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当怪谈魔女

    和深海日夜相伴的魔女应该会喜欢这样的颜色，宝石边缘打磨得足够光滑，没有水口和毛刺。盒子里还有一张矿物鉴定证书，这块海蓝石是最优秀的A级。
    东西很好，接受起来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瑞季请送东西的魔女在附近的酒吧喝了两杯饮料，让封不阅陪着一起到寂静无人的屠夫鸟岛西海岸，回到第一次遇到深海魔女的地点。
    深海魔女对陌生陆地魔女很警惕，瑞季担心她躲着不肯出来，计划让封不阅退到乱石滩后面的密林里待机。目前深海魔女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暂时不考虑被袭击的可能性。
    “具体内容跟你说过，认识她纯属巧合。我现在欠着人家一条命，要用陆地上的物品和她交换，她就像一个玩弄文字的谜语人，能用一两句话说清楚的事偏偏要让听的人去猜。”
    “这就是女孩子的魅力。”
    封不阅掰下一根炸得金黄的螃蟹腿。离开路边小摊不代表她的美食盛宴结束，边走边吃已是常态。
    “瑞季小姐，我看你是完全不懂一般女孩子的心思。妹妹大人和藤永小姐，她们俩都是心思纤细的魔女，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情感波动，你和她们朝夕相处，却一点也猜不透……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是猜不到。”
    话题总会莫名其妙来到藤永身上，学校里两位朋友也经常提起她。现在连封不阅也掉进了“藤永怪圈”，实在是捉摸不透。
    “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还要去绞尽脑汁猜她们的心思，大脑可能会炸掉。拿你们经常举例的藤永大小姐来说，她的心思最高深莫测，说话点到为止，一看就是不想和我深入交流。”
    社交软件没收到回复，藤永八成还在上课。
    金丝雀群岛和东京有13小时时差，现在东京是下午五点钟左右，藤永五点半结束补习班的课程，花半小时回家，路上肯定会看手机，预计很快回消息。
    就算回复，双方也没有特别多内容要聊，除了一些学习上的话题能聊得有来有回。
    封不阅忍不住叹气。有些话不想说太清楚，但当事人脑子转不过弯，她只好出手提醒一下了。
    “你没看出来，她对嫁给我姐姐这件事很不感兴趣吗？太过压抑自己真实的欲望，人迟早会崩溃。魔女并非无所不能，藤永小姐也是一位普通的女孩子，少女会有的烦恼她也有。
    她不喜欢我姐姐，也不想结婚。她家的事你管不了，建议平常多花点时间和她沟通。我在她房间的桌上发现了抗抑郁的魔药，虽然只看一眼就被藏起来了。”
    “抗抑郁……”
    魔女也会抑郁？
    瑞季掂量着这个词语所蕴含的重量，一只脚差点踩进浅滩的海水里。她要把东西交给深海魔女，让事情做个了解。
    “接下来要拜托你先隐藏在旁边的树林里面，给我十几分钟。”
    “嗯，去吧。我是个凑数的，你们随便聊，就当我不存在。”
    封不阅抓着她吃了一半的美式炸蟹钻进漆黑的密林中，炸蟹的香味和草木香混在一起，最后越来越淡，站在海边完全闻不到。
    同伴已经找到完美的隐匿地点，瑞季随即从法袍口袋里拿出那只个头有些大的海色海螺，用嘴对准后面圆润的缺口，用三分力气吹响。
    海螺发出一阵悠扬的音乐声，如同海水荡漾。
    浅水区的水面无风自动，一道道波纹从远方滑向岸边。干燥的沙地留下暗色水渍，乳白色的水沫在脚边翻滚。
    等海水恢复平静，她也没有见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深海魔女。岸边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嘴里发出的声音能在空旷的海滩回荡很久。
    “是吹的方法不对吗？”
    瑞季又调整了海螺的角度，用更大力气吹响。海螺的声音和刚才有些微差别，乐声变得急促激昂。似乎以不同的心情吹响，它就会奏出音调和音色不同的乐曲。
    吹完第二次，又在岸边等待快二十分钟，还没见到深海魔女出现，也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可能是被鸽了。
    “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啊……”
    她对海螺的效果产生怀疑。有一种可能，深海魔女不想出来，或者她给的海螺出了点问题。还有一种可怕的设想——深海魔女遭遇意外，无法回应海螺的呼唤。
    短时间内瑞季是不想再进入大西洋海域了，就连乘船在上面航行都不想。
    奇迹总是出现在准备掉头返回的时刻，平静无波的海水终于有反应，迅捷的灰影由远及近，宛如月华般皎洁的银色长发沾着海水，魔女身披白色轻纱，身后是漆黑深沉的广袤海域。
    她站在陆地与海洋的分界线上，被洒落的月光笼罩，不沾染一丝凡间的污浊。
    今夜的月光特别明亮，让魔女多了几分圣洁感。
    “晚上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魔女小姐。按照约定，我找来一样你可能会感兴趣的物品。”
    瑞季将装着海蓝石的黑色匣子从储物空间取出，现在她也是有储物空间的魔女了，充分享受到这玩意儿的便利性。逛街购买的物品，行李和好看的家具，喜欢的东西都能往里面塞。
    魔女半信半疑，从她手里接过匣子，取出里面的海蓝石挂件。
    海蓝石成色不错，在月光下很通透，但左看右看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海底也有矿区，魔女们经常能开采到许多漂亮的矿石，挂件在她这里毫无意义，充其量是一块长得稍微漂亮点的装饰品石头。
    “这个……不是能吸引我的东西。”
    她显得很失望。今晚她想看到更加特别，更加独一无二的陆地产物，并非一块空有外表，没有实质的矿石。
    冷淡的态度没有让瑞季受伤，她耐心向魔女解释到：“你把它戴上，用手在半空上划一下。这块石头可不是二元店里买的装饰品，它内含60立方米储物空间，你可以把想带在身边的一切物品塞进去，它们会跟着你去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