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KER旧约的侦探神话—清.凉

第50章


  十九的推理朝着真相奋力迈进,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了。
  「我想各位已经知道虹川先生是左撇子的事实。问题在于,虹川先生的尸体所呈现的状况。虹川先生明明是左撇子,为什么右手上拿着剪刀死亡呢?再加上他的手腕上没有自杀者特有的犹豫的伤口,所以我相信我们可以断言,他的死是伪装自杀。」
  明快的解说方式让众人无法不认同虹川的死亡是伪装自杀。但是,如果他是被伪装成自杀而遭到杀害的话,就得破解那个终极的密室才行。十九究竟有没有答案?在场的人都不少人都感到不安。
  「以上是虹川先生不是犯人的第一个理由。另外还有一点,这将是否定虹川良犯人说的决定性根据……」
  众人屏息注视着十九。
  「虹川先生是个色觉障碍者。」
  由于十九的理论太过突兀而意外,众人在一瞬之间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义。而当大家渐渐地理解十九话中的意思之后,巨大的惊愕涟漪慢慢地在餐厅里扩大开来……
  「关键在于展示于『美画之屋』的乏色曼『影城』这幅画——我认识一个画家朋友,平井先生,你知道所谓的画中画吗?」
  「画中画……你是说错觉画吗?」
  所谓的错觉画(错视画)是利用人类的错视所画成的画。一张画中有两种解释,譬如两张相对的脸孔从阴影的部分看起来就像花瓶的「FACE TO FACE」,还有永远爬升的楼梯、持续下流的瀑布等都是有名的错觉画。
  「不,不是错觉画,是画中画。世界最有名的画中画当属达文西的『蒙娜丽莎的微笑』吧?也就是说画作当中还隐藏着另一幅画,听说「色觉障碍者的画中画』就是其中之一种……由色觉障碍者画草图,再由别的画家上色,在这幅画中存在有只有色觉障碍者看得到的被隐藏的图画。丈夫是色觉障碍者,妻子则是正常色觉者的乏色曼夫妇是有可能画出色觉障碍者的画中画的,『影城』那幅画就是。」
  画作的所有人平井先生强烈地辩驳,这是在十九预料得到的事情。
  「怎么可能——我没听过这么可笑的事情!我说九十九先生,那幅画可不是原版画,是复制品啊。」
  「那么,画复制品的人物也应该是色觉障碍者和正常色觉者的搭档吧?或者当中还有某些复杂的背景(别的事件?)——平井先生,你是怎么看那幅画的?」
  「怎么看?那不是一幅被绿色的森林所围绕的红色城堡吗?」
  十九露出美丽的笑容,很满意地点点头。
  神似幻影城的红色城堡——「影城」。
  「那是一般人的看法吧!刚刚我去看过『影城』,不过我这个正常色觉者眼中,显现出来的图象也是一样的。」
  这时十九瞄了音梦一眼,然后继续说道:
  「但是,那是以裸眼来看时的情况……隔着太阳眼镜看时,世界就整个不一样了。很清楚就可以看到上头画着一个像巨大的恶灵的影子,覆盖着画中的红色城堡。
  ——看过「华没」的人也许还记得,虹川惠小姐在那幅画中看到了一般人看不出来的怪物。如果用X光检查的话就可以明确看出科学手法所证明的事情。而只要查过虹川家就马上会发现——各位已经了解了吗?是的,虹川惠小姐是色觉障碍者……根据孟德尔的遗传法则来看,如果女性是色觉障碍者时,其父亲也必定是色觉障碍者。也就是说,虹川良先生也是色觉障碍者,根据这个事实,我们可以否定他是艺术家的可能性。色觉障碍者是做不出彩虹的模拟事象的。」
  将零零散散的复数事物整合为一之后,就会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真实花朵来。
  如果虹川良是色觉障碍者的话,他就不可能是艺术家。虽然不能断言他绝对做不来彩虹的模拟手法,但是色觉障碍者要采行临机应变的措施就有困难。这样的人要穿过警网的封锁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吧?所以,如果要强行编派一个理由出来,那就只是吹毛求疵的作法了。
  「九十九氏,到这个部分我可以理解。没有问题。OK——但是,如果虹川氏是被杀害而伪装成自杀的话,那么最后那个终极的密室怎么办?关于那间密室,龙宫的推理是正确的吗?」
  十九拿起放在桌上一本像大学生用的笔记的东西,将它交给城之介。
  「龙宫先生的问题我待会儿再回答,倒是我希望各位先了解的是这本笔记的存在。龙宫先生,很冒昧,能不能请你念出来?」
  「九十九,那本笔记是什么?」
  十九瞄了笔记一眼,对舞衣露出美丽的微笑。
  「是虹川良先生的遗书。我刚刚发现它被巧妙地藏在星野多惠小姐的房间。」
