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女人乱宫闱

第二十三章 杀子


    一
    叶护伏在山凹里,看着那匹醒目的汗血宝马渐渐逼近,低声道:“小心,尽量不要伤了宝马。”
    侍卫点头,拿弓在手,对准了马背上的人,一箭射过去,正中胸膛,登里应声落马。他的随从惊慌失措地下马探视,大声呼唤登里的名字。
    叶护得意地笑道:“大事已成。想跟我斗?你还不是对手。”吩咐道:“把那随从也杀了。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完事后把宝马牵走,找个隐秘的所在藏起来,千万莫被人发觉了。”
    侍卫们答应道:“是。”十几个人,从山坳里出来,拎着大刀,逼近那惊恐失措的随从。
    随从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青天白日,敢动手杀人。你们知不知道他是何人?!”
    侍卫们并不答话,举刀就砍。
    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人来,个个是彪形大汉,手持明晃晃大刀,厮杀起来。
    那倒在地上的登里突然跳起来,拾起刀,加入了战斗。
    叶护大吃一惊,心知不妙,急忙后退,哪知道,身后出现了一个人,挡住了去路,正是登里。
    叶护疑惑地说:“怎么两个你?那骑马的又是谁?”
    登里哈哈大笑:“你上当了。那骑马的人不是我。”
    叶护怒道:“原来你引我上钩?”
    登里冷笑道:“你若不起杀心,我又怎么能骗得了你。”
    叶护提起手中大刀,劈面向登里砍来。
    登里往旁边一闪,叫道:“死到临头,还负隅顽抗?!”
    叶护恶狠狠地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当他再一次想要扑过去的时候,却发现登里身边多了一个人,原来是顿莫贺。
    登里得意地笑道:“堂兄,你的计策当真高明。他果然相信谣言,再加上我向父汗要求一件事,更使他紧张万分。终于狗急跳墙,坠入瓮中。这一下,排除异己,暗害兄弟的罪名,他再也逃不掉了。”
    叶护恍然大悟,呀牙切齿地道:“原来是你顿莫贺!你们勾结在一起,设计陷害我。我说呢,他怎么会有这个计谋。”
    顿莫贺冷笑道:“那也得你配合才行。”
    叶护喝道:“我乃是堂堂太子,你这狗奴才敢拿我怎样?”
    顿莫贺道:“你且放下武器。不然,只怕难逃一死。”
    说话之间,已是逼近叶护。
    登里的钢刀也对准了叶护。
    叶护瞧着远处,只见自己的侍卫大多已被杀掉,只剩零星几个人犹在垂死抵抗。叶护心知败局已定,长叹一声,将手中的刀扔在地上,束手就擒。
    登里押着叶护冲着众人喊道:“留下几个活口。”
    叶护的侍卫见主人被制,斗志顿消,只得弃刃投降。
    顿莫贺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
    登里看着怒目而视的叶护微笑道:“我要让父汗亲自处置这秽乱宫闱残害手足的东西,看看他这太子之位还做不做的成?”
    叶护闻言,惊恐地望着他,说道:“你说什么?”
    登里一脸鄙夷,道:“你的丑事,以为会瞒天过海?我不信父汗会再饶你一次。”
    叶护沮丧地低下头,充满了绝望。
    顿莫贺犹疑道:“若是可汗饶恕了他,岂不是后患无穷?”
    登里道:“就算父汗肯饶恕他,他也做不成太子了。我可不想担负个弑兄夺位的恶名,让父汗来处理他,才显得我光明磊落。”登里微笑道:“我还要在父汗面前为他求情,至于他能不能活的成,那要看他的造化了。”
    叶护骂道:“你这阴险的小人,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登里却不再理他,吩咐众人:“带他们回去。”
    二
    可汗服了药,躺在床上,想要睡一会儿,忽然侍者慌慌张张进来禀报,道:“禀可汗,好像出了事了。”
    可汗道:“什么事这样惊慌?”
    侍者道:“小人远远看见,叶护太子被五花大绑着,向这里走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可汗吃了一惊,道:“谁这样大胆?敢绑太子?”
    侍者唯唯诺诺地说道:“小人看见,好像是登里王子在一旁。”
    可汗疑惑起来,说道:“登里不是去了洼里了吗?到底怎么回事呢?快叫他们进来。”
    说话之间,登里已经押着叶护等人进了屋。
    登里双膝跪倒,眼泪汪汪,说道:“求父汗给孩儿做主。”
    可汗连忙在侍者搀扶下坐起来,看着黑压压一群人,有些头晕脑胀。
    “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汗指指叶护身上的绳索道:“是谁捆绑太子?”
    登里道:“是孩儿捆的。孩儿今日险些死在大哥手里。”
    叶护急急叫道:“父汗莫听他胡说,是他陷害孩儿。”
    可汗越发一头雾水,道:“登里,你且说,你为何说险些死在你大哥手里?”
