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女人乱宫闱

第二十二章 谣言


    一
    也许是伤心过度,也许是那夜着了风寒,可汗自此一病不起,看看沉重起来。
    这一下,登里慌了神。
    一连十几天过去了,可汗对于叶护与王后通奸的事,只字不提,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想法。
    如今,又生起病来,偌大年纪,万一晏驾西去,叶护作为太子,就会顺理成章地继承王位,成为新的可汗,到那时,纵使再机关算尽,也是枉然了。
    而且,叶护只要做了可汗,他第一个对付的,就会是自己。自从汗血宝马开始,他们两兄弟,早已是杀机四伏,一触即发。
    一山不容二虎,叶护又怎能容得下父汗器重的儿子。
    登里知道,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了。
    必须赶在父汗活着的时候,除掉叶护,否则,将来自己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登里找来顿莫贺,商量对策。现在,唯一能够商量的人,就只有堂兄了。
    顿莫贺毕竟年长几岁,比起登里,可以说是老谋深算了。
    眼前的形势,十分棘手。
    顿莫贺在心里早已筹划千遍。
    若是叶护继位,凭着叶护对自己的忌惮,对自己决没有半点好处,而登里继位,可就大不相同了。首先,登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深沉老练,刚愎自用,其实骨子里却是有勇无谋头脑简单的人物,再加上,如今他完全信任自己,答应了以后让他做宰相,就等于为他开放了通向权利的阳光大道,离他的目标更加接近,所以,从各种角度考虑,帮助登里,就是帮助自己。
    顿莫贺沉吟道:“看样子,可汗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了。”
    登里急道:“是啊,这么多天没有动静,我看是前功尽弃了。老头子在这个时候偏偏生病了,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顿莫贺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就怕你舍不得汗血宝马。”
    登里眼里闪出光彩,道:“只要能除掉叶护,一匹马算什么。你快说,是什么办法?”
    顿莫贺胸有成竹地说道:“我这一计,必然能将他置于死地。”
    二
    可汗卧床不起,作为儿子的登里,端茶倒水,日夜守在床前,悉心照料。
    相反,叶护虽然时常进宫,却只是稍稍看看,屁股不曾坐热,就急着走了。
    可汗心里明白,他是急着去见王后。如今自己病倒,越发没有顾忌了。
    宁国公主倒是经常来探望,依旧美艳动人,依旧浓妆艳抹,温言款款,百般体贴。
    可汗望着王后忙前忙后,心里生出一种错觉,若是没有亲耳听到她和叶护的污言秽行,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贤惠的妻子,竟会背着丈夫与继子偷情。
    可汗心中暗叹,你们也忒心急了些。等我死了,任你们怎么都行。
    可汗有些厌恶地转过身去,说道:“你回去吧,我想睡会儿。”
    宁国公主见他神色不悦,心道,都快死了,还端什么架子。脸上却仍然是一副谦和的样子,说道:“想是可汗累了,臣妾告退。”
    扭着细细的腰肢下去,头也不回。
    叶护如今越发大胆起来,青天白日的,得空也敢钻到宁国公主房里来。
    侍女宫人,装聋作哑,哪个敢问。
    宁国公主气呼呼回到房里,冷不防叶护从床上冲出来,一把抱住。
    宁国公主吓了一跳。
    叶护笑道:“谁又惹你生气了?”
    宁国公主撒娇卖乖道:“还有谁?还不是那老不死的家伙,没事冲我摆什么脸子。”
    叶护道:“你管他呢。还不知道他能活几天。”
    宁国公主疑惑道:“难不成他知道什么?我看他最近待我冷淡的很。”
    叶护笑道:“别胡思乱想了。若是他知道咱们的事,早就发作了,还能等到今天。”
    宁国公主道:“我瞧他看你也淡淡的,不似对登里这般亲热。”
    叶护迟疑了一下:“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一想,还真是的。登里最近衣不解带服侍父汗,孝顺儿子装得很像。有什么用?老头子一死,还不是我手下的臣子。”
    宁国公主道:“你可别大意。我们大唐这样的事很多,临死前老头子倘若变了卦,难保煮熟的鸭子不会飞了。最近你还是少来我这里,再忍几天。”
    叶护抚弄着宁国公主的耳环说道:“一天也难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宁国公主吃吃笑着,搂住了叶护的脖子。
    叶护心里却在回味她刚才的话。
    紧要关头,可别出什么岔子。
    三
    叶护回到家里,太子妃急急迎上前来,说道:“我正有事找你。”
    叶护有些奇怪,很少见太子妃这样慌张。
    “什么事?慌成这个样子?”
