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当怪谈魔女

    “储物空间……”
    魔女用陆地上的语言重复有些陌生的词语。
    “我听一些在海边游泳的魔女说过，也亲眼看到她们把买的一大堆东西塞进小小的项链和手表里。我假扮成陆地魔女问她们是什么东西，她们告诉我叫【储物空间魔法道具】，体积一个要几千美元。
    我没有那么多钱，海底的货币和陆地不通用，想买也买不了。”
    冷淡得偏向阴沉的表情因此舒展，云开雾散，魔女对这份看上去平淡无奇的礼物越来越满意，一改最初的态度，把它戴上。
    储物空间的使用方法很简单，戴上，在半空中划开一道口子，佩戴者靠近要储存的物品，物品就会自动压缩体积进入储物空间。
    等需要用到它们，再从储物空间里释放出来，过程简便，尤其适合喜欢远行的魔女。每一位立志要周游世界的魔女，出发前第一件事必然是准备一个带储物空间的魔法道具。
    有了它就能四海为家，只要家具和喜欢的物品还在身边，陌生的地方也有归属感。
    看着深海魔女逐渐转好的表情，瑞季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怎么样，东西还喜欢吗？”
    “不错。你还挺上道的，陆地人。跟你一起来的魔女也是陆地人吗？”
    深海魔女竟然对她笑了。虽然笑容很快随着海风逝去，美好的画面却能长久地留在心里。
    “她是我朋友。请放心，她对你没有恶意。”
    瑞季回望身后的海滨密林，封不阅的身影彻底融入黑暗，踪迹难寻。她知道封不阅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由衷感到安心。
    “我知道。族人们对陆地魔女的偏见来源于自身偏见和信息差，应该是这个词语没错。她们以刻板印象审视头顶上的世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这样的行为实在愚蠢。你的礼物我收下了，再见。”
    魔女这次也没有给瑞季留下名字，行色匆匆，半个身子已经进入海里。
    她的名字如同悬疑里尚未解开的谜团，越是得不到答案越想探寻。瑞季鼓起勇气追上去，拉住魔女身上的一缕轻纱。
    “等等。”
    “还有事吗？”
    魔女脸上又出现一点警惕情绪。
    “抱歉，有点唐突。”
    抓住其他魔女的衣服不太礼貌，瑞季恰好把人家身上的衣服拉下来一点，裸露出洁白光滑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几滴水顺着肩膀流淌，留下一道道长水痕，画面瞬间带上一点桃色气息。
    深海魔女在颜值方面实在挑不出缺点。盯着肩膀和锁骨看了很久，瑞季还舍不得松开手里的衣摆。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名字？你们陆地人都喜欢纠结一个代号吗？”
    “不完全是。”
    瑞季的理由很充分，也很站得住脚。她凝视魔女苍青色的瞳仁，神情严肃，许多华丽的台词浮现在脑海里。
    “我不希望以后回忆你的时候只能臆想一个名字，或者用‘美丽的深海魔女’来指代。遇到深海魔女这件事以后能成为人生中特别的回忆，当然希望它更完整……”
    “阿尔蒂拉·郑，我那位中国的母亲起的名字。”
    “我叫佐久间瑞季。”
    现场气氛有些微妙，但总算顺利交换了彼此的名字。瑞季反复默念魔女的名字，虽然是中西合璧的缝合名，习惯了也会觉得很好听。
    叫阿尔蒂拉的深海魔女撕掉了其中一块标签，瑞季感觉对她的了解又变得深刻了一点，尽管只有一点。
    “再见，佐久间小姐。”
    阿尔蒂拉很急着离开，再继续留在岸上，族里的魔女们发现她又偷溜到陆地魔女的地盘，一定会向族长和其他拥有管辖权的魔女告密，免不了要遭受一顿眼里的辱骂和责罚。
    辱骂和责罚是让人痛苦的事物，越少越好。
    见她多次表明要离开的想法，瑞季不好挽留，最后问她一个问题。
    “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
    她没有得到回答。阿尔蒂拉带着她的礼物消失，快速大西洋的海水里。
    封不阅从树林现身，拿掉沾在花衬衫上的树叶，手里的油炸螃蟹已经横扫一空。看到瑞季恋恋不舍的表情，想调戏的欲望又控制不住。
    “舍不得人家？”
    “没有，怎么会？”
    瑞季没注意到自己脸颊和耳根发红，右手还保持抓住阿尔蒂拉衣摆的动作，呆愣的样子越看越好笑。封不阅压下她的手臂，给她塞冰咖啡。
    “我看你就是喜欢人家，都游出去那么远还舍不得扭头。不过，深海魔女的吸引力还蛮大的，让藤永小姐也穿上那样下流的衣服，不知道你会不会心动？还是说，你只对深海魔女小姐心动？”
    “什么跟什么……还心动，你怎么不对藤永大小姐心动一下？”
    两人在海边用魔法冲击海水，将它洒到对方身上，展开一场另类的水仗。瑞季再也不顾忌自己的面子和印象，怎么爽怎么来。
    一条由海水组成的透明水龙扑向封不阅的背后，遭到水老虎的撕咬。
    用魔法将海水凝聚成想要变成的形状，统称为【化形魔法】，水是其中一个区块，下面还有几个不同分支。
    她们脚下的细砂能充当化形魔法的材料，但沙子没有海水干净，玩起来烟尘四起。
    “不错，你竟然都开始用三级魔法了，值得表扬。”
    封不阅真诚地献上掌声，还有一发水剑雨。几十把用海水组成的利剑从天空落下，有无限剑制的气势。本来是小打小闹，莫名其妙就变成魔法对练。
    瑞季用刚学会的三级防御魔法化解她的攻势，并尝试用其他招式反攻。对练讲究你来我往，轮流出招，她们就这么一直练到日出。
    屠夫鸟岛的钟楼正式敲响六下，对练才宣告结束。
    今天还有一项额外任务，也是这趟外出最后的必办事项——到箱根温泉乡进行打卡。
    照片里只有封不阅一个人，静流是不会相信的，P图也迟早会被发现。暂时不想透露雪鸮翎羽的身份，代价是徒增奔波和麻烦。
    在坦白和麻烦之间，瑞季选择后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