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温柔

第二十四章 缘起缘灭 花开叶落


晚上回到拉拉家里,竟然看到了明慧,明慧,拉拉还有飒爽都坐在沙发上像在讨论什么事情,我一进去他们便停止了讨论。
    “你们一定饿了吧?我现在就去做饭。”不想也不敢面对明慧我连忙找借口想离开,但
    “姐,我想和你谈谈。”明慧起身走到我身边。
    “可是我很忙啊,所以下次吧!”我连忙钻进厨房开始洗洗刷刷装作很忙很忙的样子。
    “爸爸得了肝癌,是晚期。”明慧的话让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又怎样?哈——原来真的是恶有恶报啊!”我将手中的洗洁用具用力往水盆里一扔,顿时水花四溅。
    “姐!”明慧拉住欲走出厨房的我“他知道你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现在后悔得不得了,他只想在他死之前见你一面。”
    “可我在死之前不想见他啊!”我回头对明慧说。
    “他快要死了,难道你还要和一个死人计较那么多吗?”明慧大声地对我吼着,眼泪从她的眼眶里倾泻而下。
    “他死了关我什么事啊?这二十几年他管过我的死活吗?我没那么大方没那么善良跑去见他说因为他要死了所以我不恨他了,如果我真去了说不定我会对他说‘哈!陆家明,你也有今天啊!看吧!因为你太自私,太坏了,遭报应了吧?我真高兴啊!’你要我这样说吗?”我瞪着明慧,她无语,然后我一把甩开她。
    “要我见他,除非我死!”在进房间之前我对明慧又这样讲了一句。
    我躺在床上苦笑“做了坏事就要受到惩罚,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有今天,我不必和陶洋奶奶天人相隔,我不必背这么重的心债,我也不必和我最爱的人承受这样的痛苦,是你,就是因为你,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哈哈……“我狂笑,笑得胃抽筋,笑得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流。
    然而是否如果心思太坏了也注定要遭报应呢?
    早上我还在煲汤就接到磊阳打来的电话,说是医生已经确定磊佚的双腿今生站起来是无望了。
    电话和我手中的汤一起无情地摔在地上支离破碎。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永远无望了,再也站不起来了,从今往后他就真的只能让轮椅陪他一生了。曾经那么优秀,身手那么敏捷,而今……
    而这一切都是被我亲手毁了的,都是我的自以为是。
    眼眶湿润,泪水不停滑落,但我马上用手将它摸掉,我往外跑,往市中心跑。
    来到市中心最大的珠宝行,我选了一对婚戒。
    这是给磊佚最好的补偿,我要一生都当是磊佚的双腿陪他走接下来的路。
    待服务员包装好后,我拿着戒指转身想走却撞到了一个人,我抬头,一张感觉陌生却又熟悉的脸。
    “呃?!这不是叶子吗?”张脸大呼小叫着,而他一开口顿时让我想了起来,这个人是当年的那个黄毛小子,叫文远的黄毛小子,可如今完全变了另一个人,西装革履,还戴着一副眼镜。
    “哦!天哪!你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是耀熙那小子发疯了呢!快点快点,我们进去叙叙旧。”文远不顾服务员的注目拉着我就进了一间办公室。
    “回来了那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我在办公室里还未站定文远就发问了。
    “那个,我还有点急事先走了。”我一点都不想和他叙旧更不想从他嘴里听到任何关于杜耀熙的事情。
    “怎么这么急呢!还想和你好好谈谈呢!耀熙这小子也真是的,只在半个月前来我这一趟叫我帮他订做婚戒,很早就做好了,一直催他来拿他却一直都不来,不知他搞什么鬼。”文远自顾地说并打开他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首饰盒。
    “呐,反正都是给你戴的现在给你。”文远将首饰盒交给我却发现我手中已经拿了一个。
    “这?”文远瞪着满是问号的眼睛看着我。
    “你这个还是给他吧!”我避开文远想走。
    “你还是和磊佚在一起吗?”在我走到门口时文远突然很大声地说。
    我停在原地,呆了半份钟后,然后点点头,刚想迈步。
    “那耀熙呢?他怎么办?”文远拉住我站在我面前。
    而我只是看着他没有讲话。
    “他兴高采烈地跑来告诉我你回来了,高兴地像个三岁的小孩,因为你他有过从未有过的开心,因为你他有过从未有过的伤心,还记得五年前的那场车祸吗?”
