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归魂

第三十一章 黑暗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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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隆说暂时不要争辩孰是孰非,逃命要紧,那些金粒一旦被它们吃完,目标可能就是我们了。
    大家听后,觉得此时高兴为时过早,于是纷纷向沙谷深处跑去,这座沙峰很是高大,站在顶部并没感觉,等他们连滚带爬地下到谷底向上一看,无不惊叹。“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两句千古醒世之词用在这里也仍不失贴切之感。
    沙峰浩大,泛起无数细微沙浪,直指苍穹,仰望沙峰顿觉生命的弱小,见前方仍是一处沙峰,随不及身后之峰,也有百米之高,他们的心脏瞬间悬空,又骤然落下,像掉在水泥地上的橡胶球,久久才恢复平静。
    生命的呼唤不断从内心的微观世界起振,通过全身的血脉将其放大,唤醒所有沉睡的细胞,汇聚成一股钢铁洪流,在灵魂中脉动。
    没有呼喊,没有指挥,他们已经开始奋力攀爬,一直向上,向上……
    那团黑色的怪鸟仍在那高高的沙峰上盘旋,危险暂时过去,他们终于爬到了这处沙丘的顶上。放眼望去,何处才是大漠的边缘,哪里才是生命的出口,四周全是沙峰、沙山。远处沙天一色之处,黄蓝一体,动魄勾魂,那就是生命的分水岭。可是,它遥远得难以想象。手中没有任何指路工具,只靠一双眼睛,只靠双手双脚,那生命的风景遥不可及。
    怎么办?
    兴隆和老三心里犯难,一次次身陷囹圄、一次次陷入深渊,刚刚打通的生命通道,仿佛又被堵塞,看来我等劫数难逃,注定要被埋在大漠之中,能否千古不腐,还要等待大自然的恩典。
    两个女孩说话了,既然经历了劫后余生,也可以叫做死而复生,就当我们的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已经死过一次了,也许不止一次,再死一次又何妨?选定我们认为的东方,走下去,一直到跌倒再也爬不起来。
    看见两个女孩站在高高的沙峰上,表现出一种视死如归的豪气,兴隆深有感悟,人类生命是个奇迹,虽然身躯弱小,但精神和意志却胜过钢铁堡垒一筹,无论是沙漠、大海,它给人以危机和胆怯,更给人以力量和冲动,给人以笑傲和包容。
    兴隆说:“难得你两能如此放得开,有人说,一个希望的破灭可能预示另一个希望的诞生,人迟早是要死的,但是为了心中所追求的那盏永恒的光亮,我们不会倒下。就像你俩所言,我们走,一直向前。”
    五个人又重整旗鼓,向着家乡的方向,还要下到这个谷底,翻上那座沙峰。
    他们刚刚转身走向谷底,身后沙谷顶上的黑色怪鸟像是突然醒悟,“呼啦啦”地向这边追来,可能是他们吃完了那些金粒,追寻味道而来。
    五个人刚刚还很放松,甚至有了一种悠闲,豪言壮语瞬间又被危机破碎,狼狈之相再现面容,慌不择路,手脚并用,不,已经不用手脚了,从脚下的陡坡直接翻滚而下,在沙坡变换的地方爬起身来再跑。
    他们从谷底向另一侧沙丘爬去的时候,已感觉黑色怪鸟的风声响起,稍一回头,只见那些黑色怪鸟早已遮天蔽日,黑压压漫过丘顶,那阵势似飓风卷动,如油气井喷,更似一道黑色的闪电,向他们席卷而来。
    他们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马上就要接近这个沙丘的顶部,突然听前方丘顶风声大作,旋即只见类似一张硕大无比的巨网、漫天遍野的一片滚滚黄烟扑面而来,黄烟里正是那种几次夺魂索命的虫形怪风和那黑筝的鬼头弦架魔灵,它们在大跨度穿越的同时,带动沙土飞扬,声如万马奔腾,势如龙卷沙暴。不知何时,后面的黑色怪鸟阵里还夹杂了无数绿色和红白相间的圆球,也一并滚来,那阵势不亚于暴雨引发的山体滑坡和泥石流,呼啸喷涌。
    前有妖风阻挡,后有怪鸟追击,左右两侧的怪鸟和妖风正在围拢。
    兴隆最不喜欢小说里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马上就会有奇迹发生的描述,此时也只有期盼奇迹的出现,只有出现奇迹,他们才有希望逃过此劫。所有的人都已经抖作一团,无神再做行动。
    转瞬之间,天空已被妖风和怪鸟笼罩,形成一张天网,快速收缩,地面已被那些球体覆盖,并不但发出强烈碰撞,产生耀眼的火花。
    奇迹真的出现了,似乎是对兴隆某些思想意识的讥笑和嘲讽。
    兴隆看见就在妖风快到近前之际,风阵突然裂开一道口子,一辆绿色的吉普车从裂开的口中飞速而至,他看清了,是他们的吉普车。
    兴隆觉得机会来了,可他再一次看那吉普车一眼就彻底绝望了。
    吉普车的汽油早在几天前就全部漏没,现在的吉普车里也没有人。肯定是被妖风不知从哪里刮来。
    那吉普车与强大的妖风和怪鸟阵一并到来。
    正在等待被残酷吞噬的五个人见吉普车停在身边,仍然涌动出生的幻想。
    中秋可能是因为垂死挣扎引起了本能的神经反应,口中刚刚喊出“快上车”,就“腾”地从卷缩状态一跃而起,瞬间冲到车前,挥手挡住脸上的妖风和怪鸟,抬脚踢飞那些球体,也不管是否还会被那怪球附体,用双手同时打开靠近他们一侧的车门,跳进车中,并翻到司机位置。
    看见中秋急速冲进车里,兴隆和老三也立刻感到了生的希望,他俩用身体阻挡着那些已至近前的妖风和怪鸟,使小玉和楚妍顺利进入车内之后,艰难地钻入车里,拼尽全力关上了车门,又一番奋力扑打,把冲进车里的黑色怪鸟打落在车内。
    奇怪!妖风鬼头、怪虫还有那些球体怎么没有飞进来?
