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化和妻子、罗刚到医院来看李红霞。四化妻子陪着李红霞拉家常,四化和马卫国、罗刚走到外面抽烟。望着马卫国憔悴的脸和发黑的眼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四化张了张嘴,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又觉得说出来没任何意义。当年送马卫国去拘留所的话,他和铁头曾对马卫国说彼此永远是兄弟,那种语言苍白无力的感觉至今留在四化的心里。这些年,除了这次借钱给李红霞看病之外,他们又为替自己扛下牢狱之灾的马卫国做过什么呢?
“钱花完了就给我打电话,把厂子卖了也要治好嫂子的病!”四化说的是真心话,他觉得这是他欠马卫国的。马卫国低头抽烟,没敢抬头,怕四化和罗刚看到他眼圈里的泪光。
四化一行走后,马卫国和多多在病房里陪着李红霞。李红霞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看上去非常虚弱,生命的光辉正在她的周围渐渐消散。马卫国静静地坐在床边,为李红霞削苹果,看着憔悴的丈夫的侧影,李红霞心里一阵阵难过,她强忍着没有苦出来,尽最大的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缓和着脸上的表情,故意作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李红霞的视线缓缓地移到了多多身上。
多多安静地坐在李红霞床边,手里拿着玩具电子琴,聚精会神地研究着那些黑白相间的琴键。忽然,多多抬起头来,问李红霞:“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让我上学校的钢琴课呢?”为了凑齐李红霞的医疗费,马卫国把多多的音乐课、舞蹈课都停了下来,节约所有的开支。
李红霞没有问马卫国这么做的原因,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给这个家庭造成的拖累。马卫国也没有说话,现在没有解释的必要了。伤感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李红霞转过脸去,撩起衣袖掩饰地擦干了。她露出一个笑脸,望着多多,“因为爸爸是最好的钢琴老师啊!”
“可是爸爸就会一首。”多多撇撇嘴说。
“那你就给妈妈弹这一首。”李红霞想起马卫国在新婚之夜用口琴为自己吹奏的《再见理想》。躺在病床上的这些日子,那个声音总是在自己的脑子里回荡。生命的终点近在咫尺,或许自己一觉睡过去就不会再醒来,她担心自己以后再也听不到《再见理想》的旋律了。
多多肉嘟嘟的小手在键盘上弹着,电子琴发出《再见理想》的单一旋律,虽然不连贯,但却“叮当”作响,撞击心房……
一直低着头的马卫国终于抬起头来,和妻子的目光相遇,笑容绽放,发自内心。李红霞把头靠在马卫国的肩膀上,一起凝神倾听女儿弹奏的《再见理想》。
马卫国和李红霞双方的父母来到了北京。他们没能参加儿女的婚礼,但希望能见女儿(儿媳妇)最后一面。李红霞的父母是中学老师,老实本分家教很严,他们对聪明伶俐从小就表现出非凡的音乐舞蹈天分的李红霞曾经寄予厚望。也正是父母的严格管束,在李红霞的内心深处埋下了叛逆的种子,一旦脱离父母的羽翼,她便开始践踏所有的道德教条,无拘无束地放纵自己,生活放荡而奢靡。两位老人没想到女儿离开他们到北京求学的短短几年时间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们眼里的乖乖女现在混迹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泡在酒吧KTV里流连忘返,身边的男人连她自己都数不清。循规蹈矩的老人一怒之下与李红霞断绝了关系,多年不再联络。就连李红霞后来摔断腿生活窘迫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
李红霞与马卫国结婚的时候,曾经想把喜讯告诉自己的父母,让他们知道女儿已经改过自新,求得他们的原谅。但父亲一听是她的声音,马上挂断了电话,让李红霞痛心不已,从此再也没打过电话。入院后,李红霞写下父母的联系方式,让马卫国在自己去世之后通知他们,否则他们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女儿的骨灰安放在什么地方。她已经不再指望父母宽容自己的年少无知。
