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米有米都是乐

第20章


他再也不准她骑车到关山镇,光想到那画面他就一阵惊恐,她这么娇弱,如果可能,他还想给她找个司机,例如他自己?傻瓜。
  她立刻摇头婉拒。“我很少用到汽车,你不必这么做。”
  “就当你陪少爷上床的价码,其实也不贵。”
  她脸色一白,嘴唇颤抖。“我了解了……谢谢少爷的慷慨……”
  “就这样,我有空再来。”
  她不再多问,完全处于被动,他想怎么做都可以,只要他能因此满意,她就能因此赎罪,两全其美。
  就这样,翁育农不带走一片云彩离开了,但他并未找回自己的心,仍被一个狡猾的小偷抓紧着,于是他没有选择,只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到她身边。
  第九章
  如此关系持续了两个多月,时间已从冬天来到春天,人间四月天,乍冷还暖。
  翁育农仍在嘉南平原上课,把当初的死对头都变成好伙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他用时间和实力证明了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是米王。
  当他回到台东时,会先去看阿公和阿嬷,再到米厂看老板和大家,最后则回到林家瑜的住处。
  其实他不想养成习惯,无奈身不由已,双脚会自动带他前往,她打了一副钥匙给他,有时她还没下班,他也能先进去休息,还可以帮她收衣服(包括内在美)。
  他们只在屋内碰面,行事低调,但纸包不住火,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在公司和餐厅里,开始有人叫林家瑜“少奶奶”掌管柜台的阿水婶尤其厉害,连过去那件“间谍案”也知道,大家更加议论纷纷,把这故事当电视剧看。
  林家瑜一概不回应也不解释,希望这些传言自动平息,翁育农不可能娶她的,现在她的身份只是……类似情妇那样的存在吧。
  这天下班后,她准备去买些食品,虽然不知翁育农何时会来,但她习惯准备充裕,才有安全感。
  当她在路边牵出机车,却被一个约莫三十岁、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挡住了,只见他笑眯了眼说:“小姐,你在这家餐厅上班啊?”
  “先生,不好意思,你挡到我的路了。”台东的乡亲很爱聊天,但现在她没空。
  “大家做个朋友嘛!我刚才也在这家餐厅吃饭,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原来是搭讪,唉,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引人注意:“我赶时间,请你借过。”
  “要让我借过,就先告诉我你的名字。”黑衣男子的反应很快,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隔着玻璃门,阿水婶正巧看到这一幕,冲出来抓住男子的手臂说:“唉呦,安迪哥啊,你要泡妞的话就找错人了,这位是我们餐厅的少奶奶,也就是米王夫人,你要是碰到她一根头发,后果不可收拾!”
  “米王夫人?她是翁老师的老婆?”提到米王的大名,本地人谁没听过?台东之光耶!
  “没错,你现在知道还不算太晚!”
  “拍谢、拍谢,我不是故意的,翁太太你不要生气啊。”外号安迪哥的男人鞠了个躬,转身就走。
  等到那位客人走开,林家瑜才对阿水婶说:“谢谢你来帮我的忙,但我不是少奶奶,你不要误会。”
  “免客气。”阿水婶耸耸肩,不当一回事。“谁不知道你们是一对?早点请吃喜酒啦,餐厅厨师都很想大展身手,到时我要当总招待喔!”
  “那是不可能的。”林家瑜不知说了多少次,总是没人肯相信。
  “天底下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我进去忙了,BYE!”
  林家瑜叹口敢,骑车前往黄昏市场,经过药局的时候,她思考片刻,还是停下来买了某个东西。
  回到家,她看到灯是亮的,屋里有人,是她思念的那个人,只见翁育农横躺在沙发上,外套和公事包搁在柜上,书本和眼镜摆在桌上,帮她收好的衣服放在竹篮里。
  这幅画面很平常,却触动了她的心,真想就这样裱框起来。
  翁育农没听到脚步声,像是心有灵犀,睁开眼说:“你回来了。”
  “嗯。”她先把购物袋收好。“你来很久了?”
  “还好,刚睡了一觉。”他伸个懒腰又打个呵欠,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自在。
  “我弄点东西给你吃。”最近他放松了戒心,除了会在这里吃饭,也会留下过夜,她很高兴能多照顾他,尤其是看到他稍微长肉了,真是不容易呢。
  “好,我去洗澡。”
  如此对话不是很家常、很温馨吗?为何一步走错了,就不能回到从前?望着他的背影,她心好乱,到底该前进或后退,还是继续卡在这儿?
