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一生

 
完全不相信叶小梦说的话，凌丽上下打量着她的拘束。 
“那我问你，你这伤口怎么来的。” 
指着叶小梦缠满绷带的左手，凌丽继续逼问。 
“医生换药的时候我看到了，那根本不可能是扎的。” 
刚看到那些伤口的时候，凌丽傻了，除了被缝线的一条大伤口，还有几个小伤口，深深浅浅的，根本不是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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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3）
“小丽，你想太多了！”
本能的将左手缩在被子里，叶小梦微笑着回避凌丽的疑问。
“我肚子饿了，你去帮我弄点吃的吧。”
不敢继续面对她的疑问，叶小梦装作委屈的看着她，不过说饿了是事实，她的胃里空的什么都没有。
“哼！死丫头，这么多天不回家还敢有事满我，饿死你算了。”白了叶小梦一眼，凌丽没好气的说。
“你在这等着吧，我去帮你弄点吃的，然后叫医生给你换个大号的吊瓶，再让他身上的福尔马林味呛死你。”
愤愤的说着，凌丽使劲捏了叶小梦鼻尖一下，她看看挂着的点滴所剩无几，扯过外套起身推门出去。
看着凌丽离开的背影，叶小梦蜡黄的脸上绽放出浅浅的微笑，她知道凌丽虽然嘴巴坏，可是肯定最心疼她，所以就算只为了她，她也愿意承担所有痛苦。
而出门的凌丽，也是同样心情，因为彼此信任，所以叶小梦不愿意说的她也不再追问。
整理好外套，跨出门口，刚准备离去，却发现门口的‘黑衣人’多了一个。
“晨风？”
门旁，晨风静静的站着，他的眼睛像池水一样平静，好像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一会。
“她醒了，你去看看吧！”
虽然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可毕竟是叶小梦的恋人，何况小梦醒来第一个就询问他，就算这几天发生了什么，这也是想要见面的表现啊。
轻微点头示意后，晨风侧身让凌丽离去，他费力的握着门把手，却没有进门的勇气。
要进去吗？
如果进去，那要用怎样的表情面对她的痛楚呢？
是看她的冷漠？还是逼她做出更多伤害自己的事情？
 
 
想着想着，晨风无奈的松手，他缓缓转身背对房门，却迟迟无法移开。 
就这样离开吗？ 
那他怎么忍受得了没有她的寂寞！ 
本打算放她离开，可还是忍不住差派人手看着她，仿佛每一秒对她的空白，都会被黑暗吞没。 
对着走廊深呼吸几下，他再次转身握住门把手。 
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他实在太想见到她。 
哪怕只是一眼，哪怕只是看着而不能拥抱，他也想要进去。 
他想见她，想见她... 
就算没有笑脸，就算没有阳光，只要看到她醒来，只要看到她安然无恙，他也知足了。 
终于下定决心将房门旋开，晨风缓缓推开门，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只能内心错综复杂的静候叶小梦的审判。
道歉（1）
“小丽？”
听到门口的声音，叶小梦以为是凌丽叫医生来给她扎针，可是久久未看到人，不免询问。
“是我。”
沙哑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晨风绕过洗手间出现在叶小梦面前。
他没拿鲜花，也没有问候品，只是披着外套，一看便是从办公室直奔而来。
病床上，叶小梦猛然瞪大眼睛，她戒备的看着他，仿佛他的存在就伴随着危险。
“你来干什么！”
昨夜别墅中的一切她完全记得，不管她怎么拒绝，他都没有停下。
那种强行占有的恐惧感，比身体上的摧残要痛苦百倍，就像大海里经历暴风雨的小船，再怎么渴望生还都没有战胜巨浪的可能。
看到叶小梦的反应，晨风收住了向前的脚步，他站在离病床一米远的地方，渴望向前却又不得不停止靠近。
“我...”
虽然进门之前想象了很多见到她会出现的状况，可是看到她紧张的神色还是心痛难忍。
本是好好的一段感情，此时走到如此尴尬的境地，其中的诸多变故，还不都是他自己的错。
“我来看你醒了吗，然后想对昨夜的事情向你道歉。”
轻轻的开口，诚恳又温柔。
对于别人，晨风从未低头道歉过，可是对她，却说了太多次。
“我没事了。”
倔强的坐直身体，叶小梦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只希望你可以尽快离开。”
“等等...”
 
