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如此说,明面上显得其大度,为大局考虑。
但苏修心中知晓,这人心中定然是早有对策,否则不会在此时刻出言。
宁王世子听这探花说的这个斗法,心中微微一盘算眼神微动。
“好,既然如此,那便如崔探花所言。”
“本世子再加一个赌注。”
“若是有人说出诗词可盖过催探花,那本世子便向皓轩你致歉。”
“承认这满院之人,皆是溜须拍马之辈,你看如何?”
秦桂说此话的时候儿,眼神紧紧盯着燕王世子秦皓轩。
燕王世笑了笑,骄傲的他,不许自己退缩。
“好,我便应了你这赌局。”
几人交谈之间,好似从未带上过苏修如何。
而苏修心中明了,若是这崔志做出的诗词,盖不过燕王世子。
那自己自然也没事儿。
若是这崔志做出惊天动地的诗词,盖过了世子。
以这秦皓轩的性格定然转身愤慨离去,或是羞愧难当。
那自己的生死则是最无关紧要的事儿。
崔志见两位世子同时答应。
自认为已是成功一半儿。
在双方如此焦灼的情况下,作为一个有能力的聪明人,定然是要选择战队的。
没错。
这崔志便是准备站队宁王世子。
这百花宴毕竟是宁王世子做东才将自己请来。
况且,刚刚燕王世子那首诗词,可是无差别攻讦。
在场的文人骚客基本全被骂了。
自己贵为探花,自然得为自家新认的主子,找回场子。
其心中明白,做出一手盖过燕王世子的诗词,便是自己的投名状。
崔志向前走了两步、待走到第四步时,开口道。
“既然世子殿下刚刚已做诗词,在下也不好再做一首。”
“这样,我接着续下去如何,只要您诗中稍改二字即可。”
在场众人眼神微挑。
继续?
燕王世子殿下刚刚所做诗词,平仄合辙,首尾呼应。
已经是一首完整诗句。
若是再往下续,难度不小,而且就算再原有基础上改动也很困难。
秦皓轩眼神狐疑,满脸不信道。
“好,我便容你改两个字。”
苏修抿了抿嘴,心中暗道不好。
崔志一副得逞的表情,说到。
“好,那便将您开头的下半阙的悲欢二字改为欢乐。”
苏修听这崔志所改之词,正是这首诗的痛点,心中明白,此人却有两把刷子。
自己从不以自我为中心,不觉得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别人做不到。
所以这崔志能改这两个字,苏修早已心胸了然。
若是没有两把刷子,探花可是不好考的。
燕王世子听这崔探花要改的两个字,低着头,嘴中呢喃念叨。
约莫三瞬,眉头微微皱紧,抬头说道“你继续。”
崔志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笑着说到。
“那世子殿下,便恕在下得罪了。”
“在下接的是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
“无为守穷贱,憾轲长苦辛。”
崔志说完,傲立于全场中央,手中纸扇展开,环视四周众人。
看着他们低头思虑的模样,崔志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
其眼神不经意间扫到苏修。
心中微微有些诧异。
此人为何脸色毫无动容?
苏修看着场中的崔志。
实则,从他开口说第一句的时候儿,苏修心中便明了。
这场赌斗若是没有其他诗词出现。
这燕王家的小世子,输是板上钉钉的了。
崔志所作之诗,虽然只在原基础上改了两个字,但是整首的含义却大不相同。
原本是层次在做各位,只会溜须拍马,不说真话。
改了后,反倒是赞扬在做的各位。
想要攀附世子,要抱世子大腿,并没什么错。
人生来就要捷足先登。
同时鼓励在座的各位虽然有些人如同尘土一般轻贱。
却不要放弃,不要不得志。
诗词之中,尾句尽是鼓励之意。
周围才子佳人,琢磨一会儿这诗,也都是听出了其中的勉励之意。
一个个的向着崔志投去感激之意。
崔志收获着周边,无数的感激,扇着扇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站于台上的宁王世子,看崔志做出的这下半首诗,顿觉脸上倍儿有面子。
笑容又再次出现。
“在座的各位翘楚,才子佳人,崔探花这诗词,是在勉励各位啊。”
此言一出,周围才子都向着宁王鞠躬,笑容满面。
“共勉。”
这诗词中说了,攀附不丢人,生而为人,当然要努力了。
谁也不愿意做脚边的泥土。
崔志稍改两个字,将燕王世子一首讽刺之诗,改成了歌颂、赞扬、勉励的诗。
这让宁王世子既有了面子,也撅了燕王世子。
真是深得他心。
一旁的,秦皓轩咂摸着崔志的这首词。
确实比自己好。
无论是意境,还是眼界都比自己强。
抿了抿嘴,自知是自己输了。
崔志自知,自己已经收获了一波人心,再看向一旁的燕王世子,便出言道。
“世子殿下,请作诗吧。”
宁王殿下一旁,一双鼠眼笑眯眯的,冷眼旁观这一切。
有些话,就得是适合的人说出来,才好。
秦皓轩低头叹了口气,脸色无奈道:“是我输了。”
“世子殿下,可还记得刚才的赌约吧。”
此话一出,秦皓轩身旁侍卫,纷纷拔剑怒喝:“你什么意思!”
他们虽然听不懂那首诗什么意思,但自家主子输了,可是要收屈辱的。
侍卫们,当然一心护主。
崔志阴阳怪气道:“莫不是说,世子殿下想赖账?”
宁王见此情形,赶忙出来彰显自己的大度,假模假样道。
“诶,崔探花,都是自家弟兄,刚刚的赌注…”
秦皓轩脸色难看高声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刚刚的赌注我认。”
一旁侍卫皆是心急上前道:“世子您…”
秦皓轩抬起左手,命侍卫闭嘴。
随后脸色铁青道:“我荆州人,输得起,输就是输了,向你道歉便是。”
说罢,向前走出两步,双手抬起,准备行礼作揖。
此刻,一旁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且慢,谁胜谁负犹未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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