    太子妃道:“刚才我回娘家去看父亲,父亲跟我说,这几天大家都在议论,说是可汗有意该立登里为太子,不知可有此事?”
    叶护吃了一惊,道:“胡说,哪有此事?”
    太子妃道:“我也不相信,可是父亲说,今天朝臣探病回来,都这么说。说是登里贤孝懂礼,温厚淳良,这几天侍候父汗,深得欢心。改立之说,也未可知。”
    叶护沉思不语。
    太子妃劝道:“你也整天呆在宫里,就不能收收心,服侍几天父汗,哪怕做做样子,也是你为人子女的孝道。父汗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有几天,那宫里的女人,早晚还不是你的,何必急在一时?”
    叶护怒道:“你胡说什么?什么宫里的女人?”
    太子妃冷冷地道:“是什么女人,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给你留着脸面,你自己也要收敛些,父汗的女人,至少现在不是你的。”
    叶护一把抓住太子妃,说道:“你都知道什么?!”
    太子妃积压在心里的怒火终于爆发,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丑事,连王后也敢勾搭,你不要命了?!”
    叶护恼羞成怒,一巴掌打过去,太子妃脸上登时出现了一道红红的痕迹。
    太子妃捧着脸,一言不发,盯着叶护看了好久,看得叶护心里发毛。
    叶护的手有些隐隐作痛,他知道,这一巴掌一定不轻。结婚多年,夫妻相敬如宾,从没有发生过这样激烈的争吵,他更没有动手打过妻子。
    叶护一时心乱如麻,想要说些什么,太子妃却转身跑了。
    叶护心想,难道是谣言真的?
    想起父汗对自己冷淡的眼神,果然有几分蹊跷。
    自从登里西征回来,父汗把象征胜利的战利品汗血宝马赐给他的那一刻起,叶护就感到了深深的威胁,如今,这份威胁已经迫在眉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唾手可得的王位,难道真的甘心拱手让人?
    四
    第二天一早,叶护手提着一盒鸡汤,急匆匆赶往宫里。
    这盒鸡汤,是他吩咐厨房提前炖好,特意送去给可汗的。
    可汗还在熟睡中,登里躺在一旁的小榻上,兀自未醒。
    叶护悄悄进来,坐在可汗身边,悄悄等他醒来。
    不一会儿,登里醒了,见叶护在一旁,连忙起来,说道:“大哥什么时候来的?瞧我睡得死,竟然不知。”
    叶护道:“父汗生病,叫兄弟辛苦了。你也守了几天了,早些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登里道:“那怎么行?父汗这几天离不开我。”
    正说着,可汗醒了过来,开口叫道:“登里。”
    登里急忙答应着,走近床边。
    叶护暗暗骂道,马屁精。赶都不走。
    叶护陪着笑,叫道:“父汗。”
    可汗看了看叶护,懒懒地啊了一声。
    登里一边服侍可汗穿衣,一边说道:“今天觉得好些了吗?”
    可汗道:“这几天多亏了你,好些了。只是你几天没回家了,怕媳妇担心,你还是回去看看吧。”
    登里道:“也好。听说洼里的佛庙很灵验,明日孩儿亲自去为父汗祈福,求佛祖保佑父汗早日康复。”
    可汗道:“难得你一片孝心,只是洼里很远啊。”
    登里笑道:“父汗难道忘了?孩儿有您赐的汗血宝马,再远的路程,易如反掌。”
    可汗笑道:“随你吧。”
    登里撒娇道:“孩儿求佛回来,要父汗赏赐一样东西,不知肯不肯?”
    可汗笑道:“真是调皮。好,你要什么,为父都答应你。”
    叶护心中突突直跳,想道:他要什么?难道要做太子父汗也会答应他?难道真的要他继承王位?
    谣言,难道是真的?
    五
    登里一回到家,就命人赶紧去请顿莫贺将军。
    顿莫贺匆匆赶来,问道:“一切可按计划行事?”
    登里道:“按照你的安排,都妥当了。”
    顿莫贺胸有成竹地道:“不出意外的话,叶护明日必定上钩。只是,凡事不可大意,要准备一个和你身材相仿的人,还要汗血马配合。以防万一。”
    登里道:“院丁阿三,可做替身。阿三平日喂马,和那马儿极熟。”
    顿莫贺道:“好,千万不可走漏消息。只待明日,生死一搏。”
    第二天一早,登里穿着黑色的衣装,身披大氅,头上戴了一顶宽沿棉帽,扎裹得严严实实,骑着汗血宝马,带了一个随从,两匹马儿,出了城,直奔郊外洼里的方向而去。
    看看出了城,来在一片荒草萋萋的山谷时,突然,一支羽箭带着铮铮破空之声,冲着登里胸前直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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