不出也怨不得我。再有,不许去缠韩墨。”
    秦忧转转眼珠子,点点头,又催他:“快画!快画!”
    白逸尘却向后一躺,道:“我累了。”
    秦忧连忙殷勤的扶他起来,又谄媚的为他更衣,伺候洗漱,再填饱肚子,最后,铺纸磨墨。
    白逸尘提笔一气呵成,共两幅,第一幅,热血疆场,金戈铁马,气吞山河,他只题了三个字——满江红;第二幅,只一座亭子,亦只题“风波亭”三个字。
    秦忧脑中灵光一闪。“是他?!”
    白逸尘看她一眼。“猜到了?”
    秦忧只觉胃中一阵翻腾。“我怎么没猜到是他?岂有此理,你帮他保住了江山,他反而恩将仇报!我先前还可怜他哩!”
    白逸尘只淡淡说了四个字:“功高震主。”
    秦忧望着他,叹了口气。“是啊,他是皇上,怎甘心一辈子受你牵制?既如此,那就肯定不止南方一个旋影门,说不定,各处都有他的内卫组织。大哥,怎么办?”
    “好在,他不会伤你,无妨。”
    “那你昨晚是去皇宫了?”
    白逸尘点头,面色迅速沉郁下去。
    “你见到皇上了?还跟他大吵了一架?”
    白逸尘横她一眼。
    “我是看你回来时一肚子气嘛。”秦忧抱住他的腰。“恨死那个给你气受的人了!”
    “我去了他寝宫。”
    “啊,真找他去了。”
    “他在睡觉。”
    “哦,你叫不醒他,所以气回来了?”
    “忧儿!”
    “谁让你一句话分好几段说,人家着急嘛!”
    白逸尘闭闭眼,又吸了口气,缓缓道:“他的寝宫挂满了你的画像。”
    “耶?”秦忧呆住了。
    白逸尘眸中再次燃起熊熊怒火,箍住她身子的手臂竟然不自觉的收紧,胸口上下起伏,撞击着她柔软的娇躯。
    “大哥……”他、他怎么气成这样?
    “其中最大的一幅,居然是你与他……”
    “呃?”秦忧一愣,蓦然心念电转,赶忙奔至外间,果然书案上卷着一幅画,她迅速打开,顿时僵住。
    画的右半边已被人撕掉,只余左半边的女子,正是秦忧,却是身着一袭透明薄纱,曼妙娇躯若隐若现,半躺在一张巨大的床榻之上,眼波含情,笑容纯真,又带一丝灵黠。不可否认,此画尽得秦忧之神韵。但周遭迷漫暧昧绮艳之气息,显而易见,此画只适宜藏于夫妻闺房之中,除此,便是大不敬!便是亵渎!
    秦忧双手打着颤。难怪他气成那样!他的怒火未将皇宫掀了已是大大开恩!
    “大哥,你只是拿了这画像回来么?”
    白逸尘走至书架,自上面取下一堆画轴,磊在书案上,犹如一座小山丘。
    “呃,只是拿了这些画像么?”秦忧边问边展开,那些倒都是一些较“正常”的画像。
    白逸尘沉默片刻,淡淡道:“我将他的头发削了,并用飞刀在他枕上钉下一张警告。”
    秦忧默默伏进他怀中,柔声道:“不气了,量他也不敢了。若再有逾矩行为,就割他耳朵!呃,一国之君,没有耳朵有失体面,那就……唔,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只要你解气。”
    ————————————————————还有最后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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