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过指尖的爱情

“喂，请问是谢小姐吗？我是陈亦之先生的司机小张，刚陈先生自己开车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原因，出了车祸，到医院的时候他还让我跟您打电话，说您的母亲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叫您不要担心。没别的事情了，现在情况很紧急，我就不跟您多说了。再见。”电话挂了，谢小枫整个人也瘫了。
    这边妈妈还在病床上，那边陈亦之又倒下了，就在刚刚他还说，倒下了怎么照顾妈妈，现在倒好，他又出事了！谢小枫心里有千般万般的愧疚与难过。
    “我一定不能倒下！”她整理了一下，看着谢妈妈还静静地躺在一边，就悄悄出去了。
    “韩薇，陈亦之出事了！我要去看看他！怎么说也是因为我的原因，害他出了事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我要先去看看他，你先帮我照顾我妈。”谢小枫急促地说。
    韩薇刚接到江轩的电话，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真是祸不单行啊！“恩，好的，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这边你放心，我会帮忙照顾好伯母的。”
    谢小枫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陈亦之的病房。陈妈妈，陈亦锋，宋远，江轩都在。她有点不知道说什么，陈妈妈的眼光带着泪花，刺得她钻心地疼。如果不是她，陈亦之也不会这样。都是自己的错！
    陈妈妈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来了。陈亦之还没脱离危险期，医生说可能因为脑子收到了震荡，还在昏迷中，要继续观察治疗。
    谢小枫的心纠了一下，这个状况一点都不容乐观，万一陈亦之真有什么事情，她要怎么办？整个世界好像都要崩塌了。
    宋远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谢小枫一直坐在病床前，本来或许躺着的还是自己，现在却惹得陈亦之成了受罪的羔羊。他就这样静静躺着，像一个乖乖的小孩，他只是睡着了，他一定会再醒来的，因为他答应过的，要跟我一起照顾我妈妈，他不能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不能！谢小枫的眼泪有沿着脸颊滑了下来。这个冬天多可怕啊，妈妈睡着了，陈亦之也睡着了，一个人醒着多可怕！快醒来吧，求你了，我从来都没求过你，这次我真的求你了！
    陈亦之还是纹丝不动地躺着，像做着一个好梦，迟迟不肯醒来。
    病房里渐渐空了，人们都先回去休息了，陈妈妈也在他们的欠劝万劝之下回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谢小枫一个人了，还有值班护士时常会过来看看。
    谢小枫出神地看着陈亦之的脸。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在这短短两个月时间给了她太多的安慰与惊喜，在她最最难过的时候陪着她，在她最最脆弱的时候保护她，在她最最糊涂的时候骂醒她，现在他却不动了。生命究竟是一个什么概念，仅仅为了来到这个世界走一遭，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吗？
    曾经的谢小枫都在为别人活着，为别人的欢喜而欢喜，为别人的悲伤而悲伤。现在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了，可是，刚想努力去做的时候，自己最爱的人纷纷倒在了自己的眼前。她浑身发颤，恐惧袭来。她又哭了，她的眼泪似乎早已不值钱了。
    陈亦之的意识仍是迷迷糊糊的，他一定会醒的。
    谢小枫手里拿着手机，这手机最早是陈亦之买的，里面存了他发来的所有信息，最后一天是昨天早上。现在已经是凌晨了，第二天的黎明未见，长夜未央，他说叫她放心，他已经帮她处理好医院的事情了。而现在，他却倒在病床上纹丝不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她梦见他又活蹦乱跳地在自己的面前，后来他突然消失了。他说，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请不要找我，即便如此，我还是会一直在你身边。然后他就这样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她吓了一身冷汗，醒来时已经身处在一个房间里，已不见他的踪影。
    韩薇坐在她的身边，悄声说：“小枫，我跟你说，昨晚陈亦之病情恶化，经过抢救已经做完手术了，现在他爸妈已经带他去加拿大了。因为你昨晚过度劳累晕倒了，据护士说你就被送来这边了。现在没事了吧？”
    谢小枫错愕，一个晚上，陈亦之就真的消失了，去了遥远的国度，原来梦境真的是现实的一部分。
    谢小枫没有喊，没有叫，也没有歇斯底里，她只是安静地半起身，坐了会，发了会呆，继而爬下来，收拾了下。
    韩薇就这样看着她，知道谢小枫心里压着太多的委屈与难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从来谢小枫都是固执的，她做事情总是有她的一套思维。“小枫，会没事的，阿亦的爸爸也说了，他会没事的，叫你不要太担心，你有审什么委屈都尽管说，别憋在心里了。有什么情况陈伯父也会随时跟我们保持联系。”韩薇在一旁说。
    “恩，韩薇，我知道，我现在没事，我要好好照顾我妈妈，等到陈亦之回来时，我们可以再次一起吃我妈妈烧的饭菜。我相信他，他说过他会回来的。”谢小枫的眼泪又决堤了。
    韩薇轻轻抱着她：“好了好了，小枫乖，别哭了，会没事的！”
    又一天过去了，今天谢妈妈的情况很稳定。
    “今天是陈亦之离开的第一天。妈妈情况暂时很稳定，我想这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他还是走了，虽然我早就知道，他迟早要离开的，但是这种离开的方式让我很揪心。不知道他今天怎么样了，他还在睡吗？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呢？现在的我，看着手机都能哭出声来，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再哭了，要学着坚强，他说过的。可是……他在我身边的时候他可以给我撑起一片天，现在他走了，我只能自己学着坚强。韩薇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难道他真的就这样离开我的世界了吗？希望他早点好起来，老天爷，即便你要我代替他受过，我也心甘情愿，即便我们再也见不到了，也希望你让他好起来，只要他好起来，我什么代价都不惜。求你了，求求你……”
    谢小枫合上日记本，翻翻以前的字，很就远了。因为童俊的离开，她不再写日记了，现在又开始在本子上涂涂画画了。那些尘封的记忆，都随风而去吧。很冷，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的早，气温已经下降了十几度了。他那里也很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