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档之1995

    约好了今天要去商都，却没能成行。
    昨天晚上，江东电子的两位负责人，吕元松和曹兴茂，还有负责水星资本的陶暖玉，一起上门，说起拉锯这些日子之后，终于和斯高柏达成的协议。
    斯高柏CEO尼古拉斯·维尔德年前就到了中国。
    双方一开始的接触并不顺利，主要也是斯高柏开价太高，愿意给出的优惠条件又太少。
    不过，因为苏杭在中国股市动作间接刺激了斯高柏股价的持续上涨，大家也没有撕破脸，维尔德在过年期间短暂离开，去了国内的几座核心城市，说是考察市场，还装模作样地与其他电子厂商进行了一些接触。
    最终还是返回河元。
    因为过去两周时间，北美那边，斯高柏的股价累计上涨已经超过50%，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都与中国的某个‘神奇少年’有关，无论是水星资本对斯高柏的持股，还是江东电子对VCD的研发。
    虽然国内不缺少其他实力更强的电子企业，但如果因为‘卷土重来’而闻名中国的江东电子放弃使用斯高柏的芯片，连带水星资本卖出股票，其中风险，实力终究也是单薄的斯高柏无法承受。
    因此，双方你来我往之后，到底达成了合作协议。
    苏杭也是第一时间看到了具体的协议内容，核心大概是两条。
    第一项协议，是斯高柏对江东电子的采购优惠，商定的折扣为七五折，也就是相对于其他国内厂商75%的采购价格。
    不过，这份折扣却也不是直接给予，而是斯高柏将会以营销合作的方式对相应款项进行返还。返还的款项，也确实要投入到产品营销当众。
    按照斯高柏视频解码芯片税前平均50美元左右的报价，相当于江东电子平均一枚芯片能节省12.5美元，折合人民币大概100元，这无疑将会给江东电子的产品带来更高的成本优势，进而转化成市场优势。
    当然了，斯高柏也一点不亏。
    斯高柏视频解码芯片芯片的毛利接近九成，给江东电子七五折的优惠，本身的利润依旧客观。
    第二项协议，就是江东电子这边给出的许诺。未来三年时间，江东电子将会独家采购斯高柏的视频解码芯片，并且，以第一年50万片为基础，按照每年100%的采购幅度进行递增，也就是第一年50万片，第二年100万片，第三年200万片。
    未来三年，总计350万片。
    江东电子一旦无法完成采购协议，不仅要全额退还相应年份的折扣返款，还将失去独家拥有的七五折优惠条款。
    两大核心条款之外，其他就都是针对如何促进VCD尽快研发推广的细则。
    总体还算公平的一份协议。
    昨夜苏杭看过，今天上午，双方就正式签署协议。
    挺热闹的一场仪式。
    不仅两家公司高管与河元市政府代表都有出面，还邀请了一批媒体记者，最后这些也是为江东VCD进一步造势。
    连续忙碌数月时间，江东电子这边不仅完成了样机的开发，厂房建造、职工招聘与培训以及关键的零部件供应链打造，都已经基本完成。
    今天敲定了关键的视频解码芯片供应协议，江东电子接下来将开始组织生产，同时开始着手构建销售渠道并进行销售前期的正式营销活动。
    预计3月中旬，第一款江东VCD将会开卖。
    作为‘卷土重来’计划的第一个项目，一直追踪报道的《商海》主编尚骏听到消息，今天也亲自赶了过来。
    签约仪式并庆祝午宴一整套下来，直到下午一点多钟，才终于凑到之前一直被众人环绕的某个少年身边：“更进一步了啊，苏杭，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是人民路上距离江东电子研发中心不远的一家酒店。
    北郊的江东电子园区，专门用于行政和研发等方面的三层办公楼已经落成，目前正在装修，预计第一款江东VCD开卖的同时，团队也将全部搬过去。
    苏杭本来正在陶暖玉的翻译下与尼古拉斯·维尔德说话，其实挺不想应付对方，好奇心很强的一个家伙，偏偏苏杭却不是个太热心的人，更不想无疑透露给对方什么天机。
    与尚骏一起来到大厅一角，两人在一张没有拜宴的空桌旁坐下，听对方这么说，问道：“什么问题，我让他们及时改进？”