    我点点头依旧没有讲话。
    “那是他故意的。”
    我继续点头。
    “不是他想试探在你心中的位置,而是磊佚求他,叫他放手,磊佚曾说与其让你流着眼泪幸福不如放手让你和他笑着幸福,耀熙这个傻小子竟然不想让你再流泪就真的放手了,而后他故意说不记得你。”
    文远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我愣住了,脑海一片空白。
    “这对婚戒,男式上面刻了一个叶字,女式的上面刻了个熙字,还有一生不变四个字,还记得这个吗?”文远跑到办公桌从抽屉里又拿出了一个首饰盒。
    打开,一对水晶叼坠项链,叶字和熙字安静地躺在那里。
    “这对水晶吊坠,我在每个城市的分店都有销售,并会让买的顾客登记他们详细地资料,在香港的分店里有你失踪五年后亲手填写的资料,你知道当时耀熙知道这个消息喜极而泣的样子吗?他哭得又像个三岁的小孩。而如今你又让他再次经历从未有过的伤心和开心,你……”
    “我求你不要说了。”一字如一针扎在我的心上“如果当初耀熙不放手,如果当初我不回来等着耀熙来找我,如果我很早就原谅明慧,很早就知道真相……可那都只是如果。现实不是如果。”我含泪再次打开房门。我猛吸一口气想将眼泪止住,可眼泪它很不听话,还很叛逆,一直都流个不停。
    我回到家重新再煲了一份汤拿到医院去,在医院门口碰到了出来的袁父还有瞿姝云。
    我们在门口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半晌后袁父“哎——”的叹了一声气“我们谈谈吧!”然后我和瞿姝云跟在他的身后。
    “陆家明要死了。”我口气淡淡地对瞿姝云讲“明慧应该告诉你了吧!”我看着她,然而她不是我想像中的幸灾乐祸而是一脸地悲伤“怎么?难道你不高兴吗?”
    “难道我该高兴吗?”她反问。
    “但至少我高兴。”我笑着对她说,口气却依旧淡定,淡如白开水。
    “叶子,我知道你恨我们,但我真的不希望现在你还活在仇恨里。”瞿姝云的口气里只有哀求还有哀愁。
    “对不起,我爸妈生我下来时除了给我留下仇恨之外什么都带走了,但我因痛恨他们所以我把仇恨也抛弃了,再说,现在的我还有资格恨任何人吗?我只想说听到那样的消息我真的很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说完我笑看着瞿姝云,而连我都觉得我脸上的笑容很假,假得伸手去摸的时候,一手冰凉,一手湿润。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破碎了的心还会阵阵刺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干涸了的眼睛还能流出眼泪,我更不知道我对瞿姝云讲这些话时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子,伯父真的……真的不知该讲什么。”袁父的声音有些哽咽。
    “伯父,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放心吧!从现在起我永远都会在磊佚身边的,他要去哪里我陪他去哪里,我现在就是他的那双腿。”我坚定地语气是我这五年来少有的,以前的我怕任何事情的任何决定,因为有些事实不是自己肯定了就可以的,它们善变地犹如六月天气。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袁父显得很激动“现在磊佚除了你没有任何的眷恋,所以拜托你千万不要放手,我求你了。”说完袁父竟然真的双膝跪在地上,他看着我,老泪纵横
    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没有你他真的活不了,我知道你心里只有耀熙,但我没办法,请你谅解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
    我看着他,双腿缓缓向下,最终也跪在了袁父的面前。
    “难道您都不恨我吗?磊佚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我,他也许可以拥有更美满的家庭,他甚至可以拥有更好的一切,而因为我,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您都不恨我吗?”我哭着问,现在千万个后悔也只能换来流不完的悔恨的泪水。
