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惑贞观

第11章


当武德殿上,傅蓉儿因他的话而梨花带雨时,他会不会想起当年的承诺?
  他爱傅蓉儿吗?还是只是兄妹情?
  无论怎样,当蓉儿楚楚可怜地说出“哥哥……下辈子我还是你的女人”时,哪个男人不会心动呢?
  傅蓉儿呢?当她苏醒时,会为元吉哥哥为她握住利刃而欣慰欢喜吧。
  “涉江采芙蓉……采之欲遗谁?”说的多好!女人一旦心有所属,就好比那江中连根拨起的莲花,早上离开泥土晚上便会枯萎。于是,她的命运与灵魂便都系于那个采莲人手中,如果无人时时关照便会成为心碎残红——爱情不就是这样吗?  ……
  从松生阁回来的这一夜,我是攥着傅蓉儿的“观音佛手像帕”睡着的,次日,还未及梳洗,就命夕颜给松生阁送过去两样东西,一样是送给静妃的——选了一方上好的绢帕,我亲自题上改编于王冕的《墨梅》的“同人诗”:我家洗砚池头树,点点松香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一墨迹还未干,字也不够清逸,只是尽表我对静妃的相惜之意。一样是送给蓉妃的——几日前齐王拿来的一盒贡品阿胶与梨儿给我留存的、身子虚弱时所用的上好的燕窝——顺便让夕颜看一看蓉妃的精神状态如何。
  两盏茶的功夫,夕颜已拿着一方绢子归来,说是静妃的回礼,展开绢子,是一首词:
  钗头凤
  素绫衣,青丝带,幽芳隔在桃花外。
  春浴影,少年行,此生此夜,忘却孤伶。情,情,情!
  苏州买,头上钗,此情追忆成何待。
  尘梦醒,君莫拧,舍与苍生,原是宿命。应,应,应!
  我见了莞尔一笑,这个女人看来和我一样不能自拔了,她在写傅蓉儿,还是她自己的爱情?
  “蓉妃气色怎么样?”我问夕颜
  “还好,静妃昨夜与她同吃同睡,还让阿桃把她当亲主子侍奉。听说昨天拿出自己的份例,到药房拿了不少补药。阿桃问她主子:王爷不是有给蓉主子的份例和补品么?静妃回答说:蓉妃现在需要的最好补品是治心的灵丹妙药,我们没有这个能力,不过是送点心意让她暖暖心窝,最起码不会再胡思乱想,看轻了自己、错了心思。”
  我的心中一暖,虽说静妃的义举在我的意料之中,却没想到她的想法和我这样相似。
  “蓉妃闹着要让王爷来看……真是不知好歹!且不说王爷现在受着伤呢?那伤又是替谁受的?”夕颜和还未讲完,说到最后一句,小嘴一嘟,手中的汤匙重重的在碗底撞了一下。
  卟哧,我将口中的粥粒喷出来,打趣她“我们还没生气呢?你这醋是为谁吃的?”
  “奴婢以后都不敢在你面前说真心话了!”夕颜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张粉面腾地从额头红到脖根。突然感觉到那个心事重重的夕颜也有单纯可爱的一面,还是喜欢这个时候的她。
  这时,梨儿突然摇着团扇掀了帘子进来,接着我的话,倚着门框,:“夕颜姐姐没吃醋,只是看着人家有夫君疼,自己有点寒心呢!”
  夕颜瞪圆了眼睛,招架不住又不能怪我,于是把羞愤全撒在梨儿身上,向着门追过去一边跑一边说:“我若饶了梨儿,再不活着。”
  一时间满屋子的环珮叮当,香风细细。
  “哈哈”我附掌大笑,假惺惺地一边劝架“仔细绊着了!”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二美摔跤图。
  正没大没小的闹着,忽隔着帘子看见齐王的身影在从梨儿的身后走来,我急忙给梨儿夕颜打手势,可惜她们闹得正欢,丝毫没把我的“手舞足蹈“当回事。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是什么好事,让本王也沾一沾喜气。”齐王笑容可掬地,脸色如常,倒底是正当年的男子!
  夕颜梨儿闻听停止了嘻闹,上前双双福了一福,之后安静地立在我身侧,我则故意意态闲闲地摆弄着手中静妃送来的丝绢。
  “是媚儿题的吗?”齐王帖近我坐着,将丝绢扯过去看“愁肠千百转,少年情更长……是好词啊!”
  “不是,是静妃今早送给臣妾的。臣妾爱不释手呢!正想去拜会姐姐”我轻笑着,眼中掩藏不住惺惺相惜的喜欢
  “是吗?本王也很久没去看静女了,我们一块去好不好?”
  “我不去了,蓉妃在那里呢,现在去有些尴尬。”我装作无心地说出这句话,一双明眸却滴溜地盯着齐王的表情。
  “哦?蓉儿……她怎么样了?”
  “听说还好,只是听说仍然郁郁寡欢,不肯吃东西,恐怕还在生王爷误会她的气吧!”
  “你也认为六神汤的事与蓉儿无关?”