    “不是老吕他们的问题，而是你，”尚骏道：“我最近一直在想你那部《大风》，虽然只有伱给的第一章15000字，但结合你之前说的那些，我觉得……你应该是想要告诫当下商界的人们一个道理，大概是……要专注。问题是，苏杭，你自己可一点都不专注。”
    尚骏说着，示意地朝周围摊了摊手。
    苏杭明白对方不是说今天的嘉宾之类，而是只苏杭名下已经关联的各种公司。
    “其实我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了，”苏杭也没有否认，想了下，笑着道：“不过，尚哥，你猜测的并不准确，或者说，只对了一部分。我的意思，其实是希望商人们在事业走到一定阶段，就要追求一个‘稳’字，不能再盲目扩展，以致失控。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尚哥，我自己……总是不同的。首先，我的事业都只是刚刚起步而已，多落下一些棋子，反而多一些可能性。其次，因为我很年轻，容错率很高，即使有些落子失败了，对我也不会产生太严重的影响，但，万一成功了，将来……呵，不可限量。”
    “可是……就说你第一章的标题，”尚骏又道：“不可能有那么多……吧？”
    恰好一位服务员过来给两人倒茶。
    苏杭即将连载的长篇，当下可谓博艺的最高机密，外人在旁，尚骏顺势隐去了某个关键词汇。
    苏杭当然会意。
    笑了笑，苏杭也打着哑谜道：“当然不会都是，不过，这个时代，说真的，咱们国家本身就处在高速的上升期，李白有句诗怎么说的，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普通人在这种状态下，只要抓住机会，也是能轻松‘附骥尾而致千里’。”
    有着一张白皙脸庞的年轻女服务员给两人倒了茶，把杯子送到两人面前时，还轻轻在某个少年手背上擦了下，然而，没得到回应，只能礼貌的离开。
    脑海中倒是得了几条诗句。
    这边尚骏正若有所思，陶暖玉走了过来：“你们在聊什么，偷偷摸摸的？”
    “聊诗词啊，”苏杭说了句，见陶暖玉翻白眼，笑着道：“暖玉姐，你什么时候回北美，上次和你提过的那个，雅虎，咱们抽空再聊聊？”
    “我最近也收集了一些资料，”陶暖玉道：“雅虎……暂时说不清楚，不过，北美那边，已经上市的一些网站，市场表现都挺一般的，按照业界的一些专业分析，关键是，它们提供的服务都太容易被复制了，苏杭，你如果想要投资互联网，还不如买入一些相应的软件公司股票，比如去年上市的网景，这是一家浏览器公司，任何人想要登录互联网，都是需要浏览器的。”
    网景浏览器，互联网1.0时代第一款成功实现商业运营的互联网浏览器。
    不过，在微软已经启动IE捆绑策略的背景下，苏杭去买网景……那是脑抽了才会去干的事情。
    摇了摇头，苏杭道：“暖玉姐，我对网景不了解，其他雅虎的一些同类型公司，我也不了解，我希望你做的只有一个，500万美元，尽可能在这次IPO过程中，买入雅虎的股票。”
    “那你倒是和我说说，为什么啊？”
    “因为我看好互联网产业，”苏杭道：“另外，不只是买入这些公司的股票，接下来，我还打算亲自来做呢，就在国内，咱们自己也不能错过这次浪潮啊。”
    苏杭这么说，尚骏倒是下意识想到了少年新的第一章标题。
    倒也没有插话。
    陶暖玉打量少年几眼，想到某人在斯高柏股票的运作上最近几个月就已经产生了50%级别的浮盈，也就没再寻根究底，却是道：“好吧，就按照你的，不过，苏杭……500万，让我帮忙，也不能白干吧，这笔钱注入水星资本，是不是按规矩来？”
    “2%的管理费，这个没问题，”苏杭笑道：“不过，20%的利润分成，这就算了，暖玉姐，只是纯粹地买些股票，如果不是嫌麻烦，我自己来，连管理费都不用。”
    “看你说的简单，小子，你知不知道美国IPO是什么流程啊，那些股票，可不是你想买就能买的。”
    苏杭对此就不清楚了，虚心道：“什么流程，暖玉姐，说说？”
