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情缘

第22章


如果你早肯放过我,你派人杀爹娘的事我也绝不会知情,只能说你自找的,你逼阿情告诉我真相,也逼我知道这残酷的事实!」这几天,他每每想起这件事,心就很痛很难受,要不是对未来还有希望,只怕他现在真成了行尸走肉的人。
冯砚一怔,显然被他的反应给吓了一跳。他一向和颜悦色,总乖乖地任由他打骂,现在……全变了样……
「把剑还我,从此咱们不在有任何恩怨和瓜葛。」在他失神之际,姜凝元突然走近他,且朝他伸出手来。「我还是一样的信念,只想搞懂事情原委,不替爹娘报仇,还了剑,我也就不再追究你害姜家的事。」
「归还?」出乎预料地,冯砚不屑地冷哼一声。「既然你都知道了,也就没必要再隐瞒,这剑,我是绝对不会还,有本事你就动手抢吧。」这也是他保留武功的用意,就怕哪一天,这家伙会反过来打自己,现在看来,他的顾虑是对的。
「既然你这麽说……」微低下头,趁他还没能来得及反应时,突地上前握住他腰间的剑。
姜凝元速度极快,让冯砚来不及反击,剑就已被拉出剑鞘中。刹那间,他看呆了,惊愕地看著已在他手中的烈炎剑,更不敢相信他只在眨眼间完成这件事。
不可能……他动作没这麽快……他怎麽练的?
「我算是应了你的请求,剑鞘给我。」拿著剑,他还是戒备地看著他,丝毫不因自己占上风而松懈。
眼见宝贝了一辈子的剑被夺走,手无寸铁的冯砚顾不得一切的冲上前。「这话该是我说才对!剑还我!」
姜凝元没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连忙往後退著,出招回档,可他的目标就是那把剑,让单手应付的他,也变得吃力许多。
继续出手回击,但武功不如冯砚的他,很快的,就已处在弱势中。照说他有武器,该容易防御才是,可他从未使过剑,突然拿把剑在手中,只有不知所措的感觉。
突然间,他微地恍神,胸口顿时挨了重重的一掌,他吃痛地往後跌倒在地,冯砚见状,伸手就要夺过他手中的剑。
「不!」姜凝元以为他要再对自己出手,低喊一声,拿著剑的手就朝他大力一挥,这一击,也准确地击中了他腹部。
「嗯……」闷哼一声,冯砚瞠大双眼,低头看著自己受伤的地方,鲜血正源源不绝的流出。
别说他因这一剑而错愕,就连挥刀的姜凝元,也不敢相信自己真刺中他。
「义父!」他丢下剑,迅速起身搀扶住不停往下滑落的身体。
「你……」瞪著他,脑袋因过多的失血而呈现出一片空白。
完全没想过要杀人的他,完全被满身鲜血的冯砚给吓坏。他连忙用双手压住不停冒出鲜血的地方,惊慌道:「义父……我不是故意的……」
「你……你说过不杀人……」现在,他却被他杀。
「我不是故意的……」焦急之下,明亮的大眼顿时布满泪水。「我没有要杀人……更没想过要杀你……你……你如果不跟我抢剑……也不会变成这样……」
「……」全怪他就对了……
渐渐的,他呼吸变得急促,看著姜凝元担忧自己的模样,他突然感觉有股复杂的心思在心头闪过。
用力睁大双眼,在对上那张快哭的娃娃脸时,他轻声喊了句:「元儿……」语毕,闭上双眼,从此不再醒来。
「义父──」
凄凉的哭喊声回盪在这夜色中,一如二十年前那般,让人心碎,也让人悲痛。
结情缘【二十九】
「师父。」微低的嗓音,从绿林山庄的书房内传出,静坐在书桌前的冷心神色微地一动,惊诧他此刻竟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镇定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冷眼停留在那张俊逸的脸蛋上,淡声道:「人杀了吗?」
「没。」樊冰情迅速答出,一种下定决心的眼神毫不畏惧地回视他。「他是徒儿要过一辈子的人,徒儿不可能杀他。」
果然……
冷心不意外他的回答,也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一切。「没杀人,後果你该想像的到。」
「徒儿知道後果是什麽,此次回来,就是想彻底解决这件事。」
「彻底解决?」他不以为意的轻笑声。「什麽才叫彻底解决?没杀人就是破坏规局,破坏的下场只有死,你回来,是为了来送死?」
闻言,樊冰情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又拿这来胁迫他,他真当自己是个怕死之徒?
