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谢您给的苦楚

    楚离春此次行动的地点是在太洋上的一个岛国，那个国家依赖旅游业的荣上而有了很高的知名度。
    但是因为巨大的爆炸案与肆意横行的军卡、军机，引起了岛国人民的高度恐慌。
    这在国际上产生了恶劣的影响，不少航班被取消，损失了很多的游客入境。
    岛国政府对此高度重视，在了解到是RWT组织参与的行动，便将证据交予联安局申诉。
    故今晚的RWT组织总部大楼今夜灯火通明。
    等到楚离春一行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踏在陆地上的硬实感不禁让楚离春舒了眉头。
    封迈臣在飞机上迷迷糊糊的睡了半天，醒来已经把下午的事忘得差不多了，掏出手机给备注为“玉婪大大”的账号报了个“任务完毕，安全着陆”。
    论是平常的话，玉婪这个保养贵妇早就睡了。
    封迈臣是最了解她习性的人之一，不假思索地走进大厦。
    “唉，还是温带待着舒服，南极又冷又没劲，一天到晚的挖啊，找啊，等数据啊，真不是人待的地儿”。
    封迈臣的大嗓门传遍整个一楼，他伸着懒腰，没有一点高层的板正样。
    楚离春早就习惯了这个发小的神叨嘴，有些心不在焉地跟在后头。
    他有些失神于下一步行动，在考虑要不要交出黎拥阳。
    进行过ITB的精神改造体大多都是要被销毁的。
    在目前世界上，能控制S项目改造体且听命于自己的有且只有ITB研究所。
    由于这样的改造体治愈方式几乎为零且危害巨大，连RWQ组织都只能压抑不能根治。
    楚离春却是一个例外，淡漠的精神改造让他可以保持神识。
    黎拥阳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被关押在研究所，没有被药物驯化，成为屠戮百姓的工具。
    出对于ITB的仇恨让楚离春以“玉茗”的身份，加入了RWQ组织。
    刚进大楼门的时候就看到，接待员小婷正窝着软座上偷眯。
    楚离春用刚好能把对方吓醒的声响开口“小婷，这么晚了还在值班啊？”
    楚离春把怀中的女人平放在沙发上，顺手从架子上拿了条毛毯盖着。
    声音不大，不过楚离春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低低温噪带了点嗜血的情调，很快把瞌睡虫吓醒。
    小婷一整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环顾四周。
    她苍忙对上了楚离春玩味的神情，忙不迭地回答，脸上流下两滴清汗。
    “啊？昂，联安局的来了，说什么来评判RWT的社会威胁系数。”
    封迈臣踏进电梯的半只脚微微一缩，滑步退了回来，有些不悦“国际联合安全局？他们要是吃饱了撑的，怎么不去想想怎么端掉ITB呢。”
    楚离春嗤笑一声“嗬，所以你们都被叫回来加班了？
    小婷一脸“废话”的表情，不愿再多说。
    楚离春调侃完小婷，对着义愤填膺的封迈臣劝慰道“行了行了，联安局要是可以解决，还要我们做甚？你再不上去电梯可就不管你了。”
    封迈臣被一语点醒，看了一眼即将关闭的电梯，一股脑钻了进去。
    他拿出手机一看一条来自“玉婪大大”的语音，点开一听，女人有些闷闷的声音传来：
    “让玉茗带人走，S-021牵扯的有些广，不要露面最近。”
    封迈臣看着电梯门缝中弯曲移动的身影，抱着一抹淡黄色渐行渐远。
    无奈地耸了耸肩，点开了语音输入“嘁，老大，这小子巴不得呢。”
    楚离春的听力超乎常人的优秀，这并不是因为改造体的缘故。
    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先天的基因，虽然楚离春的父母是谁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多亏了九年前玉婪带人去研究所救了他。
    否则S-021基本上就是他的下场。
    这个世界公认的是，无休止的黑暗与等待最绝人心，磨人性。
    出了总部大门，冰火两重天的温差让他的寒毛微颤。
    他小心翼翼地把毯子裹满女人的身体，才敢大步迈走。
    一路上他还在小声念叨着要不要在添点女士用品。
    他不在乎黎拥阳醒后会不会再给他来上几拳，更不担心自己的房子被干碎几栋。
    如果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能说这是一种对她，也是对自己的补偿？
    或许还有别的原因，楚离春自己也想不明白，他只能确定他要她，这就足够了。
    如果有人问玉婪和黎拥阳谁更重要？
    楚离春会毫不犹豫地给出题人一枪。
    夜风微微吹起了楚离春额前的碎发，特战皮靴摩擦着鹅卵石子路，发出的“嗒嗒”的脆响，为诡秘的灰夜添上了几分空灵。
    楚离春捋了捋挡视野的青丝，默默将环抱着的女人楼的更紧。
    在有些昏黄的夜灯下，他们的背景显得有些单薄，有些午夜的深寒。
    不过楚离春可没有丝毫关于匆匆赶夜路的窘迫。
    在楚离春的内心世界里他是觉着温馨的。
    怀抱如此一个魅力佳人本就是一种快活。
    有了黎拥阳的回归，每走一步，他心里卡的那根刺就被拔出了几分。
    很快地他就带着黎拥阳出了RWQ组织的科技园区，往附近的青阳华府走去。
