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地回了屋子,然后同以往一般地睡下。
次日,同往日一般地一番梳洗后倚在躺椅上,阳光懒懒地散在身上,我的眼半眯着,满目是朦胧的光晕。思绪有些漫溢,表面上没什么神色,心里却暗暗思索着下面的部署。
身后起了隐约的步声,我的眉梢轻轻地抬了抬,并不急着抬起眼。
来人近了,初到时最先扑面的是一阵茶香,仿佛一股清晰的风掠过鼻前,带起朦胧而优雅的余味。
“姐姐?”雨怜在一旁低低地唤了声。
我一副初醒的样子,见了她后温和地勾起一抹笑,道:“妹妹今日来得好早。”余光掠过,看到她身后丫鬟托着的茶壶、茶杯,笑意更浓了。揉了揉太阳穴,我详作困顿道:“这几天不知怎么的,总是觉得身子有些乏,特别是今儿个,感觉很不对劲。脑海里老是有什么影子在浮动的,挥都挥不去。”
雨怜担忧地问:“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
“如果真有用,还会拖到现在吗?”我微微笑着从她的眼底寻得那抹藏得很深的喜意,“疲惫”地蹙了蹙眉,道,“最近的精神是一天比一天差,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样一来可怎么办呢?”雨怜一面说着,一面端起茶壶斟了一杯,递了过来,道,“不如喝杯茶吧,清一清神。”
是清神还是迷神呢?我含笑看着那杯毒茶,表面上波澜不惊,淡淡地取过来饮了口。
一时有种昏眩,我闭眸安静地承受了下来。
最近雨怜的药性似乎有些加强,以前并无感觉,只是按书所说的解了毒便是了,但渐渐的,或许是因为她见日久无效而加重了手脚,也有可能是因为所谓的“解毒”并不能完全清理毒素而留了积怨,所以最近每次再饮总有强烈的晕眩,当真是苦不堪言。
喝了茶,又和雨怜东扯西扯地谈了会天。看天色不错,我拉了她去园子里走走。雨怜见我兴致甚浓也不好推托,便随了我去。
在湖边走着,我一面撑着昏眩的脑袋,一面提了神回答和雨怜搭着话。留神着园子门口的动静,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论着,眉梢却微微蹙了起来。我本是计算着今天常宁应该会来找我才安排了行动,如果他不来的话,那一切等于白白筹划了。
心思总落在门口,惹得雨怜也有写奇怪地问道:“姐姐是在等人吗?怎么魂不守舍的?”
我忙是敛了神色,歉意地笑笑道:“怎么会,只是最近人比较迷糊,所以老是走神罢了。”
“是吗?这样的话姐姐还是应该在房间里多休息才是。”
我看着她担忧的神色,嘴角冷冷的弧度一勾,挽着她的手道:“妹妹你也知道我最近总是闷在屋子里,早晚是要闷坏的,说不定到外面走走倒还好些呢。”
“这样说来倒也是。”雨怜闻言笑笑,便不多怀疑什么。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正此时,门口闪出一个修长的人影。
我看准时机,忽然间放慢了脚步,雨怜没有留意便直直地撞了上来,我被“撞”地晃了两下,然后向前一倒,正好直直地落入了水中。
周围忽然起了一阵的惊呼,全身侵袭而来的是刺骨的凉意。有一抹熟悉的画面入了脑海中,我自嘲地一笑,意识渐渐地开始疏散了开来……
谁能想到呢?当初雅薇用过的伎俩,我竟然这样原模原样地搬到了这里,是不是还该感谢她的原创版权呢?
过分的寒冷使得四肢开始僵硬。自从流产,我仿佛对冷的温度特别的敏感,现在忽然落水,陡然间的温差让意识的模糊加速……
挣扎了几下再无动作。朦胧中只听似乎有人跃入了水中,然后,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将我拥入了怀中。略微有柔和的温度,微微舒心。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又似乎和以前的并不相同。在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中我终于沉沉地睡去。
自从来了这里,不知,为何自己总是与水这样的有缘。
我的意外落水让整个别院都乱成了一团。迷迷糊糊中,我只隐约可以感到周围匆匆走过的来往人流。
闭了眼,随着思维的慢慢回复,我依旧装作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只是手一直被抓着,感觉有几分的不适应。
连续几个夜晚,我昏昏沉沉地睡了又醒,每次都可以感觉到被握紧了的手,在那人的熟睡下偷偷几下挣扎,依旧无法抽离。这个时候我才敢悄悄睁开眼,安静地看着守在我身边疲惫入睡的人,心里百感交集。
常宁仿佛突然见变得特别空暇,不然怎么会这样没日没夜地一直守着我?
因为我的“昏迷不醒”,大夫对这类在医理上完全说不通的反应也觉得很是奇怪。
常宁一怒之下叫人把他给拖了出去,凝着我,沉声吩咐道:“快马加鞭,入京把孙太医叫来。”
“什么,找太医?爷,这恐怕……”侍从显得有些犹豫。其实别说是他了,就连我也感到惊诧。如果这时候去找太医,常宁就不怕露馅么?
“叫你去你就去!”平日里一直温文尔雅的恭亲王,我第一次看到常宁这样沉着一张脸。雨怜这个时候已经被关在了房间里,而家丁丫鬟们也几乎都已经很是疲惫,看是时机已经差不多了。我假装慢慢转醒,“困惑”地看着周围,一脸茫然的神色。
“宛文?”常宁一喜,忙是上前握住了我的手,欣然道,“宛文,你终于醒了,感觉如何?”