    “没有谁愿意背负这样的伤痛做那样的事情,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真的愿意从小牵着你的手磕磕绊绊走过来,再苦也要笑着说甜,所有一切错误的源头都源自我,可是如今我们再恨,再伤心也无济于事,我们要的是拿出勇气来面对今天的一切。”瞿姝云走了过来流着泪跪在我的面前,她的眼泪突然让我觉得心疼。
    “你真的愿意现在牵着我的手磕磕绊绊往前走?纵使再苦再累也会笑也不放手?”我用泪眼看着瞿姝云。
    “决不放手!”瞿姝云牵起我的手坚定地说。
    “妈……妈妈!”我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以前在梦里曾无数次轻而易举地呼喊出这两个字,而如今喊出来却如此艰辛。
    我忽然有些后悔了我后悔我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她,我也后悔我就这么轻易地接受了她,但还有比这更好的吗?如果真是这样,我想我会珍惜的。
    在与瞿姝云相拥而泣地刹那心里突然涌入无数的潮水,它将我整个淹没熟悉地感觉在全身曼延。
    回到病房,见到了对窗而坐的磊佚,也许是因为想事情吧待我走到了他身后都未曾察觉。
    “想什么呢?”我走到他的身边将手中的毛毯盖在他的腿上,从今往后就只能坐在轮椅上了,再也不能走,不能跑,更不能背我了。
    “我在想我自私地将你留在这样的我的身边一辈子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呢?毕竟现在的我,哎……”无限的无奈磊佚看了我一眼后又望向了窗外,眼里是挥不散的忧郁痛苦。
    “我的磊佚哥哥从来都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他不会轻易放弃他的爱,照样他爱的人也不会轻易放手,两个不轻易的人做了个同样的决定怎么会轻易改变呢?”我握着磊佚的一只手,渐渐地他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再皱就成老头了,现在的我会不喜欢的哦!”我轻点他的眉头,然后他笑了。
    “笑着多好,我们要永远一起笑着走下去!”我认真地对磊佚说。
    “没什么是让你陪在我身边更让我觉得满足的了,这世界除了你一切繁华都是背景!“磊佚将我搂在怀里。
    “我们结婚吧!”我在磊佚怀里说。
    “什么?”磊佚显得很吃惊,他捧起我的脸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你确定你很清醒地知道自己讲得是什么吗?”磊佚不确信地再问了一遍。
    我没有再回答而是将他的手握在手里,然后拿出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这会是我一生都无法忘记地刻苦铭心地一天,因为你,我成了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就算是用我的生命换这一刻也值得了。”磊佚捧着我的脸说,我在他的眼里只看到了幸福的光芒。
    小小的戒指承载着太多的东西,我和磊佚的开始,我想要原谅的过去,还有我和耀熙的结束……
    “我原谅了别人也拯救了自己,一切都会是新的开始,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我坐在沙发上解释着今天所做的一切。
    “可你这样让人觉得你完全是在惩罚自己,叶子,你再考虑一下好吗?”拉拉坐在我旁边劝着我。
    “我也不希望你因为那些心债而断送了你一生的幸福。”飒爽也劝我。
    “我想了不止千遍万遍了,也考虑地再清楚不过了,这是我最后的决定,所以你们应该祝福我会幸福一生。”我左手搂着拉拉右手搂着飒爽笑着对他们说。
    “那耀熙呢?他怎么办?你们真得就只能这样了吗?”拉拉又一把利剑插入我的胸膛。
    我放开他们走到窗户旁,望向窗外,夜空繁星点点,我用力吸一口气。
    “我和磊佚结婚后会去美国,不会回来,我会很努力地试着将他忘了。”说到这我再次用
    力地吸了一口气“而他也应该会试着把我忘了,有时候遗忘也会是一种幸福。”说完我低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眼中的破碎和伤痛。
