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鼠御猫番外之无面观音

第26章


扭头看了一眼玉堂,有些哭笑不得。果然这老鼠的行动永远都快过心中所想。“在下就是昨夜染了凉,想请先生给开副驱寒的药。”伸出手将腕子递放到腕枕上,展昭微笑着说道。
  既然病人伸出胳膊,那么即便只是来开一副驱寒的方子大夫也得为人号号脉。
  老大夫没有开口多言,他一边的小徒弟倒像是个闲不住嘴的主儿。见展昭笑颜说话而自己的师父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就自觉地有些过意不去。“最近这些日子的天儿是不见暖和,像您这样着凉的人着实不少。”
  有人乐意开口,那才有打听事儿的门路。否则总不能硬撬旁人的嘴吧?“可不是,连我这多少年都不生一回病的人都打了好几个喷嚏,就更别说旁人了。”说完这句,五爷瞟了一眼又将眼睛闭上的大夫,心里就多了三分不悦。可再大能耐也不能逼人家非得说话啊!
  有来言自然就能得回去语。小徒弟听完五爷的话,立刻摇了下头。“其实这不常病也算不上什么大好事。偶尔发点小病总比猛地来一次大发的强。呸呸呸!我这可绝不是咒您的不好,而是……哎……突然就想起何员外来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展昭立刻被小徒弟的话吸引去了目光:“哦?这话怎么个说法?难不成没病的还不如有病的好了?”
  展昭的话虽然拐了个弯儿,却是比直接询问何富之死来得更自然。一个听口音看模样就知道是外乡来的人,如果直接就问一个刚死之人,于情于理来说都显得过于唐突。若是对方心存了芥蒂。这可就于暗中查访不利了。
  回答的依然是那个小徒弟:“这您就不懂了。人人都觉得没病是福,可通常这种人一得病就是个大的。所为病来如山倒,您看咱们这一个小土包倒了顶多疼几下,可要是被泰山压下面,那可不就难以翻身了?”
  话虽说得不错,可五爷始终觉得不那么顺心。想他锦毛鼠就不常生病,要按这么说还得等泰山压自己一回咋的?“那要按你这么说,没病还得给自己找点病了呗?”
  小徒弟发觉到开口的这位白衣大爷面带不悦,赶紧把话往回:“嗐,我一说,您就这么一听。谁乐意没事儿找病啊!我啊,就是突然想起何员外来了。多少年都没病没灾的,突然就一病不起,一日不如一日了。连我师父都束手无策,可不就是被压山底下了么。不过这事儿啊得看个人的福气和命。一瞧您二位就是那大富大贵,长命百岁的相貌。旁人可比不了,比不了的!”
  这段话摆明了是要讨好二人,可也透露出了他们想要打探的消息。反正话头已经打开了,岂有不说下去的道理?展昭朝玉堂使了个眼色,五爷心领神会,立刻开口:“感情你们这看病的医馆里还带看相的?不过这话你算说对了,爷们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行得正走的端,干得都是好事。自然不怕邪病上身了。”
  “啧!爷您这话说得对极,这人有没有福气啊,还得看积不积德行。我看啊,若不是何员外终日沉迷女色,把那么好的媳妇儿搁在佛堂里守着青灯,准不会死……”
  小徒弟的话还没说完,老大夫突然睁开眼睛将话给拦了下来。“小三子!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学那些妇人口舌,就回乡下种地去吧!”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有些话在有些人面前可以说,有些话在分不清来人是谁的时候就不要说。做大夫的虽说不是什么高贵的行当,但却时不常的会接触些旁人家的私事。多说了,被传出去了,得罪不得罪人还在其次。就是买卖还能不能继续干,都在两可之间。
  瞧今天来的这二位。衣着相貌不俗,且还在腰间带着家伙事儿。尤其方才那句“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更让他知道这两个人的来历必不是普通百姓。未免气氛太过尴尬,他紧跟着道:“这位公子的病可不光是受了寒凉,二位可是知晓的?”
  话题转到了病情,五爷同样那么关心,看意思这老大夫还能号出猫儿的其他毛病,准不是骗吃骗喝之辈。“有些旧病根。看出什么只管直说。”
  老大夫放开展昭的腕子:“这位公子的初窥脉象平和,沉稳有力。久探之后却是积损身内之相。”
  五爷听后立刻点头:“先生说得对极!头几天生过一次大病,续续断断地喝了半年多的药。这才停药没多少日子。”
  大夫轻声叹了口气:“公子的积损之症顽固黏人,能医到如此境地的,必是高人所治。只可惜公子却没有安心休养,所以才致积损迟迟未愈。这受寒着凉,也是因为底子虚寒之故。我这里暂且只能给开一副驱寒的方子,煎两服散出寒气。至于公子的积病,还是找那位高人诊治为上。不过老夫劝您一句:养身亦得养心。这天下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自己个儿身子骨儿硬朗才是真的。”
