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短篇合集

第172章


然后该我打了,我象打烂南瓜似地一下将他揍死。你以为我后悔吗?
 不,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更重要的是,不是他死便是玛丽死,我怎么能够让玛丽留在一个疯
 子的手中呢?这就是我杀死他的过程。是我的错吗?先生们,要是你们二位中有一人处在我
 的地位上,又该怎么办呢?
     “他打玛丽的时候,玛丽尖叫了一声,梯芮萨听到声音从楼上屋子里下来。餐具柜上有
 一啤酒,我打开往玛丽的口里倒了一点,因为她吓得半死。然后我自己也喝了一口。梯芮萨
 非常镇静,是我们二人出的主意,我们弄成象强盗杀人似的。梯芮萨一再给她的女主人重复
 讲我们编造的故事,而我爬上去切断铃绳。然后我把玛丽绑在椅子上,并把绳子的末端弄成
 磨损的样子,不然的话,人们会怀疑强盗怎么会上去割绳子。后来我拿了一些银器,以便装
 成庄园遭到抢劫。接着我就走了,并且商量好一刻钟后报警。我把银器丢进水池里,就到西
 顿汉姆去了,我感到这是我一生中做的最大的好事。这就是事实,全部事实,福尔摩斯先
 生,是不是打算要我偿命呢?”
     福尔摩斯默默地抽着烟,有一会儿没讲话。然后他走向我们的客人,并且握住他的手。
     他说:“你所说的正是我想到的。我知道你的每一句话全是真实的。只有杂技演员或水
 手才能从墙上的托座够到铃绳,只有水手会打那把椅子上的那种绳结。这位夫人只有在那一
 次航海旅行时和水手有接触,她既然尽力掩护这个水手,说明水手和她社会地位相同,也说
 明她爱这个水手。所以你知道,我一旦抓住正确的线索,找你是极其容易的。”
     “原来我以为警察永远不会识破我们的计谋。”
     “我相信那个警察永远不会。克洛克船长,虽然我承认你是在受到极为严重的挑衅之后
 才行动的,可是事情是严重的。我不能肯定你的自卫是否可以算作合法。这要大英帝国陪审
 团来决定。可是我非常同情你,因此你可以在二十四小时内逃走,我保证没有人阻拦你。”
     “这样就可以没事了?”
     “肯定不会有什么事了。”
     水手的脸都气红了。
     “一个男子汉怎么能提出这样的建议呢?我还懂得一点法律,我知道这样玛丽要被当成
 同谋而遭到拘禁。你想我能让她承担后果,而我自己溜掉吗?不,福尔摩斯先生,让他们随
 便怎样处置我全行,可是看在上帝面上,请你想办法使玛丽不受审判。”
     福尔摩斯向这位水手第二次伸过手去。
     “我只是试探你一下,这次你又经受住了考验。不过,我要承担很大的责任。我已经启
 发过霍普金,如果他不善于思考,我就不再管了。克洛克船长,是这样,我们将按照法律的
 适当形式予以解决。克洛克船长,你是犯人。华生,你是一位英国陪审员,你当陪审员最合
 适了。我是法官。陪审员先生们,你们已经听取了证词。你们认为这个犯人有罪还是无
 罪?”
     我说:“无罪,法官大人。”
     “人民的呼声便是上帝的呼声。克洛克船长,你可以退堂了。只要法律不能找出其他受
 害者,我保证你的安全。过一年后你再回到这位妇女身边,但愿她的未来和你的未来都能证
 明我们今夜作出的判决是正确的。"
银色马
福尔摩斯探案—回忆录
    一天早晨,我们一起用早餐,福尔摩斯说道:
    “华生,恐怕我只好去一次了。”
    “去一次?!上哪儿?”
