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

原冰攸些丝无奈地暗叹。
  Rose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心爱的人霸道的行为，只能苦笑。这个男人没救了。
  “Rose姐。”
  “攸攸，最近过得好吗？”
  “好。”
  “是吗？那为什么眼眶红红的。”
  经她一说，夜正要启动车子的手停止了动作，回头凝视原冰攸。“那个小子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我。”
  “原冰攸。”夜郑重地喊她。
  “大哥，我没骗你啦。”
  “就算我相信，修也不会相信。”
  修哥哥？！“大哥，你不要和修哥哥乱说。”
  “我只会实话实说，绝不隐瞒。”
  夜很清楚，修可以忍受攸攸一直以来傻傻的等待，傻傻的付出，甚至连和别人住在一起都能容忍，唯独不能让她掉泪，伤心。
  从认识起，他们两都没见攸攸掉一滴泪，即使摔伤流血，也勇敢地只是抿紧唇。他们知道，她不哭，是不想让脆弱有机可乘，除非遇上难难以压抑的事情。
  也许，他们给阻止她继续傻傻的行为。
  CHAPTER 26
  站在写着“南宫”二字的铁门前，她犹豫着……
  南宫焰……南宫焰……
  相信她，却又那样子骂她。之后，还若无其事地对她笑。
  你还真贱！
  始终挥散不去，在耳中“嗡嗡”作响。
  果然还是很讨厌他。
  原冰攸靠着墙，身体慢慢下滑，下滑，直至蹲在地上。不要进去……不愿进去……不想看到南宫焰……
  夜风吹扬她的发丝和轻薄的纱裙，舒服的感觉不复存在，是要进入秋了吗？前几天还明明在热啊。
  踱来踱去。踱来踱去。
  在她的房间里，南宫焰不停地走动。
  手机在他的口袋，没法联系。出去之前也没说去哪。这一刻，他才发现，如果她不见了，他根本无从下手寻找。
  上次找不到人，最起码还知道她跟别人在一起。但这回，她也是哈和那个人在一起吗？
  心里多了一份猜测，多了一份担心。
  就应该禁锢在身边，寸步不离的。
  时间到了——说好的时间。
  拉开房门，冲下楼。
  “少爷，您要出门啊？”
  “嗯。”他淡淡回应，旋即跑向车库。
  黑色的奔驰驶出雕刻繁杂的大铁门，瞬间与夜色融为一体。
  霓虹璀璨的，喧嚣汽嚷的街道，有一辆跑车既缓慢又疯狂。
  寻找……每一个光明的街头，每一个漆黑的深巷，每一个热闹的人群，每一个孤寂的角落。
  嘀嗒、嘀嗒、嘀嗒，秒针、分针、时针，在方向盘一圈一圈的转动中溜走……
  越来越安静的四周，那些越来越少的娱乐场所的缤纷，越来越冷清的大道，越来越渺茫……
  凌晨3点。失望终于带着疲惫不堪的南宫焰驶上回家的路。
  希望的光芒，在车子即将进入铁门前一瞬间，照亮他的心房。
  紧急的刹车，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一只脚还没落地，另一只脚已经跨出。
  立马冲到墙角的黑点前……
  “原冰攸……”声音竟沙哑了。
  “……”
  “原冰攸……”
  “……”
  “原……”
  黑点向后仰，渐渐露出两颗比星星更明亮的瞳眸。
  抓住她纤弱的肩膀，让她站起来。
  “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回答她的，只是窒息的拥抱。
  寻找的过程中，有一种害怕的情绪，陪他驶完每条街，每寸土，直到真正感觉她的体温，才飘散在她的发香里。
  原来，他这么恐惧失去她。真的，他一直不知道，自已会在乎到如此地步。
  仿佛，只有紧紧，紧紧抱着她，才能体会到，她在身边了，离他没有距离，没有遥远。
  力道重得似捏碎她的骨头，似要融入他的肉与血中……
  尽管痛，他即使出现的胸膛，却给了她无限的温暖和安全。刚才她一个人待在这里的时候，好冷，好无助，好像被抛弃的小孩。
  她是可以进去的，却没有。因为越是在这个时候，心里越渴望“他”的出现。明知道结果会像以往的任何一次。却依旧抱着那丝毫无希望的希望等待，等待……
  意外的是，经过漫长的流逝，印入眼帘的，会是那个讨厌的家伙。但，这一刻，了并不讨厌，甚至有种砰然心动的欲望。
  “学长……”脸贴着他的胸口，清晰地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
  “为什么不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为什么不进去？”
  “学长，你在等我吗？”
