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无人跟随,我匆匆地一路行去。树影稀疏,草木低迷。
按照原本记下的路线,我走得极度小心。风拂乱了发线,撕磨着耳根。踩下处是草叶的一片摩擦,发出轻和声音。
没有在路上撞见什么人,寂静的夜,我摸索着前行,忽然手臂一疼,有根树枝划过了臂膀,许是擦破了皮,只觉得火辣辣的。我一咬牙,忍着痛继续向前。
远远地可以见那个木质结构的轮廓。藏得很隐秘,若不是仔细看便完全觉察不到那里有木屋子。正是当初听见苏鳕谈话的附近。叶影间漏下几点光,照出一片斑驳,反而有些阴森。此时才庆幸自己是无神论者,对黑暗并没有多少畏惧,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上前。轻轻地触了下门,摸索了下才知道并未上锁,只是单纯地从外面上了栓子。
也许是怕金属的光泽过于招眼吧。我估摸着,一用力,栓子便落下了。
“吱呀——”地一声,划过寂静的夜,仿佛一把刀刃,在虚空划出了一道口子,极是刺目。
没有光线,里面黑成一片。我眯了眯眼,竭力想要看清里面的东西。
“这个时候,还来做什么?”
苍白无力的声音,平静地没有一丝波荡。毫无生气,就如一个无情感的傀儡。
但……
却是异样熟悉的声音。仿佛有什么冲上咽喉,干涩的感觉。心突兀地开始跳了,原以为此生再不相见,谁知道这样无预兆地又出现在了面前。虽然之前有多少的期待,但当期待真正成为现实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猝不及防。我不知道苏鳕为什么要将他留在这里,但这一刻,我突然这样的感激她。
“怎么不说话?”他又问。
“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样唤着他的名字。下意识的冲动,没等他反应,我已经上前一把抱住了他。柳品笙的身子一时的僵硬,许久,才缓缓地,伸手,轻轻地抱住了我。他瘦了。瘦了那么多。反复很虚的身子,感觉到的心跳,竟然也是这样的轻。
“你怎么来了这里?”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最近……好不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安静地说:“笙,我们逃把。”
忽然地一颤,他霍然推开我。
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只听到他的声音空旷地传来:“可以逃的话你自己逃吧,现在的我,只会成为你的包袱。只要有机会,你就快走。”
“包袱?”我愣了愣,“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他的话语飘忽不定,仿佛可以感觉到其中的苦涩:“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废人。这样的我,怎么可以拖累你?她不会杀我的,你,走吧。”
废人?拖累?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我下意识地想去抓住他,但每每要触到,都被忽然地躲开了。他仿佛在躲避一只恐怖的野兽,这样避之不急。我心下烦乱,猛地伸手将他抓住,柳品笙几下挣扎,竟然连我握住的手都无法挣开。陡然麻木的神经,我只觉得四肢一片僵硬。
他的武功呢?他那一身武功哪去了!
“宛文,你知道我说的意思了吧……”
缥缈的声音,几分哀伤。心。痛成一片。又是我害了他的,是不是?
“我们一起走。”我的声音浮在四面,一字一顿。是的,要走一起走,不然就都留下。我凝着他的眼,倔强的性子不由又上来了。也许我并不时常“强人所难”,可是一旦决定了又往往不会这么单纯地放手。
四周一片沉默。柳品笙并不说话,半晌,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如果有机会,我自己会走。你如果有时机可逃,也不要因为我而做愚蠢的选择。”
他懂我的性子,所以才这样说。我只装没有察觉他话语中模棱两可的含义,道:“过段时间,这里应该会出什么乱子。到时候没有人防卫,你沿着这条路出去就行。”说着,我从怀中掏了副地图给他。
平时我无事到处闲逛,并不只是真正的无聊,为的也不过是多了解宅院的布置。经过这么多时日的了解,我已经明确了各处守卫的布置情况,有几处甚至还细到何时交替班位。过阵子我既然已经准备“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了,那么那时的守卫必有调动,柳品笙要逃离,应该不成问题。
“你又准备做什么?”
手臂被抓住,他的温度透过紧握的地方传来,似乎有一片灼烧。我叹了口气,为什么他们总要把我想像得唯恐天下部乱呢?睨了他一眼,我道:“我能做什么?你只管放心就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轻举妄动的。应该就在近十日内,你准备一下。只要有动静就按照地图指示地离开。然后,想办法留到附近的镖局,我一出来,马上与你来会合。”本来想说客栈,但毕竟人多口杂,难免会被人发现。一般的地方只会有一家镖局,为了好找,我这样说道。
见他仍盯着我不说话,我打趣道:“干吗这样看我?莫非许久不间我又漂亮了不少?”
有些臭屁,柳品笙轻咳了两声以掩笑意,道:“这里太暗,我可看不见。”
见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话来哄我开心么?我不乐意地瞪了他两眼,忽而想起什么,道:“不要再绝食了,千万要多顾虑自己的身子,这样才能有力气逃脱。”回想起那日在林木间偷听到的谈话,想是柳品笙不愿屈服而迫使他们强行灌食。想到他几日来的境遇,我心下不由一疼。
不过,也好在他们的灌食吧,不然,他恐怕也撑不到今日了……
消瘦的人,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走。
一只手轻轻握上。他握着我,声音从后面传来,幽幽的:“宛文,千万要小心,记住……”紧握的手暗示着他的担心,也不看他是否看得到,我轻轻点了点了头,轻轻地脱离,离开。
不是没有眷恋,而是不能过分依恋。外面的月光撒上,我脸上的神色渐渐地沉静了下来,隐约有些莫测……
成败就此一举。能不能离开这里,只看这次的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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