他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我直视着他的眼,忽然有几分不忍。但是,紧握拳的手,纤指刺在掌心的痛让我忽然狠了狠心,傻兮兮地看了他半晌,忽然嘴角扯开了一抹古怪的弧度:“呀,你是谁啊?”
常宁的动作顿在那里,忽然有几分不可置信:“宛文,你说什么?”
因为大夫的诊断,虽然已经确定我有服某种药物,虽然他们无法说出是什么药,但至少帮了我很大的忙。
我笑得愈发地夸张了:“宛文,哈哈,宛文是谁呀?嘿嘿,我又是谁?这里是哪?是哪?”我“困惑”地开始东张西望,忽然扯起了自己的头发:“我是谁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以前电视里面看过太多发疯人的举动,虽然事隔很久,但我依旧发挥地淋漓尽致。
常宁忽然一把抓住我,死死地看着我的眼,却什么都没有再说。
我被他看地很是不自在,呆呆地笑着,然后一脸傻样地伸手去扯他的辫子。
常宁没有躲,任我将他的辫子扯了过去,不时地用力拽几下。他有些疼,但只是蹙了眉病不做声。
那种神色过分灼人,仿佛直接穿透我的表象透入了我的内心。如果他惊慌或者愤怒的话我或许还会感到释然,但是他偏偏就是这样安静地看着我,然后,一声不吭。
但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不管他有没有看穿,我只能硬了头皮演下去。
装疯卖傻是新手上路头一回,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像还是不像。我慌乱地扯着他的辫子希望常宁能将我推开,但他偏偏是这样安静。那种视线里含着几分的悲伤,但是这样平静,我不知道那种莫名地感触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只隐约觉得跟着有些难过。
和玄烨相似的容颜显得有些模糊,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留下了眼泪。
两行清澈的细流,悠悠地流淌而下。常宁反而因为这个愣住了,忽然有些无措。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竟然一把将我抱在了怀里,小心翼翼:“宛文,怎么了?为什么哭?”
声音清到我都分不清他是在对我说,还是自己的呓语,只是觉得心跳突然猛烈。
头大。落水已经早晨有些头痛,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情景更让我感到无奈。
真的很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我,莫名其妙的常宁,莫名其妙的对话,莫名其妙的拥抱……心跳加快,脑子一片空白,等想清明,我才记起自己是在另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我下意识地用里一推,猛地挣脱了他的怀抱,向床里面蜷缩了几步。
常宁被我这么一弄,忽然微微笑着看我:“怎么了,宛文?”
他或许以为我已经清醒,终于有了正常的举动。但我双唇一抿,又哆哆嗦嗦地开始喃喃呓语:“你是谁?我……我又是谁?这里是哪里?哪里?”
他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向我小心翼翼地伸过了手,略有颤抖。
我一挥手臂,将他的手拍开,然后向外一蹿。
旁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却已经一路狂笑着跑了出去。
我这一跑惊动了院子里的所有人,原本走动在各处的家丁纷纷聚集了过来,常宁慌忙中下令众人不许伤我,所以他们的举动又变得束手束脚。
我一面“疯疯癫癫”地跑着,一面东躲西藏,好好的一个院子,硬是被我折腾得乌烟瘴气。
看着那些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家丁,我的嘴角突然滑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一马当先地带这这些人,朝着同关押柳品笙的木屋相反的方向跑去。
一路的呼啸,我暗暗地回头往那深邃角落的木屋望去,心里默默祈祷——笙,剩乱,你一定要逃出去……
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常宁的想法,当终于跑到疲惫,我也就被那些人给“请”了回去,结果那时候常宁已经不在屋中。
依旧是照常的起居饮食,但只见一些丫鬟,我再也没看到过他。每天装疯卖傻其实是一件很累的事,但值得庆幸的是,我曾经偷偷溜出去,那个木屋里,柳品笙终于已经不在了。我相信他已经出去了,应该正在某个地方等我。
乘常宁不在的这几天,我的“病情”稍稍有了些好转,也不过分地胡闹了。服饰我的几个丫头都很高兴,所以看守也渐渐开始松懈了。
听说雨怜自那天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从丫鬟们平日的聊天里,我隐约感觉到她似乎遇到了什么不测,不然哪会有人平白地从世界上消失的?虽然我有想要给她一个教训,但如果常宁真杀了她,也略有感觉到不安。
毕竟,如果要算起来,我便是罪魁祸首了。
像平日那样度日,我一脸稚气地走在草地上,不时地采上几朵花。然后没有注意到脚下,石头一绊就摔了一跤,前面就是湖,旁边的丫鬟们都吓了一跳。
好在我没有再掉进湖里,但是手里的花都漂浮在了湖面上。我呆了呆,然后开始哇哇大哭,整个就一失去了玩具的小孩。
因为我胡闹着要那些湖面上的花,丫鬟们没办法,只好把下人也叫来。
我故意喊得很大声,然后把一个个看热闹的人都给吸引了过来。
有人脱了衣服下水去捞花,我站在湖旁边指手画脚,东西南北地胡乱指了一通,结果又把他们给绕晕了。
留意着周围,确定他们的注意力没有留在我身上以后,我一边继续叫着,一边偷偷地往后退。然后忽然一转身,开始很快地跑了起来。
耳边是呼啸的风,不一会有人反应过来,后面也起了追逐的脚步声。
我已经豁出去了,所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直跑,直直地冲出了庭院。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为了甩掉后面的人,我跑进了小巷子里。几下左闪右闪,在我迷路的同时,终于再没了后面的追逐……
微微抬头,头顶的阳光似乎格外地明媚。我知道,我成功了。再也不受别人的限制,我自由了。
理了理微皱的衣衫,我准备去打听附近镖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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