  不知道这老大夫是因为刚才呵斥徒弟之后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还是真的心地慈善真心的告诫。展昭听过之后立刻拱手道谢:“在下谨记先生之言,还请您也为他瞧瞧。”说完站起身,伸手将五爷拉到了椅子边上,并将其按坐了下来。
  原本五爷是最不乐意让人掐着腕子当病人看的,也不过是几个喷嚏而已。可猫儿的面子不能驳不说,事情也好像还有询问下去的必要。“反正是一块儿受的凉,你喝什么药我就多抓一副不就完了。”话是这么说,却还是撸起腕子递了过去,只是脸上的表情没那么舒坦。
  展昭也不理他这些牢骚话,而是朝大夫微微一笑:“他平日里身子骨的确硬实,这么多年都鲜少生病。本也不至于担心的,可听方才这位小兄弟那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担心了。还劳先生您费费心。”
  听着猫儿关切的话语,纵然知道其中有一半是因为要勾出对方的话来,五爷就是觉得心里边暖和。抬头看了看表情颇为担心的展昭,他勾起嘴角颇带含义地微微一笑:“听你这么说,还真得让先生好好给看看。这万一我要是像那个什么何员外似的突然就倒了,爷可舍不得你这劳碌命的笨猫吃苦受累!”
  好一个蹬鼻子上脸的臭老鼠!自己那话是体贴担心之意,却丝毫都没带出彼此的关系。反正也是陌生人,人家说不准就以为是兄弟。他这么一说可好,不光语调暧昧,还特意朝自己发笑。这……实在是太讨打了!
  可展昭可恨自己不争气的脸皮,怎么就非得被他一气就红。若是能坦然一些,岂不就破了这厚皮鼠的无赖功?只是时下里,根本不可能去跟那老鼠计较言词是否得当,赶紧试试能不能问出些线索,越早离开越好!
  在猫儿的怒瞪中收回自己得意的目光,五爷心中好笑。不过估计一会儿离开药铺,自己得费些功夫哄猫了。“先生,你看我这身子骨可还用吃药?”
  不用去看对面二人的表情眼神,光听声音老大夫就将白展二人的关系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若不是亲兄弟,就是两口子。而其实若不是展昭顿时就红了的脸,他也不能往后面琢磨。自然,一个好大夫除了医术之外还得有医德。何况连这二位是谁他都不知道,也就无所谓说三道四了。“这位公子的底子好,可现在看来有火旺之相。昨日外寒侵体,虽不致有什么大毛病,但也不可忽视。二位的药不可同食,我需再开一个方子。另外……”
  另外?这可是个让人忍不住就要关心的词儿,展昭把方才的尴尬和恼怒放在一边,赶紧询问:“另外什么?”
  大夫笑了笑:“老夫其实还是有句劝告想对这位公子说。只是不知道应讲不应讲。”
  五爷皱眉:“有什么话就说,看病哪儿有藏着掖着的!”
  大夫点了点头,对白玉堂的这句话似颇为赞赏。但说话之前还是先支走了一边的小徒弟。“既然公子这么说,老夫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了。看得出二位都是练武之人,所以难免气血要比普通人盛。但也正因为习武用力,所以那熄火之事莫要太勤。尤其是这乍暖还寒的早春时分。”
  若是展昭知道问出来的是这句话,就算是给他一剑他都绝对不会开口!可怎奈是自己和玉堂催出来的答案,如今想悔也晚三春了。微微低头正好碰上玉堂眯起笑意的眼睛,顿时恨得在其背后暗下双指,狠狠地拧了一下。“先生的意思是,他暂时还不会像那位何员外似地一病不起了?”
  许是因为话题已经说开了,老大夫便收起了一开始板着的脸孔。也搭着周围没人,藏在心里的事儿多了,难免有忍不住往外冒的时候。“老夫保证绝对不会。说起何员外啊,其实老夫为其诊治的时候也就是个肾虚过劳之症,怎知没几日便过去了。事事难料啊!”话说完,笔下的方子也写完了。“二位回去之后多喝些姜汤,把体内的寒气散去也就无碍了。药不用多喝,一副就好。若是明晚之前还不舒服,再过来一趟,我为二位免费诊治。”
  本来也知道自己和猫儿的不过是着凉了而已,现在人家大夫说一副药就好,那就更是放心了。最关键的是真的听到了几句关于何富的事儿,而且看起来还颇为有用。
  
  回到贵来居,五爷吩咐小二把药煎上,赶紧拉着展昭回了房。
  放松身体躺倒床上,也不知道是因为昨夜半宿恩爱还是因为一日的奔波,展昭难得想要彻底懒散一回。“玉堂,明日是先去衙门跟秦捕头再去一趟那山上的小院儿?还是再去何家查探一番?”今日虽然说明了情况,但半天的时间光是把尸体运回县城就已经够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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