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米有米都是乐

第19章


  林家瑜的租屋处靠近鲤鱼山,翁育农一停车就看傻了眼,他小时候跟爸妈住过这地方,是一栋有前院的平房,占地约四十坪,院落子里种了不少花草,他还记得有棵栀子树。
  当初他爸妈过世后,阿公因为睹物思人,决定把房子卖掉,不知为何又留了下来,就这样过了二十年,他也曾回来住过一阵子,感觉就像自己的老家,现在阿公居然把房子租给她!
  “谢谢你送我回来。”林家瑜解开安全带,看他脸色更阴沉了,她还是快消失吧,免得他心情恶化。
  翁育农没吭声,下车后要先扛她的机车,她看了忙道:“我来帮忙!”
  “不用,你站远点。”他可不想K到她,她已经苗条到快被风吹走了。
  林家瑜没想到他瘦归瘦,力气却这么大(以前只在床上体验过),独自就把机车扛下来,还帮她停进停车格,出乎意料的细心,但也因此流了一些汗。
  “辛苦你了,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她希望自己的语调是冷静的,应该没什么诱惑意味的吧。
  他不摇头也不点头,但是当她打开屋门,他的双脚主动带他走进,他是怀念这房子,绝对不是怀念她。“”
  院子里果然有那棵栀子树,晒衣架挂着一些衣服(包括会引来小偷的内在美),至于室内格局跟他记忆中差不多,当然摆设早己不同,如今这里充满了林家瑜的气息,简单、优雅而女性化。
  她走进厨房泡了花茶,倒了两杯端到客厅桌上。“请用茶。”
  他端起茶杯喝了几口。“你住这房子习惯吗?”
  他的态度怎么变了?似乎挺和善的?她考虑一下才说:“我很喜欢这房子,但是空间太大了,有些前任屋主留下的东西,我就收在不用的房间里。”
  “前任屋子留下什么东西?”
  “东西都装箱了,我不好意思打开。”她心想自己只是过客,就当是帮翁阿公看顾房子。
  翁育农点点头,两眼看过屋内每一处,阿公真是只老狐狸,明知他到这里会百感交集,故意把房子租给她,就是期待他的来访吧。
  忽然,他发现一个似曾相识的物品,走上前问:“你怎么会有这个?”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用月桃叶编织的提篮,除此,柜上还摆着两条手工项链,虽说用钱就买得到,但他不禁要怀疑……
  林家瑜坦承道:“是你阿嬷送给我的。”
  “你什么时候见过她了?”
  “上个礼拜五,你阿嬷来找你阿公,他们就叫我一起吃饭。”
  阿嬷居然会亲自出马!翁育农记得很清楚,阿嬷一年只来台东市两次,一次是他爸妈忌日,一次是阿公生日,平常想见她就得到海端乡山区。可是阿公通风报信,请阿嬷专程来看林家瑜,简直就把她当媳妇了!
  “你想要吗?阿嬷说这条是男生戴的,这条是女生戴的。”
  她以前都不知道布农族的饰物这么美,阿嬷的双手真巧,若有机会她也想学。
  “你凭什么叫她阿嬷?你是什么意思?想用人海战术还围攻我?”阿公阿嬷都被她收服了,他还能孤军奋战吗?
  她吓了一跳,原来她又踩到他的地雷了,只好低头说:“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
  “是我亏欠你,所以……不管你要怎么对我,我都会接受。”
  这话中似乎有话?在他能冷静思考之前,他的嘴已经脱口而出:“好!我要你当我的女人,但是我不会娶你。”
  她的表情仍然镇定。“你的意思是床伴、炮友?”
  “没错!”这么难听的说话是她自己提的,可别怪他。
  “好,只要你开心就好。”总算有她能为他做的事,她乐意之至。
  她这么轻易答应,反而让他恼火起来,过去他把她当成天使、当成女神,她却毫不在乎的背叛他,现在他摆明了要玩弄她,结果她还是毫不在乎!
  二话不说,他低头就吻住她的红唇,刻意加重了力道,要让她明白什么叫痛楚。
  他的欲望之中含着愤怒,她完全明白也完全接受,无论他要怎么惩罚她,都是她自己活该,只盼他能得到纡解,别再苦苦忍耐。
  没有爱语、没有询问,他不在乎她是否舒服,她却忽然握住他的手。“等一下……”
  “你反悔了?”他已经把她推倒在地上,她有力气就把他推开啊!
  她摇摇头。“我只是想到,是不是该避孕?”
