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涩年华的旧记忆

豆豆生日那天正好是卫铭凯和后妈参加申请考试的日子，最巧的是他们竟然在同一座教学楼里考试。我也省得两头跑了，只要安心的坐在外面的小花园等着就可以了。
    豆豆坐在我身边继续翻看着刚买的报纸，杨沐和严晟龙坐在我的对面小俩口你侬我侬的。我百无聊赖的眼睛四处溜达，意外的是我竟然看见一张让我特别有映像的脸。
    正当我好奇那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学校的时候，后妈和卫铭凯相跟着走出来。后妈早出来我可以理解，因为他们考试时间本来就短，可是卫铭凯竟然把两个半小时的考卷就做了一个小时就出来了，也太让我意外了。
    严晟龙问他：“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就是题简单，你小子会不会也太神速了。”
    卫铭凯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着我说：“我饿了，咱们吃饭去吧。”
    我问他：“你考得怎么样？”
    卫铭凯拧住我的鼻子说：“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当然没有问题了。”
    对于他这么自信的回答，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难过。他越是自信就说明我们分开的机会越大。
    后妈走过来缠住我的胳膊，“你丫的，有异性没人性的。怎么就不问问我啊。”
    我解释说：“我这不是害怕再增加你的心里压力了吗？再说了，您这实力不用问也绝对没有问题的。我们现在就等着给您办欢送会了。”
    豆豆走过来对我们说：“走吧。刚才赵宇来电话说他已经到了，让咱们快点过去。”
    我们要离开的时候那个女人竟然向我们走了过来，我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近，心想她该不会变态到来找我吧。结果她居然特别温柔的对着卫铭凯叫了一声：“小凯。”
    而卫铭凯更是出乎我意料的对她说：“妈，你怎么来了？”
    我当时心里只想到那天卫铭凯的妈妈出现在夏柔店里的场景，难道那个开宝马的男人是卫铭凯的爸爸？这个世界会不会有点太小了。短短的几秒钟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很多场景，那辆时常出现的宝马那时夏柔温柔的笑容，那天这个女人看我和夏柔的眼神，以及刚才卫铭凯对我做的看起来亲昵的动作。我不着痕迹的松开了卫铭凯一直握着我的手，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就只是一眼然后什么都没有再说。
    我们几个人礼貌的叫他妈妈阿姨，她笑着看着我们。她的眼睛只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下，但是那一下足够让我看出了她眼里的疑惑。
    我突然发现卫铭凯的眼睛很像他的妈妈，不管是什么情绪，他们的眼睛看起来都深不见底。
    卫铭凯对他妈说：“我不是说你不用来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放心你。你考的怎么样？”
    卫铭凯不耐烦的说：“就那样，你放心吧。”
    “那就行。你们吃饭去吧，我下午还有一个手术就先走了。”
    卫铭凯点点头。
    我们几个立刻热情的说：“阿姨再见。”
    去饭店的路上卫铭凯和严晟龙两个人一直走在前面聊着天，我们几个人走在后面。我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我想问卫铭凯他妈妈为什么会找夏柔，可是我又害怕他不想说或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讨厌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一面是卫铭凯，一面是夏柔，我真的害怕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公诸于世那么我该站在哪一面。
    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卫铭凯和赵宇一前一后出去上厕所，我等了一分钟也借口说上厕所从包间里出来。其实我只是想旁敲侧击的问问卫铭凯他家和夏柔有什么事情，可是我却在去厕所的路上看见卫铭凯竟然和赵宇站在过道的小阳台上不知道说什么。从卫铭凯很不好看的表情里，我有点担心的凑近一点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我一回头豆豆站在我后面对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了然的点点头，我们一起小心的向前走了几步。