    登里道:“孩儿今日一早,骑着宝马前去洼里为父汗祈福,谁知经过一片山谷时,遭到了伏击,原来大哥带着人早就埋伏在这里,想要孩儿的性命。幸亏堂兄顿莫贺及时出现,救下孩儿。不然,孩儿就再也见不到父汗了。”
    可汗冷冷地转脸向叶护,问道:“他说的,可是实话?”
    叶护急忙分辨:“父汗,不要听他的,是他陷害孩儿。”
    可汗声音里有些颤抖,却有着不容质疑的威严,道:“我问你,可有此事?”
    叶护低下头。
    可汗略一思索,充满疑惑地说:“顿莫贺,你为何出现在现场?别告诉我,是巧合。”
    顿莫贺连忙上前回话,道:“小侄昨夜巡视防卫情况,无意中发现太子带着十几个人匆匆出城,当时虽有疑惑,却并未多想。直到清早,见登里王子出城,方才感觉不妙。为防万一,小侄连忙带人追上前去。幸好及时赶到,阻止了一场兄弟相残的悲剧发生。事情紧急,来不及禀报,请可汗恕罪。”
    叶护大叫:“一派胡言。分明计划周详,引我上当,还假惺惺欺骗父汗。”
    可汗怒道:“住口。你妄图杀害登里,还要狡辩。”
    登里道:“父汗,这里还有几个大哥的侍卫,父汗可亲自审问,就知孩儿此言非虚。”回头向那几个俘虏道:“可汗在此,还不从实招来。”
    可汗问道:“你们可是太子府里的侍卫?”
    那几人胆怯地看看叶护,说道:“是。”
    可汗怒道:“你们刺杀登里王子,可是太子指使?”
    侍卫们伏地磕头:“一切均是太子指使,求可汗饶我们一死。”
    可汗面如土色,指着叶护,说不出话来。
    叶护哭道:“孩儿知错了,求父汗宽恕我。”磕头如捣蒜。
    可汗再也支持不住,头一昏,倒在榻上。
    众人一阵呼唤,可汗才清醒过来。
    可汗老泪纵横,道:“念在父子一脉,我已经饶过你一次,想不到你狼子野心,还要残害手足兄弟,我若再饶你,下一次,也许,你连弑父的灭伦之事都能做出来。”
    叶护痛哭流涕,道:“父汗饶命。孩儿再也不敢了。”
    可汗徐徐地说道:“别怪为父不讲父子之情。我已经仁至义尽了。”眼睛一闭,一行泪从眼角滑落,说道:“传旨,废除叶护太子之位。立即处斩。”
    叶护惊恐地大叫:“父汗,不可杀我。我是你的亲骨肉啊。”
    两旁侍卫不由分说,拉着叶护拖出屋去。
    叶护犹在哭喊:“父汗。饶命。孩儿知错了。登里,顿莫贺,你这两个狗贼,不食你肉喝你血,难消我心头之恨。”
    可汗听着叶护的哭喊声,心如刀绞。
    父子之情,舐犊情深,如何不痛彻心扉。
    登里深知父汗心意,上前握住可汗的手,柔声说道:“父汗,你还有我。”
    可汗紧紧握住登里的手,唯恐失去。
    登里向顿莫贺一使眼色,顿莫贺明白,是要他快刀斩乱麻,以防可汗改变心意。
    顿莫贺快步出去,赶上正拖着叶护的侍卫们,说道:“可汗吩咐,不必到刑场了,立即行刑。”
    叶护大骂:“你这逆贼,助纣为虐,不得好死。”
    顿莫贺冷笑一声:“你是没有机会见到我死的那一天了。”向侍卫喝道:“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侍卫闻言,再无犹豫,挥起大刀,向着叶护砍去。
    随着叶护惨叫一声,一腔热血喷溅满地,一颗头颅滚落好远。
    顿莫贺眼睛一闭,说道:“收拾一下,将尸首送回府里吧。”
    望着地上一滩血迹,顿莫贺心里忽然有好一阵沉重。
    为什么,心里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呢?
    杀戮,虽然可以扫除劲敌,却不会带来任何欢喜。
    当侍卫向可汗复命,说到叶护已经被处死时,可汗喷出一大口鲜血,大叫一声,昏厥过去。
    登里急忙命令:“快叫医官。”
    医官早就在左右,以备随时侍候,听得呼唤,连忙上前仔细查看,好一阵忙乱,可汗才渐渐缓过气来,却是神志不清,连话也说不出来。
    登里问道:“如何?”
    医官摇摇头,道:“恕下官回天无力,可汗身体本就虚空,前些日子受了风寒,再加上这样沉重的打击,已经无药可医了。”
    登里关心的只是可汗能否醒来,倒不是太在意他还能活多久。
    虽然自己作为可汗唯一的儿子,继承大位已是板上钉钉十拿九稳,可是毕竟可汗还没有正式下旨封自己做太子,名分上还不是理直气壮,还需要可汗的一道旨意,才算是十全十美。
    “还能活多久?”登里阴沉着脸问。
    医官不敢回答。
    登里有些不耐烦,说道:“快说。”
    医官只得说:“拖不过一个月了。”
    登里在屋里走了两圈,说道:“给他用最好的药,让他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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