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请求,这样的语气,“他”也曾说给我听啊——子漓,你现在还好吗?不再言语,也不再想挣脱,顺从地让这个十七岁少女的身体缩在齐王的怀里,任由他抱着。
良久,我抬头看着他,他亦瞧着我,他的目光出神却又入神,似迷蒙却写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爱意。
突然有那么一丝心醉……
“今天晚上……你真的会这样一直抱着我吗?”
“嗯,会的……这样,我就会很满足。”他的声音好安静啊,安静得像是被掏空一切。
……
继续躲进他温热的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的爱恋炽热如火,可是此刻,或者说以后的永远永远,回应他的深挚的,注定只能是冰冷的眼泪。
假如,他知道怀里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他还会如此无所求吗?如果我是他,心中该是何种凉薄?
这张与子漓肖似的脸~~
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盼望着如此与子漓相拥,可是此时老天却让我和子吉在一起,真是荒唐!
…… 我们就这样相互抱着,一直到颈上的湿润干了,我听见他轻轻的酣声。
他的手臂还围着我,锦衾光滑,贴在肌肤上激起一层麻麻的粟粒。我蹑手蹑脚把他的手臂打开,刚他缓缓放倒在床上,用锦被盖在他身上,披衣起身。
……
殿门不知道何时关上了,院里却仍是灯火通明。我观察了一会,每隔十多分钟,就有几个提灯的小厮的身影映在门窗上,像皮影戏一样。在这种深夜里成功逃走的机率太小了,再说,我又能逃到哪里呢?看着床边的一对龙凤红烛,瞟一眼这个刚刚流过眼泪、稚气未脱的男人,到时,这样鲜活的生命真的就会湮灭吗?虽然刚刚还那么害怕他,心里仍是对她生出了一丝怜悯。
“媚儿……”齐王突然梦醒,抬眼就看见我正托腮望着那对蜡烛,光着脚,长发如瀑散落在床沿。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人生的无常。”我敛敛眼中的水汽说道,不过那声音空灵得像一只悬在夜空中的女巫手杖,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又在说什么疯话呢?”齐王轻笑着,我肩头徒地一沉,已经搭过来一只修长白暂的手,将我“收”进那个刚刚逃脱的怀抱。
他仿佛也在想心事,四下里寂静无声,静得能听到铜漏的声音。
良久,他拾起我的手,将一只凉滑、沉甸甸的镯子套在手上,那是一个金花绞链的白玉镯,晶莹剔透,一看便之价值不菲。
“今天去二哥那里,送我们的结婚贺礼,差点忘了给你。”
“二哥”我心中一动,“是秦王么?”
“嗯”我抬头看着他,他还没有睡醒,懒散地眯着双瞳仍在欣赏那只戴着镯子的手,微翘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竟然是如此迷恋杨圭媚啊!
“秦王待您好吗?”我看着他的眼睛问。
他的回答毫不犹豫“二哥待元吉就像天下最好的兄弟那么好。”
“那么太子呢?”我装作无意地追问,好在他似乎也没有戒心:
“大哥总是很威严,没有二哥那么亲近……大哥……本来也是很好的人,可自从被立为东宫太子以后,就疏远了许多。二哥多在前线征伐,很少回来的。”
他的话让我心中结了一个混沌的疑团,历史上写的齐王与太子是最好的啊,齐王欲拥太子坐上皇位,铲除李世民,方有玄武门之变,难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不过,不管事实如何,既然让我以这个身份认识了齐王李元吉,我就应该帮他避灾渡厄吧——即使我们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我没有力量也没有权力向一个人隐瞒关乎他生命的秘密啊,不过我该怎么向他讲,他才相信我呢?
“王爷”我挣脱他的怀抱:“有几句话想跟你讲”。齐王笑着点头,仿佛我要想一个笑话,的确是,刚才的气氛是如此的旖旎暧昧,和我要说的没半点相符。
“一会我要说的这些话被王爷泄露出去,那么我是要掉脑袋的”我踌躇着,虽然飞快的搜肠刮肚般地想着用什么委婉的方式说,可是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只能利用他对我的信任与珍惜让他相信我要说的话。
“所以你要先答应我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去问别人、去验证什么,信就信不信就不信。也不要问我从哪里知道了这些。”
“好”他疑惑着我的郑重,放开了粘在我腰间的手。
“洛阳平定后,皇室之中一直不是很平静吧?!”我极力地敛起顽笑之色,一双碧眸里满是问询,只见他满脸不解。我继续说道:
“大唐建国以后,您的父亲高祖已近中年,立储之事应该是很热门的话题……可虽然大唐早已立储,但高祖却对总是对太子人选还有犹豫,原因是秦王李世民,也就是你的二哥功名日盛,我说的没错吧。”
再望向齐王时,已经是微皱双眉。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希望我说的字字句句,他都能仔细分析,以相信我以下要给他的忠告。
“如今,秦王打了多次胜仗,很颇得人心,
于是朝中一定有一些政令发生了冲突,关于废黜太子之事,说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而你的父王对此事已经有所戒备,所以你和你的两个哥哥,应该正深陷于政变的隐患之中”
“你……怎么知道这些?!”齐王大惊。
“王爷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不管我是谁,也不论我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
“我……会有什么闪失?”
