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档之1995

    留下几个姑娘在楼下打磨石头，苏杭再次来到楼上。
    尉迟颜亦步亦趋地跟随。
    耐心等待少年与刚到的好友张溢和对方女友佟雨招呼过，跟着重新来到西南角坐下，意识到再有其他人过来，自己今天可能就没了机会，顾不得少年正在做作业，尉迟颜主动递了一份稿子过去：“苏杭，那篇《小梅》，我这段时间又重写了，你能帮我看看吗？”
    刚要投入一道习题，苏杭被打算思绪，想想还是接过，翻开浏览。
    比起之前借助一只梅妖描写的还是少女情思，尉迟颜显然听从了苏杭当初的建议，全新的故事，依旧是一只梅妖，主题却拔高不少，讨论起历史人文主题。
    尉迟颜显然花费了许多心思，收集了大量古典文学素材，因此，不仅文笔更加古意隽永，而且，可读性也提升了不少。
    苏杭自己就没忍住，读完了一遍，下意识翻到开始，又读了一遍。
    尉迟颜一直在关注少年的动作，眼看他如此，顿时多了几分期待，等少年合上稿子，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苏杭，怎么样啊？”
    “很棒，”苏杭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直接帮你交给《青旭》编辑。”
    尉迟颜身子都不由向前探了探，稍微迟疑，还是又问：“苏杭，伱是说……我，我能直接进复赛吗？”
    苏杭可不会把话说满：“这就要看《青旭》那边的态度了。”
    能够帮忙直接递到编辑部那边，苏杭已经是帮了尉迟颜大忙。
    要知道，按照昨天去商都与钟长林他们午餐时讨论得到的消息，《青旭》编辑部目前收到的‘青旭杯’投稿已经超过了两百万份，其中大部分稿子，或者说，超过90%，都在分包的次级评审哪里被涮下。
    能到《青旭》编辑部的，不足十分之一。
    而且，这十分之一中的大部分，同样超过90%，也是被淘汰的命运。
    为了增加公平性，博艺方面已经在酝酿明年在全国不同区域设置分赛区的方案，这是后话，至于今年，因为苏杭这个少年作家太耀眼的缘故，导致第一届‘青旭杯’，注定夹杂了太多‘各显神通’。
    苏杭不明说，但，他亲自递稿子过去，基本注定了会被特别关注。
    甚至，除非苏杭额外交代，否则，那边少说也会给尉迟颜一个复赛名额。
    书桌对面。
    尉迟颜却显然没有理解苏杭话语里的潜台词，毕竟她也不可能知道‘青旭杯’的具体详情，见少年话语含糊，女孩迟疑了下，忽然站起身，转到苏杭身边，拉了一张椅子靠着少年坐下，侧头看过来：“苏杭，你肯定可以……直接帮我进复赛，对不对？”
    这……
    苏杭感受着一旁女孩近在咫尺的淡香，笑着点头：“是啊。”
    尉迟颜继续与少年对视，似乎又贴近了一些，微微咬了咬嘴唇，这动作让那张本就很容易引人心动的邻家女孩脸庞更加多了几分楚楚：“那，苏杭……你帮帮我好不好？”
    姑娘已经如此，苏杭也配合地露出坏男孩的笑容：“我为什么要帮你啊？”
    尉迟颜目光瞄了眼周围，又转回来，轻声道：“苏杭，我……我们去你家说？”
    “去我家……”苏杭再次扯了扯嘴角：“就我们两个的话，你不怕我做坏事啊？”
    少年如此说，尉迟颜脸蛋顿时露出几分红晕，但既然已经确定，却没有太多迟疑，反而探出一只纤手过来，小拇指抬起，在某人手背上勾了勾：“你……可以的。”
    我……
    苏杭一瞬间就觉得吧，这人间太美好了，到处都是诱惑。
    我忍！
    默默念了一遍《黄帝内经》里的‘藏’字决，苏杭正要再说什么，尉迟颜表情越发可怜几分，声音小小，又轻又软：“苏杭，我求你了。”
    “好吧。”
    不藏了。
    话语开口，见姑娘眸子瞬间亮了几分，苏杭又转了方向：“不过，不是现在，我还要做作业。”
    尉迟颜顿时又变得很有耐心：“我陪你。”
    这话刚说完，就见另外一个高高挑挑的身影从楼梯口那边走来，绕过书桌对面，一直来到少年另一边身旁。
    是甘欣。
