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鼠御猫番外之无面观音

第11章


  展昭叹了口气:“这东西怎能乱求。信不信搁到一边,万一坏了丢了,多不吉利。”
  五爷一笑:“等回到家,把他掖到咱俩床板下面,不就不用怕了?!”
  这句话真是说得展昭哭笑不得。“你怎么老有这么多怪心眼儿!”
  “那只能说明五爷我天生头脑过人啊!”说着抬手搭在猫儿的肩头,笑嘻嘻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挨于边上人多,他倒是没敢放肆。
  突然间听到一个女子的啼哭声,二人顿时扭脸。
  只见从角门里走出来一个僧人和两个妇女。那僧人走在前面,一看就是送客的架势。“何夫人还望节哀,超度何员外的经文贫僧必定不会怠慢。”
  跟在后面的夫人身穿白衣,头戴素簪。一看便是家中刚死了人,听这意思,该是没了夫婿。“七日之后我再派人过来。多谢大师傅。”
  和尚将人送出角门之后就掉头回转。而那个被唤做何夫人的女子依旧拿着手中的绢帕擦着眼泪,悲声显然难以抑制。只不过红肿的眼神之中除了悲戚之外,还有一抹明显的愤恨之意。
  正事这种目光让展昭和白玉堂伫足了片刻。眼看着这位何夫人被身后的侍女搀扶着离开正殿这层院之后,五爷拧眉:“家里有丧事怎么还偏赶着庙会的时候过来?!”
  展昭晃了下头:“生死无常,谁还能说准时候?咱们还是出去吧,人越来越多了。”
  五爷点头:“可不是,烟也越来越浓,呛得我都想咳嗽了。”
  二人刚走几步,就见到几个结伴而来的妇女把目光看向刚刚离去的何夫人,并在走过白展二人身边时交谈。
  “昨天是何员外头七啊,何夫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到庙里头来了?”
  “那谁知道了。不过看她是从边上出来了的,估计是找大师傅诵经超度来了吧?”
  “呦,咋刚过头七第二天就来找僧人念经超度啊?难道说……”
  “你可别瞎说!何员外夫妻可是出了名的恩爱!”
  “啧!这话可得看怎么说。听说啊,何员外之前在墨纱坊迷上了一个歌姬。”
  “祸从头出,病从口入!”
  “说的也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管旁人家如何呢!”
  这几个女人越行越远,交谈的声音自然混杂在人流之中再也听不见。
  五爷拽了再一次定足的展昭一把:“猫儿?”
  “啊?”现在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五爷无奈地撇了下嘴:“你不是听那些女人嚼舌头根子也能想着是否有冤案吧?”
  被猜中了心事,展昭有些尴尬。再思想到自己的确是过分“谨慎”了一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好意思说我!你方才不也站住了么。”
  “臭猫!明明心虚还非要拉你家五爷下水!”
  