    “到达特穆尔,去金斯皮兰。”
    我听了并不惊奇。老实说,我本来感到奇怪的是,目前在英国各地到处都在谈论着一件
离奇古怪的案件,可是福尔摩斯却没有过问。他整日里紧皱双眉,低头沉思,在屋内走来走
去,装上一斗又一斗的烈性烟叶,吸个没完,对我提出的问题和议论,完全置之不理。报刊
经售人给我们送来当天的各种报纸,他也仅仅稍一过目就扔到一旁。然而,尽管他沉默不
语,我完全清楚地知道,福尔摩斯正在仔细考虑着什么。当前,人们面前只有一个问题,迫
切需要福尔摩斯的分析推论智能去解决,那就是韦塞克斯杯锦标赛中的名驹奇异的失踪和驯
马师的惨死。所以,他突然声称,他打算出发去调查这件戏剧性的奇案,这不出我所料,也
正中我下怀。
    “要是我不妨碍你的话,我很愿和你一同去。”
    “亲爱的华生,你能和我一同去,那我非常高兴。我想你此去决不会白白浪费时间的,
因为这件案子有一些特点,看来它可能是极为独特的。我想,我们到帕丁顿刚好能赶上火
车,在路上我再把这件案子的情况详细谈一谈。你最好能把你那个双筒望远镜带上。”
    一小时以后,我们已坐在驶往埃克塞特的头等车厢里,一顶带护耳的旅行帽掩住福尔摩
斯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孔,他正在匆匆浏览他在帕丁顿车站买到的一堆当天报纸。我们早已过
了雷丁站很远,他把最后看的那张报纸塞在座位下面,拿出香烟盒来让我吸烟。
    “我们行进得很快,”福尔摩斯望着窗外,看了看表说道,”现在我们每小时的车速是
五十三英里半。”
    “我没有注意数四分之一英里的路杆,”我说道。
    “我也没注意。可是这条铁路线附近电线杆的间隔是六十码,所以计算起来很简单。我
想你对于约翰·斯特雷克被害和银色白额马失踪的事,已经知道了吧。”
    “我已经看到电讯和新闻报道了。”
    “对这件案子,思维推理的艺术,应当用来仔细查明事实细节,而不是去寻找新的证
据。这件惨案极不平凡,如此费解,并且与那么多人有切身利害关系,使我们颇费推测、猜
想和假设。困难在于,需要把那些确凿的事实——无可争辩的事实与那些理论家、记者虚构
粉饰之词区别开来。我们的责任是立足于可靠的根据,得出结论,并确定在当前这件案子里
哪一些问题是主要的。星期二晚上,我接到马主人罗斯上校和警长格雷戈里两个人的电报,
格雷戈里请我与他合作侦破这件案子。”
    “星期二晚上!”我惊呼道,”今天已经是星期四早晨了。为什么你昨天不动身呢?”
    “我亲爱的华生,这是我的过错,恐怕我会发生很多错误,而并不象那些只是通过你的
回忆录知道我的人所想象的那样。事实是,我并不相信这匹英国名驹会隐藏得这么久,特别
是在达特穆尔北部这样人烟稀少的地方。昨天我时时刻刻指望着能听到找到马的消息,而那
个拐马的人就是杀害约翰·斯特雷克的凶手。哪知到了今天,我发现除了捉住年轻人菲茨罗
伊·辛普森以外,没有任何进展。我感到是该我行动的时候了。不过,我觉得昨天的时间也
并没有白白浪费。”
    “那么说,你已经作出了分析判断。”
    “至少我对这件案子的主要事实有了一些了解。现在我可以对你一一列举出来。我觉
得,弄清一件案子的最好办法,就是能把它的情况对另一个人讲清楚。此外,如果我不告诉
你我们现在掌握什么情况,我就很难指望得到你的帮助。”
    我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抽了一口雪茄,福尔摩斯俯身向前,用他那瘦长的食指在他左手
掌上指点着,向我说明引起我们这次旅行的事件的梗概。
    “银色白额马,”福尔摩斯说道,“是索莫密种,和它驰名的祖先一样,始终保持着优
秀的记录。它已经是五岁口了,在赛马场上每次都为它那幸运的主人罗斯上校赢得头奖。在
这次不幸事件以前,它是韦塞克斯杯锦标赛的冠军,人们在他身上的赌注是三比一。然而它
是赛马嗜好者最爱的名驹,而①且从未使它的爱好者落空,因此,即使是这样的悬殊的赌
注,①赌注三比一是指比赛或打赌时,赢时只拿对方一份,输时则给对方三份。——译者注
也有巨款押在它身上。所以,设法阻止银色白额马去参加下星期二的比赛,显然同许多人的
切身利害息息相关。
    “当然,在上校驯马厩所在地金斯皮兰,人们都知道这种事实,所以,对这匹名驹采取
了各种预防措施来保护它。驯马人约翰·斯特雷克原是罗斯上校的赛马骑师,后来因体重增
加,才另换他人。斯特雷克在上校家做了五年骑师,七年驯马师,平时的表现是一个热心肠
的诚实仆人。斯特雷克手下有三个小马倌。马厩不大,一共只有四骑马。一个小马倌每天晚
上都住在马厩里,另外两个就睡在草料棚中。三个小伙子的品行都很好。约翰·斯特雷克已
经结婚,住在离马厩二百码远近的一座小别墅里。他没有孩子,有一个女仆,生活还算舒
适。那个地方很荒凉,在北边半英里以外,有几座别墅,是塔维斯托克镇的承包商建造的,
专供病人疗养以及其他愿来呼吸达特穆尔新鲜空气的人住用。向西二英里以外就是塔维斯托
克镇,穿过荒野,大约也有二英里远近,有一个梅普里通马厩,是属于巴克沃特勋爵的,管
理人名叫赛拉斯·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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