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在海底的承诺

第7章


读初中时感情观就那么复杂,那为什么读高中却变抽象了呢?
  “盎,我……”刑影把我的手抓得好痛,自己更是为难得左右不是。
  “影,没关系的,真的……”
  “刑影,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你?我告诉你,如果犯得着为一女的而破坏了与好朋友之间的感情,我想你们都白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只觉得他们这样的举措很伤我。
  刑影放开了我的手。一直以来我生气的时候,他都很识相地退到一边去。
  白盎一直朝着我摇头。
  “到底进不进去?不进去的话,我走了。”我转身就朝楼梯口走去,心里越来气越不顺。
  “凌……”白盎把我拉住了。
  “白盎我告诉你,如果真的友情这么不值一提的话,那当初你们为什么要走到一起,为了一起来争夺会破坏友情的东西吗?为了给彼此找伤害吗?”我确实特别地沉不住气,挣开了白盎的手就往楼下跑。
  “凌,凌……”白盎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然后就没了,没听见刑影的声音。
  “不像话,不像话,可恶,可恶,怎么就这么没骨气呢?刑影你这个白……”
  “痴”字还没说出来,手突然就被楼梯的扶手扣住了,脚步停不住,一个劲地就往前倾下去了。
  不知道是滑了几级楼梯,只知道很痛很好笑。
  “一,二,三,四……十三、十四、十四级,十四……”数完了,跌了十四级楼梯,又跌了一次了。
  上一次跌倒时,跌了十二级,好像就右脚小腿骨折。这一次,十四级,应该怎么受伤呢?
  都很久没摔这么严重了,当年林或还哭了呢!好像是初中毕业考那段日子,去林或家,也就是性子这么一甩就遭报应摔了下来。四年差不多吧!好了伤疤忘了疼,我活该脾气这么坏。
  很久没觉得血的颜色这么刺眼了。我的血,我心疼啊!这得怎么补回来啊?
  记得晕过去之前我打了林或的手机,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像途中我醒过,我听见了刑影的声音,还有他妈妈的声音。
  “影,告诉妈妈,昨晚为什么接电话后就哭了?”
  “妈妈,我们没有资格与必要再留下了,我们回去吧!”
  “影,到底凌跟你说了什么?”
  “妈妈,凌说:‘刑影,我们分手吧!’妈妈,我们走吧!”
  刑影又哭了,哭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我很想睁开眼,说句话。可是,我没有,我又晕过去了。昨晚?零点还没过吗?没过吗?没吗?
  醒过来时的第一感觉就是:我真的没打算要醒过来,是由身体上传来的痛硬把我逼醒的。
  “林……”身边真的一直只有林或了,我该高兴还是难过?
  “凌,凌……你醒啦!你终于肯醒过来了。”很高兴林或一直是那个我每回进医院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人,只是,他不再是第一个哭的人。我听见了,刑影渐渐不再亲近的哭泣声。
  “林或,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
  “好好的?常伊凌,我还第一次听过断手断脚的人叫好好的,那要怎样才是坏的呢?”善变的人,前一刻还哭得泪眼迷朦,才一句话的时间就变成一副老子训儿子的架势。
  “断手断脚?有那么严重吗?”我只知道自己在痛,却不知道自己哪痛。
  “断手断脚倒夸张了一点,左手左脚都骨折了。”
  左手?左脚?摔多两级楼梯得赔上一只手,太不公平了。
  “你都昏迷了四天三夜了,都没人敢来瞧你了。你妈妈也出差去了……”林或坐在我旁边,手里拿着个杯,说话的时候总不抬起头。
  “你说我妈妈出差去了?”我有些犯糊涂。
  “是啊!在我送你来医院时你的手机就响了,是你妈妈打来的。她说:‘凌啊!妈妈今晚得去出差,大概一个星期后就能回来,是临时决定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你不是说回家吃饭吗?妈妈把饭搁着,等会儿一定要跟刑影一起回来,把饭热一下就能吃了。妈妈走了,晚安。’没了。”林或手里不知何时就有了一张纸,他一直看着纸念了一大串话,念完了便抬起了头。
  “难道你就没说句什么?”我望着林或,有些委屈。
  “我本来想告诉伯母你又出事了,可突然想想就不了。因为伯母的电话是在车站打来的,那里的广播说要开车了,所以我就没开口了。”林或的表情好怪,眼睛肿得有些特殊。
  “如果能在妈妈来之前就好起来,那多好啊!”我想起身,可是动不了了。如果妈妈知道我这模样,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废话,那当然好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还不两天摔个皮外伤,三天摔个断手断脚的。”
  “林或,你……我告你欺负残疾人……”
  “无所谓。我如果不趁这时欺负你,那我以前不是白让你欺负了吗?”
  “小人,小人……”
  “比你大一点点就行。”
  “死林或……”
  “我要是死了你还能活着躺这骂我吗?”
  “……”
  拌嘴拌累了,我便又合上了眼睛。
  我在想:刑影现在怎么样了?今天已经是我们分手的第四天了……他真的没来看我?分开了之后,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什么都不是了。他最后有没有去见离瞬?枫吟为什么没来看我?我为什么这么倒霉?早知道这样就不提分手了……妈妈,我对不起您,我对不起自己……枫吟的预言……这滋味真的太不一般了。
  不想了,我累了,真的累了。
  躺了一星期才出院,我不敢回家。妈妈打过几次电话,我都没敢说清楚我的情况。林或把我推回了他家里,然后指着我的手和脚,再指指轮椅,最后告诉我至少一年才能回到原来的样子。
  在林或家呆了半天,然后我回家了。
  妈妈见着我时,没有说话,一直掉眼泪,笑着掉眼泪。
  跟妈妈说的第一句话是:妈妈,我丢了两百块钱。
  林或轻拍了我的头一下,我抬头望他时,他在擦眼泪。
  两百块?刑影对我来说才值两百块吗?
  只有林或才知道“两百块”是什么意思。
  当年我们分手的时候,他说:分手听起来太伤感了,直接别人问起就说丢了两百块就行了。
  两百块?我都丢四百块了。
  当初我问他为什么是“两百块”,而不是“两千”,“二十”或别的数目。
  他也像今日一般拍了我的头,不过没有哭,是在边笑边骂我傻瓜。
  他说:两人就表示得用个二;丢二十块谁在意,两千你又没有,所以只能说两百,懂吗?小傻瓜。
  其实,走到头来,身边仍然只剩林或。他是那种能够给自己心爱的人一切的人,特别地一言九鼎。分手的时候他还发誓: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找到你所想要的幸福为止。
  幸福?我还会有幸福吗?谁承诺过我的幸福?
  “凌,你怎么了呢?“林或俯到我耳边低低地说。
  我摇了摇头,看着妈妈。
  “凌,妈妈赔你,妈妈赔你……”妈妈把我仅剩的还能动的右手握在手里,难过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失去的,赔,能重新回来吗?
  或许就只有林或了。
  
