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也;明,照也。
有道经言曰:澄明者,形无彰蔽,虚空朗耀,复归于道真,而概莫能损。
……
澄明剑心运转催动之时,执剑者将摒弃外界周遭诸般扰动,断绝情义,封闭心性,五感六识俱没,三魂七魄皆清,万种念头千道气力只凝于剑锋处一点寒芒之上,以最为简洁的方式直指取胜之道,一剑既出,万法弗如。
之前对决牵机门的“指玄兵圣”裴玉盛时,杨暾曾见识过赵青遥运转澄明剑心时那副看似目光空洞长剑虚握,浑浑噩噩不知所谓的木然神态,因而此时再看到他这生灵莫近、神鬼不亲的清淡高冷,沉默不言,杨暾便明白,此时再多说什么感激不尽的废话纯粹只是在浪费时间,因而他只是双手合抱,遥遥行了一个大礼,随即转身对着另一侧的沈游笑道:
“既然沈公子已然明晰我这位朋友的身份,那我们也不多说闲话,来日若是得空,必去种豆斋拜会尊师与沈公子,今日我等便先行告辞,还望阁下多多保重。”
“……唉,几位放心,沈某若是能于此劫中侥幸存活,必回禀家师,在种豆斋恭候各位大驾。”沈游无奈笑笑,摇了摇头,拱手揖礼,然而起身后语气却又多了几分坚决,“能得如此强援为助,只怕是码头驻扎的那几十号人,也难以拦住几位了……既然武斗不过,诸位可愿意听沈某一句劝?”
“不必了,我知道沈公子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这长恨剑也并非是解决当前武林纷争江湖动荡的良端,反而此物出世只怕会带来更多无谓的流血杀伤,实非为苍生考量的善品云云。在你之前,一位来自长安观音寺的高僧就已经对我说过这些话了,结果呢,他现在估计还在一个池塘里打坐参禅,动弹不得嘞,而我的答案,面对你也不会改变,”杨暾醉眼朦胧地长长吸了一口气,朗声道,“沈公子,咸吃萝卜淡操心哪。”
沈游闻言一愣,旋即破颜绽唇,轻笑道:
“原来如此……不曾想过这些济世救民的大道理已有先辈高人点化过杨前辈,更未料到杨前辈竟能这般……恪守本心,归本抱一,倒似是得了几分先秦道家杨朱前辈所言‘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的真蕴了。”
“呵呵,这位沈公子真乃博古通今之才,即使是讥讽杨兄,听上去却还尽是溢美之词。《列子·杨朱》篇有云:‘古之人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此为道家之理,然沈公子身为国子监御外学士统,所尊乃是我等儒生历崇之孔孟学说,而这《孟子·尽心章句上》曰:‘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您面上夸杨兄有杨朱一派全性保真的风采,实则却是说他有那股不拔一毛利天下的不要脸的莽劲儿才对吧?”
杨暾与许观身后,传来一声明显是因醉醺而平添的几分锐意的嘲弄,此话一出,不仅沈游眉头一蹙,连船上的二位都被惊了一个恍神,片刻才意识到是王凡在说话。杨暾赶忙回过头去,只见那个平素瘦弱脸色时常苍白的教书夫子,此时酒意上头,满面滚烫红润,一改往日不显于人前的平庸,此时正锋芒十足地指着崖边沈游的身影,不见有丝毫怯惧之色,却有几分正要披挂上阵的将军的威势!沈游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略带惊奇地看了王凡半晌,这才郑重一礼,问道:
“先生一语道破沈某心之鬼胎,真可谓是饱览群书,熟通三坟五典,是在下鲁莽无礼了,望见谅……还未请教,先生名讳为何?”
