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美无双/ 锦竹

第43章


  当北上时,所有的官员都跑到姑孰给桓温送行,其实这些官员都是等着看结果。到了金乡,由于干旱水枯,水路不通,他派属下将军毛虎生派人在钜野凿河道三百里,引汶水与清水交汇,大小军船相继,连绵数百里。
  这次的北上,她算是大彻大悟于行军。她是个军医,每日呆在帐篷里熬制伤药,整个大军营里,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她是扎在男人堆里的女人。
  直到某天,有位小官调侃谢玄,“你倒好,有个妻子作陪,可怜我们这些男人天天饥饿啊。”
  她自是明白这些。但却从来没有去多想,直到作战前夕狂欢那晚,军中新近了一些军中用品,她才明白。
  男人果然都是狼。
  那些军 妓各个妖娆,腰蛮强劲,在你身边扭一扭,整个身子都疏散了。那个狂欢节的夜晚,莺声撩乱曙灯残。篝火通明,火光爆破的吱吱声显得更为盛况空前。
  桓温甚是高兴,选了个最漂亮的女人抱在怀里玩亲亲。其他兵官也各自挑了个美女饮酒作乐。
  而敏敏则是不动声色坐在谢玄旁边吃着点心,见谢玄也十分认真吃了点心,对周围的糜烂风趣甚是不理会。她有些好奇,“相公难道不想与他们一般玩乐吗?”
  谢玄笑道,“人生莫大的欢乐不过就是妻子在侧。”
  她笑得妩媚起来,“要是我不在,你是否会和他们一起呢?”
  他含笑,很认真地告诉她,“会。”
  她脸顿时凝重起来,想到他怀里抱着其他女人,有些难受。谢玄见她脸上表情如此,有些好笑,掌住她的手背,“官场上的捧场做戏是要的,不过嘛,妻子一直在身边的话,那么便大大不同了。”他很认真的凝视她,把手握得更紧了,“所以,我总希望,在侧的,是我妻子。”
  她不闪躲注视着谢玄,微微有些感动。
  “哟,快看谢司马跟张军医……”官员甲突然叫了起来。
  他们也回了神,看见周围都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们。
  “哎!你说谢司马多幸福,行军打仗有妻子作陪,可怜我们这些爷们独守空房哦。”官员乙道。
  谢玄礼貌回应,“哪里,你们活得却很潇洒。”
  这样暗中的讽刺可不是好的。不过这些官员也是来找茬的,不给点颜色看看确实是不好。敏敏偷乐笑起。
  官员乙脸刷红,继续花天酒地。桓温这时饶有兴趣道,“刚才你们这对璧人在酝酿什么呢?那般含情脉脉啊。”
  桓温这一说,其他人都附和叫唤起来。
  “俗话说夫唱妇随。你们小夫妇也让我们眼红看看什么叫珠联璧合啊。”桓温来了兴趣,突然提出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谢玄有些为难看着敏敏。而敏敏更是不知所措。
  其他人却一味地起哄,对别人来说,此时气氛分外沸腾,对他们来说此时气氛分外冰冷。
  谢玄突然紧了紧敏敏的双手,敏敏顺势抬起头,却见谢玄给她给安慰的一笑。她还来不及品读此次微笑的韵味,谢玄直接拉起她入怀,抵住她的脑袋,狠狠地吻了下去。
  唇齿相触那刻,她只知道脑子突然嗡了一声。手抵在他胸前,能清楚地触碰到他加速的心跳。
  他启开她的贝齿,柔软而又缠绵地轻舔。心尖随着颤动起来,拥抱她的力度忍不住加大。
  “嗯。”她微微呻吟一下。篝火处得吱吱火热如此时的两人。
  他呆滞一会,轻轻离开了她的唇,凝视着她,似有千言万语一般。敏敏有些娇羞,微微低下头。
  “啊,还真是情真意笃啊。”桓温朗声大笑。其他处于呆滞的官员也跟着热闹起来,狂欢又开始了新的热闹。而那一晚,他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手,总是紧紧攥在手心里……
  那个晚上,鼓吹喧阗、笙歌鼎沸到了深夜,男人们都喝了很多酒,当狂欢结束之时,几乎都是抬着出去。
  而敏敏也不例外,谢玄的酒量好,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喝了很多,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他们在行军之时是在一个帐篷中就寝,但一般谢玄会在深夜出去,直到早上再回来,她也不知他为何如此,却也不多问。
  顺理成章把他托回到帐篷,丢在床上,独自喘着粗气。
  别看谢玄有些清瘦,许是高的原因,那重量对于她来说,有些困难。她还没伺候过醉酒的男人,不过谢玄酒品很好,即使喝醉了也只是乖乖睡觉。
  她有些好笑注视着这个男人,想起在宴席上他那火辣辣的吻,脸就烧了起来,不自觉注意他的双唇,丰满又性感的翘唇。
  谢玄喃喃了什么,吧唧嘴巴一下,侧着身子继续睡觉。
  颀长的身躯弯成月牙,他安静地像个刚出生的婴儿,脸上一脸的纯真,漆黑的发丝耷拉地遮挡住他眼睛,高挺的鼻梁构架出深刻的五官。鼻翼的微微颤动,让她心底荡起一种安详。
  她从来没发现,看一个男人睡觉会有如此祥和。一阵寒风飕飕而过,一激灵,才知道自己发愣有多久。她赶紧走上前,帮他轻轻脱去外衣和鞋子。终于完成“脱衣”工作,准备帮他掖被子,手却被突然醒了的谢玄按住了。
  她怔了怔,呆木注视着眼神迷离的谢玄。
  此时的谢玄眼神不仅涣散迷离,还有些神志不清,“敏敏?你怎么会在这?”