  “否则那天我不会跪求王爷。”
  “有何证据么?”
  我迟疑了一下,我当然不想把那天在武德殿上看到的有关蝶妃与红儿的一切说出来,如果另有内情,害怕再闹出来第二个傅蓉儿事件。
  “没有证据,只是我以为会绣佛手观音的女子,不会有害人之心。”此时已是正色,连声音也不敢有半点戏笑。
第十二章 第九章 和御医探讨穿越
  齐王的眼中光芒一闪,随即掩藏。
  “蓉妃是有些任性,哪一个爱着的女人会愿意与人自己分享自己爱着的男人呢?王爷心思清澈,反倒希望她与别人一样只贪恋着王府的荣华而没心没肺地活着么?她的为人与对王爷的情分,我想也不会我多说了,你比我们任何一个都了解蓉妃的这么多年来痴心……也许那日我们眼中的任性与妄为,在蓉妃这个痴心的女人心里,只不过是可以赌上生命的绝决。”
  齐王略一怔忡,兴趣盎然地道,“一个爱着的女人不愿意与其它的人分享男人吗?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跟本王说话……不无道理,那么你呢?”
  我微微发窘,不知道如何答她。
  齐王也是默然无声,良久执起我的手深情道:“媚儿,在这世间,我只要你……在我心里,蓉儿始终是妹妹,最亲的最需要我保护的妹妹。”虽是离我不远,那声音却是渺渺如从天际间传来,极是感慨。
  我的心一动,就如你在我心里吗?
  不敢在这解不开的情债里沉浸太久,我示意梨儿拿来早上给我做好的赤豆圆子和糖粥,亲自用细布包好,系成一个可以用手拎的结,递给齐王:
  “元吉,去看看蓉儿吧,喂给她吃,这些苏州的小吃应该是她最爱吃的……不管怎么样,不要把别人的滚烫的心像石头一样丢掉。”
  他爽快地站起身,拎起东西,向外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来,向着梨儿道:“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机灵一点,昨天你主子半夜踢被子,说梦话,想是一夜都没睡好,你们也不知道……”
  我一愣,昨天晚上他刚刚受完伤,也来看我了?怪不得这几日发现被子不再往地上掉了,还以为是夕颜帮我捡的……想到被弟弟一样的人看到自己穿着内衣的样子,说不出的尴尬和不自在,看来晚上还要锁上门睡觉才行。
  这时齐王又掀帘进来,满脸和颜悦色:
  “对了,媚儿,你以后就叫我元吉,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真像个孩子!突然感觉有些困乏?很想尽情的补一觉,晨风吹过身上却漫起一层寒意,身上一抖,却被夕颜看到了,用手覆上我的额头后有些惊讶:“好像有些发烧……我去叫李福海传太医过来给主子看看吧,这两天可把您折腾病了。”手撑着额头,刚有些朦胧的睡意,却见李福海躬身进来。
  “禀主子,周太医在殿外候着。”
  “周御奉?!”——啪,手中的团扇掉在地上。
  李福海见我如此惊讶,解释道:“就是七月时您说药方子开得好的周御奉啊。”
  “哦哦,想起来了……赶紧让他进来。”
  周御奉很快就到了,我身边只留梨儿一人服侍,害怕夕颜疑心,特意将她喊来:
  “颜儿,你把我那鹦哥儿绿笼儿给松生阁送过去,一会蓉妃难免被王爷接走,静姐姐一个人肯定会闷,你陪她多说一会话。而且一定跟她说,要教绿笼儿说几句特别的吉祥话哦,能说几阙‘钗头凤’最好……否则我们绿笼儿就一直在她那蹭吃喝了~~。”
  夕颜笑道:“王妃真是细心。我有个主意,静妃娘娘是南边来的,应该会编草笼,我看着静妃要是喜欢咱们绿笼儿,让让她帮着编个绣眼笼,岂不更帮咱们省了银子?”
  “你这丫头,从来都是最会要挟主子!”我愠道,“快去吧!”
  目送夕颜走出二层门,我方仔细瞧这周御奉,只是他始终低头臻首。只能看出四十岁左右年纪,身材略矮,瘦小。即便如此,心脏还是猛跳个不停,好像撞得胸口都生疼。我让梨儿给周御奉搬来一张月牙凳,赐他坐在离我三人远的位置。
  “谢王妃娘娘。”周御奉讲话利落,说话连个长音都没有。
  “不客气。”望着他那拘谨的模样,我忽地有个念头:既然曾指点于我,那很有可能是穿越过多次的前辈啊!会不会和我是一个世界来的呢?试他一试吧,反正没有外人。
  “你好,我叫……林婉如”。
  好不容易从宽袍大袖中露出一只被捂得发白的小手伸向他,他却吓得退后两步。那边,梨儿也似首是吓了一跳,张着嘴巴看着我的手,又张着嘴巴跑到门口向外张望,好像我做了勾引男人或什么有败伦常的稀罕事。
  “额”我抽回手,真是让人尴尬至及加失望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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