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落-追忆之旅

第42章


    “随便你。”
    叫来夏仆拿来了换洗的衣服,碧罗被下人伺候着到了屏风后的浴桶沐浴,不一会他又遣退了下人。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若鹤和碧罗。
    “今天父亲找到我,他说有意把我和王将军联姻的意愿。”屏风后面传来碧罗雾一样的声音。
    若鹤倒茶的动作有一瞬的停滞,可马上有恢复起来,清香的绿茶徐徐注入杯中。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恭喜你。”
    “什么?”碧罗的语气满是讶异。
    “你也该成家了,整天像个小孩似的。”若鹤依然是平常的语气。
    “你!”
    碧罗一说完就没了声音,不一会就听见什么用力沉入水底的声音。
    若鹤一惊,忙跑到屏风之后发现碧罗整个人都浸入了水桶之中。
    “碧罗!”若鹤大惊声音也有些发抖,她一手扶住木桶边缘一手伸进水里想将若鹤抓出来。
    若鹤的手刚在水里乱捞一会,就被碧罗反手抓住用力向水里一扯。本来没有防备的若鹤半个身子浸了水却没有栽进桶里,她稳稳扶住桶侧被抓住的手一个使力一提碧罗整个人配合着哗哗的水声浮了上来。
    “你疯了吗?”
    若鹤话还未完,可是碧罗突然松开了抓住她的手。两只手快速的扶住若鹤的下颌,若鹤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自己的唇部被软软的湿润感所碰触,那里还夹杂着水温的花香芬芳。
    若鹤惊得瞪大眼睛,她想抽离头部可是碧罗牢牢的嵌住她的下颌让她一时抽不开脑袋。趁着若鹤惊愣的空隙,碧罗整个人浮出水桶站直,整个人都压了过来。
    若鹤这时抓住机会,两只手抓住碧罗的手腕用力的扯开,脑袋向后一靠就看见碧罗双颊泛红,双眼水雾迷蒙。若鹤一咬牙,抬起左手就是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啪!
    “你在干什么!”
    这时碧罗好似在面颊的疼痛和若鹤的吼叫声中清醒过来,他直直的盯着若鹤,眼里满是倔强。
    “你知道的。”声音是若鹤不可触碰的隐忍。
    仿佛空气里被激起了一触既碰的气氛,若鹤看着碧罗的样子却一下子让生气的自己冷却了下来,这样的他又太纯净让她不忍伤害。
    “你别任性!”
    “我没有任性!”
    那样认真的眼神让若鹤突然没了激烈的言语。
    “你…快出来吧,会着凉的。”若鹤说着又慢慢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可是双颊的红晕泄露她无法掩饰的情绪。
    “你能不能不要逃避我?”碧罗的声音也软了下去,可是里面也充满了倦怠的无奈。
    “我是一个杀人犯!”
    “我不在乎!”碧罗的面容因为生气而变得有些扭曲。
    若鹤愤怒至极,反手又给了碧罗一巴掌。
    “我在乎!”
    若鹤看着碧罗脸颊的红肿立马冷静了下来,她突然很后悔自己的失控。可她阻止自己想抬起安抚碧罗的手,抬起眼冷冷的看着他。
    他的执着只会让若鹤感到更痛苦。
    “若…”
    “不要逼退我所有留在你身边的心意。”
    什么时候开始忽略了,他似乎不再是懵懂只知退让的少年。
    碧罗不再说话,脸上的轮廓却染上了如同屋外般斑驳的阴影。
    报仇其实很简单,在若鹤看来就是这样,不知道从哪一个开始失去理智。
    只是偏离了仿佛可以由自己操控的意识一般,当若鹤清醒过来,自己置身于是尸体和血液的上方。
    有那么一刻在若鹤的眼里回到了自己置身于家族惨死的时候,连眼泪都无法宣泄的感情再次撞击了她的心灵。
    只不过这次不一样了,她是在替自己报仇,屠杀了仇人所流下的鲜血。
    “哈!哈哈!哈!”
    若鹤的眼泪是干涩的,她的笑声也显得苦涩无比,及时报了仇又怎样,她觉得的什么也没有。
    一点也不开心。
    支撑着着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可是当自己达到目的之后若鹤只觉得恶心的想吐,这样的自己好恶心,会杀人的自己好恶心。
    “若,若鹤?”
