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高维俯视者

    “虽然乔治三世想要成神，想要成为至高无上的黑皇帝。”
    “祂可以成为至高无上的神灵，但是我也会尽我所能从这场因为利益和生存而诞生的战争之中救出更多的人。在神弃之地中，有着对‘真实造物主’的信仰，有着对‘愚者’的信仰，还有人信仰‘黑夜女神’乃至‘隐者’。”
    “那里曾是世界上汇聚了一切种族，一切文明的大陆，现在只不过是历史的重现。”
    克莱恩故意用象征式的语言对着伦纳德用谜语人的方式说道。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结束了这个话题。
    “你好好想想吧，伦纳德。”
    “对于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平民来说，逐利的工厂和失控的怪物其实并没有任何区别，不是吗？”
    帕列斯能理解我这段话的。
    克莱恩想道。
    我必须要做出选择……克莱恩回味着乌洛琉斯的告诫，似乎在对自己说些什么。
    在目送着伦纳德离开了房间之后，克莱恩才缓缓转身走入了自己船长室之中的那扇门中。他看着自己面前安静坐着的，头发之中夹杂着深蓝发色的青年，向他随意的说道：
    “那么你认为乔治三世的政令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在黑白交叉的发色之中，掺杂着深蓝的青年笑了一声，对着克莱恩说道：
    “你应该也能够看出来吧，这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够轻易想到的规则。即使是最擅长扭曲规则的黑皇帝，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扭转自己之前的观念，将旧的规则引导到现在的这些法案上。”
    “对呀，这简直不像是这个时代能够想象出的法案——这些法案会随着文明的进步和观念的变化而逐渐被推演而出，但是距离现在这个时代最少还需要百年。”
    克莱恩的眼神一转，像是一个发觉了真相的侦探。
    “那么在没有物质和文化作为基础的情况下，乔治三世是如何一步得到结论的呢？”克莱恩质问道，在他的身上逐渐浮现起朦胧的灰雾，遮盖住了他的面容。
    “你知道为什么吗？亚伯拉罕公爵？”
    “我当然知道。”高维俯视者平静的对着克莱恩说道：“我本来以为你会过一段时间才会发现，周明瑞。”
    “因为，这套法案是我提出来的。”
    “我知道，这套法案可以帮助乔治三世成为黑皇帝。”
    ……
    “战争天使”梅迪奇站在建筑的中心，在祂的身边是一道道看不见的心灵连接，在心灵连接的传输之中，一幅幅战场上的画面倒映在了祂的脑海之中。
    北边有着太阳教会的被洗脑了的疯子在和恶魔们并肩作战，不断用非凡能力冲击着保留区北部的防线；还在南方游走的则是铁血十字会那群崇尚力量的蠢货。
    他们借助着自己有着非凡能力，通过各种方式对极光会方面的一部分不是非凡者的或者序列比较低的军官进行着暗杀。
    单论战争的艺术而言，他们完全没有办法和红天使梅迪奇相提并论。
    但是他们的人更多，而且北方的太阳教会也给了梅迪奇相当大的压力——在战场上出现的甚至还有一部分“铁血骑士”和“无暗者”，他们完全不顾忌对于周围普通人的伤害，凭借着自己的非凡能力肆意屠杀着生命。
    看着一个个生命在自己的心中逝去，梅迪奇的心中并没有任何动摇，即使是看着和自己心灵相连的下属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敌人也在死，自己的军队也在死。战争无非是用生命换取生命的两败俱伤的游戏，梅迪奇甚至见证过主两次陷入沉眠，祂不会因为这一场战争的失利和自己认识的那些主的信徒们的死去就影响到自己的判断，产生负面的情绪。
    祂会为主的死亡感到悲伤、感到愤怒，祂会为自己的同伴产生其他的情绪。这就已经是神话生物难能可贵的人性了。
    “大蛇，现在‘永恒烈阳’的天使有什么动向？”
    梅迪奇闭着双眼向着自己身边已经化作一团银白色雾气的乌洛琉斯询问道。乌洛琉斯没有回答梅迪奇的问题，祂只是抬眼看了看梅迪奇，然后就重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祂在尽自己的全力遮挡亚当对这里的视线。虽然祂和亚当都是天使之王，但是亚当在有着唯一性的前提下对于窥探这里的具体情况显然要比乌洛琉斯的遮掩能力更强。
    本来就没指望得到回应的梅迪奇只是长长的“啧”了一声，再次调动极光会的军队向着旁边转去。祂再次急速调动军队，让这一支军队提前离开了被几个半神联合制造出的陷阱之中。
    “那个叛徒的洗脑能力还真是强，祂当时不会是因为自己把自己给洗脑了，才会选择背叛主的吧？”梅迪奇自言自语了一句，也不说名字，不知道是在挑衅谁。
    一边的乌洛琉斯睁开自己的双眼，祂的眼中首尾相连的水银符号出现，周围的命运诡异的停止了一下，然后周围的场景突兀的改变。乌洛琉斯缓缓的合上了自己的双眼，说道：
    “亚当还在尝试寻找这里。”
    “祂想要定位你和我，阻止主的力量的再一次恢复。”
    “呸，主的逆子。”虽然知道亚当是主的另一半，但是梅迪奇还是用亚当最开始的身份嘲讽道：“祂怎么不去当‘神孽’？”
    乌洛琉斯自然没有去管梅迪奇的嘴碎。片刻之后，祂只是在呼吸之中胸膛略微起伏，对着梅迪奇说道：
    “亚当放弃了现在的行动。”
    “那小子现在会放弃？这不符合祂的性格啊。”梅迪奇挑了挑自己的眉毛，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
    “祂肯定是在暗中有什么谋划，不过这并不重要，我什么时候能出手干掉对面的那个战争主教？就他那样的玩意还想成为征服者，我看他老就不爽了。”