马卫国在电话里告诉李红霞的父亲,自己是他的女婿,他的女儿身患绝症,正躺在医院里,电话那头一片沉默。马卫国将李红霞这些年的遭遇这些年的辛酸和痛苦一股脑地说了出来,电话那边仍然一片安静,他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正准备指责这位铁石心肠的老人时,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压抑着的哭泣声。多年隔阂筑起的割裂亲情的石墙瞬间崩塌了,老人原谅了自己的女儿,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北京。深埋在心底多年的思念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无法泯灭的骨肉亲情让老人痛不欲生。他们拖着老迈的身体千里颠簸,来见自己的女儿女婿。
医院的病房里,双方的老人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媳妇女婿。李红霞的父母望着躺在病床上虚弱不堪的女儿,再也坚持不住,扑到病床上失声痛哭。父亲握着女儿的手,老泪横流,“是我不好,是我把女儿害成这样的!小霞,你原谅爸爸!老天,你带我走吧,别再折磨我的女儿了!”母亲抱着女儿哭的死去活来。马卫国的父母站在一旁陪着流泪。多多躲在马卫国的身后,看着眼前悲怆的一幕。
等老人平静下来,马卫国才将多多推到他们的面前,“这是多多,你们的外孙女!”关于李红霞丧失生育能力领养多多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并不妨碍老人对孩子的疼爱。四位老人围着多多,轮流抱着,摸她的小脸蛋,亲个不够。被这么多人像宝贝一样捧着,多多很快由最初的害怕中适应过来,高兴地叫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把陷入悲痛中无法自拔的老人解脱出来,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生老病死是人的宿命,而能与这种宿命周旋抗衡的就是后代的延续。只有目睹下一辈人的成长,才能缓解死亡制造的悲痛和绝望。
李红霞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难得的笑容,因为在生命最后一段时光里,她可以与父母重归于好,可以看着三代人聚集在一个房间里,感受温暖的亲情。
几位老人手牵着手走出医院,来到儿女的家。马建设戴上了老花镜,仔细地看着房间里的陈设,李红霞的父母翻看着女儿一家人的相册,一张都不想错过。马卫国的母亲则走进了厨房,闲不住的她找到了一块抹布,打扫着已经很多天都没有收拾过的厨房,把堆放在水槽里的积攒了很多天的碗筷杯盘洗得干干净净,码得整整齐齐,橱柜灶台擦得一尘不染焕然一新。多多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悠着,很想帮忙,却又插不上手,生气得撅着嘴。马母让她去找清洁剂,洗抹布,多多才为自己发挥了作用高兴起来。
马卫国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几位老人各自忙碌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没有干涉,因为他明白就算是为儿女做一点点事情,也是老人心理上的一种安慰。
老人们在北京住了几天,就在马卫国的安排下各自回去了。他们完成了自己的心愿,继续待下去非但帮不上忙,还会给儿女添麻烦。马卫国也不忍心让他们看着李红霞痛苦和一步步逼近死亡的关口,让他们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刻骨铭心的疼痛。婚礼没能邀请他们参加,葬礼就更不应该让他们参加了。
虽然是短短几天的时间,多多与几位老人已经建立起来感情,送老人走的时候哭得不成样子。老人提出要把多多带回去,由他们代为照顾,这也是他们晚年的乐趣。但马卫国狠狠心拒绝了,虽然这是一个对各方都有好处的方案。有多多在身边,可以坚定李红霞与病魔抗争的意志,多多的每一声呼唤每一个笑靥都能减轻李红霞的痛苦,是无法替代的良药。所以,多多必须留下来。
“哗啦”一声,护士猛地拉开窗帘,惨白的阳光从窗外汹涌进来,落在同样苍白的李红霞身上。睡梦中的李红霞被阳光晃得睁开了眼睛,紧蹙着眉头,整个人显得更加消瘦憔悴,带着白帽子,头发因为化疗早就掉光了,无神的眼睛望着有节奏地滑落的点滴。
护士将药液换好,一边做着记录,一边对李红霞说:“给你家里人说,治疗费快交了。”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自从躺进这家医院,李红霞就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那不是从外面侵入肌肤的寒冷,而是从心底由里向外扩散到全身的寒冷。这种寒冷一方面是因为生命力衰竭让温暖身心的东西渐渐流逝,另一方面是弥漫在这个环境里的冷漠,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一个个不带感情的声音,似乎摆在他们面前只是一具活着的肉体,而不是宝贵的生命。