    我们听见的第一句话就是卫铭凯对赵宇说：“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以后你别想再从我身上拿走一毛钱。”
    赵宇无所谓的说：“如果毛洁知道了你和她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你说她会怎么样呢？”
    我的脑子瞬间懵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想往前再走，却被豆豆从身后拉住。
    很长时间卫铭凯没有说话，可是我清楚的看见了他眼里压抑的愤怒。
    “我和她已经结束了。所以如果你认为就凭你的几句话就可以拆散我们，你就错了。再说了，你要怎么告诉安豆豆你所见的一切，告诉她，你在带着别的女人开房的时候碰见我的吗。”
    我回头看豆豆，她的脸色惨白的吓人。我伸出手想要拉她，可是她一把打掉了我的手。我们发出的声音正好惊动了里面谈话的两个人。当我们八目相对，我才发现生活真他妈的像是一场闹剧，而我们永远不知道我们是这场闹剧的演员，导演，还是观众。
    我想所有的一切，我已经大概猜到了。为什么夏柔会清楚的知道我们考试的日期，为什么夏柔的店里会有和卫铭凯送给我相同的糖果，为什么每一次说道夏柔对卫铭凯的感情他都会那么激动，为什么卫铭凯那么害怕我和夏柔单独在一起，为什么卫铭凯的妈妈会找夏柔，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和夏柔之间会存在一道无形的横沟••••••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卫铭凯那个一直被我们误会的女友竟然是夏柔，我最好的朋友。
    可是我现在不想过多的去想我的事情，我担心的看着豆豆。我害怕她承受不住，因为她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全心全意的爱着赵宇。这一刻我有点恨卫铭凯和夏柔了，为什么毁掉我的爱情还不够，还要让豆豆的感情来作陪葬呢。
    赵宇看着豆豆，豆豆凄凉的笑了，无声却笑得我们心慌。
    “为什么要说出来？只要你不说出来，我就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和你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要说出来，难道就是因为想问卫铭凯要钱好寄给陶苏吗？”
    也许是看见我们很久没有回去，后妈，杨沐，严晟龙全部都出来了。我们站在这个狭小的过道里，拥挤而荒凉。
    赵宇没有说话，我宁愿相信现在的他还是爱豆豆的。因为他的眼里至少还有悔恨，还有一点难过。
    “赵宇，这辈子老娘欠你的应该算是还完了吧。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相干了，我求求你立刻从我面前消失，我这辈子都再也不想看见你这个恶心的男人了。”
    豆豆平静的指着走廊尽头的楼梯。赵宇深深的看了豆豆一眼离开。我真的可以确定那是深深的，深深的，那样的眼神让我觉得原来我们都是那么的可悲，也让我没有办法再像过去一样走上前去给他一巴掌。
    赵宇走后，豆豆毫不犹豫的转身向包间走去。后妈他们不放心的跟着豆豆，最后只留下我和卫铭凯两个人依旧站在那里。
    我像是在问别人的事情一样，心里空荡荡的问他：“那个照片上的女孩子是夏柔吧？”
    卫铭凯没有说话，只是特别哀伤的看着我。近乎乞求的眼睛告诉我，他也是会难过的。
    “那为什么后来还要和别人在一起？是因为不想让我知道那个人是夏柔，对吗？”
    卫铭凯依旧不说话，他的沉默让我觉得真他妈的矫情。我真的很想揪住他的衣领打他一顿，可是我还是没有这么做。以前我一直喜欢小说里男生安静而忧伤的表情，这一刻我才明白很多事情很多人不是说你喜欢就是适合你的。当我们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看别人的故事的时候也许会难过但是却没有办法全然理解，曾经一直觉得凄美的场景，现在无不讽刺的灼伤我的眼睑。
    我想豆豆一定对杨沐他们说了什么，因为杨沐冲进来的时候严晟龙并没有拦着她。
    杨沐狠狠地踢了卫铭凯一脚，气愤揪住卫铭凯的衣领问：“那个好朋友是谁？洛珏还是夏柔，你说啊。”
    我拉住杨沐，不让她继续打卫铭凯。杨沐在被我拉住的那一刻扑在我身上哭了起来，边哭还边说：“毛洁，你别这样。我现在宁愿你们大哭大闹，也好过你和豆豆两个人这副死人脸。”
    我安静的拍拍杨沐的肩膀，用袖子擦掉了她脸上的眼泪。其实我现在真的特别想哭，可是我哭不出来，我的眼睛已经发涩肿胀的疼痛了，却还是哭不出来。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修炼到一定道行了，不然在这样的时候我为什么就是哭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