  还是那句老话。山水有相逢。展昭昨天的担心竟然变成了事实。
  实际上自打进了庙会吃喝开始,展昭就已经把秦敬的事忘在了脑后。五爷更是不可能把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心里。所以当三人在一个书摊边上碰巧遇上之后,展昭显得极其尴尬。
  但是秦敬好像一丁点儿都没有觉得不自在。“我就说能在庙会上碰到二位嘛!怎么没等在下啊!?”
  展昭哑口无言,本来早就预料到万一碰上这种情况没法开口。五爷却好像早就想好了词儿一样,立刻接道:“早上起得早,练完功之后肚子都饿瘪了。昨天就算计着在庙会上找点新鲜吃喝,所以就早点过来了。”
  秦敬听完,立刻咧嘴大笑:“说的也是。人能等,可肚子等着难受啊!那还得说咱们有缘,这么多人都能碰上!看意思,二位是从庙里拜完出来了?”
  真不知道该说秦敬是心思太粗好,还是为人太憨厚。听完这些话,连五爷都有点哭笑不得。面对这样一个听不懂话的主儿,自己那些“弦外之音”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啊!“是啊。看你刚来的样子,还没进去呢吧?我们就不耽误你拜佛了。”
  “我是不信这玩意儿,不过是我媳妇这两天腿疼不能外出,这才逼我来给儿子求个平安符。老娘们儿就是事儿多!”话是这么说,可他却一点都没有要挪开的意思。“二位,你们俩在这儿可是想找什么书?”
  展昭一笑:“只是随便看看罢了,没有什么特别想找的。”虽然平日没有案子的时候也会抓起几本书看看。但大多也都过目就忘了。记得上一次十分专心的看书,还是在医谷里。那时候自己身中伤心,玉堂每天都会陪着自己坐在床上读书聊天。虽然看的多是些关于奇门遁甲,机关埋伏之类的手记,却让自己记忆很深。
  发觉到猫儿的精神有些恍惚,好像是又在想什么。五爷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方才在庙里的那一幕。所以不满地咳了一声。“听你这么问,看来是特意到这书摊子前边买书了?”
  秦敬咧嘴:“我可哪儿有那个闲心!不过是给我媳妇找点能解闷儿的玩意儿罢了。”
  也难怪秦敬惧内一事墨纱坊人人皆知,恐怕全木皖县的人都知道也不奇怪。这一口一个“媳妇”的,连五爷都觉得牙酸得慌。而他偏偏就忘了,自己不也是时时刻刻都把展昭放在心里边?
  秦敬没走,展昭和白玉堂就不好直接过去离开。所以五爷原本想翻翻这些杂书的兴趣也就没了。脑袋里只剩下了要想法子将这秦敬打发走了。
  只是事事往往事与愿违。就在秦敬没找到合适的书本,准备迈步的时候,突然在身后的人群里急匆匆跑过一个人。看打扮是官府的差役。实则若不是这身穿戴,庙会上已经人挨人人挤人了,想要挤进来哪儿能这么容易!
  这一次总不会又是秦夫人的催还令吧?五爷不怀好意地笑着看向展昭。展昭也明白玉堂的意思,虽然觉得这个念头有些无德,却不免也抿嘴一笑。但当他定睛仔细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差人,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好像有事!”
  果然不出展昭所料。那差人在秦敬耳边低语了两句之后,秦敬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不同于昨天听到媳妇叫自己回家时的尴尬和拘谨。今天这张脸上,明显是跟此人性格不符的深沉。“二位,看来庙会是奉陪不成了!”
  这一次换成展昭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秦捕头,可是衙门里有案子?”
  秦敬点头:“方才墨纱坊的管事来报,说早上发现阮悦死在了自己的卧房当中。”
  听完这句话,白展二人都吸了口凉气。尽管只见过一面,但昨天还在同自己说话唱曲的人今早就死了。这俨然不是能让人左耳听右耳冒的小事。所以连一向最厌恶在休假之中碰到官府中案子的白五爷都想知道事情的缘由。反正看猫儿这意思是必定要跟去看看了,自己不如顺水推舟。“既然如此,我们俩跟你一去去看看!毕竟也算是有一面之缘。”
  “扰了二位的好兴致,实在是对不住。不过如果二位肯帮忙,秦某感激不尽!”
  
  打从昨天开始,碰上这个秦敬就根本无所谓“兴致”二字,五爷一边跟着往城里赶,一边心中犯合计。怎么事情就这么凑巧?偏偏自己和猫儿去过墨纱坊,那边就出现了命案?分明那里的人都知道自己二人的身份,就算是有什么仇恨,难道不是等自己和猫儿离开木皖县再做案更好?
  “猫儿,你觉不觉得太巧了?”以秦敬的脚程,白展二人跟在后面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而且他们也并未跟得过紧,中间尚有一丈来远的距离。
  一来是因为案子是人家木皖县的,自己二人不过是碰巧了,绝不能越到前面那么没理。二来是展昭也有差不多同样的心思,总觉得这个案子发生的过于突然,让他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我也觉得事有蹊跷。”
  “那看来这件事是一定得管了!”这个案子俨然是等同在自己和猫儿眼皮子底下挑衅啊!要是这样还不能激起白五爷的火来,那可就真是见鬼了!
  展昭点头:“不然碰上了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只是办事先不可逾矩。”其实越是富庶的地方,发生案子的几率就越大。展昭相信秦敬这个人必然不是无能之辈。充其量只是性情率直得过头了一些。
  赶到墨纱坊的时候,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不过由于今天是庙会的头一天,来看热闹的百姓倒是没有多少。看上去都是墨纱坊里的歌姬,下人以及乐师。
  见秦敬到了,门口一个差人赶紧上前:“捕头,您可算是回来了!”
  秦敬的表情打听到有案子开始就一直绷着,现在对手下人开口说话,也俨然是一副官长的架势。“仵作来了没有?”
  差人点头:“正在里面!真是惨透了!您还是赶紧里边看看吧!”
  秦敬扭身,朝白展二人一拱手:“二位,跟我里面来。”如非这样,白玉堂和展昭没有官府的文令,就算是开封府的上差也不好贸然参合到地方上的案子。何况还是在放假。
  展昭点头伸手搭了个“先请”的架势。而后跟着玉堂往里走。
  第二次进到墨纱坊,感觉和昨天简直有天壤之别。原本清淡雅致的垂纱,今天被门外的风一吹,居然显得有些凄凉,乃至于诡异。
  仔细地留意着周遭的一切,发现除了人们的脸上各个面带慌张和惊惧之外,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之后绕到后院儿,奔了阮悦住的寝房,到了门口隐约就闻到了一股混合了脂粉香的血腥味儿。
  这种味道实则更加刺鼻。当秦敬和白展二人进到屋内之后,里面的两名差人和仵作立刻将目光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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