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舞乱世:凤朝吟

第39章


站在她身旁的是柳锦惜的生母李氏,已年过三十的妇人保养甚好,面色红润,那柳锦惜的样子与她也有七分神似,而李氏的长姐便是当今大宪李皇后。
  紧接着是柳锦惜同父异母的妹妹柳锦竹、弟弟柳锦池、其二姨娘杨氏、三姨娘方氏。丞相长子柳晚毕柳将军因北边战事未出现在家宴之上,其次子又早已自立门户!
  等见过众人之后,外祖父目光在内堂里扫了一片随即问道:“缇儿呢?”
  那李氏脸上立刻浮现出难堪之色,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门外走进来一位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年,这初冬之时,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衫,五官俊秀、头发梳到头顶挽了个整齐的发结,想必便是那柳锦惜同父同母的兄长柳锦缇了!
  “哪来的丫头,长得如此好看?”少年一进门便看到了我,那眼神活像见到什么希奇宝贝似的。
  “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愚子难教啊!愚子难教啊!”外祖父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缇儿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这是你表妹呈予公主,还不快给小公主请安?”李氏急忙说道,脸上的难看丝毫没有退去!
  柳锦缇见其太公有些气恼,便也收敛了些,急忙向我问起安来!
  席间谈了些民间趣事,静静地听着,也不多言,心里突然浮出一丝疑惑,为何他们对母妃之字不提?难道是怕我伤心吗?
  以后的日子,我便与锦惜、锦竹、锦池同在书方阁与一位师傅那里上学,锦惜比我年长两岁,锦竹与我同年,而锦池比我小一岁!锦缇今年已满十四,所以不再与我们同读,师傅是悸阳有名的学士韩伯远,年过半白,说起话来子乎者也!
  第一天去书方阁时,新月担心我天冷着凉,出门时又拉回去多加了件袍子,到书方阁时先生已经开始教课了,见我进来也不多说,待我坐下之后他才悠悠说道:“想必这就是呈予公主了!”
  “回先生,叫我嬗舞便是!”我轻轻抬头,正对上这老者颇有神的双目。
  “以前在宫里可读过什么书?”韩先生沉沉地问道,身子站的笔直!
  我正欲开口,忽尔听到锦惜在我身后小声嘀咕着“在宫里和她母后住在冷宫里,能读上什么书?”
  顿时,屋里静成一片,我微低着头,面无表情!
  韩先生轻咳了两声,再次喊着我的称号:“呈予公主?”
  我轻轻的吸了口气说:“回先生,大学、中庸、论语、孟子、易、书、诗、礼、春秋、嬗舞都略读了些!”
  韩先生有些不信的问道:“那你告诉我,君王该如何待其子民?”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韩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所谓君临天下又该如何?”
  我微微抬头,不慌不忙的回答:“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
  这一堂课下来,韩先生不免对我刮目相看,走时还给我介绍了几本书,让我空时就找来读.我便应下了.
  待先生离去,锦竹本有心叫我一同离去,那柳锦惜从身后拉着锦竹的衣衫,怪声怪气的说:“锦竹,公主身份尊贵,可近身不得!”
  我也不看她,只管整理自己的书本,从书方阁出来,早已不见了三人的踪影!埋头走在石板路上,走了好一会儿,再抬头时,已不知走到了哪,刚意识到走错方向要转身时却听到有人说道:
  “我觉得嬗舞很好啊,长得漂亮,还会背那么多东西!”
  “你懂什么叫漂亮?背得多又怎样?”
  “但她毕竟是公主啊!”
  “什么公主?我娘亲说过,她其实是个野种……”柳锦惜刚说完便发现不妥,立刻止住了!
  许久,都不再听到两人的声音,似乎已经离去了,而我却整个身体僵持在原处,神色呆滞,只觉得那日的阳光特别刺眼,一个人回到去之后,独自坐在廊前沉默着,母妃的面孔总是不断重复着,我在哪里都是这般惹人厌吗?母妃,难得除了你,就没再有人喜欢嬗舞了吗?
  我是母妃的嬗舞,我是父皇的呈予公主,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寄人篱下?想着想着,泪水委屈的留下,再轻轻抹去。
  嬗舞不会哭,就算是哭,都要笑着……
  嬗舞的记忆(番外3)
  其实是个野种……”
  是夜,风声凄厉犹如夜里婴童的泣声,漆黑的夜空伴随着毫无生气的大院。这夜,几乎故意寂静的同时,不断牵引着我的思绪掉入深渊,这个寒冬每个这样的夜脑海里都闪过柳锦惜那句话,就像千斤重的石头,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她不会平白无故的辱骂一个皇室成员的,她那么恨我难道也另有原因吗?难道我真的是她口中所说的“野种”?那之后,我很少与锦惜说话了,在她看我的目光里有无数不肖,我也都全部忍下了,仍由她出言不逊,始终微笑着。渐渐的,她也习惯了!