  “上次我喝醉酒,我们也没避孕,对吧?”他是在试探她,其实他记忆仍模糊,只觉得作了场春梦,但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不是第一回了。
  “嗯。”她终于承认。
  果然,他不管清醒或酒醉都想要她,忽然他有种无法反抗命运的预感,无论她怎么骗他伤他,这份渴望就是无法平息,八成是她给他喝了什么符仔水吧,不知是哪家庙的这么灵,总之他认了。
  “避孕的事你自己想办法,我才不管。”他故意要让她为难,她如果不想跟他生孩子,就别让他碰。
  “是。”他想怎样都可以,她没忘记自己的话。
  “你好像说过,地板又冷又硬。”说着,他抱她走向卧房,将她放在双人床上,这里曾是他父母睡过的地方,而今一代传过一代,他们是否也会孕育出下一代?
  她不懂他为何一脸若有所思,但她没有机会发问,很快地,他用身体让她忘了一切。
  静默中,只有男女的喘息声,还有一些让人害羞的声音,她用力咬住下唇,真想打开电视或广播,拜托不要这么清楚的传达出来。
  他一直紧盯着她,看她如何融化,如何颤抖,却还死命压抑着呻吟,她总是外冷内热,不坦率也不可爱,偏偏就有本事抓住他的心,从过去到现在都不肯还给他。
  当她把埋进枕中,他立刻拉起她的头。“你想把自己闷死?不要再咬嘴唇了,都瘀青了。”
  “我……”她是不得己的,怕他看透了她。
  “不会叫也不会撒娇,笨死了!”他握住她的纤腰一挺,进入了却突然不动。
  “你说过我要怎样都可以,我要听你喊我少爷,还要说些好听的话。”
  “啊?”这太难了,她怎么办得到?明知她不是那种可爱女人,她很无趣的。
  “快点!”他抬起她的双腿,利用体力和姿势的优势,让自己更深入她体内,快感指数瞬间爆升。
  他是故意要逼疯她的,在他忽强忽弱的挑弄下,终于她带着泣音说:“少爷,你不要这样。”
  “再多说几句,我就爱听你这可怜的声音。”天啦,她知道自己多性感吗?简直是种罪恶!
  “少爷,我不行了,太强烈了!”她双手抓着床单,脸上春情都让他收进眼底,叫他怎么能不好好欺负她?
  听说魔鬼就是堕落的天使,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对她如此迷恋,原来他心中也有天使与魔鬼,而且只对一人为所欲为,放纵任性。
  放不开就放不开吧,茫茫人海中,至少有她跟他一起沉沦!
  黄昏时分,翁育农从沉睡中醒来,他很久没睡得这么沉了,似乎自从失恋后,他的睡眠就变得很浅,常梦到一些不想回想的片段,白天用理智压抑的,终究会在梦中出现。
  今天他能睡得好,是因为理智再也不用压抑了吗?
  睁开眼坐起身,他发现室内一片昏暗,只有窗口透进些许光线,林家瑜就坐在窗边,不知在忙什么,她是怕打扰他的睡眠,才刻意不开灯的吧。
  她低着头,并未发现他已进来,直到他开口问:“你在做什么?”
  她仍专注自己手上的物品。“有颗钮扣快掉了。”
  翁育农走下床靠近一看,原来是他衬衫的钮扣松了,她的表现就像个妻子,正在为丈夫缝扣子,如果她不曾欺骗他、伤害他,今天他们应该早已结婚,过着甜蜜的夫妻生活,又何必苦苦折磨彼此?
  “我要走了。”这房子带给他太多回忆,而她又带给他太多矛盾,再这么下去,他早晚精神分裂。
  “嗯。”她把衬衫递给他,他说不出谢谢,默默接过去穿上,当他扣上钮扣,有种被她缠住的感觉,那一针一线都像缝在他心上,拆开的时候不知会有多痛?
  “我做了点吃的,你饿不饿?”
  “我还有事。”他不能沉浸在这种家庭气氛中,他必须尽快离开。
  “喔。”她也不勉强,尽管她提早起来熬了汤,想替消瘦的他进补一下。
  他走到落地窗前,蹲下来穿鞋。“我阿公给我的钱,都是由你保管对吧?”
  “嗯,你需要用钱吗?”
  “我要买台车。”
  “现金还是支票方便?”是阿吉出了问题吗?她不敢多问,他要怎么花钱是他的自由。
  “都可以,我先请朋友挑一台安全又合适的,你再自己去买。”他的好友果王很爱研究车子,从耕耘机到遥控车都有一套,可以给他最佳建议。
  这话倒是让她吓了一跳。“要我出面帮你买?”
  “嗯,顺便帮我开,以后你在市区可以骑机车,出了市区一定要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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