(三)
更新时间2010-1-26 21:19:48  字数:5915
 我一言难尽/忍不住伤心/衡量不出爱或不爱之间的距离/你说你的心不再温热如昔/从哪里开始从哪里失去
  我一言难尽/忍不住伤心/衡量不出爱或不爱之间的距离/隐隐约约中明白你的决定/不敢勉强你只好为难自己/我为难我自己
  ——《一言难尽》
  林或在我家住下了。
  真的很不希望自己受伤会影响妈妈的工作,所以林或就担负起了照顾我饮食起居的“重任”。
  回到家的第二天早上,好像很早的样子。妈妈在我床前站了许久,想说什么却没有。
  后来,妈妈就走了。走之前,她在我书桌上留了张字条。
  不多时,门铃就跟回光返照似的爆响。响累了,来人就自己拿钥匙开门进来了。
  “凌,你起这么早啊!”林或手里提着早餐就直接往我房间里来。
  “林或,你还是人不是啊你?我都这模样了你还指望着我去为你开门迎接你啊?明明昨晚就给了你钥匙,钥匙没生锈,你的脑袋倒‘秀逗’了。”还是觉得与林或较劲好些,至少比较实在,不像我的心,不像我的身体,虚空得一片亮堂堂。
  “你一大早哪来这么大火气?伯母呢?又出差去了?好像是。”林或把牛奶与面包摆在我床边的四方桌上,边把吸管插进纸盒里边问我要不要坐起来。
  林或那一套套动作还蛮熟练的,整一个就好像医院里的“护士”。想着想着我便笑出了声,引来林或一阵不满。
  “你别光顾着乐,这些招式不都拜你所赐吗?哪天我往考护理人员里头钻,肯定百分百通过被录取。”林或又拍我的头了。将来如果我的脑壳真坏掉的话,他将得负一半责任。
  他把牛奶拿到我面前,我挥了挥右手,然后指着书桌上的字条。
  林或放下牛奶,走到书桌旁,可却许久没回过头。
  “怎么了?”我一开口他便转过身来。
  有些难为地走到我面前,他把字条放到了我身上,同时放下的还有放在字条上的两张一百块。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