“呵呵,沈公子客气了!敝姓王,不过是英雄乡学塾的夫子而已,与您这国子监御外学士统,陛下亲封的在野儒士之龙首相比,仅是一介布衣,在乡中教授些字词句读,大抵算得上您麾下一粟罢了,此礼可是逾矩啊。”
“王先生不必谦虚,我等有识之士理当心怀坦荡,行为光明,而我堪为官外学士之魁,更该恪尽职守,领为榜样,却一时鬼迷心窍,妄以此胸点墨欺蒙前辈,实是不该,您一语点醒沈某心魔,当然受得起这一礼。”
规规矩矩躬身行礼之后,沈游起身,眸中隐隐多了点棋逢对手般的英采与兴奋,继续道:
“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该劝阻的话语,沈某还是要说,还请见谅。”
王凡微微一笑,左臂揽袍拂于身后,右手掌心向上,遥遥点向沈游,俨然一副治学大家儒林名士的风采加身,轻松写意道出一个字:
“请。”
闻声,沈游亦是一笑,随即不再多叙闲言,直切正题道:
“得罪了。先前我确实想用济苍生扶天下这等道理劝说杨前辈迷途知返,但而今看来已是毫无可能,既如此,那沈某便小意势利些,不谈万民疾苦,只为这李唐朝廷说些话:敢问杨前辈,如若此事到最后,是你得了这号令一众江湖好汉的长恨剑,您意欲如何?”
“嘿嘿,沈公子,不必问的这么隐晦,你无非就是想知道,若是我承袭盟主大位,会不会对朝廷不利的事。这个问题,王小先生也曾问过我,可我又不傻,这江湖可是乱了几十年,李唐王室都不知道往里面塞了多少人,哪有可能我一上任,就能凭着一把剑号令各大门派对朝廷群起而攻之?这等自毁长城之事,我怎会如此不智呢?”
杨暾笑呵呵着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却不料沈游颔首垂笑的下一段话便令他僵在原地:
“子曰:‘巧言令色,鲜仁矣’,杨前辈何必逃避沈某所问,顾左右而言他呢?沈某并不是问您能不能,有没有把握做到,沈某问的是,如若事成,您想不想与朝廷为敌?《论语·为政》中有言:‘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沈某不敢说对杨前辈已然了解的面面俱到,但据这些年江湖上流传颇广的那些传闻推测,您对朝廷,应该是恨之入骨了吧。”
“你——这……”
正在杨暾一时语塞之际,只见王凡向前一步,朗声回道: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居高位者,如若不能以德政教化民众治理政事,又怎能要求万民爱戴拥簇他呢?《论语·颜渊篇》有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沈公子,你既知道那些传闻,便该清楚李唐王室对杨家亏欠了多少,这般情况下要求杨兄对这样一个仇家恭顺于礼,岂非是强人所难吗?”
“如此说来,王先生是相信杨前辈所说了?也罢,那便暂且认定杨前辈所述句句属实,可当年那场祸乱天下的大灾,虽说是安史二人狼子野心意图称皇称帝,但如若没有弘农杨氏一族自贵妃上位起而鸡犬升天,之后横征暴敛鱼肉百姓之事,又何至于承平日久的李唐中原被一日搅碎,不复安宁?同在为政篇中,圣人曾与君主对谈,鲁哀公问政于夫子,如何能使万民信服?夫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若是当年玄宗之侧的贵妃、宰相是正直无私之人,怎么会落得最后百姓摒嫌,江山倾覆?”
“诚然,天宝年间的动乱,与当年金銮殿上二位不无关系,有罪者当伏法,致使社稷崩摧万民倒悬的祸首更是罪不容诛,然《左传》有言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纵然是不止那二人祸乱朝纲,难道就可以将整个弘农杨氏一族屠空戮尽吗?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孟子曰:‘无罪而杀士,则大夫可以去;无罪而戮民,则士可以徙’,我儒门先圣,历来讲求德主刑辅,恤刑慎刑,然而当年如若不是杨老盟主孤身犯险,以己身性命与莫大的功业为逼为权,时至今日,只怕是杨氏一族留不下一人吧!”