  将自已的身体掰离。南宫焰的手，仍放不开她的肩。眼睛里，炙热似要燃烧她。“你很该死。”
  近在咫尺，才看到，他的眸中，不满血丝，他的额上，蔓延疲倦。是因为她吗？使平日里神采奕奕的南宫焰，有此时的倦容。原冰攸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的脸。“学长，我让你担心了吗？”
  凝视着他的神情……是温柔和关心。
  这辆车子……
  恍惚中，是他刚从外面开回来的。
  “学长，你不把车开进去吗？”
  牵着她，走过车子，就是最直接的答复。
  深蓝的空中，繁星隐隐约约。
  齐排排的路灯，被拉得斜长斜长……
  总觉得，今晚他的沉默，有点不对劲。原冰攸任意，被动地随着他的步伐，怔怔地……
  从来没有人，在她最需要肩膀的时候，出现过。懂事以来，她都强装坚强，一切能扛不能扛的，她统统担上瘦小的肩。因为她没有爸爸，没有哥哥，只有她。只有她和母亲相依为命，所以又苦又累时，只能抱紧双臂，自已给自已温暖。
  她不曾流露脆弱，对任何一个人都伪装坚毅。即使每次辛苦得无法承受，也强硬撑下。如果她都倒下了，那她母亲怎么办。
  虽然妈妈已经过世，但习惯了的面具，很难摘下。
  当南宫焰喊着她的名字，高大身影笼罩她，那颗在风中颤抖的心，被暖暖的泡泡包围。
  原本冰冷的手，在他宽厚的掌中，渐渐暖洋洋，连同身体的凉意也驱散。
  不用说话，就这样走下去好了。
  在原冰攸泡完热水澡，才注意到时间。竟然快4点了。
  4点……
  “他这么晚回来，是出去……”
  拔腿就往隔壁房间跑去。
  门没锁。
  “学长。”
  无人应答。
  “学长……”
  卧室没人，更衣室没人，书房没人，浴室也没人。去哪了？
  落地窗的纱帘，在轻轻飞扬……掀开它……
  “学长。”
  南宫焰没有回头。
  怀着慌乱的神色，她走到栏杆边，侧头看他。抽烟？还第一次见到他抽烟。“学长，你这么晚回来，是去找我了吗？”
  转过头，一口烟喷到她脸上。“是或者不是，对你而言，有意义吗？”
  “有。”
  红点在一闪一闪，向着烟头延伸。
  凝睇原冰攸。发梢还挂着水珠，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乳的清香。或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使她看起来有柔光在周围。
  熄掉烟，南宫焰伸手抱住她，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深深闻着她的味道。
  面对他的触碰，她已经习惯了不做徒劳无功的抵抗。
  “你没有自由的机会了。”
  “……”
  “以后，不准离开我半步。”
  “……”
  “更别企图从我身边逃跑。”
  “……”
  “没有我的允许，你——永远都只属于我。”
  她是想乖顺一点的，但如此狂妄专横的言语，迫使她反抗。
  “把我强留在学长身边，你很快乐吗？”
  “没错，你越不能称心，我就越快乐。”
  “嘻，学长怎么知道我在学长身边是不称心的呢？也许我很乐意。”
  “是吗？”
  “是啊。在这里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坐好的，我何乐而不为呢。”
  他呼出的热气，惹得那颈上的鸡皮疙瘩全部竖立起敬。“那证明给我看啊。”
  很想推开他，但是力不从心。
  启明星在天边忽明忽暗。
  证明？
  如何证明？
  昏黄的台灯晕光下，原冰攸盘膝坐在地板上，瞪着浴室的门，听着哗哗的水声，很怄。
  “没有人性的家伙。”
  她真不该口是心非，说一些违背良心的蠢话。好了，报应来了。
  所以嘛，她就应该和以前一样，做失去线的木偶，这样才明智啊。只是，她发现自已最近越加做不到从前那个冷血的原冰攸了。为什么……
  在她低头发呆时，南宫焰穿着睡衣不被察觉地蹲到她跟前。
  “回神。”
  吓！
  “干嘛啊？”瞅着放大的脸孔，她没好气的。
  “呀，心情不好啊？”
  “哼……”
  “哦，闹脾气啦。”他乐呵呵的。
  “没有。”
  笑着摸上她的头，并轻轻揽进怀里。“真可爱。”
  她有些郁闷地不做声。
  CHAPTER 27
  折腾了一整夜的两人，终于在即将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进入梦乡的国度。
  南宫焰舒舒服服地躺着高床软枕，而原冰攸只能可怜巴巴地趴在床沿边守着他睡。
  为了证明自已的说辞——在他身边很乐意。