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钱了,你回来吧

25 chapter25


Chapter25
    韩冰直到即将过年,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而高洁,在恒远却混得风生水起,甚至,许多的小青年对她仰慕崇拜着,高洁简直就是现在恒远的形象代言人兼恋爱顾问。
    韩冰对她嫉妒的要命,每次聚会,都会打趣:“我这下岗人员,什么时候能够上岗啊?”
    “要不,利用裙带关系,我让你给我当副手?或者,自己回家吹吹枕边风?让他给你一个上岗的机会?”
    “去你的,别瞎说,咱们可是纯洁的亲人关系,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
    “这世道,你们这样的可不算少啊,哪天,让他圆了他的美梦?这么些年,柏拉图氏的恋爱可不时髦了啊,当今年代,速食爱情懂不?好就在一起,不好就各自拜拜,互不拖累,多潇洒啊!”
    “对于你这种游戏感情的把戏,我不赞同,我认为:爱情,应该在不知不觉中,渐入佳境。而不是好则来不好则走,那样,多没意思啊。”
    “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俩在这方面,看来分歧很大啊,好,打住,咱俩说点别的吧。”
    “我真的给那个俗物酒店写了意见书,也不知道改进没有?要不,今天咱们去看看?”
    “你当你姓江啊?人家真会鸟你?不去!我回家去,要不,你也去我家,上次,咱家邻居搬家,给我留下不少树苗子,我想回家去摆弄摆弄。”
    “现在的邻居是谁啊?谁会这么有钱啊,买下你家隔壁?那可是一大笔银子啊?”转了转眼珠子,慷慨地说:“行,去就去,搞不好是一金龟婿,等着我去钓呢。。。。。。”
    太阳赖在云层里,已经一个星期,接连不断的小雨,空气变得清爽水润,淡淡的晚桂,香气四溢,还没冒头的腊梅,仍然积蓄能量,只待寒冬开放。
    四十平方的院子里,栽满了韩冰近几年的劳动成果,就连大玻璃门边,她也开辟出一块地,种上的居然是小葱。
    “这小葱栽门边上好,一旦家里做菜没了作料,正好就地取材。”高洁默许地直点头,对着修剪着蔷薇的枯果子说:“我去邻居家院子看看?帮你拿回来树苗子,正好找机会也套套近乎,看看是不是我的金龟婿?”
    韩冰不以为然地笑笑,继续埋头干活,嘴里说着:“去吧,去吧,如果是金龟婿,今晚你就别回家了,直接摁倒在床上,生米煮成熟饭最好。”
    “那是那是,捷足先登嘛,咱今天还算魅力十足吧?”摸摸波浪卷发,捏捏细脖子,露出圆润的下巴,走出了院门。
    “祝你好运,今晚春梦。”
    “那是,那是,等着吧,等着吧。。。。。。”
    一晃手,白皙的手腕,闪着亮光。韩冰才想起,高洁带着她的标志性小金镯。
    直到许远山回家,直到韩冰已经做好了晚饭,高洁还是不见人影,打电话,关机。
    这丫头,真的钓到金龟婿了?
    “叔,吃饭啦,光看电视又不饱肚子,难不成上面有秀色可餐?那些玩意,还是网上多些,要不,你进书房去看?我当没看见啊。”
    “滚你的,我有那么猥琐吗?”摆弄好两双碗筷,指指门外:“高洁不回来吃饭了?”
    “不管那死丫头,搞不好真的在隔壁钓到金主了!”给他添上一碗饭:“隔壁新搬来的是谁啊?这么神秘?作为邻居,也不互相拜访下,联络联络感情,有钱人,真冷漠!”
    “你这还骂自己呢?你冷漠?还是我冷漠?”
    “那就是你冷漠,我又不是有钱人!别把我算上。我一寄人篱下的寄生虫,哪有钱?”叹口气,韩冰使劲咽下饭,她丝毫没注意到许远山欲言又止的神情。
    “丫头,如果哪天我没钱了,破产了,你还会在这里吗?”
    “你瞎说什么啊?这是我家,我不在这里,去哪里?真是!难道现在你想赶我走?没门!我可不想丢到你这个金饭碗!你就死心吧!”
    许远山笑得眼角都快没了,他仰起头,哈哈大笑。这话,他最爱听,百听不腻,从她的青涩时期到今天的锦瑟华年。
    “发什么神经呢?寄生虫缠着还这么高兴?你是虐待狂啊?”