 
知道自己做了太过分的事情，过分到没办法求得她的原谅，可是晨风依然期待着奇迹。 
“我...我帮你向英国皇家艺术学院提交了申请，他们通过了，你可以...” 
“谢了，我不会去的。” 
未等晨风说完，叶小梦便打断了他。 
虽然并未向他提过，可是她内心确实期待过那个梦一样的地方，只是在向往的同时她也清楚的知道，就她目前的水平，门都没有。 
晨风的眉头轻轻邹起，内心的纠结逼他握紧双手才能继续站立。 
“那么，你之前打算回家，我帮你安排好了，你出院后我可以陪你...” 
“不用。” 
再次打断晨风，比上一次更干脆。 
“我改变主意了，不劳你费心。” 
更多的伤楚袭击着晨风，让他清楚的听到世界破碎的声音。
道歉（2）
“小梦...”
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晨风向前跨了两步。
而叶小梦则明显被他的突然靠近吓到，她不顾一切的跳到床的另一边，却因为动作急速被扯出了手上的吊瓶针头。
“你别过来！”
赤脚踩在地面上，叶小梦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脸色已经没有血色，眼睛却精神异常。
“小梦！”
紧紧地握着双手，晨风的痛苦的看着她，眼睛里除了懊悔就是自责。
“小梦...我...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沙哑的声音里带着颤抖，隐忍中充满期待。
“之前...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只是因为太爱你，因为压制不住内心的渴望，太想得到你，所以做出让你伤心的事情。”
竭尽全力的镇定却还是掩不住激动的情绪，晨风的眉头紧邹，脸上写满痛苦。
“小梦，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强迫你，也不会再威胁你，可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所以不要离开我好吗，不要让我看不到你好吗？”
晨风恳求的看着她，原本霸气的身姿此时散发着点点卑微。
他实在找不到别的办法，如果乞求可以将她留下，那他愿意放弃那所谓的尊严。
而病床的另一边，叶小梦安静的站着，看到他惊人的举动，内心不免为之动容。
温哥华时他悉心的照料再次浮现脑海，为救她舍身入海的片段又回到眼前。
虽然他伤害了她，可就算到现在他对她也是关爱备至呵护有加，不管衣食住行，还是爱好追求，他样样都为她安排到最好。
 
 
这样的男人是极品的，温柔儒雅成功稳重，既懂浪漫又愿意为了心爱的人放下尊严。 
只是，有些伤害是不会被忘记的，就像镜子碎了再不能还原一样。 
他们之间已经出现了伤害，就像是裂开的镜面，叶小梦宁愿选择放弃也不愿意回味伤痛。 
“晨风，我们...” 
刚要开口拒绝，病房的门却被再次推开，医生和护士一前一后的进来，手里还端着准备好的药剂。 
“晨总，不好意思要换药了。” 
看到病房里隔床对立的两人，医生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谄媚的向晨风微笑，示意护士将吊瓶挂号。 
刚才尴尬的气氛顿时变了味，晨风也重新恢复霸气，叶小梦犹豫了一下，最终躺回病床上，她配合的伸出右手，却在针头靠近的时候咬住嘴唇。 
“医生，你轻点！” 
看到叶小梦的痛苦，晨风忍不住责问，吓得医生不由一抖，果然扎偏了。
道歉（3）
“对不起，对不起，叶小姐血管不明显。”
抽出针头再次刺入，终于鲜红的回血出现在针管里，松开绷管药物慢慢流入叶小梦体内。
“叶小姐好福气啊。”
不着痕迹的舒了口气，医生开始献媚的微笑。
“晨总昨夜一直陪着您，手术时还超标献了800CC的血，你们现在都算失血过多要注意休息啊，呵呵！”
尴尬的调侃，掩盖扎针失误的窘像，随后医生催促护士收拾完毕，离开病房。
听了医生的话，叶小梦惊讶的看着晨风，这才觉察他往日健康的面容此刻多了些许憔悴。
“你...还好吗？”
仿佛之前的争吵烟消云散，叶小梦轻轻询问，她知道800CC血液是什么含义，她大学时候因为好奇去献血，可是抽了100CC就晕倒了。
“我没事。”
避开她的目光，晨风回答。
“怎么会没事！”
半责备半关心的说着，叶小梦的眉头轻轻拧起。
“800CC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胡来？”
久违的温柔语气回荡在耳边，晨风不敢相信的看着叶小梦，她的眼睛里不再是防备，而是春天一样的温暖。
“小梦！”
仿佛黑暗中看到希望一样，晨风激动的冲到床边，他好想抓起她的手，却在碰触到绷带的时候停止了动作。
“对不起，对不起。”
想要靠近又害怕伤害，想要拥有又害怕再次失去。
白色的绷带刺痛着晨风的双眼，他只能双手轻覆在叶小梦的左手上，一遍遍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