    “那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知道现在我们讲再多都没有用了,但我真得衷心希望你能幸福一辈子。”拉拉走到我身后抱住我说。
    “谢谢!”我抱着拉拉说。
    早上一大早拉拉就拉着我直奔杜歆颜的婚纱店。
    杜歆颜是学服装设计的,毕业后自己开了一家婚纱店,里面所有的婚纱都是由她自己亲手设计然后手工制作的,所以颇受欢迎。
    刚进店门,拉拉和杜歆颜便拉着我又是化妆又是换婚纱的,足足折腾了我两个小时,我问她们干什么她们只是笑着说没事没事,就是想看看你当新娘子的样子。
    待我一切都弄妥了之后站在镜子面前,我惊艳于镜中的自己,原来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样子是当新娘的那一天一点都不假。
    “这件婚纱是我五年前为你偷偷设计的,穿在你身上果然出乎预料地漂亮,我以为你穿上它的一天也会是成为我嫂子的一天,我还为我哥设计了礼服呢!可你却不是他的新娘!”杜歆颜边帮我整理婚纱边伤感地说。
    “歆颜,你弄完了不?我好饿啊!”拉拉捂着肚子叫饿。
    “好了,好了。”杜歆颜走到拉拉的身旁“我们先去买早餐,你等下啊!”说完两个人手拉着手就走掉了,并将门口的牌子换成了cLOSed.
    我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我抬头,惊讶地看着镜中穿着白色礼服站在我背后的杜耀熙,而此时我才恍然大悟,我被拉拉和杜歆颜设计了。
    我双手提着婚纱有想转身逃跑的冲动。
    “让我最后再看你一次好吗?”杜耀熙拉住欲转身的我,“最后一次!”他用哽咽地声音说。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知道你会是最美的新娘,曾经无数次幻想着你是新娘的样子,而如今你真的站在我面前,可你却不是我的新娘。”杜耀熙走到我面前,双手捧着我的脸,我再次看到了他眼里的伤心。
    “你会找到更美的新娘的,你要把我忘了,我不值得的。”我不忍看他哭泣的双眼想低头但又被他的双手捧了起来。
    “连掉泪都那么美!”他的双手摩挲着我脸上的泪水“今天你是我的,是我杜耀熙的新娘。”杜耀熙一把吻上了我的唇。
    两颗哭泣颤抖的心抱在了一起,好想抱着他就这样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我哭着推开了杜耀熙,我不想让自己心软,也不想让自己有更多的留恋。
    “不要——”杜耀熙从背后抱住欲逃跑的我,我挣扎着想逃离他的怀抱。“让我再抱抱好吗?我怕从今往后我想抱但抱的却不是你。”杜耀熙用近乎哀求地声音对我讲。
    因为这句话,我停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不要不要我,不要抛弃我,无论我变成了什么样都不要在你心里忘了我,我会站在你和哥的后面,但请你在快乐的时候回头对我笑一下,也请你在伤悲的时候回头告诉我一声,那样我就知道你没有抛弃我,没有不要我,只要这样就够了。”杜耀熙的泪全都落在我的脖子上,而我的泪全都落在婚纱上。
    “不忍心见我最爱的人成为了别人最美的新娘,所以我会离开,安静地离开,但,我爱你,今生,来世,生生世世。我杜耀熙都只爱陆子叶一个人。”杜耀熙在我的右脸颊吻了一下后放开了我。
    玻璃门打开,关上。
    我回头,看着玻璃门外驱车离开的杜耀熙,我双腿一软,躺在地上,任泪狂流,脑海里关于杜耀熙的一切,他的好,他的坏,他的笑,他的眼泪,他的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珍贵,都那么让人心疼,可他现在终于离我而去了,终于不再属于我了。
    杜耀熙,你要幸福啊!一定要幸福啊!至少要比我幸福。
    我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抱胸望着窗外淅沥地秋雨,雨已经连续下了一个星期了,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是个晴朗的好天气,相对而言也是我的好日子,我和磊佚的婚期在明天。
    “少夫人,这里已经全部妥当了。”佣人张妈和几个保姆将磊佚的房间布置成了新房,从上至下全是高贵而典雅又喜庆的红黄颜色。
    而我还未嫁入袁家,袁家上下所有的人都已经喊我少夫人了。
    “少夫人,这是婚纱店送来的少爷的礼服,放哪里?”