  她不在这能在哪?不过想想每次他都是深夜去别的地方,哪能见得到她?
  谢玄轻轻拂着她的额角发丝,柔情似水般,“这个梦,希望一直下去。”
  她怔住,有些难过,“这不是梦,傻瓜。”
  “嗯?”谢玄木愣,眼神却依旧涣散无焦点。
  看来是喝多了。她叹气,想给他熬点解酒汤,但手却死死抓着她的手,“别离开我。”
  “我只是去给你熬汤。”她想去扳开他的手,奈何他抓得很紧。她只好无奈回身死死盯着他。微闭的眼,轻轻颤动,脸上带着不安,睡得很不踏实的样子。
  她忍不住把手拢住他的脸颊,定定看着他的脸。他长得那么好,为什么有情于她?他的条件可以找更好更美的名门淑媛。
  “呆子……”她忍不住对着他的脸娇羞骂了起来。
  枋头战败
  第二日,谢玄终于睡意朦胧睁开眼,见是在自己的帐篷,心里微微安心了。
  “醒了?”敏敏从帐篷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些洗漱用品,脸上洋溢着满满微笑。
  谢玄轻点头,“昨天定把你累到了吧。”
  “没有,你睡觉很乖。”她递给他方巾。
  他抹了下脸,递还给她,“那就好。”
  “相公……”她定定注视,欲言又止道,“你以后深夜还是别出去了。”
  谢玄怔了怔,“无事,我习惯晚上公事了。”
  呆子,木头,大笨蛋……她心底又气又无奈,她已经这样暗示了,居然还傻呵呵的,简直气死她了。
  “娘子怎么了?好像脸色不好?”
  她能脸色好吗?她瞟了他一眼,“相公还是抓紧时间收拾吧,桓大将军的吩咐别忘记了。”
  他顿悟的样子,“对哦,差点忘记正事。”说完,掀开被子,见自己剩下亵衣亵裤,脸微微红了下,赶紧穿上衣服。
  她走了过去,拿开正在扣扣子的手,帮他扣上扣子,“这是娘子该做的。”
  他凝视着她,心中填了些无言的幸福,待她把扣子扣好,抬起头时,轻轻在她额头落上一吻,“这是相公该做的。”
  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气息,他们相视而笑.
  他们来到大棚,其他军官都已到齐,一军官调笑道,“瞧这对这么晚来,昨晚肯定是累到了。”
  其他军官也笑了起来。谢玄不作答,只是对桓温作揖后坐下来。敏敏也顺着坐下等待。
  桓温浅笑,“这次,不知大家有何建议?”
  话一落,郗超上前拱手献计道,“小将觉得,我们首先就得先发制人。现正值七月,清水入河,难以通运。如果敌人相持不战,运道断绝,那样就会陷入危境。我们现在不如率全军直趋邺城,鲜卑敌寇畏惧明公威名,必望风逃渍,远遁辽碣之地。假若他们敢近战我军,大事也可立见胜败。如果燕军坚守不出,四周百姓皆会为我军所用,易水以南尽在我们掌握之中。”
  桓温思忖,认为不妥,“一战而决胜负,过于轻率,不能尝试。”
  郗超又献计:“我们还可以屯兵于黄河,济水一带,控引漕运,待资储完备,明年夏天再进兵”。
  桓温复摇头,“时间长久,燕军必当能更加防备,师出无功。"
  被桓温这么一说,郗超也犹豫起来。
  这时谢玄道,“郗参军说得并无道理,舍此二策,连军北上,进不能速决,退必遭阻遏。如果鲜卑与我军不战相持,渐至秋冬,供运输军需的河道冻结,后勤难以保障。而且,北土早寒,我军将士又无裘褐厚装,到时难免饥寒。”
  桓温皱着眉,似乎也在考虑此事,而后还是不采纳。
  于是他们只能继续北上。谢玄道,此次胜算机率很低。
  北上开战皆捷,俘获燕将慕容忠,黄墟一战,大败燕将慕容厉两万劲骑;林渚一战,又赢了燕将傅颜。不久,燕国高平太守举郡投降晋军。一切似乎很是顺利。
  八月,桓温屯军于武阳。当地人很是合作,起事接应导致直抵至枋头。这下士气更是高涨,似乎并不如谢玄所说,胜算应该甚高才是。
  前燕上下惶惧之时,燕王愁眉不展,慕容恪自告奋勇,表示:“请命臣率众击之,如果不胜,走未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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