    所有的妖风鬼头和怪虫怪鸟已经全部压来,把吉普车围个水泄不通,车内一片黑暗,外面杂声如雷。
    中秋用手一摸,钥匙插孔里竟然有启动钥匙,他旋转钥匙启动汽车。汽车居然隆隆的产生响声,点火成功。
    中秋也不管有没有汽油,猛踩油门,汽车狂烈的吼声与外面杂乱的哀鸣混杂一起,拼命地蠕动身躯,车轮在下面疯狂打转,产生一阵“呼噜噜”的摩擦之声,把沙土大量喷向车后,随后一个盘旋向前冲去。
    车外的妖阵非常密集,汽车只能缓缓前行,就像一只巨大的黑色球体在沙漠上艰难滚动,中秋双目圆睁,热血上涌,操控汽车左冲右突,终于在黑暗中碾出一条通道,急速向沙谷下面冲去。
    车后的黑影被飞沙击中,丝毫无伤,依然紧随,宛如古代烽火台燃起的狼烟,突突烈烈,闪转腾浮。
    车内重见光明,五人惊魂不定。
    吉普车也不知哪来的劲头,瞬间到达谷底,在中秋的左右下,沿右侧稍低的沙峰冲去,不消一时,竟然冲到沙峰顶部,兴隆等人回头看去,不知何时,一口大钟高悬在后面的沙谷底部的空中,那些黑色的妖风和怪鸟等正在被它吸入,遍布沙谷的黑色就像退潮的海水,急速退去,顷刻间无影无踪,悉数被大钟吞没。那口大钟也慢慢下落,嵌入沙土,直至不见,隐没在沙谷之中。
    翻过沙峰的汽车,一路向下飞去,拖着一尾长烟,驶向远方……
    真是天不灭人,自有玄机,失去的汽车有了灵性,危难时惊险沙场,自行驱使孤身救主。失去的汽油也散尽而复生。相生相克,早有定数,从黑暗中来,再回黑暗中去。
    这也应了佛学的一句话“生就是死死就是生”。
    兴隆的心最先落回胸腔,他无限感慨,想起了无影门前他们五个人对宇宙的猜测,长嘘一口,喃喃自语。
    这个星球是一个多元的大家庭,每个物种都有它一定的空间,原本遵循各自的规律,却不知何时被打破。
    一种生命的死亡,就代表另一种生命的开始,而新的生命存在形式在四维时空也并非全部可见,四维时空也具有显性和隐性两个方面,只所以有显性和隐性之说,是因为人类感观的局限性决定的,也是以科技手段认知世界的进度所决定的,也许在这个世界里,四维与多维空间共存,只是我们目前不能认知。在生存和死亡相互转化的过程中,不管是进入四维空间的显面和隐面,也不管是进入其他维度的空间,都遵循着‘物质不灭定律’。
    兴隆胡乱地想了好多,也不知道这些想法是否正确,总之从大前天晚上开始一直到现在,他所有的理论和知识都变得苍白无力。
    也许那些理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才是真正的奇迹,才是真正的劫后余生。汽车已经驶出好远,身后的妖风被巨钟收尽,埋入地下,可能许久不再出来。
    吉普车内有了笑声,这是他们等待已久的笑声,这种声音冲淡了身心的疲惫,化解了痛苦、悲哀等一切烦愁。中秋按照太阳的方位判断时间,调整方向。
    小玉问中秋怎么会想到把金粒装到老三和楚妍的裤袋里,难道你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中秋笑笑说:“我只觉得那些金粒好玩,自己没有口袋就装在他们的口袋里了,后来引诱怪鸟只是歪打正着。”
    楚妍坐在后排,此时有了闲心,她扭头向后望去,立刻哭出声来。
    楚妍没有转过头来,痴痴地望着车后的空间,呜呜地哭着,忧伤、悲痛、无助之感弥漫车内。
    听见楚妍的哭声,坐在前排的小玉回过头来,吃惊地看着她,不知因由。兴隆和老三见楚妍转过头去哭泣,侧身想安慰她,但是两个人顺着楚妍的目光望去,同时惊恐地张大了眼睛。
    吉普车的性能比进入沙漠时的性能强上百倍,它不仅稳当,速度也快,更为突出的是它穿越一些低矮的沙丘如履平地,转眼间就看见东方的天际不再是黄蓝相交,而渐渐是绿蓝相交了。
    中秋听见楚妍在哭,以为她是过分激动,加之他把握汽车的方向与平衡,没有回头,见其他人也好长时间没有动静,心中疑惑,遂减慢车速,回了一下头。
    这一望,中秋更疑惑了,他只好停下吉普车,回身问后座三人发生了什么。
    老三说,你自己看。
    中秋和小玉都把大半截身子从前面探了过来,抬眼一望,瞬间凝固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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