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一次我们的跟镖,暮色黄昏的途中,突然遭遇数名黑衣的袭击,可明显的,他们并不是冲镖来的,他们一直攻击殷肃,他们的武功不弱,招招致命,对此我们尚且还能应付,但他们的暗器非常的厉害。正当打得难舍难分时,忽地听闻殷肃闷哼一声,猛然倒地。我疾步上前,突地只觉胸中怒火翻腾,脸色一凛。我不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兄弟。
兄弟?!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好陌生的一个词,我却未去多想。
我怒气一上,全身便热血沸腾,浑身似充满了无穷力量。我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何有这般可怕的变化,而我还不会控制。
殷肃的脸色苍白无色,口角不断溢出鲜血。“我……”
“先别说话。”我打断他,将他扶起,并盘腿运气替他治疗。
“这剧毒……你再运功也会中毒的……不要再耗费真气了。”
“闭嘴。”
我很执着,但以我现在的能力,消耗大半真气,也只能暂时替他保住性命。
“这次,是我欠你的。”
“扯平。”我有些气虚的淡然回道。我欠他一份恩情,我曾说过一定要还的。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坚持。我们两个真的很相似,同样的固执。
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也不明白为何他们要置他于死地。殷肃的来历更让我疑惑,但他没说,我便不问。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是有种默契。
后来,有一帮自称是唐门的人,要将殷肃接走,只有他们才能替他解了毒性。我才知道,原来,殷肃是唐门少爷,原来,他的背后竟是这么大的来头。
殷肃被他们接走了。而我,又是一个人。我想我已经很习惯了,只不过回到了从前……
出来的时日很久了,我开始想念起师父。我不禁为我的意气用事与鲁莽感到懊悔,我竟然忘了师父的谆谆教诲,他老人家一定对我很失望。我想,我该回去负荆请罪。
于是,我又回到了山上。出乎意料的是,师父对我并没有过多的责备。他语重心常的问我:外面的世界如何?
我说,外面的世道,很艰难。世人,很阴险。我讨厌这种喧嚣的俗尘。
我以为我会继续留下,却料师父竟然将我遣下山去。
师父意味深长的道,“这里始终不适合你。你且自行离去努力一番作为吧。”
我不知道师父是否还在生气,这是对我的处罚抑或是将我逐出师门?我不了解他的用意,也没有追问,依言收拾,漠然的下山。
无所谓离开与遗弃。这不正是我从出生就经历的吗?很习惯了吧……
【元冥篇】 投身暗界
活下去,很简单。但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却很难。我的人生就像是一张黑网将我深深的笼罩,那种空寂悲凉将我团团围住,心底深处,只有自己的声音与无边的漆黑,是种比死亡还要恐惧的感觉。我想要寻找突破口,却找不出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直到我遇上了那个人,我的人生开始发生了变化。他说,他找了我好久。他说,我是属于那里的。他说,那里有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人生活得如此,实在可悲。
不问理由,也没有任何迟疑,反正我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于是,我随他走了。
这是一个黑暗阴冷的地方,这里充斥着无情与掠夺,你若想在这生存,只有不断的强大自己。
他们的眼里没有感情,只有权势。
在那里,还有另外三个人。在他们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与自己相似的影子。一样的与世界保持距离,一样的孤僻冷漠,从不让任何人触碰内心深处,我想,这就是物以类聚吧。
在那里,我们接受着地狱般的磨练与严峻的考验。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与常人无异,随后,我潜伏在体内那股异样的力量越来越强,被这惊人的力量充斥着,有种想要噬血战斗的强烈欲望,甚至陷入失控状态。我们每个人都拥有着不同的强大能力。
这就是暗界,世人无不提及色变,避之不及。在世人眼中,我们是属于异类。
我们开始为暗界效命。在这个冰冷的世界,我开始学会了征服与掠夺,我喜欢看那些平日里自命清高,自以为是的人被我踩在脚下像只狗一样摇尾乞怜的时候,我由此获得了优越的快感。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对于那些不服我的人,一律诛之,绝不手软。在江湖上,无人不对暗界憎恨至骨髓。
我以这种方式来满足内心的空虚。我渐渐学会控制了自己的力量。随着日月推移,很快的,我们分别成为四殿之主。
此时的我,早已被权势给蒙蔽了心智,将师父的教诲通通抛之脑后。可当我拥有了这些权势,却发现那也只是一刹那间的满足。每当夜阑人静时,寂寥依旧在黑夜中侵噬着我空荡的心。
我常问自己,这个世上,除了权势,还有什么更吸引人的呢?