  「虹川良氏的遗书?」
  这本笔记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情,更值得惊讶的是,那竟然是从星野多惠的房间找到的。
  城之介打开笔记,写着「遗书」的熟悉笔迹便跃入眼帘。那些可能是用淡色的铅笔写出来的,带有神经质味道的字体让人联想起毛笔字。
  城之介清了清喉咙,开始朗读。
  93  遗(人为的迷惑虚伪)书
  遗书
  ——我想发现这本笔记的人一定想知道真相。我必须向看不到的「读者」说一些话。我要在这里表明我所犯下的罪孽。
  我想当这封遗书被看到时,事件大概已经结束了。这封遗书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呢?是事件结束之后呢?还是几年之后……也许永远都不会被发现。
  为了小心起见,我写得非常清楚,以便何时被发现都无所谓,以下是从一九九三年的十月二十五日开始,在幻影城所发生的一连串杀人事件的相关告白。
  到今天(十月三十一日)为止,我已经夺走十个人和两只猫的性命。
  另外还有一个人,我打算要杀掉——
  十月二十六日,我杀了两个人。
  那就是跟我同样隶属于「关西正统会」的推理作家柊木司和水野一马。
  我在「流血之屋」用吊灯压死了柊木,当时,我之所以采用陈腐的不在场证明手法是基于颠覆的想法,为了让拥有稳固的不在场证明的人受到怀疑。
  我在「颠倒之屋」勒死了水野,在他口中塞了一颗橘子,把他上下倒吊起来。
  ……第一个晚上没有人有任何戒心,所以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十月二十七日,我杀了一个人和两只猫。
  我本来并没有预计要杀猫,但是在过程中它们主动靠了过来,而且还发出叫声,我只好也将它们给杀了。怎么能让猫来坏了我的好事?
  我在「审判之屋」用电椅杀了冰龙小姐。
  ……警方并没有料想到事件会发展成连续杀人事件,因此这个晚上进行起来也不是那么辛苦。
  十月二十八日,我又杀了四个人。
  我完全没有必要杀害两名警官,但是为了保有行动的自由,只好下毒手。
  杀害料所警部走为了掩饰。为了避免让大家发现我真正的目标走推理作家,也为了将导向假象的解决之路埋下伏笔,所以我必须杀害某个人。选择他纯粹是心血来潮。于今想起,我真的对他做了不好的事情。
  ……接着我也杀了风纹寺。
  十月二十九日——
  我有所觉悟,警备应该会强化,但是很幸运的,在葵的建议之下,负责巡逻的只有他一个人。刚好我本来就预计下一个就是要杀葵,所以说实在走太幸运的。这就是所谓的侥幸吧?
  ……运气之神一直站在我这边。在这个事件当中经常如此——
  一到深夜,我算准时机前往「海市蜃楼之屋」,剥下镜子,藏在后面,等着葵到来。我找到机会让他昏死过去,在「密室之屋」杀了他。
  ——我也可以在这个时候让事件终结。杀五个推理作家已经足够了,而且如果再继续犯下罪行的话,难保不会出意想不到的错。我打定主意要在此时让事件结束。
  我装出想找出真相的样子,自我推荐当侦探的意义就在这里。
  可是,龙宫先生和雾华小姐指出「黑死馆」的模拟手法不完整,我所举发的用来当代罪羔羊的假犯人那须木先生的嫌疑(姑且)也被洗清了。
  ……没了假犯人,我决定继续犯下罪行。没有人可以违逆自己的宿命,我认为这也是命运使然。
  十月三十日。
  前一天晚上,JDC的人因为涂在杯子上的毒药而死了两个人。那是我打算杀魅山或浊暑院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所下的毒,结果竟然变成了无意义的杀人。
  然后是小惠……
  小惠不是我杀的。当我做完侦讯回到房间来时,小患已经断气了。
  我心想,这是天谴。
  有人杀了她。这个事件的犯人——我之外的人杀了她。不是艺术家,另一个「犯人」杀了我挚爱的女儿。
  我不知道是谁,但是看起来也不像是在警告我所犯下的罪行。我不认为「犯人」是人。是某种超越性的存在(作者?)杀了她。如果我不这样想,心情就没办法平静下来。
  在这个事件当中,我第一次流下泪来。
  我深深地体会到生命的重量。
  除了日语之外,小惠懂得的语言只有德语。
  她的临死讯息「VI」代表什么意思走很明显的。
  小惠想写的不是「父亲(VATER·父亲)」,而是「堇(VIO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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