    眼看女孩停站在自己身边，目光却是幽幽地盯着另一边的尉迟颜，苏杭很没节操地不打自招，朝一旁指了指，语气还挺委屈：“你来得正好，她……勾引我。”
    尉迟颜：“……”
    好像打人啊！
    少年开了口，少女反而没有了后续，收回目光，只是搬过椅子，在少年另一边坐下，不过，也挨得很近，从包包里掏出一个袋子，轻声道：“我带了核桃，炒过的。”
    苏杭看向少女拿出袋子的包装：“‘老乡亲’啊，不是卖瓜子的吗，改核桃了？”
    “过年呢，罗叔叔就进了一些核桃，卖的不错，”甘欣说着，已经拿起一个提前开了口的核桃，直接用手轻松剥开，挑出核桃仁，送到少年嘴边：“你尝尝。”
    苏杭连带姑娘手指一口咬住，啃了几下，才只收了核桃仁，点头：“好吃。”
    甘欣收回手，继续剥，很快再次送来一个。
    苏杭继续吃着，没再理会另外一边的尉迟颜，一心二用地开始做作业，一边问道：“你寒假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
    “唉，都不陪我一起。”
    “下次陪你。”
    “下次是下次呢。”
    “那我在重做一遍。”
    “要不你帮我做吧。”
    “嗯。”
    “还是算了，我可是尖子生，要脸。”
    “嗯。”
    “这核桃有点坏啊，换一个。”
    “嗯。”
    尉迟颜默默坐在另外一边，本来想着见缝插针地开口来着，听了一会儿，就自觉地……自己自己挺多余。
    见某个少女连续‘嗯‘了几声，当然也不可能知道‘嗯嗯怪’与某个少年之间的小默契，还以为甘欣没了耐心，终于找了缝隙开口：“苏杭，你喜欢吃核桃啊，我家里也有，还是奶油味的。”
    少年倒是没有不理她，却是道：“还是原味的最好，奶油的不健康。”
    尉迟颜：“……”
    苏杭说了句，又转向左边：“说起来，这家瓜子厂，东西挺不错的，听你偶尔说起，老板人也不错，就是经营方式太保守了。”
    “不呢，罗叔叔说……他学的是南边一个瓜子大王，叫……年什么的，而且，也卖得不错。”
    “这个我知道，‘傻子瓜子’嘛，”苏杭道：“但那最多也只是做一个连锁店模式，而且，只依靠口碑，没有什么明确的商业模式，更没有护城河，别人很容易跟上来。”
    “嗯？”
    “你知道，我脑子乱，总会产生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苏杭笑道：“对于这个瓜子，我早就思考过，如果要做大，弄一个年销售额10亿级别的企业，都不是没有可能。”
    甘欣很有兴致的模样，手上剥核桃的动作却不停：“怎么做呢？”
    “首先是定位，”苏杭道：“要做成一种面向学生族和上班族的休闲零食，大概就是，比起散装，或者一些普通包装零食，还要更高档一些。”
    “嗯？”
    苏杭见少女好奇模样，却笑起来：“既然想到，就做嘛，我把扈哥喊来，让他直接去和那个……”
    “罗叔叔叫罗二宝。”
    “这名字一听就给人一种很实诚的感觉，”苏杭夸奖一句，接着道：“我最近打算努力赚钱了，那边……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投资，试一试，说不定就真做成了。”
    苏杭脑海中勾勒的，大概就是兴起于九十年代末的洽洽瓜子模式。
    凭借在生产和营销上的各种创新，一个卖瓜子的，做到数十亿元年营收规模，也堪称奇迹。
    苏杭之前想到了，就只是想到了，懒得操持，而且，最初也没有太多资本去操持。
    现在不同。
    既然如此，当然就试试。
    甘欣当然对少年的想法没有任何意见，等某人给自己的秘书打过电话，又主动说起了老乡亲瓜子老板罗二宝的一些详情。
    苏杭大致听过，很快就道：“其他不说，如果真要做……名字首先就要改一改，太土了。”
    “怎么改啊？”
    苏杭想了下，笑问：“小狸最近怎么样？”
    “很好啊，我来的时候，它还想跟上来呢。”
    “就参照小狸的形象，做一个商标，”苏杭道：“猫可是很可爱的，至于名字……嗯，喵喵瓜子，可爱吧？”