闻言,沈游微微阖眼,双手负于背后,回道:
“好,既然言至于此,那沈某便多问两个问题:其一,《论语·颜渊》中有载: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身为臣下,杨老先生入宫而挟君王,岂不是以下犯上,乱了伦理纲常?其二,当年杨老先生与先帝达成的协议,是在性命攸关之时所铸,子曰:‘要盟也,神不听’,先帝本可以不遵守约定,但就沈某所知,那日之后,杨氏屠门一事终止,武林中因动乱而受损的门派也的确得到了不少补助,可见先帝还是将盟约一事放在心上。可反观杨前辈,这些年却一直在江湖上宣播这些流言传闻,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杨前辈所为,恐怕称不得有信义吧?”
王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端起一杯瓠浮酒一饮而尽,醉意更浓烈几分,这才不慌不忙道:
“其一,且不论杨老前辈身为武林中人,向来恣意逍遥不受拘束,以儒门条矩去评价他本就是贻笑大方,单说在下对夫子此言之解,应是着重强调这‘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之理,而非刻意划分等级,注重上下尊卑之节,况且《孟子·离娄下》中有言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心腹;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自玄宗起历经三朝,明明皇帝一语一言便可制止杨氏杀戮,却一直未有实施,此非正是视臣下如草芥土尘吗?既如此,杨老前辈视皇室中人为仇雠又有何不可!其二,李唐王室之所以遵守约定,那是因为杨老先生余威尚在不敢轻举妄动,沈公子你可知道,就在不久前,杨老先生甫一仙逝,在下所生长的村庄中,那五十六位当年随他出征胡疆凯旋而归的前辈宗师名宿便被不良人一朝屠尽,只有我一人幸存?!咳咳咳……”
言至激动处,王凡酒意悲意上头,冲成一阵发痛的火辣,烫的他难掩伤感,涕泗横流,呛咳不断。半晌之后,他才渐渐平静下来,借着酒意没有直愣愣滑入回忆与悲恸的泥潭,而是缓了缓神,继续道:
“至于说信用二字,有子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恭近于礼,远耻辱也,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符合道义德行的盟约,这样的约定才该兑现,而李唐皇室不出力而据功,以朝廷之所在侵江湖莽野之事,更遑论订约之时杨氏族人已十不存一,并与此后再未有一人受官家器用……固然,杨兄传论当年是非的确违逆约定,可此约本身便不合道义,又何须遵守?”
听闻此言,沈游心下微惊,他此前从未听闻有过这等屠村之时,不由得面上一凛,稍感痛惜遗憾,也对那位邀他前来堵截之人生出几分厌憎与对己之无奈,合手对着王凡行了一礼,说道:
“沈某此前从未听闻还有这般惨绝人寰之事,刚刚知晓此事,满腔悲恸讶异无以为表,只能希望王先生可以保重身体,多多节哀……”
稍叹一声,沈游无奈垂目继续道:
“唉,说到现在,其实沈某已心生退意,只是碍于这背后恩节,实在不能便这般让步,还望诸位莫怪。王先生有衙官屈宋之才,沈某这挈瓶之智实在不值一提,且便让我最后守持一点硁硁之愚吧。王先生,你我相辩此事远追数十载之前,而今沈某想立于当下问您: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恭、宽、信、敏、惠,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孟子·离娄上》曰:‘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杨前辈一旦夺得长恨剑,无论是否会有气力一争,决然是不会买朝廷的账,到那时节,在野在朝彻底割裂,不遵规矩,不守伦常,天下哪里还有秩序?社会哪里能再安宁?子曰:‘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希’,离娄上篇还有言:‘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士庶人不仁,不保四体’,就算是为了自己,为其他的杨氏后人,为这杨氏门楣,此段孽缘恩仇,难道便不能这样放下吗?”