    小道几乎会随风飘走的声音,可却重重的打在了若鹤的心里,她无法相信此时此刻还会有人这样的呼唤自己。
    她慢慢转过身来,**的身姿如玉温润的面容和秀灵的双眼,此刻的少年脸上写满了难以言语的复杂表情,若鹤理解那是厌恶。
    “人,人都是你…”杀字不知为何被少年留在口中,眼底似乎正在挣扎什么。
    “哼!”若鹤微扯嘴角不屑的冷语“不都看到了吗?看清了吧,我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她其实很害怕,强装的漠然之下是不住的发抖,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你哭什么!”
    若鹤微微皱眉的看着碧罗,她还以为这个娇贵的和花一般的少爷会马上吓得逃跑。
    他只是摇了摇头,泪水也在脸颊倾斜开来。
    “快滚吧,以后别在来找我了!”
    若鹤硬着声音说完就开始抬腿往门外走,快要路过碧罗的时候整个人身突然被抱入了一个怀抱之中。
    与自己冰冷又充满血腥的身体不同,碧罗的怀抱既温热又扑进鼻子的特有的少年气息。
    尴尬的气氛在夏仆的通传声中结束,两人默契般的收拾好一切上了进宫的马车。
    看着对面的碧峰,早已没了当年的天真,碧罗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难道,妹妹你进宫也是想参于朝政?”
    “哥,难道你觉得现在是可以安由现状的时候吗?”
    “我们家族世代在朝野位倾权重,这次王上大面积改革”
    “我一直觉得妹妹是因为嫁了个好位置才高兴不已。”
    “难道不是好位置?”碧峰反问他。
    “你是女子干嘛配合父亲去充当权利的工具。”碧罗好歹开始严肃态度。
    “那哥哥你身为家中唯一的男继承人,”碧峰的眼神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若鹤“你又做了什么?”
    碧峰的眼神犀利起来。
    “难道你要看到我们碧家豪无抵抗渐渐被人逼退,我们世代在朝为官怎么可以突然容忍这样的转变,再说自家人还不了解自家人吗,就只出了你这样的一个异类。”
    “你拿自己的幸福来陪父亲赌这局?”
    “哥哥说话越来越让我不懂了,”碧峰朱唇微扬“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奢望,我想哥哥是这世上最不清不楚的人了。”
    碧峰说完马车就停了下来,她幽幽的看了对面两人一眼就被掀帘进来的下人扶了下去。
    车内一阵沉默,还是若鹤先开了口。
    “看来你们兄妹不仅名字起差了,连抱负个性都反了,她到更像个男子。你…”
    “我可不像女子。”碧罗连忙接过我的话。
    “你像个长不大的。”
    碧罗也不生气,反而是仰起头春风扶过般的笑脸看着若鹤。
    “那如果我也倾心权野的话,你会不会更加喜欢我。”
    若鹤一愣,碧罗认真的时候就爱温柔的笑。
    “不会。”若鹤顿了一下“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怎么会谈的上更喜欢。”
    “呵呵。”碧罗笑而不语,又恢复了哪种纯真的笑,只不过唇角有点僵。
    若鹤当做没看见,其实忽视也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若鹤生在一户书香家庭,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一对双胞胎的弟弟。父亲在若鹤出现之前是做什么的她不知道,可是在她有记忆开始就知道家里是从商的,生了自己的生母据说是个异蕃人,在若鹤出身不久便去世了。她从小是在姐姐的生母也就是大娘的房下长大,若鹤的大娘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连带她的女儿也是同样。可若鹤却是丝毫不受影响,从小就是活泼好动,家里也是十分宠着她,只是没有人提起若鹤的生母。
    若鹤发现自己的不对劲是在一次发烧大病一场时,那时身体刚刚好可以活动的她一次趁守床的下人去厨房端药就翻身下床溜了出去。
    那时天气干燥炎热,没走几步若鹤就出了层薄薄的汗水,后来只觉得头脑发昏就失去了意识。可似乎也只是一下子,若鹤就突然清醒了过来,但她马上发现自己竟然是坐在庭院之中,怀抱里躺着一只被割断脖子的鸡而她的左手就拿着一把剪刀。
    当时年幼的若鹤并不明白眼前的一切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被生涩的动物散发的血腥味刺激的大哭了起来。
    这不过才是开始。
    送走了进宫的碧罗和他妹妹,若鹤来到延伸道路旁的一处庭院之内,其实这也不过是一方不大的林院罢了,此处种满了绯红的枫树,不过现在还看不到满目的枫叶景致。
    因为不属于外殿的大路所以这里并没有守卫的士兵,只是偶尔有从此处穿过的垂首侍女。
    若鹤就只身站在庭院的中央,耳边也传来淡淡的流水声,缓慢的水流也好似流动进了她的心里。
    若鹤很喜欢这样低温的天气,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不会乱想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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