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现场

第38章


沙伦?内皮尔的母亲。”
  “哦,丑闻!”她说,“当然,那有可能。这些事他是决不会告诉我的,太肮脏了!但我知道,因为夏洛特?默瑟对我讲过详情,不过我不知道名字。天啊,那还是在丹佛的事了,法学院刚毕业。”
  我迟疑了一会儿。“你认为还会有谁知道这封信呢?谁有办法得到它呢?我是说,格温能得到吗?”
  “我想会的,”她说,“当然查利也可能得到。离婚的时候,他是为丈夫方辩护的那家事务所的一名助理律师,我听说他取出了一封信。”
  “他做什么?”
  “偷了信!哦,我敢肯定就是这封。我没有给你说过这事的结局吗?查利偷走信,清除了全部证据,所以他们最后是庭外解决的。他并没有把事情做得很好,但是至少让劳伦斯脱钩了。”
  “那封信怎么样了?查利会不会自己留着呢?”
  “这我不清楚。我一直认为信被销毁了,但是估计他也可能会留着。他从来没有被逮住过,我认为丈夫方的律师也没有发现这事。我们知道办公室里的东西怎样被丢失,很可能某个秘书被解雇了。”
  “格温可不可能证实这点呢?”
  “我是什么呀,地方检察官办公室吗?”她笑道,“我怎么知道格温知道什么呢?”
  “唉,不管怎样,她现在安静了。”我说。
  “哦!”她的笑声很快消失了。“我可不喜欢这样,这种想法太可怕了!”
  “见了面我再给你讲后面的事情吧。如果我能来的话,我会先打电话,看看你在不在家。”
  “我们会在这里的。我想你有进展了吧。”
  “进展很快。”我说。
  她带着迷惑不解的口气道别,我的道别则很简洁。
  我拖出打字机,把到手的全部情况都写进了一份详尽的长篇报告,并打在纸上。另一个情况也清楚了,那晚闯入储藏室的是查利,而不是莱尔。是他把信放进了莉比的物品中,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劳伦斯办公室的钥匙圈上有她公寓门的钥匙。查利要把钥匙装上去并不难。我继续往下打,虽然感到很累但还是决定把它干完。我在脑子里不断把它想成一个保障,一个安全策略,但是我不知道我需要保障。也许一个都不需要,也许我不需要保护。我想,但事实证明我错了。 
   
