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

 
  莫无行除了泰然处之，并无别的辩解之言。 
  “我倒想起一件事来，虽然这事情不大，但可以映衬莫先生的处事风格。据说他的如意号上曾经有一位叫李蒙的女子，也不知她怎么得罪了莫先生，在途中没给她任何帮助提醒的情况下，就将她驱逐下船，那女子在巨石城里和另一个叫初一的人都中了噬神之针，莫先生明白情况后依然扬长而去，没做任何救治。后来蓝姑娘拜托莫先生去查找救治，谁知莫先生口里答应的好，却根本没行动。”聂万站起来说，“蓝姑娘，我说的没错吧？” 
  蓝姑娘很尴尬，虽对莫无行的做法颇有微词，但她并不想落井下石，可是聂万说的和自己听到的也差不多，“应该是这样的。”蓝姑娘犹豫了一阵还是认为不能回避这个问题。但在说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瞅了眼莫无行，见他坐着在那里冷笑，却不看自己一眼。 
  钟方和与原若达听得气恼不已，武先生调查的结果基本上成了一边倒，本来他俩是极力用户莫无行的，如今闹出了这许多不明不白的事情，别说当第一长老了，莫无行就是想平安顺利的离开寻隐会只怕也难了。 
  “可能性是多种多样的，古先生固然说的有理，但也不能排除莫先生修行高深，轻而易举攻破云深门的确是他能力所及啊。莫先生对暗黑势力的确也很有了解，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原若达出言为莫无行开脱。 
  “这话也该莫先生自己来讲明吧！”白真提说。 
  “武先生调查的仔细，聂先生、蓝姑娘也十分关注莫某人。我想问问，是否我必须得回答一切问题，回答完之后，是不是决定就能马上做出？”莫无行站起来说。 
  “呃，这个，我们今天只是听取武先生的巡查情况，莫先生、古先生若有要辩解的，自然可以为自己解释，不过不想在今天解释的也可以，下来寻隐会自去对一些问题去核实，到时在寻隐长老会里再说也可。”钟方和虽支持莫无行，但是却不能为他说话，况且武先生核查的情况也够惊人的，自己也无法可帮。钟方和停顿了片刻，不见武先生继续说，于是问道：“莫先生的情况就这些吗？” 
  “暂时就这些。接下来我就说古先生的情况。”武先生望了下古意今，古意今对他点点头，于是武先生收回自己的眼神，仍如开始那般表情说了起来，“在我巡查期间，古先生的历练比起莫先生来，就要简单多了，基本上就在他的修行处以及附近行动。很遗憾，古先生并没有按照会里的惯例做法去远处查视，因此他既没有任何建树，也就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他再次看看长老们，“当然，我个人认为古先生的做法比较冷漠，一心只沉溺于自己的事务中。不知古先生对此有没有别的说明？” 
  古意今站起来，“武先生说所说之事让古某人如坐针毡，并不好受。不过事情也大体如此，我并无可为自己辩解的。” 
  原若达心中暗骂古意今这个老狐狸，比起莫无行的事来，古意今这点事算什么。 
  “对两位先生的巡查情况主要就是这些。”武先生对钟方和说。 
  “那好，武先生所说之事看来需要会里进一步查实。也因此，莫先生这期间不得离开寻隐会，待到查明之后再行处理，莫先生可有异议？”钟方和明白这一来，尤其是莫无行与云深门那一恶战轻松得胜得难以解释，莫无行的第一长老之位只在理论上有可能了。 
  莫无行站起来说：“一天莫某人没离开寻隐会，就一天得听从会里的安排，我没有异议。” 
  “那好，今天就到这……”钟方和宣布结束。 
  没想到话音未落，武先生又插进来大声说：“且慢，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各位商讨分析。”待到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向自己时，武先生又说：“那艘古怪的船只，柳先生已经带来了，大家不妨看看它的古怪所在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石二鸟 
  “请随我来。”武先生率先走到后面的院落，其他长老也都跟着鱼贯而入。只见原本宽大的院落被一艘陈旧残破的船只占去了一大半地方。“这船只是柳先生在灵之境发现的，它没有加注密语，却无法收缩大小。按理这样的船只是无法在灵之境里航行的，它的残破也有情可原，不过问题在于它的残破是许久之前的事情，船上的物品也非我界所有的。既然莫先生对暗黑界也有相当的了解，又先于大家看了这船，所以还请莫先生给大家指正一、二。” 