    “你的机会不多。”乌洛琉斯当即回应：“在我们为主培养的神降容器成长好之前，你不能出手。”
    “我知道——呵，我知道大局。”梅迪奇有些失望的收回眼神，祂本来就没有觉得现在就能够让祂直接出手转而去弄死对面那个想要成为“征服者”的小子。祂觉得对面的战斗手段太过拙劣，连自己现在这点兵力都打不过。
    这绝不可能是一位“战争主教”的真正水平，就算是托尼·唐恩拖累了魔药的智商，梅迪奇也不认为他会这么蠢。其中更多的可能是出自某位作家的安排，当然，也有可能是两位一起。
    既然大蛇没有说明自己能够出手，那就是祂现在看到的命运还不是那么的乐观，虽然梅迪奇对大蛇的信任不比对主，但是祂依旧也百分之百信任着自己的这个同伴。
    “不用，着急……”
    乌洛流斯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单词，再度进入了像刚才那样迷蒙的状态之中。
    梅迪奇看着在自己精神连接之中传来的画面，看着已经将对方逐渐逼退了的军队，祂大笑了一声——
    祂终于又能够在主的光辉之下为主征战。
    哪怕祂现在还没有办法踏上战场。
    ……
    “你为什么要提出这套法案？”
    克莱恩的语气之间隐约竟有些颤抖，他似乎不敢相信一直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的高维会背叛自己。这套法案显然帮助乔治三世离成神更近一步。
    如果连自己的同乡人都不能相信了，那克莱恩还能相信什么？
    “我并不厌恶乔治三世。”高维俯视者回应道。克莱恩语气略微停顿，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没想到高维会这么直接的和他说出自己的理由。
    实际上，早在高维俯视者提出法案的时候就想好了自己必然会和克莱恩有着一场对峙。在祂完全将自己的目的暴露出来之前，克莱恩不可能会发现祂的真正目的——克莱恩会愤怒，但是这愤怒是好的。
    愤怒和恨能够帮助克莱恩维持信念，让克莱恩不至于在和诡秘之主的抗衡之中让自己的人性彻底沉寂。
    不过，高维俯视者倒也没有特别在意克莱恩的想法。祂看着克莱恩，似乎想要弄清楚克莱恩因何而愤怒。
    他认为是我背叛了他吗？
    高维俯视者感到有些啼笑皆非，克莱恩一直没有完全信任过祂，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思维、有着同样来自于现代文明的熏陶。
    克莱恩认为同样作为穿越者的自己在人格上和祂是平等的，这个时代即使是贵族也有着相应的局限性，让“周明瑞”这个个体体现出了不自觉的高人一等。
    即使克莱恩的本心善良，尊重每一个人的性格和灵魂。但是穿越前的生活依旧会让他下意识的有着一些傲慢——独属于穿越者的傲慢。
    然而克莱恩迅速冷静了下来：“我不认为你和乔治三世的合作能够成立，亚当站在祂的背后，你或许已经暴露在了祂们的视线之中。”
    “而且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你可以纵容乔治三世伤害自己的国民，引起战争、挑起战争，让无数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我讨厌战争看，战争意味着悲剧……
    克莱恩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你真的觉得这样的暴君能够帮助你成为神灵，得到白塔吗？”
    “我当然不认为祂可以做到这一步，乔治三世的心中只有着自己。”高维俯视者直接回答道：“但是祂的时间已经不剩多少了。”
    “因蒂斯的国民已经逐渐听到了黑皇帝的声音，最多几个月的时间，唯一性就会脱离乔治三世，回到罗塞尔的身上。”
    “祂急需完成黑皇帝的成神仪式，而我需要乔治三世引起一场战争，将‘知识与智慧之神’牵扯进来，让我有着接近‘白塔’的机会。”
    “或者，你希望我将希望寄托于‘黑夜女神’和‘真实造物主’的身上？由祂们发起战争和乔治三世发起战争有什么根本意义上的不同吗？祂们发动的战争就是更正义的吗？”
    “周明瑞，你可以相信我。我比你、比黑夜女神、比真实造物主都更想回家。”高维俯视者诚恳的说道：
    “我并不会认为这些人的牺牲是所必要的牺牲，因为每个生命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意义。他们如果因为乔治三世而死，那大可以计算在我的头上。”
    每个生命都是一个舞台上的演员，这场群像剧缺了哪一个都不会如此的精彩。在高维俯视者眼中，这一切都是平等的。
    “没错，有些事情我确实隐瞒了你，但是我们之间的友谊并不会作假。”
    克莱恩神色复杂的看着高维，缓缓开口：
    “我并不是一位合格的神灵，也不会成为一位合格的神灵。我不会突破自己的底线，去成为我最厌恶的那种人。你的选择或许没错，但是我会尝试阻止你。”
    默然片刻，克莱恩看向了高维俯视者。他似乎在对眼前的高维所说，但又像是在告诫着自己：
    “但这条路实在太窄，窄的连我们两个并肩而行都容不下。”
    高维俯视者耸了耸肩膀：
    “是啊，那就将我引到那扇灭亡的门中去吧。”
    今日五更完成。
    月虎，燃尽力。
    明天晚上更新。
    说实话，这章不好写，因为这张比较重要，所以我想连带着这张一起今天写出来，所以逼着自己把第五章写完了。
    前后写了三版小克，愤怒的、冷漠的、温和的。前面两版在写好的基础上又推翻重写，变成了现在的这一版，emmmm，希望不会OOC，我有些没底。
    剩下的明天再说，大家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