“兵权之丧、性命之舆都会有,所以,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能明哲保身,不要趟这趟浑水。”
“父皇……连我也不信任么?”齐王忽然神思恍惚,喃喃自语,黄豆大小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滴下。
"你怎么了?”我凝视着他的眸子,吓了我一跳-----他害怕了么?是吧!想如果是有个人如女巫一样告诉我,后天的今天是我的祭日是,我会变比他更抓狂吧。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他突然平静下来,听不出他情绪的悲喜,只是语气冷得可怕。
“我想跟你说,如果太子爷让您统管兵权,您千万不要要!千万不要!”
“为何不要?”他心烦意乱。
“因为李世民与李建成二人,你反一人保一人,如果要保,你只可保一人”
“谁?”
“李世民!”
“否则”我望着他越来越白的脸,一字一顿地说:“否则,两年之内,难免有避不开的杀身之祸。”
屋子里突然好静,静得我不太敢喘气儿~~
李元吉冷冰冰地看着我,那眼神好像一直穿透我的后脑,阴森极了。。。。
“哈哈哈”他突然仰天狂笑道,笑毕,黑眸已厉变血瞳!
我心中一凛,感觉事情有点不对!仿佛每一个毛孔的都被迫着张开了,感受到从齐王身上发出来的凛凛寒意。
突然,他扼住我的粉颈,一字一句皆是狠意:
“20天前,我的义兄刘文静为他身边的女人所杀。
临死前,那个女人曾劝义兄释兵权,保秦王。
要不是义兄死前留下秘密血书,我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和你说了一样的话。
怪不得呢?怪不得……”
李元吉的声音越来越抖,也越来越大。
“怪不得父王会允许你嫁给我为正妃。
《唐六典》卷十九曰,凡官户奴婢,男女成人,先以本色媲偶。皇亲与娼妓,其地位不啻天壤之别,自然是不许婚配,可是,父皇为何会允许你嫁给我为正妃?!……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是你我之间的缘份,是我李元吉的福气。现在我才明白……你原来父皇的人,是么?我真是傻——。”
“不,你是父皇的人还是二哥的人,你说!!你说!!”
他每说一句,手指被更用力一些,我感觉越来越窒息,脑中昏涨。
李元吉的面孔越来越模糊,只是依稀能听到他的吼声。
“你不是媚儿,你不是!媚儿不会懂得这些。”
“是你杀害了义兄?是不是?告诉我?为什么要杀害文静兄!为什么??”
知觉离我远去的瞬间,我的眼角隐隐闪出了泪光。
一道晦暗的幽光从齐王瞪视着我的黑瞳中闪过,他松开了双手,语气和缓下来,却似是无尽的疲惫与脆弱。
“不,你不是媚儿。绝不是!只是,天底下,为什么还有与媚儿那么相像的人?!!”
李元吉凝视我良久,直至眼中盈满泪光,方一转身,狠决离去。
第七章 齐王府遇险:我的情敌想杀我
我当然不是他的绝世恋人,我更不是那十六七岁的痴情少女。
我是一个生活在2010年的,年满26岁的,对大唐历史了然于心,集勇敢与智慧于一身的的现代小白领。
可是,饶是我再智慧,我也脱离不了这个躯壳,脱离不了这个意外到达的时空。
昨夜真算得上上演了一场午夜惊魂,我恨我自己多嘴多舌,忘了审时度势,乱动怜悯之心,一定是被李元吉那痴情又帅气的样子给弄晕头了。
以后我可要小心~~这可不是好玩的。
……
可是,丝毫不知内情的小梨儿早早就来了,准备为我梳洗打扮。
一边捧着一推首饰任我挑选,边叽叽喳喳:“今天王妃的册妃大典,可要打扮得隆重些,才能艳压群芳呢!”
我顺手把她刚插在鬓上的紫金牡丹簪摘下,淡淡道:“给我梳最平常的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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