    “嗯。”
    苏杭说着，提笔就要画，才意识到……自己不会画画。
    画技比较好的另外一位女秘书，夏兰，还没回来上班，说是要初九，不过，又想起来，下面的辛雯也会画画。
    好像也挺不错的。
    毕竟是商都艺术学院毕业，篆刻雕刻都会，画画也就相当基本了。
    就是……这女子，日常太没存在感。
    苏杭一边随口吩咐身旁感觉自己很多余又坚持没有走开的尉迟颜去叫人，一边翻开一个作业本，开始头脑风暴地把各种想法飞快记下。
    辛雯很快过来，苏杭一边写着，一边对女子吩咐。
    很快，女子就用铅笔描画了几个样式，或者猫爪，或者猫咪的剪影，总之和猫有关。
    苏杭挑选一番，到底还是觉得，猫爪就够。
    主要是，作为商标，足够简洁，可以让人一眼记住。
    想起之前恰好还刻过一枚猫爪印章，苏杭吩咐辛雯再去复刻一枚，做着这些，扈建龙也很快赶到。
    如此这般地开始交代。
    钱不是问题，而且，苏三成当然不会要太多，三成就够，当然……如果那边愿意，他也可以拉其他一些合作伙伴进场。
    毕竟要做起一个品牌，接下来，产品不需要过多费心，已经尝过，即使是改炒为煮，也不是什么难事，记得之前也吃过煮瓜子，虽然是西瓜子，改成葵花子，也简单。
    对了，还有纸袋包装，后来人觉得很普通，却也是一种这个年代让人眼前一亮的创新。
    另外，主要就是营销。
    大营销时代啊。
    确定了思路，一年砸个几百万广告下去，这是基本操作。
    心血来潮地一番安排，转眼就到了中午。
    之前被吩咐做了一件小事，随后就开始主动帮着跑来跑去，虽然都有些迷糊，这事情……怎么就突然跑到卖瓜子上面了呢，但尉迟颜却也成功地让自己在中午的时候，坐到了9号楼顶层的餐桌旁。
    虽然吧，因为某个姑娘偶尔的那种幽幽目光，内心里毛毛的，
    然而，以某个少年的吃香程度，也是知晓，自己如果不主动一些，肯定什么都没有。
    就是吧。
    脑子里总忍不住想到某个少年到来时的某个场景。
    男孩向女孩‘告状’：“她勾引我。”
    尉迟颜不知道有‘节操’这个词，但也觉得，某个家伙，似乎……少了点什么。
    不靠谱啊！
    不过，一个才十六岁就已经拥有亿万身家的少年，尉迟颜也很坚定地觉得，这肯定只是表象。
    反正……
    如果他愿意帮忙，甚至，不只是自己能在接下来的‘青旭杯’上一举成名，或许，连父母都能沾光。
    尉迟颜的父母是那种很普通的公务员，因为家里没什么背景，即使在外人看来挺光鲜，但双双人到中年，也一直没办法往上走一走。
    如果……
    以某个少年在市里的影响力，就说那卖土方的赵家，父母私下里讨论，简直敬畏。
    说抓就抓了。
    更别说再往前，还有造谣他的那个同学一家。
    想到了，甚至也有些畏惧。
    毕竟……一下就是一家，连根拔的那种。
    狠人！
    默默地陪着一起吃过午饭，又殷勤地帮着收拾碗筷，一切停当，尉迟颜跟随辛雯一起走出这边宽敞的厨房。
    内心里又不免羡慕。
    家里只是买了个90平的，都要再借一些钱。
    这边……
    不只是这一层，说是还带阁楼，某个少年，不仅一分钱没花，反而是别人很倒贴地送过来。
    而且，当初的‘择邻而居’名声大噪之后，一大群人跑来送房子，对方都给推了。
    私下里讨论，听着各种传闻，尉迟颜就感觉好像自己丢了一堆房子一样。
    心疼。
    还觉得某个少年是不是太草率了，轻轻松松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进账，只是复制一下这边的模式而已，都不要？
    傻么？
    直到对方在股市大赚特赚的消息传出，尉迟颜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大傻子。
    想着这些，与辛雯一起在宽敞的房子里兜兜转转片刻，才又在一处小客厅里见到某个少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