  稍晚,翁育农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浴室,看到厨房里还在忙碌的女人,她穿着围裙、绑着马尾,模样清爽可口,他忍不住悄悄接近,从背后吻上她的颈子。
  “啊!”她一转身,手中菜刀差点滑落,要是断送了他的(同时也是她的)幸福根源怎么办?
  “冷静点、冷静点!”他举起双手投降,现在她有刀,她最大。
  她放下菜刀,喘了口气说:“别这样吓人。”
  “我饿了。”
  “再等一下就好了,你去看个电视还是报纸。”
  “我不想等。”他再次强调,并以行动证明决心。
  “少爷……”这一叫,某人冻未条了,收好菜刀,关了炉火,立刻把丫鬟吃干抹净。
  为什么又变成这样呢?她不只一次叹息的想,他根本就是双面人嘛,在外面是斯文先生、认真老师,只有在她面前才展露本性,一会儿孩子气、一会儿大男人,任性则霸道。
  这是否证明了她对他是不一样的,才会让他毫无遮掩的表现?当然了,还是毫无止尽的需索……
  拖延了一个多小时,晚餐总算可以登场,吃完后他乖乖去洗碗,然后两人各自看书、做事,直到十一点熄灯睡觉,睡前还可能有某些活动,就不用多说了,JUST Do It!
  夜里,林家瑜确定枕边人熟睡了,悄悄爬下床,从购物袋拿出某个东西,进了浴室做了某项检查。
  结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知是惊讶还是高兴多,总之她该做决定了,有得就必须有舍,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这种事,至少……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第二天早上,翁育农醒来就有早餐吃,还是他最爱的玉米瘦肉粥,再这样下去他都不想走了。
  如果可能,真想把她带在身边,陪着他东跑西跑,干脆拜托好友地王帮忙,在台南也买间房子,以后东部、西部都有家可回,这主意越想越不错,她应该会答应吧?
  林家瑜看他连吃了三碗,顿觉安慰又感伤,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两人相隔一桌的距离,却像太平洋那么遥远,恋人们的心思总是随波荡漾,难以平静。
  “呃……”他不是结巴,是真的打嗝,吃得太饱了。
  “我有话想跟你说。”
  “好啊。”吃饱了撑着,让他有点呆滞,还没看出她表情不对。
  她双手交握在身后,阻止自己做出任何动作,不能抱他、不能吻他,更不能舍不得他,当指甲隐入手掌心,她听见自己说:“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结束这样的关系。”
  “什么意思?”他眨眨眼,听得清楚却完全不懂。
  “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
  “你不是说你欠我的?”言犹在耳,她想食言而肥?他是觉得她应该要胖点,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我想追求自己的幸福,请你放过我。”
  她要的幸福是什么?他给不起吗?“你是认真的?”
  “是的,我思考了很久,这么做对你、对我都好,毕竟我们不会有未来。”她站起来深深鞠躬,希望他能同意让彼此解脱。
  翁育农几乎想拍手鼓励,很好,他又被骗了一次,就在他以为两人渐入佳境,可以长相左右的时候,她却狠狠打了他一巴掌!第一次被骗是她的错,第二次被骗就是他的错,错在又给自己希望,然后彻底幻灭,这种毕生难凶的蠢戏,怎能不大声叫好?
  时间仿佛这了很久,其实只有几秒钟,他终于给了回应:“我无所谓。”
  “谢谢你的成全。”她仍低头鞠躬,不愿他看出她泪已满盈。
  他抓起外套和公事包,抬起头走出门,反正他无所谓,就忘了关于她的一切、忘了自己爱过痛过,如果这些过程要让他得到什么领悟,一定就是无所谓,没错一定是的!
  即将满三十岁的翁育农,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主题曲,是他开车时从广播听到的。
  “傻瓜也许单纯的多,爱得没那么做作,爱上了我不保留……傻瓜,我们都一样,被爱情伤了又伤,相信付出会有代价,代价只是一句傻瓜……”
  他一边开车一边跟着唱,到了市区立刻去买CD,反覆播放同一道歌,直到他因大吼大叫而喉咙痛。
  一周后,他结束课程到台东,没去找阿公和阿嬷,也没有去米厂探望大家,他的双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主动把方向盘转向林家瑜的住处,然后不知怎么离去。
  正当他专心一致的发呆,从巷口传来机车声,他赶紧低头躲起来,怕自己的蠢样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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