    夜晚的人息几近断绝，想想也是，正常人谁会在十月午夜谁会闲的没事在外瞎逛。
    楚离春穿着特种战服是不觉得冷，但是黎拥阳身上只有一套标准的纯白实验服，多亏卷着一张淡黄色毯子，不然可是有的受的。
    来往的车辆也是三三两两的，只有零星有几个为了生计或是够交“天税”而出来跑租的人。
    楚离春随便拦了一辆，车上的暖气很足，够他们的身体放松一会儿了。
    楚离春把女人倚靠在车后垫坐上，从另一侧进去。
    司机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后座。
    发现乘客不止一位，毯子里包了一个女人，便好意提醒。
    “小伙，女朋友？大晚上的也不让她多穿一点，挺冷的天。”
    楚离春摸了摸鼻头，有些不自在“不是，就一个朋友送回家，师傅去青阳华府。”
    司机听了地名立马笑嘻嘻的奉承“嘿哟，那儿啊，行嘞，小伙你俩俊男靓女一看就很般配，把握好机会啊。”
    双人计程器被打开，价格是单人的双倍，司机不仅是外貌，金钱上也很满意这种顾客。
    楚离春有些别扭地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借着周围灯光的反射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的基因真算是很不错，细腻精致的鼻骨傲气地挺着，眸色是与车窗一样的灰白，透亮的眼睛反射了几股兽向的光，危险而精巧。
    最为瞩目的是一对剑眉，精美的线条组成了危险的黑刃酷似古时剑客所佩的长剑。
    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觉着，他长的有些太凶了。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又不靠脸吃饭，别人多嘴直接用眼刀剜了他们。
    “师傅，你觉着我长得凶吗？”想归这么想，楚离春说到底也才刚刚过二十岁，有些迟到的青春期让他不自觉脱了口。
    那司机趁着红路灯停车的空挡好好打量了一眼后视镜。
    转了转眼咕噜，一半真诚一半奉承地开口，
    “小伙子你真会拿我说笑，我年轻时要是有你那么英挺的容颜，早就不干出租车这行了。”
    靠脸吃饭？楚离春笑了笑，有些害羞。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被夸好看嗳，不对准确来说是第二次。
    小朋友夸的也算。
    从前的人都只会说他作战英勇，能力出众，自己一出手就打的敌人片甲不留这种话。
    以至于有一次他满身是血的出现问题小孩面前，直接把5.6岁的小家伙吓晕过去。
    长相一直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不知道的是，组织里有很多女性对他钦佩到神魂颠倒，但是碍于年龄与精神上的淡漠望而却步。
    那司机又补充道“小伙子有那么漂亮的同事，又那么有钱好好把握住啊。”
    目光不断两人身上徘徊，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后再次开开动。
    “不是，我们没什么机会在一起的。”
    这一声低语很快就被淹没在周围响起了汽车鸣笛之中，司机没有听到也就没有再追究。
    临下车时，小尾巴翘上天的楚离春多给这个司机转了两百元，惊得司机直接狂飙九十九句祝福语。
    开走时扬起的沙子激得得有三米多高，生怕慢了一步钱就被退了回去。
    楚离春走到了自己公寓的门口，有些歉疚地对女人说。
    “黎姐，你就当自己家住着哈，你乐意房子给你都行。”
    楚离春家的装潢是偏暖色调的，给人一种小温情的感觉又一点小高洁雅。
    而且全屋是恒温调控的，只要一有人进来，人工智能就会在一分钟内营造出最宜人体接纳的温度。
    黎拥阳睡在了主卧，这所房产楚离春基本上没动过，只知道装修选址都还不错。
    其他时间他要么在各地赶飞机，要么在RWQ加班，要么住旅馆，实在没空回这所屋子。
    熬夜制订作战计划已经让他两天没有阖眼了，本想在飞机上睡又被情绪左右不敢入眠，现在的他竟意外的一身轻松。
    身上的脏衣服早就丢给了洗衣机，楚离春累的挺不起腰，随便找了个主卧旁边的房间，四仰八叉地睡去了。
    在楚离春睡下后的半个小时，S-021爬了起来。
    她迷茫地扫视四周，头发散乱地批在身上，好似一个孤魂野鬼又飘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随手摸到了一块布，“刷”地一下扯开，刺眼的路灯光让她略微有点不适。
    耸立高峻的小区住房让她慌了神，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
    她这荒诞的人生，从来只住过东非的贫民窟和ITB的各色研究所。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眼前，被一层看不见的物质阻挡，想起了研究所的钢化玻璃她就暴怒。
    一击重拳，轰碎了玻璃。
    她无措地看着碎片刮伤了自己的手臂，抱蹲在床边。
    看着星星眨眼，看着月亮偏头，看着路灯交替。
    好像在沉思，又好像没有，孤独地看着霓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