李红霞没有说话,望着护士转身出去,屋内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了声息。李红霞看着窗外的阳光慢慢地变换着,从刺目慢慢变成阴影。太阳落山了,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似乎意味着某样东西要画上句号了。
李红霞默默地拔掉插在身上维持生命的管子,凭着身上仅存的一点力气支撑着下地。她缓缓地脱掉难看的病号服,将自己的衣服换上,碎花的鲜红的裙子,红色的上衣,这是他们新婚时穿过的,是她要求马卫国给自己带来的。那一刻,她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李红霞拿出马卫国送给她的那双锯掉一截鞋跟的高跟鞋,静静地蹬上。
对着镜子,李红霞给自己画了口红,为自己做了最后的打扮,然后平静地躺在床上,轻轻地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笑容……眼前是一道柔和的光,在光线聚焦的地方,李红霞看到多年前在舞台上翩翩起舞、青春靓丽的自己,像个公主一样美丽着高贵着圣洁着,像只天鹅一样在舞台上游来游去,动作轻盈、行云流水。
回过头,李红霞看见了抱着多多的马卫国,正在远处向自己招手。李红霞想呼唤丈夫和女儿,“卫国,多多”,可是声音只在心底回荡,她与丈夫、女儿之间似乎隔着一道无形的但又无法穿越的屏障,他们已经处在两个无法沟通的世界了。她身在的世界没有声音,只有无边的寂静。
病房里的生命仪传来生命终结的戛然而止的声音。
李红霞走了,她再也无法承受马卫国负债累累去挽救这个已被判了死刑的躯体,选择离开深爱的多多和丈夫,结束了在这个世界上的痛楚的旅行。
赶到医院的马卫国看到的是被雪白的床单覆盖着的妻子。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视线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变得朦朦胧胧。他失去了所有的知觉,除了心头的剧痛。意识恍惚的马卫国同样看到一道光,圣洁的光辉笼罩下,李红霞正沿着一道阶梯拾阶而上。她回过头来,朝马卫国摆摆手,做最后的诀别。那一刻,马卫国觉得李红霞就是堕落人间的天使,品尝了人间的酸甜苦辣,也给了他这个凡人一生中最宝贵最幸福的时光,然后就被上帝召回了天堂。
街头的电话亭里,痛不欲生的马卫国一遍一遍地打电话,但是他不知道该打给谁,按了两三个数字就挂上,再按,再挂……
终于,马卫国趴在玻璃上哭了……
路灯一盏盏点亮了,那是夜幕下城市的眼睛,注视着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归家的人们。马卫国呆呆地坐在路边,已经忘记了时间,他的嘴唇嚅动了几下,低声地唱起《再见理想》:
独坐在路边街角 冷风吹醒,
默默地伴着我的孤影,
只想将结他紧抱 诉出辛酸,
就在这刻想起往事,
心中一股冲劲勇闯,
抛开那现实没有顾虑,
仿佛身边拥有一切,
看似与别人筑起隔膜,
几许将烈酒斟满那空杯中,
借着那酒洗去悲伤。
歌声失去了摇滚的激昂雄状,低沉着婉转着,注满了悲伤。他用这首特殊的歌祭奠着亡妻的在天之灵,祈望她在另一个世界里不再痛苦不再悲伤不再孤独。
忽然,马卫国想起了什么,猛地跳了起来,沿着马路疯狂地跑向远方。
夜幕落了下来,学校门口亮着两盏昏黄的路灯,多多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她孤独地站在校门口等待着马卫国。马路上一辆辆车飞驰而过,却没有马卫国的身影。多多焦虑的神情中透出恐惧和不安,眼巴巴地望着街道的尽头,看上去很可怜,眼泪在眼窝里不停地打转。行人走过,诧异地望着多多,多多有些害怕地往后缩着。
忽然,黑暗中出现马卫国奔跑的身影,向多多扑过来。多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带着委屈的喜极而泣的泪水涌出,迎着马卫国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着“爸爸”。马卫国一把抱起多多,紧紧地贴着多多的脸,泪水滑过沧桑的面孔,落在多多的衣服上。马卫国摸着多多的头发,喃喃自语:“对不起,多多,对不起,是爸爸不好,爸爸来晚了!”
多多仰起脸来问:“爸爸,你不要我了吗?”