  莫无行微微有些诧异，看看武先生后，走上前说：“这船只诚如武先生最早所说，极可能来自暗黑界，当然若无人操纵它是不能独自过界的，也就是说有人通过它从暗黑界来到了我们这界，那人来了之后多半也没有打算再返回，或许此时他正在四处漫游了。”听着周围一片哗然之声，他继续说：“不过，武先生也说了那船只已残破的很久了，那过界而来的人想是许久之前就过来了，来了这许久却也没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我想他多半没有为非作歹的心意吧。” 
  “莫先生说的真是轻松，你怎么就断定那人没有为非作歹的心思呢？处心积虑的干着惊天阴谋的人也不是没有。”武先生面色阴沉的看着莫无行，稍后又转向古意今，“古先生，你对暗黑界的情况也有不少的了解，你说说看。” 
  古意今面色微变，使劲盯了武先生一阵，武先生无动于衷的回视着他。“我认为莫先生的说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过有一点不大赞成莫先生的观点。从暗黑界过来的人未必就是暗黑界的人，或许是我们这界的人越界而行，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古意今朗声说。 
  莫无行只在一旁冷笑，并不作任何回答。 
  “古先生说的很有意思，不过我并有听出莫先生说那人一定就是暗黑界的人。”武先生面向大众，“古先生好像对船只和过界而来的人有更深的了解或者理解，能否给我们详细说明呢？” 
  长老们神色都有些动容，也不得不佩服武先生巡查的彻底，倾听的仔细，远不是一般人能比。 
  “武先生真是明察秋毫。”古意今面色有些讥讽，“也许是我听错了莫先生的意思，那么我对莫先生的说法是完全赞同的，对船只和过界的人并没有更多的理解。”说完之后，古意今对着武先生冷哼了一声。 
  武先生并不打算就此罢休，“莫先生的说法固然有理，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过界的人可能给我们带来的巨大威胁，而古先生同样也说明了从暗黑界过来的人并非一定是暗黑界的人。那么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暗黑界的，如果不是，他费尽心机越界而行又有什么意图？”他的眼光扫了众位长老一遍，“谁又有能力越界而行呢？” 
  此话一出，倒叫那些平素对暗黑界颇有了解的长老们人人自危。原若达有些不满，大声应道：“看样子武先生对此事已经胸有成竹，不妨挑明了说，省得大家相互猜疑。” 
  钟方和觉得今天的议事大大超出了自己所能掌控的范围，心下不禁埋怨起武先生的擅自行事，但这船只的事情的确非同一般，自己若断然中断议事，难免招致嫌疑。如今听了原若达的话语，本来对武先生的做法就有微词，索性顺水推舟，“既然有长老提出要武先生直接说明，那也好，武先生就说说你的发现和认为吧。” 
  武先生大声说：“恭敬不如从命。自发现这船只以来，我也就细细核查了几遍，当然，十分抱歉的是，我首先将会里对暗黑界有了解的长老们列为嫌疑。经过多番查实，最后圈定的人有莫先生、白先生、古先生。” 
  那些对暗黑界有了解的长老先是紧了口气，待听到后来才松口气。但苦了列入名单的白真提，他又急又气，“武先生，你很会筛选人啊。没想到你如此相信我的能力，居然以为我有越暗黑界的能力。” 
  “白先生不必急躁。”武先生慢条斯理的说，“之所以把莫先生列进来，想必大家已经了解，就凭莫先生和云深门那一战，他就是首当其冲的人选。莫先生，你认为呢？” 
  “武先生说的十分正确。”莫无行点头说道，言语间竟然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倒让武先生微微一愣。 
  “白先生对暗黑界的了解也不是一般，但是在我得知白先生是通过与古先生不断切磋才有了对暗黑界的了解之后，白先生的嫌疑就排出了。因为此前，我并不知道是白先生在提点古先生，还是古先生提点白先生。所以，很遗憾，古先生成了过界人的第二人选……” 
  “武先生，你忘了把你自己也列入进去，因为我的一些关于暗黑界的认知是通过你才明白的。”古意今阴沉着脸，语气咄咄逼人。其实武先生的话一出，很多长老都觉得讶异，毕竟平素他和古意今的交情比一般人要好多了。 
  武先生神色坦荡，“古先生说的对，所以在最早我一样把我自己列进去，不过也是第一个排除，因为我知道我自己没干过这样的事。倘若没有十分的把握，为了公平起见，我仍会把自己列在最后的名单中，等待诸位的定夺。” 
  长老们又是一片哗然，看来武先生已经查出了谁是过界人。 
  “过界人就是古先生。”武先生冷然说道。长老们的喧哗更是大声了，古意今铁青着脸，死盯着武先生，没有为自己说一句话。 
  “静一静！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