第二十七章
  我打完报告,把它锁进桌子的抽屉里,然后到停车场取出车子,向北朝米赛尔大街查利的住宅开去。离他的住处两幢房子远,有一幢不知何故取名叫安宁的房子。我把车停在这幢房子前,走过去。查利的房子是两层楼结构,外部的墙板漆成黄色,屋顶盖着深色木瓦,前面有一扇凸窗,左边是狭窄的车道。在晚上八点播出的电视节目中,这种房子通常被作为家庭节目的远景。一切都显得普通整齐,有益健康,适合孩子们活动。车道上不见他的车,也不见房子的主人。我沿着车道向车库走去,不时回头看看,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好管闲事的邻居也没探出头来看我。我走到停放一辆车的车库后面,绕到旁边,把手遮在眼睛两侧以便可以从窗户看进去。车库里没有车,一张木工凳靠后墙放着,旧的草坪家具上扑满了灰尘。我四处张望了一番,心想那辆黑色的车子到底是谁的呢,为什么警察还没有查到一点线索。我如果能填上这个空白,那么跟康?多兰就有话说了,无论如何我得再跟他联系,但是我希望有点实在的东西。
  我从原路返回车上,坐在汽车里,这是一件我喜欢的事。天擦黑了,我看了看表:六点四十五,这让我吃惊不小。我很想喝杯酒,决定开车上尼基家去,她说她在家。我违章地转了个U形弯,沿着米赛尔大街往前驶上高速公路,向北行。在拉库斯埃塔街我出了高速公路,经由霍顿拉维向海边驶去。霍顿拉维这一大片区域,被称为“豪华住宅开发区”。这里原先为一个家庭所拥有,但现在被划成了无数上百万美元一块的为暴发户们修建住宅的土地。在圣特雷斯,蒙特贝罗被看成是“老”的,霍顿拉维则是“新”的——但是没有人真正把这分得那么清楚。富有就是富有,我们都知道它的含义。穿过霍顿拉维的道路狭窄弯曲,道路两旁树木葱茏。我发现这两个地方的差别在于,这里有些房子在路上看得见,而在蒙特贝罗,房子却看不见。我到了海洋路,向左转。这条路与海岸平行,在道路与峭壁之间隐约露出一些精致的房子。
  我开车经过约翰?鲍尔斯的宅子时,差点错过了,因为上次我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我一眼看到差不多与道路齐平的房顶,突然有了主意,于是赶紧剎车,把车开到路边,坐了一会儿,心激动得砰砰直跳。我熄了火,把那把小自动手枪插进牛仔裤,从杂物箱里拿出电筒,摁开,光线还好。这一带路灯稀少,我发现,那些路灯只能起到装饰作用,同平版印刷品一样模糊不清,投下些几乎穿不透黑暗的光圈。我下车锁好车门。
  没有人行道,路边只有一团团长春藤,房子隔得很开,中间是一片片树林,蟋蟀和其它夜间鸣叫的昆虫在交错鸣叫。我沿路返回鲍尔斯的宅子,他房子对面没有其它的建筑物,两边都没有车辆开过。我站住,房子里没有灯,我打着电筒沿着车道往下走,暗想鲍尔斯是否还在城外,如果在城外,他的狗在哪里呢;如果查利要在圣玛丽亚呆两天的话,他不会将狗留下,因为没有人照料。
  夜很静,波浪拍打着海岸,发出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雷鸣般的响声。朦胧的夜空中只有微弱的月光。天很凉,空气清新湿润。电筒在车道上照出一小团亮光,光在车棚的大门上划出一条白道。鲍尔斯的车停在门内,头朝里,我甚至从站立的位置,也能看清那是辆黑色的车,我并不吃惊。白色尖板条门锁着,我轻轻地走到车棚左边,来到房子的前面,电筒照在车上,是辆林肯,我说不出是哪年生产的,但是车子并不旧。我查看了左手边的护泥板,没有问题,我感到自己的心害怕得砰砰乱跳。右手边的护泥板扭弯了,前灯裂了,金属边卷了,被拆掉了,保险杠有点凹。我能想象出格温的身体受到冲击的那一瞬间的情景,但我尽量不去想。
  我听到上面的路上发出嘎吱的急剎车声,然后是汽车高速后退的尖啸声。汽车开进车道,一道亮光突然射过来。我机械地弯下身子,关掉电筒。如果是查利,那我就死定了。我瞥了一眼蓝色的车。噢,妈的!他给露丝打了电话,他回来了,他知道了。梅塞德斯的前灯直射进车棚,幸好有鲍尔斯的车遮着,我才没完全暴露。只听车门砰的一声关上,我赶紧跑开了。
  我飞快地跑过院子,穿过草地,那两只狗几乎无声地在我身后大步地奔跑过来。我沿着狭窄的木梯向下面的海滩走去。由于刚才受了车灯的强光照射,我的视觉模糊不清。我踩空了一级,几乎是滑到了下一级,伸手乱抓。我上面,只有几码远,那只黑狗哼着喘着气,开始下楼梯,趾甲紧紧抓着阶梯。我朝上边看了看,又往下面看了看。黑狗刚好在我的头顶。我想都没有想,就伸出手抓住它的一只细长的前腿,猛地一拉。狗发出一声吃惊的嗥叫,我把它向前一摔,扔到了陡峭的岩石海堤上。另一只狗在哀鸣,一只九十磅重的胆小鬼,战战兢兢地沿着梯级向下走来,我差点失去了平衡,但终于稳住了。松动的土块滚进了我前面的黑暗中。我听见那只黑狗在猛扑峭壁,但它什么也没抓住,只好焦躁不安地来回徘徊。我几乎是侧靠着滑下了最后几级,跌在松软的沙上。枪从我手上蹦了出去,我发狂地乱摸,直到手指又触到了枪柄。电筒早就丢了,我甚至不记得什么时候丢掉的。黑狗又向我大步跑来,等它快要扑到我身上时,我抬起脚猛地踢去,举起枪狠击它的脑袋。它嗥叫起来,这狗显然没有接受过攻击训练。我的优势是我知道它对我是危险的,而它却刚刚意识到我有多么危险。它边叫边退。我迅速作出选择,海滩的北面是延绵儿英里的峭壁,中间隔着哈利海滩,孤零零的,不利于藏身。北面被狗挡住了去路。我右边的海滩一直延伸穿过城区,最多有两英里。我开始后退,离开那只狗。它站在那里,低着头,一个劲地叫。海浪已经没过了我的鞋子,我抬起脚在激浪中步履维艰地后退。我转过身,举起枪,在水中吃力地行进。那只狗走来走去,只是偶尔才叫一声。接着一阵大浪冲过了我的膝盖,我腰以下湿透了。寒冷令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我害怕地向后瞅了一眼,看见查利站在悬崖顶上。现在房子外面的灯亮了,他的身子伫立在阴影里,面部看不清。他正朝下望。我扑进齐腰深的水里,继续向前,朝海滩最南边的岩石堆走去。我终于到达了又滑又尖的岩石处。这是一堆从悬崖上滚落进海中的岩石。我奋力向前走,湿透的牛仔裤贴在腿上,鞋子泡了水,走起来很费劲,手上捏得紧紧的枪也妨碍着我。我脚下是附在岩石上的甲壳动物和黏液。我滑倒了一次,有什么东西戳穿了牛仔裤刺进了我的左膝盖。我继续向前,又进入了成堆的沙上,海滩稍稍宽阔些了。
  转弯处已经看不见鲍尔斯的房子,两只狗也不见了。我知道它们即使试过也不可能追这么远,但是查利就难说了。我不知道他是从木梯下来追我呢还是在那儿等。我害怕地向后看,但是伸出来的悬崖挡住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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