    “被你一辈子虐待,我也高兴,快吃快吃,等会咱们就去串门子去。邻居嘛,是该走动走动。”
    “咱们带礼物不?要不,被人家说小气,可不好啊。”
    “带什么带?别学那套交际哲学,单纯走动走动而已。”
    黑幕低垂,夜灯在苍茫的天际,昏黄点点,下过雨的小道上满是水坑,路边的小灌木叶面上,还残留的水滴偶尔会晃过韩冰的裤腿,滴进她的浅口鞋,每次,她都会站住,等着许远山蹲下来,给她抹去那些水迹。
    邻居家的院子尽管和自家之隔一墙,而韩冰从没想过去看看他家种了些什么,是个什么布局?在她的意识中,只是就将邻居视为在清水巷那样的环境中,才会和睦相处的称为邻居。
    在这里,根本就算不上。都是金钱堆积的感情,就连遇到互相打招呼,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假惺惺,客套中透着冷漠,丝毫没有清水巷的那种亲热无间。
    还没敲门,就听见了吵闹的电视里国粹京剧正酣,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一条白色的小狗好奇地盯着韩冰,见到许远山就抬起两条前腿,蹦的欢实。
    “丫的,这狗也会趋炎附势,只欢迎你这有钱的,不欢迎我这没钱的。”
    “瞧你这酸样?钱,只要你要,我的全部都是你的!和动物较什么劲啊?”许远山摸摸她的头发,宠溺的打趣着。
    韩冰装着没听见,将手准备插在牛仔裤里,还没伸进去,就被许远山拉了过去,塞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韩冰恼怒地他在手指上胡乱地划着,每次这样,他都顶不住她的猛烈骚扰,猛笑不已。而今天,他不敢笑,因为这家的保姆正朝这边跑来。
    保姆刚一开门,小狗立马跳将起来,朝着韩冰的身上一阵猛扑,她没料到会这样,惊吓之间,闪身扒上了许远山的双腿,抱着他的脖子一通乱叫。
    “快走啊快走,我不骂你了,你走开走开!我们是邻居,来串门子的,不是小偷,不是小偷。。。。。。”
    趴在身上还不算,将头埋进他的胸前,使劲往里钻。
    许远山被她缠的脚都不能动,韩冰在他身上乱动,差点将他还撞倒,他边拍着她的背,还边摸着她的头发,喃喃道:“别怕别怕,有我呢,有我呢,小狗走了走了。。。。。。”
    “我说谁呢,丢死个人了,亲热就回家去啊,跑到人家院子里发什么暧昧?”高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奚落,韩冰赶紧跳下来,对着正站在门边的她嚷嚷;“我说呢,这么快就当人家的家庭主人了?乐不思蜀啊已经都。”
    “胡说什么?这家主人我正好认识而已。”
    “那人呢?怎么只有你啊?”
    “人家很忙,去应酬去了,我在这里帮着设计设计东西,马上就走的。”
    “袁姨,别理她,别给她倒水什么的,她们就是住在隔壁的。。。。。。”
    “一对夫妻啊,好相配。真恩爱。”羡慕中带着戏谑,韩冰听不出来,而许远山早就听出来,他有点后悔今晚的冒昧拜访。
    “袁?您也姓袁?”韩冰奇怪地问道。她下意识地放开牵着他的手。
    “对啊,我一直都姓袁?有什么问题吗?”胖胖的袁姨,短短的头发,一看就是一精明人。
    许远山默默地在背后看着,落寞,瞬间罩上脸上,现在,他连掩饰都已不情愿。
    高洁静静地看着,默默地看着韩冰忽然失神的眼色,还有背后那个已经慢慢发福的中年男人。
    高洁走了,客气中疏离的袁婶远离了,在路上,韩冰沉默了,许远山也沉默了,整个世界,都好像静止了。
    “那女的姓袁就让你触动这么大?看来,你还念念不忘啊。”
    “别你说什么呢,姓袁的多了去了,我介意什么?”
    停下来,许远山靠在一棵树干上,他也顾不得树干上的湿漉漉地还滴着水:“你不是介意姓袁的,你是介意你的初恋情人吧?那个傻小子。”
    “过去了这么久,我介意什么?”回过头,幽幽地看着他的脸:“你很奇怪啊。我怎么听出来你吃味了?”
    “你终于不会傻乎乎地装着无视了,装着不懂了?到底还是长大了,到底还是藏不住了啊?”手指使劲抓着树干上即将掉下的树皮,将它捏碎,将它踩在脚下。
    拉拉他的衣袖,轻声说:“不知道你说什么?回家吧,天好冷,早点回去,搞不好明天还要下雨了。。。。。。”
    “又开始避开话题了?韩冰,我都烦了,我都懒得装了,你难道不知道?”
    “你。。。。。。回家吧,啊,你看这天灰蒙蒙的,咱们回家吧。”韩冰不拉他了,径直自己拼命往前走。身后的竭斯底里,她装着没有听见,她走得更快。“不回!不回!我不回!回去了还是回到了最初,我不回!我不回!”
    “你不回就不回!我懒得理你,我回家睡觉去,这么冷的天,这么大年纪,在外面胡闹,成什么体统!”猛然快跑,可惜,脚下被小灌木的树枝给挂着,她跌倒了。
    “韩冰,怎么了?怎么了?摔跤了?哪里疼?哪里疼?。。。。。。”
    跑上来的人,惊慌地摸摸她的腿,有抬起她的脚,摸摸脚踝,当发现没事,他陡然坐在了地上。
    “傻样!回家啊,都坐地上好玩啊,这么冷的天,当心着凉。真受不了你。。。。。。”
    呢喃着,低语着,韩冰从没见过许远山这么急剧的情绪转换,这么她害怕了,她真的恐惧了,朽木,迟早会有被蝼蚁啃噬干净的那天,而她,就是那朽木,许远山,早就是她认为的蝼蚁。
    一丝一寸,影响着,禁锢着,甚至盘踞着。在每分每秒每天。
    牵起手,那里早已冰凉一片,宽大的手掌中,厚茧层层,温暖慢慢传递,彼此轻轻依靠,缓缓前行。
    你一直在我心里,只是,我在逃避,现在,我不走了,我要在你身边很久很久,直到腰背已弯,华发染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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