从小到大,他从不表态自己的喜恶,更不轻易将自己的情绪给表现出来,想不到,他的顺从,竟让人认为是种怕死的行为。
被这麽认定,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认为有趣。
回头他要告诉元儿这件事,说自己和他同病相怜,同被认定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届时,他肯定又会摆出无辜的面容吧。
复杂的思绪不停盘旋在他脑海里,直至对上那双冷漠不带情感的双眼,才拉回心神。
「当然不是回来送死了。师父一向睿智,无需徒儿明说就能明白徒儿的意思。」
「明白,当然明白。」眨眼间,他已闪身来到他面前。「你想摆脱冷情影的身分,对吧?你认为有这麽简单吗?」
「徒儿从不认为这件事会有多简单,但该解决的一样得,为此,徒儿不惜搏命一战。」
搏命?冷心深深凝视他,看出他真打算这麽做。
「为什麽?」他问,也在思索这些年发生了什麽事,为何他会有这麽大的改变?
就因为多出了他想一起过一辈子的人吗?
「如果是因为他,那我不会再逼你非杀他不可。」在他还没答出任何话时,他又再道。
顿时,樊冰情暗诧地看著他,有些讶异他的改变。
难道……他不希望自己离开?
看著那张距离自己极近的邪魅脸庞,他突然轻笑出声,道:「不只是因为他,是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想离开。」
「你知道不可能。从我把你给捡回来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你的命运。」
「没有所谓永远不变的命运。」侧过身,他凝望窗外的景象,叹息道:「不瞒师父,以前我的确这麽认为,也几乎认定自己的命注定该如此,可年岁渐增後,在某天突然发现其实我并不爱杀人,尤其是素未谋面的人,根本不想去残害他们,这也是我情愿去接师父所下达的命令,也不愿主动和那些买凶的人接洽。」在不愿的心情下,他只能默默安抚自己是为了师父而为。
师父辛苦养大他,他当然得做些什麽来回报,而接下冷情影的身分,对师父来说就是最好的回报。
抬眸看望进那深不见底的眼眸,樊冰情重重叹了口气。「也足足有十八年了。师父,这十八年我杀的人早不计其数,用这来还养育之情,应该足够。」
闻言,他神情变得极为不悦。「足够?你认为这足以抵还所有的事?」
「不够吗?」转回身,冷然地回视他。「我已不是个什麽都不懂的孩子,那些委托人,都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请得动冷情影,这些代价怎不够偿还?」
「多年的养育苦心是怎麽也抵还不了!」恼怒地斥责声,不悦的神情已全然浮现在脸上。「情儿,我一向带你如己出,也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来看待,这些情份,就算你奉上二、三十年都不够。」
二、三十年?他还真要逼自己当一辈子的杀手。
「够不够都无所谓了。」望著他,眼底抹上一股阴寒之气。「徒儿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若师父要我偿还养育之情,我会用正常的方式来偿还,却不是杀一辈子的人。冷情影这名号,我不会再背了,师父若想让这身分继续下去,就另找他人吧。」
语一出,冷心便用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他挥过一掌,那运著十足内力的手,不偏不倚地准确对著他的胸,狠狠击出。
眼尖的樊冰情早一步发现他动手,在他还来不及打中自己时,就已先迅速往後退两步,出招反击。
正所谓师徒领进门,修行在各人,他一直没看错他的资质,从这短短的对招就能看出,他的武功已远远超越自己。
「师父真想走上这一步?」再一个回档,他收手冷冷地看他。「徒儿一直看在养育之情的份上,不愿让这师徒关系变得恶劣,可若师父真执意不放过我,那也就别怪徒儿不顾情面了。」
冷心咬牙瞪视他,虽不想这麽作罢,却也因悬殊的实力而迟迟不再动手。
他可不怕自己调教出来的徒弟,也不介意师徒俩好好的比划比划,但他若输了,可就不是一句失颜面能轻易了结,只怕他再也无法回接冷情影的身分。
「你真非如此不可?」他忽地道,语气满是不甘。「十二年的培育,就是要你接下我的身分,你却││」
「师父何不放弃这身分?」突然打断他,冷峻的面容上已挂著淡笑。「这些年,江湖上也出现了不少与冷情影相同的人,很明显的,他们的实力远远不及师父一手创造的冷情影,既然如此,师父何不趁此刻声名大噪的时候退出,让那些人还有惋惜的时候。何况,师父交接给我,我却不会继续传承下去,既不想被人逼,自是不会逼人做他不爱做的事。」这种被迫的感觉他深深体会过,不希望再有人和他一样。
一句句,都像针一样刺中他的心,也像被说中心中事,他反驳怒斥道:「你以为我在执著这身分?」
「不是吗?」他反问,嘴边的笑意依旧,意有所指道:「表面上是因我的叛逆而对我做出的压制,可事实上,师父怕的是我无法继续延续冷情影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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