“《孟子·公孙丑下》有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沈公子问我秩守崩摧,纲常不复之灾,可若是杨兄得天下正道而皇室失之,人心皆从,社稷易改不过朝夕之间,哪里可言是社会动荡呢?当然,此言太大太狂,有悖逆之意,即使杨兄有意,只怕世事也不会如此顺心。不过既然沈公子好谈亚圣篇章,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下也以离娄上一篇为对:‘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如若朝廷崩坏,在位者不仁,那么就算不是杨兄而是他人,也早晚会有义士一呼百应,倾覆这败乱的朝纲。”
又一口酒液入喉,王凡挺胸继续朗声道:
“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一味地为了和谐而求和谐,这样无节制无原则的调和,也是行不通的。至于沈公子所言最后一句,其之前还有两段话您没有提:‘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总而述之,天下人心,俱从仁德之人,若主君是个会一屠臣下全族而不止,为自家声名可以覆杀一村五十六人而不息之人的话……只怕将来杨兄,也不过是滚滚鼎沸民怨反潮之中的一位而已,不足一提了。”
说完这一大段话后,王凡难支酒力,跌坐于舟,扑洒了桌上大半酒水,月光清粼,寒霜如镜,周遭又是静影沉璧的江水,乍看去,仿若醉仙揽一浮木,飘忽悠哉,浮沉自得。崖边沈游,久久没有说话,若非夜间清风相拂袍袖,便似木石一般毫无动态,仿佛他本人连同这片天地景色,都是他背后箱箧中某幅名卷山水所描摹的静物,无有声息,却隽永莫名。
“……可若是不考虑那么久远的未来,单论杨前辈夺剑以后,以他的声望威名,又有多少人肯跟随呢?难道不会是水中捞月,徒劳而已吗?”
“子曰:‘德不孤,必有邻’,我相信以杨兄之行,绝不至于无一人相随,哪怕真到那般绝境,在下也决计不会弃之而去……沈公子,言尽于此吧,在下相信一位能统御我等在野儒士的学者,绝非是奸猾宵小之辈,因而也能明白您有恩必报以德报德的仁义之举,此事之后,您仍是在下心中的名儒高士,这一点绝不会变。只是在下斗胆,向您进一言:《论语·雍也篇》有云:当年夫子与其弟子相谈,子谓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毋为小人儒’,而今日在下也希望,您能将您的大智慧大学问,真正用到有裨于百姓,善益于万民之处,成为名留青史的一代君子大儒,莫再受那等狼子野心之徒所用,成了他人如臂使指的掌中锐器,如此,方才不负您沈游沈公子这‘千里书剑’的名声!”
书生朗言一落而卷尽此间万音,但余风恬月朗,唯晓漏断更残。
如此阒然一隅,两岸渊黛之间,一孤浟湙之上,兰桡同行,击波泛远——
不知所终。
……
数里外,那处并不显眼的小渡口上。
米面粮油、皮毛药材、盐碱茶叶、丝绸瓷器,百般货物已被清空,腾出的一大片空地上按部就班地站着三四十号人,统着墨袍软甲,佩环首刀,全身装束俨然一副势要彻底融于暗夜的架势,阴森冷酷,是最纯正经典甚至到了有些让人腻味的黑衣形象,而在大唐,无疑便成了不良人的装束之一。
正在此时,忽闻一声鸦凄乍起,一道潜影数息之间穿过重重防备,直直扑入码头内一座棚屋中。不知为何,此处黑暗无光似乎隐隐比外界还要更浓稠一些,仿佛夜色在这里有了形质,沉沉坠在来人双肩上,而这种不可见的压力,正源于屋内最深处,安坐椅上的那道只看得清轮廓的虚影。确定统帅在房内,来者迅速单膝跪地,拱手道:
“禀大人,沈游未能拦住那二人,他们的舟距离码头已不到五里,请大人早做布置。”
此话一出,椅上人影晃动,沉默良久后,一道缓慢而有力,但仿佛耄耋期颐之岁的老者声音传出:
“嗯?堂堂千里书剑,南山剑圣座下首席,竟然也拦不住他的脚步?看来他们此趟,还真是找了个了不得的外援哪……罢了,人老了,总想着偷点懒走个捷径,现在看来还是只有亲自动手才行。通知下去,让他们准备吧。”
棚屋之后,那寥廓渗人的夜色中,似是为了应和这句苍声一般,草簇之间,忽闪过一层点芒冷光,随即又复归于虚无。
如有寒星坠于此间,杀意一绽而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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