“不会的!永远都不会!”马卫国拍着多多的后背,难过地安慰着。李红霞走了,留下他和多多相依为命。多多成了他承受痛苦、熬过这段艰难的日子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他再也不能失去多多了。
马卫国紧紧地抱着多多,多多用双手环抱着马卫国的脖子,将脑袋靠在马卫国的肩头,似乎生怕一松手父亲就从她的世界里再次消失了……
马卫国走向街头,街头繁华内心落寞,背影宽大但是步履蹒跚。
客厅里亮着一盏孤灯,把气氛烘托得有些凄凉。马卫国做好了晚饭,以往这件事多半是由李红霞来做的。饭菜端上桌,马卫国和多多坐在饭桌的两头吃饭,属于李红霞的位置空着,似乎李红霞并没有离开,只是下班晚了,很快就会开门进来,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吃晚饭。马卫国神情恍惚,有种梦游般不真实的感觉,他还无法接受李红霞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个家,离开了他和多多的事实。
马卫国习惯性地摆放了三副碗筷,摆好之后才发觉,他想把多余的碗筷收起来,手却僵住了,直觉告诉他,李红霞还在这个房间里,陪他们吃最后一顿饭。
马卫国给多多盛饭夹菜,多多却把胳膊撑在饭桌上,两只小手支着脑袋,不动筷子。等马卫国坐下来,多多问:“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咱们两个了?”
马卫国看了一眼李红霞的椅子,摇摇头。
“那妈妈呢?”马卫国还没有把噩耗告诉她。
面对多多的问题,马卫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不是现在就该把真相告诉她?隐瞒的话又能瞒多久呢?多多迟早是要面对这个事实的。马卫国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终于缓缓抬起头,眼神温柔地看着女儿,语气平静地说:“妈妈死了。”马卫国希望能以自己的镇定让多多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让她明白死亡并不是可怕的意外,而是一件每个人都要面对的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希望女儿能够坚强地承受生活的巨变和家庭的残破,希望将自己饱经磨难的精神力量传输给女儿,而他内心的力量又是来自于多多。
“什么是死?”这个问题是学校的老师不会教给她的,在中国的教育中并没有死亡教育这个课题。
“就是要睡很久。”马卫国想都没想就给出了这个答案,他觉得这句话不像是从自己的大脑中产生的,仿佛某个人在借他的嘴回答多多的问题。应该是李红霞,她就在自己的身边,大概是觉得自己把话说的太直接了,怕刺激多多,所以给出了一个委婉的答案。马卫国这样想着。
“那我们还能见到她吗?”多多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要等很久。”马卫国声音幽幽地说。耳边仿佛有一声叹息,马卫国看看李红霞的位置,内心无法遏制的酸楚。
多多趴在桌子上“呜呜”哭了,“我现在就想见到妈妈……”
马卫国一动不动地看着女儿,缓缓伸出手,盖在多多的脑袋上。他本想安慰多多,可是嘴还没张开,就失声痛哭起来。多多扑过来,扑到马卫国的怀里,相拥而泣。场面令人心碎。
草草地吃过晚饭,马卫国习惯性地带着多多下楼跳皮筋。小区的广场上,昏暗的灯光下有人在闲聊,有人在下棋,有人在踢腿伸腰,做着晚饭后的运动。
多多跳着皮筋,有些没精打采。皮筋的一头拴在一棵大树上,一头牵在马卫国的手里。多多在跳,马卫国在数数,声音很轻,似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跳皮筋,小皮球,香蕉梨,马莲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马卫国分不清是自己的声音还是李红霞的声音,朦胧的灯光下,就像李红霞蹲在大树下,牵着皮筋的另一头,两个人一起陪着多多跳皮筋。
马卫国呆呆地数着,神情似乎凝固在夜色中。“多多,爸爸给你唱支歌吧!”
“嗯!”
独坐在路边街角 冷风吹醒。
默默地伴着我的孤影。
马卫国低声哼着《再见理想》。还没唱几句,就听多多一边跳一边说:“爸爸,你唱的歌儿太老了!”
“我是老了。”马卫国答非所问地说,神情瞬间显得苍老了很多。
马卫国收拾完房间,打开卧室的门,发现多多已经睡着了,她很累,睡得很沉。借着客厅里透过来的灯光,马卫国站在窗前,凝视着睡梦中的多多,她就像个美丽的精灵,恬静无比。马卫国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转身身离开,关上了卧室的门。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马卫国点燃一支烟,袅袅的烟雾在眼前升起、飘散。这是一个无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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