祭说,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能教你情不自禁,不由自主,它可以控制你的喜怒哀乐,而你却是心甘情愿。就算是绝世聪明的人,碰到了它,也会变成傻瓜。
这世上,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吗?我将信将疑,心中充满了质疑,若真的有,无可置疑的,那它就真的挑起了我内心深处的征服欲。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祭的背叛,让我无法谅解。我们原本该是一起并肩作战的,他却背弃于我们,为了女人。
而对于背叛者,他必须经受那宛如十八层地狱的残酷严刑,稍有不慎,就此丧命。我没想到,他竟有着如磐石般坚韧的毅力。难道女人真的能带给人这种神奇的力量吗?
女人,是不是也学了什么摄心术,能上祭不顾一切的放弃拥有的权势,不惜违背暗界的禁令,甚至为之豁出性命。
世人说得没错,女人如祸,能教人丧心失志。女人如水,一不小心就会泛滥成灾。可为什么有这么多笨蛋甘之如贻的葬身其中。
祭说,这就是爱,当你一旦陷了进去,明知是个火海,也宁当飞蛾往里扑,就算是万丈深渊,也毫不犹豫的纵身往下跳。只有失败的人才会找这种借口。若女人真是祸水,男人则是祸根,男人需要女人来灌溉。
我不屑置之,爱?这个词陌生而讽刺。女人,只会在我的眼前走过,但绝不会驻扎在我的世界里。
他说,你错了。权势,只是表相。而拥有一个心灵相楔的伴侣,才能满足于内心。
这番没有出息的话,我很难想象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一只野心勃勃的狼变成温驯听话的狗儿?
令我感到讶异的是,她,不是国色天色,没有倾国倾城。只是一微不足道的平凡女人,为何能教他如此神魂颠倒?
祭说,感情是种很抽象,很飘渺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只有自己亲身体验才懂其中的美妙。
虽满心不屑,但他的话却成了激将法。当两个实力相当的人碰撞在一起,就会不由自主的展开较量,无论武功、地位、成就,包括感情。祭说得那么玄奥,我自然不能落后,我想,这个游戏一定很有趣。我当下决定,也要去体验他说的那种感觉。只不过不同的是,我要的是征服,而不是被牵制。
既然是两个人的游戏,那必须得找一个合适的人选。
我听信了他的话,心中充满了期待。但几番尝试之后,我失望极了,我没有体会到祭所说的那种奇妙的感觉。那些平日看似矜持又高傲的女人,却都经不住诱惑,几句言语便放开了自己。祭定是被迷了心智,才会将女人说得如此神奇。
祭离开后,暗界的主心骨少了一块。不久,暗界之主逝世,新一任的冥主则由三殿中选出。这是至高无上,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这个世界总是有正邪之分,门派之别。何为正?何为邪?世人道我为邪者,我便要让所有正派全都臣服于我,我扮演着一个世人憎恶又惧怕的邪恶之人,很快的,我成为正邪两道的最高统领者,游介于亦正亦邪之间。当光芒耀眼时,它亦会变成刺伤你的凶器。
【元冥篇】 梦长酩
上天给人安排每一个不幸的命运,弱者,逆来顺受。强者,等着征服。
冷漠的人性,让我看清了世道炎凉。敌人,则能让自己不断的变得强大。
古人却道,高处不胜寒。若想要站得高,就必须扎稳了脚跟,才不会被人给拽下来。人前,溜须拍马,谄笑巴结比比皆是。背地里,却总想方设法处处算计。平日里,各门各派相互明争暗斗,一旦出现具有威胁性的强劲对手,却又很有默契的团结一心,正义的口号打得响亮。
锦上添花的往往是趋炎附势之徒,雪中送炭的人却也未必是与你交心之人。但当你孤军奋战时,还有人肯站在你身边,宁与全天下为敌,此人必定是你一生当中的生死至交。
年少时的那短暂相处到分别,我从未想过他会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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