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过指尖的爱情

“陈亦之，我说你怎么昨晚也不好好照顾小枫啊！”早餐时间，韩薇见到睡眼惺忪的陈亦之，质问到。
    陈亦之显然昨晚没睡好，黑眼圈清晰可见。“没有啊，我把她丢到床上了，盖好被子我就出去了。”
    韩薇啧啧了两声：“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啊！她昨晚吐了一床……”
    陈亦之面露一副无语状。
    此时谢小枫从房间里出来，面色尴尬，朝向陈亦之，轻声说：“对不起，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韩薇一听就不爽了，说：“你道什么歉啊！明明是他没照顾好你嘛！”
    陈亦之见状，一把揽过谢小枫，温柔地说：“昨晚是我不好，我太累了，没想到后劲那么大，还吐了。现在没事了吗？”谢小枫忙说没事没事了。
    “这还车差不多！”韩薇在一边嚷嚷。
    “我这边可看不下去了。你们卿卿我我的，我受不了。”宋远在一旁故作姿态。
    欧阳齐马上瞟了一眼宋远，一句阿远哥哥就把众人都逗乐了。
    早餐完毕，江轩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着回去了。“我公司还有事情，必须跟韩薇先回去了，你们怎打算？”韩薇随便整理了下简单的行李。
    “我跟齐也准备回去了，出来两天一夜，她父母不放心，催得紧让她回去。我们跟你们一起吧。”宋远也拉着欧阳齐准备撤了。
    “可是我……不想回去。”欧阳齐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但是宋远说回去的话，那也没办法了，回去就回去吧。
    “那小枫就拜托给你了，她还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吧，你好好照顾她。我们就先走了。”韩薇冲陈亦之说。
    陈亦之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谢小枫睡得差不多了，就走到了窗户边，拉开了一点窗帘，阳光异常得耀眼，眼睛有点睁不开。谢小枫望着窗外出神。
    一阵强光照了进来，窗帘被陈亦之一把拉开了。他们就这样一直沉默着，沉默着。陈亦之把手搭在谢小枫的肩上，温暖的阳光，照得全身异常温暖。
    “你知道吗？那时候的我，总是想，如果我爱一个人，我一定会拼劲全力，逗他开心，让他快乐，我真的好向往那样简单快乐的生活。可是，我后来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人都会离开，所有的幸福，都活在想象中。”谢小枫打破了沉默，此时她与陈亦之之间的距离，近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总是那么悲伤么？你该学着让自己的心真正感受阳光的温暖，而不是假装开心，假装什么都不在乎。”陈亦之看了看谢小枫，随即说。
    “你知道什么是习惯吗？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它会一直跟着一个人，阴魂不散。如果一个人可以强大到影响你的习惯，那么这个人应该是很重要了。”谢小枫叹了口气，继续晒着暖烘烘的太阳。
    “哦？是吗？你这样觉得？那么恭喜你，你做到了。”陈亦之淡然地说。
    “啊！什么嘛，做到什么了？”谢小枫有点错愕。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什么反应呢？”陈亦之依旧淡定的语气。
    这在谢小枫听来像极了一句玩笑话。“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你没事了也别拿我寻开心啊！我清楚明白地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唐秋叶，我喜欢的人是童俊，你也知道啊！别开玩笑了。”谢小枫看了看眼前这个一脸严肃的陈亦之，推了他一把。
    陈亦之冲她翻了一个白眼，说：“我没开玩笑，我说真的。别傻了你，你在骗谁！我说了，你已经开始影响我的生活了，并且开始改变了我的习惯，所以恭喜你，你做到了。我宣布，我们的合约解除了，重新签过。”
    “我不！陈亦之我告诉你，我不是随你摆弄的器具，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才不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别太自以为是了。”谢小枫不屑地看着他。
    陈亦之笑了笑，没说什么，依旧把她搂在怀里。
    “不知道谁昨晚要死要活地说喜欢我，不知道谁昨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喜欢我。”陈亦之一副自言自语的样子。
    谢小枫没有说话，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才懒得管陈亦那么多了。
    “我哪有！你别乱说了，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谢小枫欲申辩，随即辩驳到。
    陈亦之也没有再说什么，阳光的温度，发梢的轻柔，是这个初冬的清晨，最好的礼物。
    突然一阵音乐闯进了这安静的环境之中，是谢小枫的手机。
    “不要接！这么煞风景的。”陈亦之随口一说。
    谢小枫白了他几眼，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座机，有点迟疑，这是不好的预感。
    “喂？”谢小枫小心翼翼地接了电话。
    随即她的电话掉到了地上，立刻夺门而出，丝毫也不管不顾陈亦之在后面追。陈亦之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否则她也不至于这个样子。镇定了一下，马上用她手机回打了那个电话。
    是医院。谢妈妈出事了！
    陈亦之立刻联系了熟人，帮谢妈妈打理治疗的事情。医生说，是晚期血癌。
    当陈亦之赶到医院的时候，谢小枫也已经躺在了病床上。护士小姐说因为过度悲伤加上强烈刺激而晕倒了。她还在睡。洁白的床单上，乌黑的头发，她的脸上还有泪痕没有擦干，她刚才是怎么样跑过来的？陈亦之隐隐有点心痛。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看得他有点难过。
    她们是相依为命的母女。很难想象，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对于谢小枫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陈亦之尽最大的努力帮助她打理医院的事情，但是心理上这个坎要怎么过，还是一个大问题。坚强，这个词有时候很苍白，带着伪装。
    陈亦之拿了一张纸巾，轻轻在谢小枫的脸上擦拭着。这一生，她要流多少的泪？
    “妈——”谢小枫大喊着，挣扎着醒了。
    陈亦之收回了手，轻轻地说：“你放心，伯母在休息，她现在很好，倒是你，这个样子怎么见你妈，怎么照顾她？所以你首先要自己养好身体，知道吗？”前所未有的温柔，他知道这个时候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谢小枫还是爬了起来，苍白的嘴唇，游离的眼神，散乱的头发，她像一个走失了的孩子一样，职场上的精干，在此刻荡然无存。
    “陈亦之，我好痛，浑身都好痛，痛得直不起腰了，救救我妈，求你了。”她拉着他的衣服，身子慢慢往下倾斜，跪倒在地上。
    陈亦之一把扶起她，把她抱起，拎到床上，小心翼翼地盖好被子。谢小枫整个人软趴趴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她终于又安静地睡去了，陈亦之松了口气，沉重的心情，该怎么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