  随着寒冬渐渐离去,积雪融化,天气也慢慢暖和起来,我总是要做点什么的,于是吩咐新月去找府里的花匠为我们住的院子移植了花苗。这日清晨,我照常起早与花匠徐老伯照顾花苗,那苗儿应是这些天雨露积得好,很快就长了一大节。
  徐老伯年过六旬,说话带了一口乡音,身体还算健壮,对我总是保持着主仆之礼。他见花苗长得好也就笑得特别开心。
  “老伯,你在府里也有些年月了吧?”我拿了把小铲子,为我近处的几株苗儿松了松土。
  “不瞒公主,老身在这府里可呆了三十余年了!这府里的每一株都是老身与内人栽的呢!”
  徐老伯说到兴奋处,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泥土,又继续埋头为花苗松土。
  “嬗舞回府里也有些月数了,平日里没事做闲得慌,老伯可晓得府里有谁懂得音律或歌舞之类的?”
  徐老伯顿了顿道:“丞相虽为文官,可喜静,大少爷习武,二少爷习文,平日里也没见着哪个姨娘精通这些的!”
  “噢?”我轻轻的应着,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疑问,为何老伯忽略了母妃的存在呢?她不是能抚琴善舞且技艺过人吗?
  谁也没注意过我脸上经常闪过的疑问。
  次日,满溪为我找了以前在宫里练习的琴和乐谱,每日都会练上几个时辰打发时间,时间久了锦竹也就爱往我们住的院子跑了,她是二房生的,性格没锦惜那样娇惯蛮横。虽与我同岁,却要比我矮出半个脑袋,五官不算精致,倒也娇小玲珑,喜欢笑。每当看到此时的她,我总在心里念道:天真无邪,真好!
  “嬗舞,为何从未见你笑过?”锦竹傻傻的问道,用小手拉过我的手,传来她的体温,稚嫩的脸上带着疑惑。
  我低着头,也不看她,这个问题她总是不厌其烦的问。
  “为何要笑啊?”
  “你看,笑着才漂亮嘛……你看我……嘻嘻……”锦竹故做了个鬼脸,为她的努力我回应了一个僵硬地笑容,她赌气的说:"
  “嬗舞,你要是不笑就不好看!”
  “好看又如何?我母妃那样好看,还不一样被关在冷宫里那么多年!”说到这里,我收回刚才好不容易挤出的笑容,又想到母妃了吗,为何每次那么难过却又要提呢!
  "那是因为皇上想保护你母妃啊……是怕别人把她抢走了……你看一个人住在那里又没人打扰多好啊。……我还想呢!"锦竹看我说到母妃时神色忧伤,我好希望她说的就是事实呢,可惜大人们的情爱,我怎么能看清呢,不过对于她的安慰我还是很感激的.我瞅瞅她那张可爱的小脸,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愣了愣,瞪着个大眼睛
  "嬗舞,真的好美啊!"
  "竹儿也很可爱阿!"我伸出手去捏她那张粉嘟嘟的脸,她急忙躲开."敢掐我……我也掐你!哈哈"
  这个时候,锦惜从一旁走过,今天她穿了件绿色的刺绣花叠裙,蝴蝶型的发束插着玉钗和粉色头花.身后跟了两个差不多大的丫头,看见我们在院子里嬉笑整张脸顿时拉得老长.
  ’锦竹,谁让你在院子里大呼小叫了?"
  "锦惜姐姐!"锦竹一见来人是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小时得无影无踪.本来拉着我的手也慢慢松开往背后背着,她是怕极了她这个长姐啊!
  "那么大个人了,怎么一点涵养都没有?"这话听起来像是对锦竹说的,但是锦惜那眼睛却是看着我的.心里像被什么刺了一般,她犀利的目光还在一次次扎着!
  "回头让二娘好好管管你,没见过这么不懂规矩的丫头!"她继续用怪声怪气的语调念着,头始终抬得很高,用余光扫视着我。
  “本公主还在这呢,还轮不着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吧?”我仰着头不肖的斜视着她,自从来到柳府我明白自己只是个寄人篱下的人,处处不与她有所碰触,可不知为何,她总是不喜欢我。
  这次是终于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收回刚才的微笑,刻意不去看她那张脸,拉着竹儿的手,昂首挺胸的从她身前离开,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平时她爱怎么样都随着她,这次还想说我母妃没把我教好,谁都不准这样指责母妃,谁都不能!
  可是这事没多久之后发生了一件事,那便是我的平安不见了,整个院子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它,我好想它只是自己贪玩跑出去暂时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可它是只很乖很乖的猫,总是舍不得离开有我在的院子。
  直到新姨在柳府花园的湖中发现它被泡胀的尸体,我才傻笑着说了一句:
  “平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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