    “放床上吧!”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切都如梦如幻,仿佛一眨眼的功夫。
    听杜歆颜讲杜耀熙会在今晚搭飞机去法国,说他不会回来,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我的爱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胸膛里又突然变得空荡荡的了,是否它也再次离我而去了呢?
    走的不止水这些,还有陆家明,他也走了,我没有去见他,我以为他死了我不会伤心,甚至还会欢喜,但没有,反而多了一丝悲凉萦绕心头。我去了他的墓地,只对他讲了一句话“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做你的女儿。”
    “叶子,快来帮忙。”焦急地呼喊声将我拉回了现实,我回头见瞿姝云拿着比她还要高的堆在一起的大大小小的盒子。
    我连忙走过去帮忙。
    “这些都是什么?”见包装就知道肯定是很贵重的东西。
    “这是我给你的嫁妆。”瞿姝云笑着对我说。
    “嫁妆?飒爽已经帮我准备了,而且我是嫁进来,不用了。”我推辞着,而且飒爽已经为置办嫁妆忙碌了好几天了,比我结婚都还兴奋呢!
    “不行的,当妈妈的一定要给女儿准备嫁妆的,我做梦都想不到我也会有亲手为你准备嫁妆的这一天,我真的太高兴了。楼下还有很多东西呢!天哪!太忙了,看样子我今晚是没办法睡的。”瞿姝云激动地热泪盈眶。是否天下间所有的妈妈在女儿出嫁的前一天都如此呢!
    “妈妈!”声音有些哽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啊!差点忘了,还有这个!”瞿姝云在一大堆盒子里左找右找最后拿出了一个木制的盒子。“这是你外婆在我结婚时送我的嫁妆,我把它送给我的女儿当嫁妆,我的女儿一定会幸福一生的。”她把盒子打开,一条碧绿通透的翡翠项链“本来还有一对手镯,但我打算把手镯给明慧当嫁妆,你不会介意吧?”
    我激动地看着盒子里的项链对瞿姝云摇摇头“妈妈——”我抱着瞿姝云,多少次在梦里的情景终于在现实中让我实现了,我的妈妈为我置办嫁妆,我不用羡慕别人了。
    “夫人,夫人,老爷到处找您呢!”佣人气喘吁吁地打开房门对里面相拥而泣的我们母女喊道。
    “你再看看这些,少了什么再和妈妈讲。”瞿姝云起身对我说然后和佣人一道离开了。
    我坐在床沿将木盒子里的翡翠项链拿出来,刚拿起来还未来得及欣赏项链却突然自己断掉了,浑圆的翡翠珠掉落一地散落四处。
    我连忙放下手中剩余的珠子起身寻找散落四处的珠子,找回了不少但仍少了很多,蹲在地上四处摸索这才发现床底下有很多。
    我慢慢钻进去,刚将门前的珠子拣回手中。
    “咔嚓——”门被关上,一双女人脚还有轮椅胎在我眼前停住。
    “为什么要骗我们?”女人的声音很恼火,我认得出那是明慧的声音。
    “我不明白你讲什么!”磊佚的声音响起,然后是轮胎转动的声音。
    我刚想钻出去却听见
    “你的脚明明没问题为什么要假装瘫痪?”明慧说的很大声,大声地以为是我自己听错了。
    “你全都知道了?”磊佚不但没有反驳或是争辩而是很爽快地承认。
    不是的,我一定听错了,我一定糊涂了,还糊涂地很厉害。
    “刚刚我去医院检查无意中听到了你和张叔叔的对话,哥,为什么要骗我们所有的人?”