    “不像咱们国内还能抽签，国外的IPO，基本都是承销商负责分配股票，也就是说，你提交了买入申请，他们却不一定会给你，特别还是你这种小买家，或许别人里的不理。”陶暖玉说着，又想起：“另外，我也看了，雅虎计划IPO的融资规模只有3000万左右，这么小的盘子，你一个人想吃下500万，就更没有可能了，不然，其他人怎么办？”
    苏杭点点头。
    倒是没想到，还有这茬。
    就算陶暖玉不说内里的一些规则，只是3000万的IPO融资规模，自己的500万，稍微一想，也明白不可能全部拿到股票，想要的话，只能后续去二级市场上一点一点买入。
    嗯。
    这也不对。
    苏杭突然反应过来：“暖玉姐，IPO的规模虽然只有3000万左右，雅虎的估值，我记得倒是看过，3亿美元上下，恰好，这次IPO的体量相当于雅虎总股本的10%。既然这样，我的500万美元，也可以尝试从雅虎的现有股东里购买股票，你说对吧？”
    “对也不对，”陶暖玉道：“问题是，别人凭什么要卖给你？”
    “呵，又回到你之前提到的，美国资本市场对雅虎这种很容易被复制的网络站点并不是太热衷，那么，我……之前那位维尔德先生怎么说的，‘神奇小子’，不仅有中国国内股市投资成功的履历，现在，还有一个美国股市的斯高柏成功案例，斯高柏市值也接近3亿了吧，恰好与雅虎相当，总之，如果他们卖给我一些股票，再公开宣扬一番，你说，会不会刺激市场对雅虎股票的积极性？”
    陶暖玉不是个喜欢认输的姑娘，听少年这么一番说辞，上下打量某人一眼，却又不得不点头：“好像……是吧。”
    “那就没问题了，”苏杭笑道：“500万，按照雅虎的3亿美元估值，我大概也只能买入百分之一点多的股票，但这却可以带了一场双赢，不是很好吗？”
    其实，对于买入雅虎的股票，苏杭还有更多的筹码。
    这就是对未来的判断。
    苏杭能告诉当下处在迷茫摸索阶段的雅虎，接下来该怎么走，该怎样尽可能快速地构建一个或者一些可持续的商业模式，这也是雅虎急需的东西。
    不过，苏杭却知道，自己脑子里的这些东西，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值钱。
    如果只是为了这次的500万投资，预计不到2%的股票，就太轻易地给出去，那可就赔大了。
    苏杭的计划，是自己来做。
    接下来……
    互联网时代，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打算搞一搞。
    反正失败了也没什么。
    万一成功几个……那将来……很多事情可都说不准。
    就说个人身家。
    前天钟杞盈还提起的，有个叫比尔·盖子的，身家一百多亿美元来着。
    大门同学的一百多亿……对于整个互联网时代……又算得了什么？
    陶暖玉不可能知道某个少年的深层心思，听到苏杭提起自己‘神奇小子’的优势，倒也觉得，或许可以试试，至少要比水星资本直接去参与IPO竞买靠谱多了。
    而且……
    即使嘴上质疑，在某个少年已经做了那么多事情的前提下，陶暖玉其实也已经有些迷信眼前少年的眼光，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帮你联系，20%的利润分成也就算了，不过，苏杭，到手的股票，我也要一份。”
    “没问题，”苏杭很爽快：“暖玉姐，我只要500万的，你能拿到更多，就都是你的。”
    “我可没奢望拿到更多，”陶暖玉却是道：“而且，我也没钱。”
    苏杭：“……”
    陶暖玉图穷匕见：“500万，其中100万，算你借给我的，怎么样？”
    “暖玉姐，你摸摸自己良心，这话也说得出口？”
    “那你去找别人吧。”
    “好吧，最多借给你50万，而且，管理费就算了。”
    “100万！”
    “那我找别人。”
    “真抠门，我可是你大姨子，”陶暖玉瞪过来一眼，到底还是答应：“那就50万，不过，不管最终能买入多少，我这50万，优先。”
    苏杭想了下，这次倒是没有坚持。
    旁边的尚骏一直没怎么插话，耐心听两人你来我往，虽然没怎么听懂，却是确定了一件事，接下来……《商海》应该又有素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