    我捂着嘴,大气不敢喘。
    但磊佚没有讲话,一室让人窒息的沉默。
    “哥,我们告诉姐实话好吗?我们放姐走好吗?现在讲一切还来得及。姐不会怪我们的。”明慧用哀求的声音讲。
    我摇头不仍不敢相信。
    “不行!”不容否认地坚定。“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卑鄙,但为了叶子,再卑鄙我也要做。”
    磊佚的话让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哗哗往外流。
    “哥,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你会葬送姐一生的幸福的。”明慧的声音很激动“你明明知道她爱的不是你,明明知道她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弥补那些过错。”
    “那又怎样?我不在乎这些,我只要叶子能陪在我身边,我只要这样就够了,如果可以我真的愿用我的双腿换叶子一生的陪伴。”
    “不行,不管怎样我都要告诉姐真相!”明慧走到门口手把在门把上。
    “不要——!”磊佚一把站起来拉住欲出门的明慧。
    “哥!”明慧大叫着“你知道姐有多痛苦吗?她现在是她自己吗?她给你的是她自己吗?是一个没有思想,没有心的陆子叶。难道你这也不在乎吗?”
    “不在乎,不在乎,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她现在给了我陪我一辈子的承诺,我只在乎她现在会牵我的手,明慧,当哥我求你好不好?不要告诉叶子真相?”说完磊佚竟真得就双腿缓缓下滑跪在了地上,如此高贵地磊佚竟然为了我放弃了他的尊严,我惊呆了,如电击般!
    “哥?!”明慧大叫着,她的惊恐着想扶起跪在地上的磊佚。
    “你现在知道叶子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了吧?没有她我真的不知道我活下去有什么意义,在她消失不见的这五年里,你知道我是怎么过过来的吗?每一个会喊我磊佚哥哥的人,每一个名字里有叶字的人我都会产生错觉。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在被酒精麻痹睡着后也总是被心痛穿越。我以为我会像忘了素妍一样把她也忘了,但我好像无能为力!”磊佚脸上的泪水刺痛着我的心。
    我慢慢往前爬,短短一米的距离我感觉好像永远都没有终点,终于爬出了床底。
    “姐!”明慧惊叫着,然后是磊佚惊恐地脸,我站起来斜眼看他。我努力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我将床上的嫁妆一把推倒,然后转身,在开门的刹那。
    “叶子!”磊佚从背后抱住我。
    “对不起!”我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我挣开磊佚的怀抱疯狂地往前跑。
    我疯了般往外跑,不顾袁家所有人的阻拦,包括我的妈妈瞿姝云。
    “叶子?叶子?”瞿姝云的声音还在我的耳边回响。
    刚跑出袁家大门,明慧便开车驶到了我的面前,我坐上车,明慧将车往浦东机场的方向开,现在是六点四十五分,耀熙的飞机是七点钟。
    我不知道我是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我可以重新拥有我的爱,悲的是我原本以为美好的一切再次破灭。
    “姐,放心吧!我们赶得及!”明慧笑着安慰我。
    “手机呢?你的手机给我!”我要抓住一分一秒,不可以再错过了。
    明慧将手机交给我,我慢慢拨通耀熙的号码。
    电话里嘟嘟地声音和我的心跳一样清晰而强烈。
    “喂……”电话接通,耀熙的声音由听筒直抵我心扉。
    “砰……轰轰……砰……”
    “啊——”“啊——”
    铺天盖地地声响还有铺天盖地的黄泥和石头在我和明慧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一眨眼的功夫将我们连人带车都埋了。
    “糟了,泥石流。”黑暗中明慧的声音传来。
    “喂……喂……”我对着手机大叫,但无奈,手机没有信号,我和耀熙的通话还没开始就终止了。
    “啪——”明慧打开了车厢里的灯,而这时我们才看清,车窗外全是黄泥。
    “我们被困了,该死的,车也坏了!”明慧试着发动车,但无用。
    “呵呵……”我突然笑出了声。
    “姐——?”明慧惊慌了。
    “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谁叫我那么自私,不好好接受原本安排好了的一切呢?”我苦笑着看着明慧“只是它干嘛要连累你啊?”我大叫着并仍掉了手中的手机用力拍打着车窗。
    我用力,用力,再用力,直至手破皮流出了血,但车窗依旧完好无损。
    “姐,姐——”明慧连忙拉住我并抓住我的双手。
    “姐?我算是什么姐啊?”我自嘲着,我一直不敢面对明慧,然而没想到我们正式谈话会是在这种场合。
    “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对你那么坏,甚至让你差点失去了宝宝,难道你都不恨我吗?我甚至宁愿你恨我!”
    “你一天是我姐就注定了一辈子都是我姐,我记得小时候你对我很好很好,我掉进池塘里,你不顾冬天刺骨得河水跳下河顶我上来,最后你差点冻死在河里。我想吃棉花糖,可没钱买,你把自己最喜欢的长辫子一刀剪了卖了买棉花糖给我吃,结果你被不知情的奶奶打了一顿,还有很多很多,这些我都记得,全都记在了心里。”明慧抱着我哭了。/
    “傻瓜,你应该很早很早就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原因啊!那样我们就不用兜这么大的圈子了,你更不应该为了我牺牲你自己的幸福!”我帮明慧擦去脸上的泪水。这是我和明慧分开后十几年后第一次摸她的脸,我以为这么亲密地动作我今生都不会做。
    她的脸冰凉而柔软,都那么真实,真实地我以为回到了我们的童年,回到了那个山花烂漫,阳光灿烂的小山村,在那里还有奶奶。
    忽然感觉喘气很吃力,也发现摸着明慧的手渐渐无力起来,这才想起我们困在车厢里已经有段时间了,车厢里稀薄地空气根本就不够我们两个人呼吸。
    我和明慧最终都瘫在各自的位置上。
    喘气越来越吃力,而现在连睁眼都那么困难,我看了一眼明慧,她呼吸显得更困难,还要张开嘴大口大口吸气。
    我望着她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我拿起手机,吃力地在上面用笔画打了五个字。
    “耀熙,我爱你!”我将手机塞到明慧的手里。
    “不——要——”明慧仿佛和我有心电感应般竟明白了我想要做什么。
    我将手放在她微凸地小腹上轻拍,明慧的眼泪映射出了我脸上的微笑。
    “对不起,谢谢!”我轻声吐出这五个字。
    然后我笑着看着明慧,抬起右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呼吸。
    任何一分一秒都不能错过,任何一种可能都不能错过,也许下一秒下一分钟都会有人救我们出去,但明慧和宝宝这种可能性她们赌不起。
    脑袋越来越沉,思想越来越模糊,仿佛置身于一个永远走不出的黑暗世界,在那漂浮着,漂浮着……
    忽然我看到了一样东西,不,确切的说是一个人,他远远地走了过来,他微笑着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看清了,是陶洋。
    “带我走吧!”我将手伸到了陶洋的面前。
    “好的,我们一起走!”他笑着牵起我的手,他的手还是那么温暖。
    我跟着他,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我渐渐看到了光明,渐渐地黑暗远离了我,直至完全的一片光明世界……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